?张虬龙冷色道:“我不服。”
    “你刚才差点就没命了,成王败寇,你有什么不服?!”张夜边说边朝他走去,两三步到了面前,张夜比他矮一个头,本来不好站在他旁边,但张夜另有计较,非站这里不可。
    “你们用了刀,这不公平!”张虬龙面沉似水,对于张夜的主意十分不满。
    “公平?什么公平?安匪杀害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时,他们能说这不公平吗?安匪欺负那些少女时,她们能说这不公平吗?”张夜越说越激动,“你说,能吗?战争就是这样,没人要和你讲公平,也没有公平可讲。”
    张虬龙沉默了。
    因为张夜说的有道理,他无可辩驳,他也经常宣扬拳头大就是道理,这和张夜的观点是一致的。
    “好,我认栽!但是你记住,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张虬龙放下狠话。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让张虬龙认栽可不容易,不过,这次的事件让他有了提防,下次再想赢他恐怕就是难上加难了。
    但是既然能赢一次,张虬龙的不败神话就打破了,大家对张夜的信任就加了一分。
    张虬龙甩了甩胳膊,血已经止住了,作势要走。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突然张虬龙一拳头打在张夜肚子上,然后跳开,哈哈大笑道:“张夜,你也吃我一招,我知道不公平,谁让你比较弱呢,我走了,哈哈哈!”
    两个靠的太近,这一拳又太快,张夜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打中了。
    被张虬龙打一拳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张夜小腹,打的他直接弯下腰去,倒在地上,肚子里翻江倒海,脑子里空白一片,半天没缓过劲来。
    “张虬龙!你给我等着,我要把你吊到树上去”,张夜气急败坏的喊道。
    梁画赶紧冲过去把张夜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夜哥,你怎么样了,疼的厉害吗?要不要看大夫?”
    “张虬龙!你下手太重了,夜哥的病刚好,如果有个三长两短……”
    “我没事。”张夜忍着剧痛打断梁画的话。抬头一看,张虬龙已经走远了。
    张松材过来告辞,脸上忍着笑:“夜哥,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张夜忍着痛道:“慢走,不送。”
    然后张柏林过来告辞,面皮绷紧紧的:“夜哥,注意休息。”
    鹿清流和厉舍安也来告辞,两人都想笑,却都不好意思,正在艰苦的忍耐,突然前面爆发出一阵笑声,原来张松材和张柏林还没有走远,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既然有人开了这个头,大家都笑了起来。
    张夜就很尴尬了。
    厉舍安笑着比了一个大拇指,“田忌赛马,我记住了!”
    “夜哥,什么是田鸡赛马?”孙星凑了过来,一脸好奇。
    “走走走!”张夜正疼呢,又被奚落了一番,心情正不爽,哪有心思给他解释。
    “一群白眼狼,白给你们做吃的了。”梁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还是老婆疼我。”张夜很无耻的往梁画怀里又钻了钻,味道很好闻。梁画瞬间脸就红到了耳根子,想把他推开,又担心弄疼张夜,咬着嘴唇,一动也不敢动。
    老酒头干咳一声,假装没看见,拖着醉成一摊的张光越离开了。老爷子也乐呵呵的回屋睡觉了。
    张夜忙了一天,晚上又为了张虬龙的事费劲心思,实在是精力交悴,加上又喝了点酒,此时疼意渐消,困意却涌了上来,靠在梁画怀里,竟然微微打起了鼾,竟是睡着了。
    梁画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他,放下便坐着不动任他靠着,月渐西去,虽是夏夜,凉风一起却也微冷,不知多久,梁画吃冷打了个寒颤,却把张夜惊醒了。
    “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起来?我睡了多久?”张夜睡了一会儿,便神采奕奕,见梁画如此,又出口抱怨。
    梁画只是微笑,也不说话,正要起身,却差点摔倒,原来坐的久了,又被张夜压着,腿麻了。
    张夜忙又扶她坐下,替她捏一捏腿,触手如摸柴骨,瘦削异常,不由心疼。
    梁画见他面有异色,不由低下了头。大唐以胖为美,虽然没有今天说的那么夸张,什么杨贵妃二百五十多斤,那是扯淡,但是丰腴丰满还是有的。历史上也曾有过以瘦为美,楚王好细腰就是其中的经典,但是在大唐瘦绝对不是美的代言词。
    梁画的相貌是一等一的,双目如秋水尤为出彩,唯独没有肉让她十分自卑。
    “我很瘦,你会不会嫌弃我?”梁画很担心的问道。
    张夜说道:“瘦很好啊。”
    “你说什么?”梁画有点奇怪。
    张夜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大唐啊,瘦等于丑,不过按自己二十一世纪的审美观点看,还是瘦一点比较好。
    梁画有点敏感,女人都这么敏感吗?张夜苦笑,“瘦真挺好的,不过你太瘦了,我担心你的身体。”
    “真的吗?”梁画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对了,你还没吃饭吧!”张夜拉着梁画进了厨房,桌上的菜被一群小伙子吃的干干净净,厨房里也只剩下一点生肉和几碗米饭。
    梁画乖巧的道:“我吃点米饭就好了,已经比以前好多的。”
    “这怎么行。”张夜四下一瞥,眼见桌脚有几个蛋,个头比一般鸡蛋要小,梁画见他盯着那蛋,就解释道:“这是野鸡蛋,他们从山上带回来的。”
    张夜灵光一现,笑道:“你有口福了,我拿手的不多,蛋炒饭绝对算一个。”
    没有炒锅不怕,不是有口大锅吗,刷洗干净就当炒锅用,然而也没有铲子,张夜四下找找,那块野猪的肩胛骨又平又扁,因为没什么肉所以被捞出来没有上桌,张夜拿过来端量了一下,不错,就用它当铲子了。
    梁画看他忙碌,也看不出他要干什么来,只是听说夜哥要亲自给自己做吃的,心里那是甜滋滋的。
    把蛋打在碗里,搅匀了,和米饭拌在一起。梁画按他的指示在灶下生火,大油太腻,用的菜籽油刚好,张夜把和好的米饭倒进锅里,用野猪的肩胛骨当铲子翻炒,要保证鸡蛋包裹住每一个米饭粒,行话叫做“金包银”。
    炒熟以后加熟青豆和火腿丁,目前没有这两样东西,张夜只能从简,放了一点葱花和盐,很快,喷香软嫩的蛋炒饭就出锅了。
    “尝尝看。”张夜很期待的看着梁画。
    米饭色泽金黄,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梁画尝了一口,惊喜道:“哇!好香!”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张夜有点小得意,心里又暗暗琢磨,吃的东西后世研究的比现在透彻,只不过缺少很多东西,有些并不能实现,不过有一些可以慢慢都搬过来。
    如果不打仗,开个饭店也不错,张夜心里又把安禄山骂了个狗血淋头,老子好不容易穿一次,又碰上你造反,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抱怨归抱怨,日子还要过。梁画开心的吃着蛋炒饭,张夜拂着她的秀发,见她吃的香甜,张夜心中平安喜乐,嘴角微微露出笑容。
    “你笑什么?”梁画很快就发现了张夜的异常。
    “没什么,就是高兴。”张夜笑着回道。
    “你这人,被打了还这么高兴。”梁画说起来还忿忿不平,张夜又安抚了几句,这才平息下来。
    “对了,他们说的田鸡赛马是什么意思?”梁画突然又想起这茬。
    张夜心不在焉的道:“是古代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梁画两眼放光,立刻把板凳摆正了,两手托腮,“我最爱听故事了。”
    张夜被她的架势下一跳,说道:“咱们还有一堆活没干吧!碗筷都没刷。”
    “哦,那我去刷碗。”梁画一脸失落,站了起来,就要去收拾。
    张夜几乎要拍脑门了,也不至于这么听话吧。这样反而让张夜不好意思了,不就讲个故事吗。
    “好吧,我先给你讲完了。”张夜把她拉了回来。
    “好。”梁画立马坐了回去,两手托腮,一脸期待的样子。张夜仔细一回想,这好像是她听故事的专业姿势。
    算了,张夜努力进入状态,“从前有个大将军叫田忌,喜欢赛马,但是他老输,因为他的上等马跑不过别人的上等马,中等马跑不过别人的中等马,下等马也跑不过别人的下等马。”
    “这个大将军真可怜。”梁画适时发表了看法,“然后呢?”
    张夜汗言,大将军输了几次马也不至于可怜吧,人家好歹是大将军,经不住梁画催促,只好继续讲道:“后来有个叫孙膑的给他出了主意,让他赢了一次。”
    “怎么赢的?”
    “用自己的下等马和别人的上等马比,先输一场,然后拿中等马和别人的下等马比,赢一场,最后拿上等马比中等马,再醒一场,三局两胜,就赢了。”张夜一口气讲完,看着还在认真消化的梁画。
    “我明白了。”梁画突然一脸兴奋。
    张夜点了点头,明白了很好,洗碗去吧。
    梁画一嘟嘴,还是乖乖去了。
    没有兵器的厉舍安和张虬龙都是下等马,有了兵器都是中等马,拿着兵器的厉舍安打赢没有兵器的张虬龙,就是中等马赢下等马的故事。
    如果单凭这些法子,张夜赢他十次也有可能,只是张虬龙未必信服,到底还是要看真本事。只是,张虬龙那个怪胎,要拿真本事赢他,绝对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情。
    张夜也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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