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失学。助学贷款无利息,许多留了个心眼的学生,哪怕家境尚可,也办理了贷款,将这笔款项另作他用;而反倒是真正需要这笔钱的刘迪明,却迟迟没有来办理。大一功课稀松,不少学生参加了勤工助学,或做家教,或者在食堂帮工,每天只花费一个小时,并不影响学业,但刘迪明却没有。这并不是说他好吃懒做,他只是太过于虚荣,耻于言穷。

    陈雄家境也不好,他父亲是个下岗工人,但他就很真诚地参加了勤工俭学,去食堂帮忙端盘子,但食堂里的几个厨子打架,他插手干预后,就被人“恭送”回来了。他虽说是劝架,但为了劝架他两边各打五十大板(真·五十大板),厨师们全挂彩了,第二天学生们总觉得番茄蛋汤有些残阳如血,菜包子里也吃出了肉味,而这个肉绝非猪牛羊,非鸡鸭鹅,酸酸的,滑滑的,颇有几分八百年前十字坡的余韵……

    那天晚上熄灯后很久,刘迪明才姗姗归来,哼着小曲儿,心情十分不错,显然是刚和女友又甜蜜了一番。然而他一进寝室,就警惕地觉察到气氛不对。所有人都在,连那个爱上自习、不转钟不归宿的周肃正也在,寝室却异常安静,安静得不正常。

    他一进门,长手长脚的陈雄就从上铺跳下来,悄无声息地插上了门栓,黑暗中还冲他龇牙咧嘴一笑,就像一只要干坏事的大猩猩。

    刘迪明心知不妙,正要打电话给他学生会中结识的哥们,躺在床上的云烟却一声轻笑,开口了:“刘迪明,咱寝室出内贼了,嘉嘉银行卡里的钱没了。”

    刘迪明擦了把汗,说:“内贼?确定吗,会不会是外面的人干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丁嘉的床。丁嘉床上是空的,大概是回了外婆家,这几个人已预先把丁嘉支开了,看来是蓄谋已久要对付他刘迪明。

    云烟继续说:“可卡没丢啊。银行卡一直都在嘉嘉身上,而你一直跟嘉嘉在一起,你怎么不知道这事呢?”

    刘迪明有些结巴了,说:“我……这事我没听丁嘉提过,该不会是他自己用掉了?他脑子笨,记性差,又贪吃,说不定钱是他自己买东西花光了,吃过之后又忘了。”

    寝室里一时沉默,云烟床铺上有些不小的动静。这笔钱确实是被吃喝玩乐花掉了,可惜消费的是三个人,不只丁嘉一个。

    刘迪明正要往床上爬,周肃正开口了:“看来必须报警了。三楼还有其他寝室失窃,丢了不少钱。刘迪明,你这阵子买了不少东西,资金来源不明,人家已经怀疑上你了,辅导员肯定会来查的。”

    刘迪明十分气愤地说:“他们丢东西关我屁事!我上个月还丢了一双袜子,才穿了两次,还是新的,我找谁说理去?说我偷钱,这是诽谤,我要去告他们!我这些东西,是我自己打工赚来的!”

    陈雄说:“两个月就赚了这么多,你是在哪儿打的工?也告诉告诉我呗,有财兄弟一起发!”

    刘迪明涨红了脸,说:“我是和其他人合伙做了点小生意……”

    “合伙撬门的生意吗?同伙是谁,若是不招认,警察会用刑的。”周肃正的口气十分平淡。

    陈雄也煽风点火地说:“是啊,警察局里常这么干,屈打成招啊。等我当了公安部长,一定要纠正这股不正之风。可惜我现在还只是个平凡的大学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些同仁心怀正义,却在用不法的手段逼供,我心寒呐。”和云烟混一起久了,陈雄的口才明显有所提高。

    云烟斥道:“陈雄你闭嘴。”陈雄并不负责逼问和套话,他另有任务。

    周肃正说:“要不然,我把外寝丢钱的几个人喊来问问?”

    刘迪明依然死鸭子嘴硬:“问就问,你们不要看我穷,就污蔑我的人格!每个人都有自己来钱的办法,云烟你爸妈都断了你生活费,你不也活得好好的?穿金戴银,涂脂抹粉,这钱难道是你卖屁眼赚的?”

    云烟轻笑一声,说:“我的钱可不是无根之水,确实是有一帮女生争着抢着要养我,警察要问,我就直说。有人养你吗?”

    陈雄暗中冲云烟做了个鄙视的手势,牛皮不是这么吹的!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吹来的,你不认账,苦主也没招,只能打你一顿出气。”周肃正说,“纵然你在学生会混得再好,碰上黑社会也没用。人家暗地里下手,废你一手一脚,挖你一眼一肾,你能怎么办?我们同寝一场,不想看你客死他乡,所以今晚来探探你的口风。”

    刘迪明冷汗涔涔,腿都软了,这个向来寡言的周肃正,一开口这么狠?!

    周肃正的口吻依然十分正直、正常:“按道理说,你若是清白的,别人来打你,我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陈雄说:“就是啊,谁要搞我兄弟,我就找带着体院的人去干死他!”

    周肃正说:“可你的钱来历不明,我们要是帮忙,岂不是助纣为虐?打死打伤了人,我们连正当防卫都算不上,赔钱坐牢,太冤了。所以,要是有人打你,我们肯定避免矛盾,不会帮你堵抢眼。”

    陈雄也说:“就是啊,我们总不能和贼当兄弟!”

    刘迪明牙关打颤,战战兢兢,说:“钱不是偷的,是、是丁嘉的……”

    寝室里突然寂静。过了片刻,云烟才开口:“哈~你终于承认了,要的就是这一句。”

    陈雄也如释重负:“妈呀,得亏你松了口,我手机录音都快录没电了!”

    刘迪明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被这一寝室的人设计了。云烟松开了手,柔声说:“嘉嘉,为了捂你的嘴,云哥胳膊都要折了。下床的时候慢点啊~”

    事情完毕了,丁嘉这才艰难地踩着凳子,含着泪,从云烟的上铺下来。

    刘迪明气得浑身发颤,只能用手指着丁嘉狂骂:“你这不守信用的死胖子,你不是答应不告诉别人吗?背信弃义!枉为人!死肥猪!胖肥猪!只知道吃喝拉撒的大蠢猪!”

    丁嘉鼻腔一酸,踩在半空中床梯上的腿脚顿了顿,腾出手来抹了把眼泪,小声说:“我不是故意说出去的……”

    刘迪明突然疯了一般跑过来,一把将空中的丁嘉一拽,丁嘉便从半米多高的床梯上摔了下来,“噗通”一声,在大理石地板上十分清脆,刘迪明然后他就要开始踢打丁嘉。

    但是陈雄早已风一般赶过来,一个下勾拳打在刘迪明的下巴上,又风一般将地上的丁嘉抢了过来,揽在怀中。

    “刘迪明我草你妈,你敢在我面前打人?”一边骂着,陈雄动起手来。

    “陈雄你注意点!”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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