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大家都要上山烧纸,金山一家子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够在家里烧点纸钱。
    金山一边和父亲烧纸一边问道:“爹,爷爷奶奶到底葬在哪啊?我们是不是找时间去祭拜一下啊?”
    金贵一边拨弄着纸钱一边抬头看了金山一眼,微微叹了口气道:“唉,说起来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也可以知道了,等会我把我们老金家的一些过往给你讲讲吧!”
    见老爹愿意讲述自己家的过往,金山很高兴,毕竟这么多年来只能够偶尔从父母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点自己家原来的信息,对于自家的过往父母对自己一直三缄其口,显得神神秘秘的,金山的这颗好奇心一直提了十几年,现在终于到了答案揭晓的时刻了。
    金山自从获得佛心之后,对自己家的过往便越发好奇了,按照功德的话来说,自家十几辈积德才到自己这一辈开启了佛心,就不知道过往究竟是一番怎样的坎坷。
    母亲烧了一大桌子菜,鸡鸭鱼肉样样齐全,放过鞭炮之后一家三口上桌便开始吃年夜饭。
    金山端起酒杯先敬父母,说了一堆吉祥话,然后碰杯一口喝干。
    父母很高兴,都笑着说儿子终于长大了。
    酒过三巡,父亲的话匣子也打开了,抿了一口自家的包谷酒夹了一片肉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们家的过往吗,告诉你,当年我们老金家也是家财万贯的主儿,你老爹我从小也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
    金山为了增强父亲的兴致,甘心当个捧哏道:“哦,这么说来,当年老爹你也是个妥妥的大家少爷啊!有没有架鹰遛狗,带着一大帮子狗腿横行乡里作威作福啊!”
    金妈拍了一下金山的头佯怒道:“有你这么编排你爹的吗?这孩子……”
    金山嘿嘿一笑,对老爹道:“老爹继续,继续。”
    金爸笑道:“咱们老金家虽然富贵,但是家规很严的,你爸倒是想做个纨绔大少,可惜你爷爷管得严,我虽然是老金家的独苗苗,从小就被大家宠着,但是该学的东西一样没落下,从小上学下地,同龄人该干的事我全部都得学,要不然你以为你老爹最后怎么能在这小山村里落地生根。”
    金山笑呵呵地道:“那是,那是,老爹是上得庙堂下得农乡。”
    金爸被金山这话给逗得哈哈一笑,吸溜了一口酒才叹了口气道:“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不下地干活咱们一家子就得吃糠咽菜了。”
    金山道:“那是,那是,这些年要不是爸妈你们含辛茹苦的话,也不可能把我拉扯大。”
    金妈笑着摸了摸金山的脑袋道:“傻孩子,我们养你还不是天经地义的,说的什么傻话。”
    金爸点头道:“也是你老爹没用,让你跟着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金山笑呵呵地道:“爸,咱不说这些,这些年咱家的日子不是一天比一天好么。还是说说当年咱们老金家的风光史,让我了解了解我们老金家的过往呗!”
    金爸笑着点头道:“这事还得从你曾爷爷那一辈说起,你曾爷爷那辈咱们老金家在整个曲海省都是数得上号的,家有良田千倾,行商遍布整个华夏,就是在京畿也有着不少产业的。”
    嘶!
    金山这次是真真的震惊了,瞪大眼睛道:“真的吗?那我们老金家得多有钱啊!”
    金爸笑道:“当然是真的了,你知道你妈家里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金妈姓吴名绣娘,这是十分婉约的名字,而且是一等一的美人,即便现在一副农村妇人装扮也掩饰不住当年的风姿,金山的样貌像父亲多,金妈从小就时常打趣金山不像自己,要不然绝对是一等一的大帅哥。
    不过对于自己老妈的过往,金山也是一无所知,所以他摇摇头道:“不知道。”
    金爸笑道:“你妈祖上可是官宦世家,往上数十辈可是位列朝班官拜宰辅的,即便是你的曾祖父当年也是民国政府要员,在松江市权倾一时,黄金荣杜月笙都要看他脸色行事。”
    金山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家和母亲家原来竟然如此显赫,这绝对是妥妥的非富即贵。
    见金山被自己的爆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金爸笑呵呵地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金山傻愣愣地点头。
    金妈微微叹了口气道:“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啊!”显然金妈被触及了伤心事,双眼微微有些泛红。
    金爸拍了拍金妈的手,道:“唉,这些年委屈你了。”
    金妈推开金爸的手,道:“去去去,有什么好委屈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我难道还能跑了不成,用得着你来安慰。”
    金爸尴尬地嘿嘿一笑。
    金山知道自己父母感情一直很好,所以丝毫不觉得违和,回过神来之后笑呵呵地道:“妈,真没想到您还是大家闺秀,嫁给我爸真是委屈您了。”
    被金山这么一逗,金妈也笑了,佯怒道:“这孩子就知道胡说八道,我和你爸那是从小就定的亲,能有什么委屈的。”
    咦!
    金山有些一惊道:“这么说来我们家和外公家很早就认识了?”
    金爸道:“当然了,你曾祖父和你曾爷爷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金家和吴家可是世交,金家从商,吴家从政,一商一政互通有无。可惜世道不好,如果世道太平的话,我们两家就不会衰败得这么快了,你也不会跟着我们从小受这么多苦。”
    金山也知道这政权更迭,世道混乱,的确有许多大家族在历史的车轮下纷纷掩埋,也跟着微微点头道:“这可怪不得人,世道如此而已。”
    金爸接着道:“是啊!当年那种世道,我们老金家世代积善都惨遭横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金妈略带怨气地道:“这能怪得谁来,当年要不是咱爸死活要救人,咱们一家子关起门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也不至于遭受那样的横祸,我们用得着背井离乡么?”说起这事金妈至今似乎都还有些怨恨。
    金山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老爸道:“爸,今天既然说到这里了,那就说说当年的事呗!”
    金爸看了脸色有些难堪的金妈,低声道:“绣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金家的家规,当时咱爸要是不出手的话,这金家的家规不是就要从他手上断了么?”
    看爸妈的这副表情这里似乎也有着不小的故事啊!
    金山佯装好奇地道:“爸,咱家有什么家规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金爸道:“咱家现在没落成这样还有什么家规可言?唉,说来也是这家规害得咱金家不浅啊!”
    金山越发好奇了,道:“爸,究竟是什么家规啊?”
    金爸道:“咱们金家的家规第一条就写着累世积善,不可行恶,不可见死不救,不可好逸恶劳,否则必遭天谴。也不知道咱们老金家的祖先怎么想的,这样的家规竟然都定了出来,咱们金家代代衰败和这家规多少有些脱不开关系。”
    金山听了这话心中反而有了一些明悟,看来自家祖先似乎知道这佛心的存在,要不然不会定出这样的家规来。
    金山点头道:“这家规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
    金妈气哼哼地道:“谁说不是呢!当年要不是你爷爷为家规所迫,救了不该救的人,咱家也不至于遭这样的罪。”
    金山有些好奇地道:“当年爷爷究竟救了什么人,以至于让爸妈你们要逃难啊?”
    金妈道:“哼,救下的都是些忘恩负义之辈,我们好心救了他们,他们却一个个全部跑了。”
    啊!
    金山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金爸倒是老好人,还开口为那些人开脱道:“那不是当年政治形势严峻吗,他们逃跑也不能全怪他们忘恩负义,实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且辜老当年不是留了下来吗。”
    金妈气愤道:“还不都是他惹下的祸吗,如果不是他极力唆使咱爹,咱爹根本连这事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搅和到这事中去?”
    金爸微微叹口了气道:“唉,这事谁对谁错现在也是一笔糊涂账,说来说去还是世道坏了人心,辜老自己也为此付出了生命代价,而且怎么说辜家也算是我们家的亲家,老一辈的事就不要再去追究了。”
    金妈气道:“就你们老金家爱做好人,最后把命都搭进去了还不知悔改,我也不知道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你们这一家子老好人。”
    见金妈一脸怨愤,金爸笑笑道:“唉,往事不提了,咱们家现在安安生生过自己日子就好,以咱们家现在的条件,就算有心想帮人也是不可能了,这下你总安心了吧?”
    金妈听金爸如此说,脸色才稍微好了些,嘟囔道:“不是我喜欢斤斤计较,实在是老辜家做事太不地道了,当年山儿和他们家闺女还定了娃娃亲呢,他们倒好,为了避难偷偷逃了,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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