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破晓,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李公甫举足跨出房门,先对着灿若黄金的阳光伸个懒腰,然后轻轻一跃来到院中,抬手摆了一个架势,缓缓地打起一套太极小架的拳路。
    这路拳法却是他前世刚刚从警时,凭着一次一起出生入死的过命交情,从一位老刑警的手中学来。只是那个世界武学没落,即使他曾被那位老刑警许为武学奇才,凭着半路出家的根底将一路拳法练得形神兼备,也只勉强达到徒手应付五六个人的程度。然而在这个存在无数神话与奇迹的世界,这路被他从新捡起来练习的拳法也生出奇效。每次演练拳法时,竟然可以凭着拳路之中蕴含的阴阳五行之变引动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灵气,自然而然的淬炼身体,与同样具有练体之效的“刑天诀”内外相合,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一套拳脚缓缓使玩,李公甫恰好回到起手时的原点收势站定。他微启双唇,舌抵上腭,对着如一颗巨大火球般的朝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朝阳初升时散逸的一缕纯阳之气纳入丹田,登时感觉全身如浸泡在温泉之中,暖洋洋地甚是舒适惬意。
    收功之后,李公甫并未如往常一般去洗漱,而是将双目微阖在原地静静站立。过了片刻,他的双目又缓缓张开,左眼倒是未见异状,右眼的瞳孔却极为诡异地一分为七,化作七个只比针尖稍大的小黑点,呈一点居中六点环绕的形态分布在眼球上。
    周围的六个黑点由缓至急地旋转起来,李公甫也缓缓地移动脚步,向着自己居住了十八年的宅院里四处张望。
    蓦然间,他脚下一顿站住,双目死死地盯着院子的西北角落。在他的左眼中,那处平日已不知看过几千几百次的角落毫无异状;在一个微型瞳孔居中、其余六个则如风车般旋转的左眼中,在那角落里堆放的许多没用杂物的下面,有一道白气与一道黄气吞吐闪烁,粗如手臂,高有三尺。
    “天狱”的奖品发放非常及时,昨晚便已经将从八大王体内取出的鳖宝送到李公甫的手中,且附赠了炼化鳖宝的秘术。李公甫依法施为,将鳖宝炼化入自己的右眼,算是初步造就了一只“七宝玲珑眼”。当然,由于时日尚短,李公甫的修为也尚浅薄,这只“七宝玲珑眼”还只拥有最基本的寻宝功能。
    方才李公甫心血来潮,想在自己院子里试验一下“七宝玲珑眼”的寻宝功能,没想到竟会有如此意外之喜。
    他记牢黄白二气升腾的准确位置,收了灵眼异象后侧耳听了一听,确定了左邻右舍都还没什么动静,便转身去取来一把铁锹,到那角落里将堆放的杂物移到一旁,随即拿铁锹方才所记的方位向下挖掘。
    在挖掘的过程中,李公甫尽量避免弄出动静。好在以他如今的力量,只是双臂微微发力将铁锹向下一插,整个锹头便没入地下,然后双臂阴阳把一合,满满的一锹土便被轻轻起了出来。在如此高的效率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便悄无声息地在地上挖出一个直径深浅都超过五尺的大坑。
    “叮!”感觉到手中的铁锹一顿,同时有一声铁器碰触到硬物的消息传入耳中。
    李公甫精神一振,手中铁锹使得更加轻柔,将下面的泥土平平的铲去一层,登时有一块平平整整的青石板现了出来。
    他又贴着青石板向四周挖掘一阵,使这方宽三尺、长六尺、厚六寸的石板完全露出。
    他将铁锹放在一旁,站在坑底附身抓住石板较窄两侧,双臂发力向上一提,举重若轻地将这块四五百斤重的石板提了起来,轻轻放在土坑的旁边。
    在石板的下面,现出一大一小两个用泥封口的坛子。
    李公甫双手的手指各自扣住一个坛口运劲一提,硬生生地将两个坛子从土中拔了出来。
    这两个坛子体积相差近倍,但重量却相差无几,都是六七十斤的样子。
    李公甫将两个坛子提到屋里,用手拍碎泥封又揭开盖子,登时被里面的东西惊得一呆。
    原来那较小的坛子里是金条,较大的坛子里是银铤,都一层一层整齐码放。因为年深日久,金银的颜色都已有些黯淡。
    根据方才掂量出的份量,这两坛金银大概都是千两左右,实实在在地是一笔巨款。
    对于这些金银的来历,李公甫也有些猜测。从前任的记忆中得知,此世的父母都是染了瘟疫后缠绵病榻多日后亡故,在去世之前并未留下任何关于这笔财富的明暗线索。由此可知,这些金银应该与他李家无关。他家位于钱塘县的繁华地段,父母当年也是买下这里的一座旧宅之后返修重建了现在这处宅院。这笔财富应该便是此地上代或是更早的主人所遗。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李公甫都未曾有机会拥有如此一笔巨款,所以很是将这两坛金银把玩了一番,知道许娇容敲门唤他去吃早饭才清醒过来。
    感觉自己方才实在有些失态,李公甫自嘲地笑了笑,将手中的金银仍回坛中再也没有丝毫留恋之色,起身出门去将许娇容请了进来。
    许娇容一进门便看到墙角那一片狼藉的现场,皱眉问道:“大清早的你一个人在家弄什么鬼?”
    李公甫笑道:“娇容你先不要埋怨,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说着便领他到房中,献宝似得将两坛金银拿给她看。
    许娇容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拧眉喝道:“公甫,这么多金银是哪里来的?你是否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
    李公甫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道:“娇容你怎地凭空污人清白?方才院子里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两坛金银却是我刚刚从地下挖出来的……”
    随即便将事情有选择地说了一遍,略去了与霍笳的仇怨、与八大王一战的惊险,只说自己得了有缘得了一件宝物,此后地下的任何珍藏皆可俯拾而取,这些金银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
    许娇容听罢,沉思良久后神色凝重地道:“公甫,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李公甫笑道:“娇容你有话直说便是。这么多年了,还不从来都是你说什么我便听什么?”
    许娇容正色道:“我虽然读书少,却也听人说过一句成语唤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那什么灵眼如此神奇,若是被人知晓,只怕会招来大祸。反正有了这些金银,足以使我们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以后你绝不可再利用那灵眼去寻宝挖宝!”
    “果然是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李公甫先是一呆,随即在心中做如此感叹。
    他起身向着许娇容郑重其事地拱手施了一礼,诚恳地道:“此诚为金玉良言,李公甫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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