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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处涌现的流民如同一群啃食而过的蝗虫,慢慢的向苏州,杭州和湖州几块富饶之地聚集,打破了苏杭原本的平静,比起汴梁不痛不痒的政变,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却与每个人息息相关。
    流血事件只是一个开端,陈仲卿隐约感觉到背后还有其他的阴谋正在慢慢发酵。
    宋官子只是安静的站在杭州城门口,神情平静的看着围观的热闹人群还有来来回回搬用尸体的士兵。仵作验尸之后士卒用两只手托住腋下,另外一人抓起双脚往板车上一扔,陆陆续续的堆满整俩板车,鲜血顺着边缘不停的望青石板上渗透进去。
    或许是站在正中间的宋官子突兀的拦住了去路,腰间挎刀的官兵走了过来,瞥了他一眼,说道,“喂,让一下道,别拦着。”
    见对方没有动静,又喊了一遍,“发什么呆,说你呢。”
    宋官子不作理会,只是安静的望着一口拒绝了请求的士卒,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请把韦南庐叫过来,就说宋官子求见。”
    跪在地上的妇人神情惊慌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不知所措。
    彪悍雄壮的官兵见面前的读书人气度不凡,再加上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渊渟岳峙的稳重,心里有些不安,怕自己说话不妥惹了哪位大官人。而此时韦南庐也在赶来北门的路上,眼珠子转动了几下,随即露出和善的神色,说道,“韦大人正在赶往此地的路上,这位先生要不等等。”
    宋官子指着地上只剩半口气没下咽的伤者,语气平静的说道,“我说过了,请郎中,救人要紧。”
    这一句话却让官兵的脸色闪过犹豫,他不知道是否照着对方的话去做,试图搪塞对方,“可是韦南庐大人说了不准放任何一个流民进城。”
    陈仲卿注意到周围士卒的态度,绝大多数神情闪烁,似乎心有顾虑,有些人的手已经在刀柄上反复的摩挲,这不是对待流民的表现,分明将这群人当做是匪徒。
    宋官子态度强硬的重复了一边,“我说了,救人要紧,难道听不清说什么吗?”
    最终对方也没有说什么,但也担心自己惹到某尊大佛,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挥了挥手,叫一个人去不远处的医馆请大夫过来。这时更多的士卒,分成两批往北门的方向赶来,一批驱散看热闹的闲杂人等,另外一批负责北门戒严,将斑驳的砖墙围剿的水泄不通。
    陈仲卿小声说道,“来者不善啊。”
    宋官子没有说话,只是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安静的等到最后,韦南庐才在一众官兵的簇拥之下登场。
    原本近期两浙路各地发生的流民冲击事件就让他头疼不已,偏偏此时收到了汴梁发来的密令,禁止两浙路各地接纳任何流民进城。他隐约感觉到背后可能还有其他的秘密,但上层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也掺和不进去,例如裴朝阳和宋官子,鹤鸣楼的刺杀之中包含着两派势力之间无声的较量,只是背后那些会死人的秘密他没有资格知道。
    想到这里,韦南庐甩了一下衣袖,表情流露出一抹微笑,抬头望了一片七月阴晴不定的天时,慢慢眯起了眼睛。走到正门前时知府大人的表情却愣住了,他看见蹲在地上满手血污的年轻人,还有站在面前的宋官子,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见韦南庐呆愣的神情,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被骗了,于是士卒附上前低声说道,“韦大人,这几个家伙怎么赶都不肯走,还说叫你过来,你看……是否要将他们拿下送到官府治罪?”
    韦南庐没有理会对方,而是直接走上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手低声谦逊的说道,“下官韦南庐,拜见宋官子大人,见过仲卿公子。”
    方才还想撇清关系的士卒顿时变了脸色,支支吾吾的想解释什么,然而韦南庐根本没有理睬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问道,“你们叫郎中了吗?”
    士卒有些不明所以,强调了一遍方才韦南庐说过的话,“可大人不是说……”
    “混账,赶紧去!”
    韦南庐深怕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漏嘴,连忙呵斥着他离开,转过头对宋官子恭敬的说道,“下官不知宋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宋官子没有什么表现,而是目光阴沉的盯着板车上的尸体,往前跨过倒地的伤员,走到韦南庐面前,声音低沉,一字一句的说道,“韦大人,借一步说话。”
    说完还像陈仲卿撇去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附近没有冲洗的水,只好拿衣袖抹干了手上的血渍,他站起身跟着对方往相反的方向走,此时士卒驱散了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之后北门除了忙不迭的声影之外,又只剩下一片死寂。
    宋官子站在路边一株柳树下,正对面的韦南庐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而是简单明了的说道,“宋大人有什么指教?下官还得忙着去处理那些尸体,天一热如果不及时,可能会引发瘟疫。”
    “为什么截人?”
    陈仲卿冷声问道,“难道因为他们是流民就没有进城的资格?”
    韦南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神不躲不闪的望向宋官子,他是裴朝阳的人,没有必要看对方的脸色,上层之间的面和心不合,到了下面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
    而接下来宋官子的话,却让站在一旁的陈仲卿变了脸色。
    “韦大人,你难道还没有认清现在的状况?江南北路可不是简单的流民造反,而是有人在背后预谋的煽动造反,你不比我迟接到内情,但为何到现在依旧没有上报?”
    韦南庐毫不畏惧的反驳对方,“我身负使命,宋官子也是同样,所以我为什么要向你报告内情?下官是裴大人的手下,不是宋大人的狗。再说捉拿奸细是枢机司的事。在下一介书生人轻言微无权过问,也只能拦截流民于城外,莫非此举不妥?”
    从他的话里行间,宋官子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你做不了主,那就给我叫裴朝阳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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