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兄,州城怎么突然变得严峻起来了?”朱厚烈带着疑惑踏入一间房屋之中。
    神魂回体,朱厚烈便感应到一丝危险,所以便快速远离了这是非之地,在略微调养自己,恢复神魂后,他便跑到了离这山区最近的城镇,也是岭南道所辖的一座州城。
    道、州、郡、府、县,大乾五级行政区域划分,管理着天下百亿人民,而一道下的一州所管辖的地区范围和人口并不比一个藩国差,不过因为藩国有藩王坐镇,而且颇为独立,所以其政治地位要比一个大州要高一点。
    而朱厚烈现在所在的州域则是广威州,虽然在岭南道中属于小州,但其下也有两三千万人口。
    “朱兄你难道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吗?”疑惑的问话从这间屋子里传来。
    “康兄,你又不知道我这段时间都在城外闭关修炼,我又不是神仙,城内所发生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清楚。”朱厚烈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点明悟,但为了避免让人起疑,也就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
    康兄,康广南,一位四十来岁的修道之士,不过他是属于在家修行的居士,是朱厚烈来到广威州所遇见的一位同道,算是说得上话。
    “瞧我这记性!”康广南拍着脑袋自责道,“昨天晚上出事了,而且出了大事!”
    “怎么了?”朱厚烈明知故问。
    康广南一边将朱厚烈迎了进去,一边向他说明昨晚所发生的事情:“通明剑派昨晚出现刺客了!”
    “通明剑派?!”朱厚烈心中了然道,“看样子那五个死去的倒霉鬼都是通明剑派的精英啊。”
    “不过通明剑派遇刺和广威城有什么关系,他们剑派的驻地可不是在城内,而是在州城十五里之外的小山上吧。”朱厚烈开口问道。
    两人来到客厅,有眼力劲的仆人已经送上茶水糕点,康广南向朱厚烈示意,然后解释道:“朱兄你是不清楚我们广威州的情况,通明剑派是本地的第一大派,内门弟子数百,外门弟子无数,在广威州各郡府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一次遇刺的不是别人,而是通明剑派的掌门人赵云扬。赵真人可是江湖中的鼎鼎有名的大宗师,他一出现事故,整个通明剑派自然鸡飞狗跳,我们广威州当然也会受到影响。”康广南感叹道。
    虽然他不修武,只修道,但还没有达到逍遥仙人的地步,还需要在这红尘中打滚讨生活,所以对于通明剑派在广威州的威势,有很大的感触。
    “通明剑派掌门被刺,行刺者也必然是一位武道大宗师。那城门外的那些丁兵和城内的捕快四处巡视,把整个广威州搞得鸡飞狗跳是个什么事!”朱厚烈略带一丝不悦道。
    作为一个皇族子弟,他当然希望看到朝廷和官府的威严,而不是武林修真门派在官府头上作威作福。如果在兴安城外御灵派的派主被刺,御灵派的长老弟子弄得整个兴安城鸡飞狗跳混乱不堪,恐怕他的父亲安王就直接派出精锐军队把御灵派给屠了。
    “朱兄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广威州的都指挥使罗诏可是通明剑派的外门弟子,这一次门派掌门出事,他当然要急急忙忙地表忠心了!”康广南嘴角挂出一丝弧度,讥讽道。
    大乾各个门派都喜欢把门下弟子分为内门和外门,内门弟子身负门派传承,资质悟性能力都远高于常人。而外门弟子,虽然不一定学得精深,但他们大多管理着该门派的钱粮财力。许多大门派都是通过外门弟子的关系网,而影响当地的局面,成为一州一郡的隐形太上皇,有些时候说话比地方官府还有用。
    “都指挥使?”朱厚烈摇头无奈道,“这么重要的职位都是通明剑派的人,这通明剑派在广威州真可谓是树大根深啊!”
    都指挥使,正三品,是大乾内部一州之地的地方部队最高指挥官,虽然其地位比之边疆重镇的三品武职要低一些,但也是一方要员了。
    比起边镇随时随地都面临牺牲威胁的边疆将领,大乾地方武官可是实实在在的肥差。朱厚烈没有想到,通明剑派在广威州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一州的都指挥使都听从他们的调遣,而出身门派的武官公然为门派谋私利。这和安国的情况完全相反,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可不是吗?”康广南说道,“都指挥使大人可是与一州刺史平起平坐的,他一发话,州城的府衙怎么敢不行动起来,让那些衙役捕快配合行动。”
    康广南的一席话让朱厚烈陷入了深思之中,大乾太祖太宗那两代时期,诸多门派的弟子长老虽然都在大乾任职,可他们没有哪一个敢公然用国家利器为门派做事。因为这样做的结果,往往是该门派上下全都被围剿,男子或杀或流放,而女的则都打入教坊贬为贱籍。
    可几百年之后,整个国家环境都发生了变化,因为种种原因,国家高层对地方的控制越来越小。虽然说这促进了地方繁荣,可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地方本土势力做大,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朱厚烈相信像通明剑派这种情况,在大乾内部绝不是一个特例,甚至越往内部这种情况越深。因为远离战乱远离危险,和平久了,各种矛盾和诉求都出来了,这种情况到底是不是好事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的讲清楚。
    “对了,康兄,你知道天星楼吗?”朱厚烈将之前的问题压入心底,又想起了从那个黑衣大宗师身上摸出的令牌。
    “朱兄你是不是遇见天星楼的人了!?”康广南突然紧张地问道。
    “怎么天星楼很恐怖吗?”朱厚烈见他这个样子,便觉得自己是问对了。
    “朱兄你不怎么行走江湖,当然不清楚天星楼的恐怖。”康广南长叹道。
    对于朱厚烈的身份,康广南还是有些猜测的,虽然朱厚烈没有明说,但只凭其气质和行为举止,他便明白朱厚烈是一个从小在大势力待着,没有什么江湖经验的天才弟子。
    “愿闻其详!”朱厚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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