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燕和李忠义等人要陪同刘连顺母子俩去县衙告状,惩罚那个不孝之子。
    这时,有一位车夫走过来了,要送伤痛难行的刘连顺母子。车夫很同情母子俩,也恨那个忤逆的家伙,把他们送到县衙门前才离去。
    一通击鼓,知县才慢悠悠地升了堂。他打个哈欠,说道:“把那个不知趣的人带上来。”
    随着喊喝声,刘连顺母子俩被带到堂上。
    知县醉眼惺惺地看了看,说道:“被告,你们来此吵闹,把我的美梦都搅了,太不识趣。你们的事情再急,也要等我醒来后再办呀,不懂礼节。被告,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去睡一觉。”
    “大人,我们是原告,要状告忤逆的兄长。”
    “啊……对,是原告。原告,我喝多了一点儿,有些困乏,你们先下去,过后再来告吧。”说着,他又连打两个哈欠。
    刘连顺有些急了:“大人,那个忤逆打了我娘,关乎到性命之忧,等不得呀,还望大人即刻为我母子做主。”
    “哦,会如此严重?那你说一说,他为什么打你们呀?”
    “他是我哥哥,不赡养老娘,还动手殴打,望大人查处。”
    “他竟敢对亲娘动手,真是无法无天,放心,我一定为你母子俩做主。”知县吩咐,“来人,去把原告带来。”
    “大人,是被告。”衙役不得不纠正。
    “啊……对,是被告,速把被告带来。”
    刘连孝很快被带到县衙,见到连顺母子后,瞪起眼睛骂了一句。他怒气未消,哼道:“在我洞房花烛之日,你们竟敢来此告我,实在可恶!”
    刘连顺并不让他,怒斥道:“你对我和老娘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就该告你这个忤逆之人。”
    知县一拍惊堂木,两边衙役喊起堂威,双方不再言语。
    知县认识刘连孝,脸上露出笑容。他问道:“被告,你身为豪绅,地位显赫,怎么会做出不孝之事呀?这可是犯了忤逆之罪呀,严重了,严重了。”
    刘连孝急忙应道:“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哪是那种人呢。这两个人我不认识,他们冒充我娘和弟弟来此讹诈,与法不容,还望大人做主。”他掏出一张纸,说道,“大人,我这里有证据,请查看。”
    衙役把证据递给知县。他看了看,醉惺惺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放出光来,脸上露出笑容。原来,那上面写的是:“送上五十两银子,还请多关照。”
    这样的证据实实在在,自然要关照,知县没有了醉态,要认真审案了。他稳了稳喜悦的情绪,说道:“被告,你这证据有些不足呀,还不能证明他二人是冒充的。”
    刘连孝心领神会,急忙应道:“大人,如果这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过后我再送来上一份证据就是。”
    知县笑了,两眼再一次放出光来,更觉开心。他说道:“嗯,刘老爷是个明白人,不会做出这种违法之事。原告,你们退下去吧,就此了结,免得被判讹诈之罪。”
    刘母急了,说道:“大人,我生他养他,当然是他的亲娘,村里的乡亲们都能作证,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知县喝道:“刘老爷是本县开明的绅士,一向遵守法纪,本大人很了解。你们空口无凭,再狡辩也没有用,休要胡说,快下去吧,免受皮肉之苦。”
    刘连顺申辩道:“大人,我们没有胡说,乡亲们都能证实,一问便知。”
    刘连孝立即争辩:“大人,我那证据千真万确,休要听他们胡言。”
    “刘老爷放心,我心里有数。”他吩咐道,“来人,把这两个无理取闹的人赶下去,退堂!”他又对刘连孝说道,“刘老爷,你的证据可要快拿来呀,对这件事情也好有个结论。否则,出了岔头就不好说了,我恐怕也是有心而无力呀。”
    “大人放心,我回去后立刻让人送过来。”
    刘连孝赢了官司,满意而去。不过,他赢的也很惨,即使供养亲娘胞弟度过饥年,也用不了一百两银子。这个忤逆宁可把大把的银子送给贪官,也不肯接济亲人。
    知县高兴地回书房休息,时而哼着小曲,静等今日的进项。
    刘连顺母子俩很无助,伤心地流下泪水,一边哭一边出了县衙。
    张云燕等人听了母子二人讲述审案经过,气愤不已,这个昏官太霸道了,哪有王法可言。
    云燕看着苦难的母子俩,不能不管,不对贪官和忤逆之人严加教训,于情于理都不容。她从于辉口中得知,杨宏清已经回到家里,安下心来,决定了结此事后再回去和亲人团聚。
    张云燕把买的食物交给于辉带回去,然后和李忠义一起把刘连顺母子带到客店住下来。
    李忠义为他母子诊病买药,调治伤情,自己也内服外用一些药物疗伤。
    张云燕自行忙碌,准备夜间行动的必备之物。
    夜幕已经落下,县城里安静下来,到处都是灯火,好似星星一样闪烁。
    忙碌一天的人们在家里团聚,或吃喝休息,或叙谈玩乐,或在家中忙碌劳作。黑暗里,不时响起狗的叫声,把不安之情塞进了幽幽的夜中。
    今晚,刘连孝家应该是全城最热闹的地方,不但张灯结彩,欢声笑语,还时有鞭炮烟花响起来,尤为喜气。
    刘连孝被母亲和弟弟闹得心烦意乱,还花去一百两银子,心里窝火少了兴致。
    客人们都走了,他总算静下心来,按程序该去新房了。他无法忘了可恨的官司,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还是在新婚之时,要多晦气有多晦气。
    刘连孝来到新房门前,吐了一口气,拖着疲惫怨恨的身子推门而入。
    他见到了年轻美貌的三夫人,才从气愤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把所有不快的情绪都抛之脑后,脸上有了笑容。他把娇媚的娘子揽入怀中,亲吻爱抚,调笑嬉戏,融入了新婚的喜气中。
    他亲吻一下红润的面容,笑嘻嘻地说:“娘子,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是人生的一大喜事,该如何过呀?”
    新娘有些羞臊,脸红心跳,低声应道:“相公想怎样过就怎样过,我奉陪就是。”
    “那好,咱们就抱在一起滚上一夜吧。”
    “你……羞死人了……”
    房间里,既温馨又安静,时而有说笑声,还有喘息声。
    夫妻二人刚到床上,忽然,“咚!”一声响,房门被撞开。
    新婚夫妇吓得一声惊叫,立刻坐起来。
    只见,一个身带钢刀的红脸人闯进来,直逼床前。此人两眼圆睁,凶光逼人,浑身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刘连孝吓得推开娘子,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是谁?你要……要干什么?”
    那个人冷笑一声,说道:“我乃云游神,玉皇大帝派我在人世间巡查,专门处置大逆不道之事,惩治忤逆不孝之人。”
    刘连孝吓得身子颤抖,依旧强横:“胡说,你是哪来的强盗,竟敢冒充天神闯入我家里,到底要干什么?”
    “我今天来到此地,得知你不认亲娘,还殴打至伤,实属不赦。我要尊上天之命,除掉你这个大逆不道之人!”
    刘连孝吓得一声惊叫,浑身抖个不停,强横的气势没有了踪影。他哭唧唧地哀求道:“神仙,饶命呀!我……我知错了,就饶了我吧,今后我一定改!”
    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握在红脸人手里,即使不是神仙,也是要命的凶神,不能不服软。
    小夫人吓得蜷缩在床角,抖作一团,除了呻吟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不用说,这位云游神必是张云燕,她涂得满脸通红,假借神仙之名来此恫吓忤逆。
    她喝道:“本神已经查实,你恶行难改,如果饶了你,就是违背天意,怎能放过你。”说着,她“嚓”地一声把飞龙神刀抽出来。
    这个逆子吓得身子一抖,不由自己尿了裤子,急忙滚到地上叩头哀求:“神仙,我一定改,还请饶了我吧!神仙,饶了我吧……”
    “你真能悔改吗?”
    “能,能,一定能改!我如果不认亲娘,虐待她老人家,神仙再杀我也不迟。”
    “好吧,先饶你这一次,你的恶行已经记下了。日后,你若言而无信,就把你送入地府,让阎王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尝尝犯下忤逆之罪是何下场!”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我一定改,一定重新做人!”刘连孝终于有了活的希望,使出了吃奶的劲极力保证。
    “那好,明天,你回家乡为母亲和弟弟买下房产土地,以及一应用具,给他们送去几百斤粮食,留下二百两银子用来度日。”
    “谢谢神仙不杀之恩,小人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另外,日后要经常回去探望老人家,你娘和弟弟要是有了难处,必须全力帮助。不然,我会前账后罪一起清算!”
    “神仙放心,我一定照办!日后要是有半点儿不是,甘愿受罚!”
    刘连孝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要能保住性命,什么事情都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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