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察了这块玉,形状倒是十分椭圆,厚得像个平盘儿。有翡翠一样的碧绿,有玛瑙一样的晶莹。我把它捧在掌心上左看右看,以为追眼通能够看个出什么来,结果却什么也不知道。玉是新鲜,可有什么特能我却一概不懂。
    陌蓝墨看着玉问我说:“看得出这是什么吗?”
    我恍然晃着脑袋,表示什么也不知道,懵懂的样子。
    “那这应该还不是主墓室,你找找附近有什么机关能够救我们,如果没有,就用工具打断藤条,你哥现在恐怕毒得不轻了。”他一五一十的说道,我感觉他很认真,从他的语气里我也知道他把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我扭头望了眼我哥,心头酸酸的,有些担忧。戚玲却一动不动像死了般的寂静,把身子贴在墙上,可能是担心过度。
    我应了声,然后也照他说的找机关。我在附近的墙摸了一遍又一遍,什么也没找出来。这下倒好,两个会武的被拴了,只剩下我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在地上,真是苦恼。
    我摇摇头,表示这并没有其他的机关。瞥了眼地上浸泡在一片血泊中的活死人,而且他们身上开始发臭,甚至会引来些毒虫恶蛇来。这紫藤条,是因为铜上生了锈,而且有蜡,所以一碰到地面湿润的土地和足够的营养,就生长出来了,再加上毒菌繁殖能力太强,所以就“嗖嗖”的飙升而长。难不成我又要找主藤,然后切断主藤么?陌蓝墨有本事一眼就看穿,我可没那个功能,找主藤我要找到猴年马月去吧。
    “这哪里也没有什么机关呀,要不你就和我一样蹦下来吧?你不是会轻功么?”与其吊在上面像挂粽子一样,毋宁一屁股摔下来最多也就晕死过去。
    “我身上还有手上脚上都捆满藤条,怎么甩都没办法呀。”他一脸无奈地说。
    我也是失措了,看来只能借助工具切断吊着的那根大藤条了。大藤条在天墙上长下来,先是捆住他的手,又是来个五花大绑地吊在空中甩,我眼力不是特别好,我没太把握能够飞刀一扔尽数切断藤条,想想那时候那个场面该有多霸气呀。
    我从工具包里掏出一把较长较锐的小刀,紧紧地攥在手中,慢慢地举起右手来,手一直在抖,灰着脸说:“万一切着你可别怪我啊。”
    “你这样的姿势还不对。”
    我往左边挪了些。
    陌蓝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把刀正在校准。
    “往上一些。”
    我照着他说的做,一点点地确定方位。他让我的手不要抖,让我切莫紧张,然后用力地将刀子戳去…第一次干这一种,怎能不慌,手都渗汗来了,极其害怕一不小心就扎到了他,那下可完了。
    我尽量抑制住自己,稳稳地握住刀子,找准时机,咬紧牙关猛然扔去。
    ……
    只见刀子飞快地摽去,刀影似锋,锐不可当。当刀缓缓要降落时,这一秒我是目瞪口呆,可一阵凉风袭过,刀尖崛然而起,一下子穿过藤条,掉在了地上。
    陌蓝墨“呼”的一声从上跳下来,一脚踩在地上,半蹲着,坚毅的抬起头来,眼神如煞,霸气外露。
    我倒吸了口凉气,还好化险为夷,不然我这辈子都该愧怍死了。
    他抓起地上的小刀看都不看的朝他的右边甩去。正是准得很,一下子刺穿藤条,戚玲倒是“嘭”的一下狠狠地摔在地上。我刚刚还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过去接,不过现在知道了,这样子一摔,才能把戚玲给摔醒。紧接着,他左手再一个刀,我哥也下来。
    只是我哥剧毒已经过深,嘴唇紫黑,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此时我的心又悬了起来,忡忡问蓝墨:“我哥怎么样?难道要用绿眼滴给他服下不?”
    “这个毒是霉菌剧毒,绿眼滴只是可以破除邪气,无法排毒和解毒。”
    “那该怎么办?”我一下子慌得都站不稳了。
    “先把他送出去再说。”
    我刚刚找机关时看到后面一堵墙上有一条没有合着的大缝隙,我认为这就是门缝,也就是出口。于是我把我的猜想告诉蓝墨大哥,他便只身去推那扇大石门。
    戚玲可能是因为刚刚太大的动静也懵懵醒了过来,看着表哥这样子,她心里也怪难受的。我把表哥托给他先看着,然后去帮忙蓝墨了。
    她有些小啜泣,说话都带着些哭腔,毕竟我哥也是因为她所致。我哥这人也就是这样,奋不顾身,可就是太鲁莽了。
    忽然我听到一个喊叫的女声,“小心——”
    这绝不是戚玲。这是个从刚刚的死胡同里探出来的女人,由于距离太远,故而我也看不清她的脸,乍一看她瘦瘦高高的,穿着一条棕色的围裙,看起来落落大方。当我回眸时,她的飞镖已经驶来,我才发现一个活死人抱住蓝墨的脚,好像要吃了他一样。飞镖正中活死人的后腰。
    此时大门已经启动,戚玲已经迅速地扶着我哥到大石门口。而大门一旦启动,这里的一切也将坍塌,我一手把玉石扔进背包去,一脸无措地看着陌蓝墨。
    上墙的沙石已经飞落,这里就像要地震一般,地动山摇,搞得大家石破天惊的。浩如烟海的沙尘漫天飘舞,风卷残云,一块块地大石头毫不留情地砸下来,就活生生的要了我们的命。
    这个时候我们四人已经到达了门口,大石门已经敞开,我们迟迟不出去的原因是,刚刚救了蓝墨大哥的那个女人已被一块大石压住,无法脱身。我看了眼病恹恹的表哥,蓝墨急如星火的拗头对戚玲说:“你先带着非寒出去。”
    这里由于坍塌得太厉害了,我猜不久后就会变成一片废墟,断壁残垣的。可是那个女的却还在地上挣扎,一只手伸出来挥着我们,拼了命地喊叫道:“你们快走!你们先走!快!”
    “快呀!!”
    她这样声嘶力竭的让我们出去,而且这里已经快要坍塌下来,我也于心不安地踏出这个大石门,只有陌蓝墨痴情地望着她,不忍地盯着她痛苦挣扎的样子,想必也是有恻隐之心,感动万分。
    这个惊心动魄的一幕,已吓得心胆俱裂,一边半扶着我哥赶到一个空地。
    四周围漆黑如墨,夜幕下垂,暮色苍茫。仍有叽叽喳喳的蟋蟀吵个不停,过于昏暗静谧的夜,还有面色发青的表哥,都惹得我心绪不宁。
    我回首一望苍苍之夜,夜色浓重,也没有星子,只有一轮暗淡晦涩的月牙。微弱的光照着我的手,显得白皙惨淡。当我数着数着时,却发现陌蓝墨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戚玲抬起头来问。
    “荒郊野岭的,现在夜色这么黑,也看不清四周到底是什么,要不先在这里留宿一夜,等陌蓝墨来了再说。”我从来没有这么从容应对过,也没有这么理性过。本然每当此时我应该是急得乱跳,甚至吵着闹着,但眼看这样的情形,我需要的反而是静下心来想想办法。
    我担心陌蓝墨不会被留在刚刚的洞里了吧。要来这大瑶山时我们只草草自己备了个地图,说准确一点,是陌蓝墨自己的画的,但他藏得很隐秘,这一会儿却丢在了工具包里。原本我是想找个地图看下,可发现光线太暗了,只能抄起个手电筒瞄了几眼,光还不够凑合,字写得太小看不清。于是我便一手举着手电筒找找附近有什么柴火可以燃亮的物质没有。
    真是老天保佑,还有一堆废木,我伸手抓了一大把过来,从背包中掏出一个火柴盒儿,“嚓”的一下亮了。澄黄的光照着表哥的脸庞,为他嘴唇的边缘画上一层淡橙之光。我伸出手掌去哄哄热,叫戚玲一起,可她可能是过于担心,丧气地摇摇头。可是现在我比谁都更着急,即使他不是我的亲表哥,但感情却还是有的,而我们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镇定地想办法。
    我再次掏出那张用羊皮纸写的图纸。上面模模糊糊地画着一条折线,曲曲折折,倒蜿蜒像条“凹”型,而第一个实心点上标注着一个蓝色的符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中间也就是最低洼的线条上却隐隐约约涂着一个骷髅,而最高的那线末,也就是这条线的最末端,却画着一个像朱砂一样的大红点。这是什么意思?陌蓝墨这个人说古怪那还真没冤枉了他,不就一张破图纸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过这倒也说明了这图纸很特别,我得好好研究个透彻。
    骷髅??难道是表示什么邪门儿的玩意儿,或者说是有灵柩在此?而这个小点表示的应该是一个站点。
    这条折线是我们来大瑶山的路线,不如按刚刚我们来时以及所走的过程来拼拼对不对。
    首先,我们应该来到的是藤条的位置,而大概就在这条线的最前端,很高的一部分;其次,我们绕完迷宫来到食人花的草地,而又开棺下密道,路线越来越低洼,与这条折线刚好吻合。然后一直保持平坦的低洼,也就是现在我所在之处。那么这么说,图纸的方向是对的喽?我看我接下来的站点是凹字行的末尾,也就是“高—低—高”最后的高了,这肯定就是主墓室了!况且还有一个红色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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