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金刀老人看向玉斧娘娘和银剑相公。
    两者脸上仍挂着未曾褪去的惊色,半晌过后,玉斧娘娘摇摇头:“天知道,以我的眼力,一点都看不出来。”
    “与庄主相比,我等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再猜都没用。”
    银剑相公的话,令二人有些发呆。仔细回想遇见石小乐后的一点一滴,对方的天赋,只能用不可理喻来形容。
    第一次战斗是面对四象山人,当时的他,只能依靠碧月斧退敌。
    可仅仅过了几个月,当更强的欧武凯,彭颠,乃至顺天都第八的煞火尊者找上门来,都只能做他的手下败将。
    本以为对方的进步速度会慢下来,岂料不仅没有,反而更快了,据说普渡峰进攻幽梦教时,参与那一战的石小乐,竟击杀了与辛逐流同级别的魔道高手。
    而如今,他再次出现,实力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三位比武功大进的辛逐流更强的天州俊杰,加起来挡不住他两剑!
    似乎每一次见面,石小乐总能带给周围人震撼的感觉,不吓死人不罢休。
    这是一个妖孽,或许顺天都已经容不下他,群雄林立,天才辈出的天州,才是属于他的舞台。
    三奇人面面相觑,暗自想道。
    “他竟如此强大?”
    一位俊朗青年喃喃自语,正是戚威。
    亲眼见到石小乐的出手,戚威终于知道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再看夏云汐望着对方,再也容不得他人的脉脉眼神,心中沮丧的同时,竟也有些释然。
    败给这样的石小乐,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究竟是什么真意,如此奇妙?”
    辛逐流的眼力不可谓不高,不过他仍看不出,石小乐动用了什么真意,想起对方替自己疗伤的一幕,暗道:这种神秘真意,绝对远胜顶尖真意,难不成是,至尊真意?
    “我不服,你刚才是偷袭,胜之不武。公平较量,你休想轻易胜我!”
    就在旁人或震惊,或呆滞的气氛中,苏照阳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铁青,朝着石小乐大吼道。
    石小乐不发一言,双指并拢,朝前点出。
    嗙!
    苏照阳胸口炸开了一蓬血花,惨嚎一声,整个人差点从山道上翻滚下去,关键时刻,旁边的二人拉住了他。
    其中一人叫道:“石小乐,大家只是切磋较量,你为何下那么重的手,难道被苏兄说到了痛处不成?”
    石小乐淡淡道:“同样是切磋较量,这位苏兄,为何故意重伤我无伶山庄的庄主,这一指,是为辛庄主打的。”
    “你……”
    二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石小乐再度抬起右手,朝前一点。
    “你欺人太甚!”
    苏照阳大吼,浑身绽放出一层赤金色光芒,身体如同一道金烟,来回穿梭,快得让在场众人摸不准轨迹。
    他确实是一位可怕的大高手,即便是受伤状态下,依旧有此速度,可想而知全盛时期有多难缠。可惜这又如何瞒得住石小乐。
    只见他双指微微上挑,噗的一声,剑气洞穿了金烟,生生将苏照阳震出,后者的双臂同时多出了一个血洞,鲜血不要钱地洒出来。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另外二人又气又怒。
    “想毁掉无伶山庄的招牌,这就是代价。”
    石小乐已从一些人口中得知了之前的事,双眸无情,抬起的食中二指顺势一扫。
    噗噗噗!
    这次连同那二人在内,三位天州俊杰同时惨叫倒飞,胸口各自多出了一条长有三尺,深达两寸的剑痕,剑气在其内攒动,令三人痛苦不已。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故意在山庄门口搭庐而居,意图羞辱,现在我回来了,你们滚吧。”
    苏照阳三人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秒杀,已是丢尽了脸面,现在又被人如此羞辱,如果目光能杀人,石小乐必定已被他们千刀万剐。
    可惜不能。
    苏照阳捂着胸口,拼尽全力绞灭剑气,却收效甚微,深知必须找个地方好好静养。
    他想要放几句狠话,可是石小乐看似平淡的目光,却仿佛两柄利剑,直戳他的胸口,让他惊悸难言。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好,很好。”
    最后,苏照阳终于鼓足勇气,大笑三声,随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纵身离开。另外二人更是不慢一步,只恨爹妈少生了一双腿。
    顷刻间,九玄山安静了。
    那些旁观的天州俊杰个个神情变幻,显然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这个石小乐,不仅实力出乎意料的强,连心机都很可怕。
    对方明着是在教训苏照阳三人,其实,何尝不是在警示他们,警示整个江湖。
    “石兄艺业惊人,真教人佩服!其实我等前来,并无惹事之意,只是想要一个解释。日前有人诬陷石兄与姬仙子不清不楚,不知石兄有何说法?”
    沉寂中,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态度温和。
    “子虚乌有。石某与姬仙子素无瓜葛。”
    石小乐想也不想地说道。
    姬墨柔的追求者不计其数,他傻了才会承认自己看过对方的身体。何况以他与姬墨柔的恩怨,未来也断不可能产生暧昧关系。
    众多俊杰俱是哈哈大笑,纷纷对着石小乐拱手,转身下山。
    他们本来就没相信过此事,之所以开口要解释,也不过是讨个面子罢了,否则什么都不说,难免给人‘落荒而逃’的味道。
    这位石庄主倒是识趣,是个妙人。
    解决了大敌,山庄上下自是兴奋难言,当即便有弟子主动拿起扫帚,作势在干净无尘的大理石地面上扫了几下,意为扫掉晦气。
    石小乐则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进入山庄,原本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发生在无伶山庄的事,很快便传了出去。
    一时间,玄武州江湖震动不已。许多原本看衰石小乐的人,尽皆默然,尴尬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处境。
    不过最先收到消息的,却是普渡峰和幽梦教。
    姬墨柔与任梦真都在九玄山外围布置了暗桩,以便随时探听石小乐的动静,因此那日石小乐一出现,两派的暗桩便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通报了出去。
    其实按照二女的想法,都希望老妪和陆伯驻守在山庄外,可惜二人不肯受命,只说要贴身保护她们。
    至于二女驻扎在山庄外,好说不好听,何况也不知道石小乐何时会回来。
    ……
    无伶山庄最中间,有一片碧玉飘带般的弯曲河流,被称为绿水湖。
    湖内有无数品种不同的珍贵小鱼游窜,站在湖中央的八角亭,只需将饲料一撒,湖内的鱼群便会争相涌动,宛如无数盛开的花朵,异常美丽。
    夏云汐轻轻撒了几手,转过头骂道:“石小乐,闷葫芦,坐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过来陪我。”
    石小乐笑笑,走到她面前:“我真的很闷吗?”
    夏云汐作势思考,片刻后指着湖里的白天鹅,道:“看见了吗,鹅还会没事叫两声,而你,连鹅都不如。”说罢,自己忍不住笑起来,露出一口扁贝般的白齿
    石小乐一把将夏云汐拉过,在后者猝不及防下,堵住了她的笑声,片刻后,石小乐笑道:“云汐你错了,鹅至少有一点比不上我,它的嘴巴可没有我灵活。”
    还在喘气的夏云汐,一听这话,整张脸就像涂了脂粉一般,粉拳连续擂打石小乐的胸口,作势不依。
    石小乐刚回来一天不到,但夏云汐明显感觉到,在对方一如既往的冷漠外表下,本就火热的内心似乎有种喷发的趋势,连行为也比过去大胆了许多。
    虽然奇怪,但夏云汐却无法抗拒这样的转变。
    “我要走了。”
    石小乐突然道。
    如果没有猜错,姬墨柔和任梦真都应该收到了消息,他可不想与二女纠缠。
    夏云汐颤了颤,旖念消了大半:“这次打算去哪里?”
    “天州。”
    夏云汐不再说话。
    她知道石小乐的性格,当他做了决定,任何人都很难改变,或许她能吧,但她又怎么忍心因为一己之私,让他不快乐。
    人的一生很长很长,夏云汐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他不在的日子里,用尽全力去提升。她期盼有一天,能与他携手并肩,同游天下。
    姬墨柔与任梦真的速度果然很快,不过当二女到达时,却被暗桩告知,石小乐已在数个时辰前离开了无伶山庄。
    二女一阵失望。
    ……
    官道上,一匹快马扬蹄飞奔,方向直指天州。
    马上人赫然是石小乐。
    天州,是每个天才,每个江湖人最向往的地方,那里不仅是飞马王朝的中心,皇室驻足之地,更是武道最繁盛之地,汇聚了王朝所有的顶级势力。
    传说中的盖世高手,隐匿于那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亦有一位位绝世天骄,横空出世,绽放着独属于自己的光彩,令整个王朝为之侧目。
    有人说,没有去过天州的武者,根本不配称之为武者。没有在天州证明过自己的天才,更不配称之为天才,顶多就是其他州的人才。
    玄武州号称飞马王朝二十大强州之一,但与天州比起来,最多就是一个跳板。
    唯有天州,才是真正的舞台,是所有目光的聚集点。那里的高手,那里的遗迹古地,远非其他州的江湖人所能想象。
    石小乐早已对天州神往不已,现在是时候去看看了。
    当然,促成他现在就去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通过询问水伶俜得知,解除血阳之媒的材料,只在天州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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