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西陵,是我,你没看错,在你面前的,是我!”
    你这个小混蛋!
    西陵紧紧的把我抱进了怀里,用力的吻上了我的额头,眉心,眼角,耳垂,唇,下巴……我感觉到,他的嘴上骂着我是混蛋,心里,却是因为见到了我,而欣喜不已,“我还以为你死了,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掰开江漓湘抓着你的手,让自己掉下去!混蛋!你怎就不想,你若死了,我怎么活?你怎就不想,你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你怎就不想……”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儿的?
    我由着西陵暴风骤雨般的吻落在我的身上,抱着他颈子的手臂微微用力,双腿攀住他的腰,熊一般的挂在了他的身上,“我答应过会嫁你的,怎么会舍得还没嫁得成,就死了?”
    小混蛋!
    西陵骂了我一句,扬手在我的屁(和谐)股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然后,拎了一边儿架子上的布巾,包住我的身子,抱着我,往床榻的边儿上走去,“害我为了抢一个不知是什么人的尸身受伤,害我伤心难过这么久,害我把十三盟的盟主砍了一大半儿,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儿的罚你?”
    你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罚我!想怎么罚?用什么姿势?
    我翻身滚到了床榻的里面,把身下湿了一半儿的毯子丢下了地去,然后,冲着西陵摆出了一个勾人的姿势,舔着唇瓣,朝他勾了勾手指。
    西陵笑着摇了摇头,褪了靴子,爬上了床榻,手臂一个用力,把我压在了身下,一边儿脱衣裳,一边吻上了我的唇,“这可是你自己找的,休怪我不客气!这些时日,我可是半次那事儿都没做,今儿个,就一次都补给你身上了!”
    西陵说着狠话,却没当真对我狠得下心去收拾,确切的说,他是只要了我一次,就没再要了……就是要我的那次,也是极小心仔细,半点儿也不把自己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不说,在我的身子里面驰骋的时候,也温柔的很,像是怕把我给弄坏了一般。
    就一次,就……够了?
    我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享受着他的温柔碰触,有些难以置信,唔,以前时候,他可是都会一要我,就是一整夜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跟渺他们打架的时候,那里……受了伤?
    瞎想什么!
    西陵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把我圈紧在了他的怀里,“我这是打算,要把惩罚延后,等到咱俩大婚完了,你休朝的那几日再教训你!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明儿,你还得上早朝,我若是把你折腾的太累了,你清早儿起不了身,岂不是要被人诟病……”
    我已经下旨,把早朝改成午朝了,恩,罗羽,都是晌午才上朝的。
    西陵的话,让我很是感动,他从来,都只是会为我想,不顾惜他自己的!我坠崖之前,还在祁国的时候,就因着他身上有伤,几乎不曾做过那事儿,再往前,我在凌国,他在祁国,他也不曾偷嘴,唔,就算,有过那种事儿,也是被上官信那混蛋用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快活可言,而现在,距离我坠崖,又有不少时日了……以西陵对那事儿的需求,只这么一次,可如何能满足的了?
    当真?
    西陵微微一愣,有些吃惊,又有些意料之中,问是疑问,圈着我的手臂,却是已经本能的使了些力,“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今儿晚上,不要把你折腾的明天晌午之前都下不了床,就可以?”
    西陵,要我。
    我勾住西陵的颈子,稍稍抬起一点儿身子,吻上了他的唇瓣,“把你所有的思念,都给我,都让我知道。”
    这一夜,我在西陵的怀里,享受了若干次到达云颠的快活,他很善于调情,很善于让我省力,狂野,却不失温柔,无论是简单的动作,还是复杂的姿势,都让我觉得,半点儿都不勉强,一切,如行云流水,或者说,契合。
    累了就睡罢,渊离。
    西陵把我圈紧在怀里,轻轻的抚着我的后背,帮我解乏,“天亮之前,我会回去驻扎的营地,在那里,等你去迎我。”
    我缠着西陵不肯睡,虽然,心里很是清楚,只是会分开几个时辰,之后,便是此生的相守,我,却是依然不舍得放开,“西陵,给我讲讲,我坠崖之后,你那儿发生的事儿罢,我想知道,唔,你也知道的,我喜欢听着你讲着故事哄我睡。”
    西陵点头答应了下来,从一旁扯了毯子,给我盖好,一边儿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儿给我讲起了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掰开江漓湘的手坠崖之后,他觉得心都变得僵硬冰冷了,却还是没有放弃,去寻我还活着的可能,悬崖,是祁国和罗羽的天然国界,悬崖之下,便是罗羽的皇家猎场,他派人回去找鹰卫来接应,然后,便先行一步,带着随行的十几个鹰卫,从悬崖的西侧,石质最为坚固的地方,垂了吊索下去,偷偷潜入到了罗羽的皇家猎场里面,开始找寻我。
    他找了好几天,才在一个距离我坠崖那地不算太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具被野兽撕烂了的尸身,他上前检查了那具尸身,那尸身上的衣料,是陵王府里才会有的,他知我不禁冷,之前时候,特意让人给我缝的那个料子的棉衣……而且,更让他觉得痛苦的是,那被咬的面目全非的尸身,不是被摔死的,而是,被野兽活活咬死的……
    那时,他强忍着难过,想着不能让我死都不得入土为安,便挽了衣袖,跪下身来收拾那被撕咬的几乎只剩了骨头的尸身,想带我回祁国去,葬在皇陵里,该属于他的那个墓室里面,然后,待他寻到了我的两个孩子,把她们培养成合格的帝王,他就可以,永远的陪着我了……却不想,正待他收拾好了那尸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渺和江漓湘也到了,他们跟他索要尸身,他一怒之下,便跟他们打了起来,渺挨了他两剑,伤在肩膀,惹了毒发,疼得昏死了过去,江漓湘被他一剑捅在了肚子上,生死未知。
    然后,他派人去找来接应的鹰卫赶来,跟渺他们带来的人打了一阵子,见他血流的太多,怕处置晚了,伤了性命,便打晕了他,强行把他带走了。
    你伤在哪儿?
    我翻身爬上西陵的身子,凑近了他的下巴,拿额头蹭了蹭他的颈子,心疼的不行,“已经好了么?刚才,我怎没见着?”
    已经好了,长卿给我用了你配制出来的金疮药,很有效。
    西陵浅笑着捉住我的手,放到了他的右肋,那里,有一条极小极细的疤,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长卿说,若是由你来照顾我的话,这条疤痕也是不会留下的,可惜,已经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迎亲
    前些日子,我偶然发现了一本雪族的医书,那书上倒是说了几个去疤的方子,改天,我先在旁人的身上试试,若是当真有用,再用给你。
    我轻轻的摸了摸西陵右肋上的那处极浅的伤疤,侧过头,把耳朵贴上了他的胸口,听着他心跳的声音,只觉得,若是光阴都留在这一刻,永不前行,该是多么的美好,“幸好,这伤疤所在的位置,只我一个人能看见,不然,我岂不是要成了毁了你这完美的人的罪魁祸首?”
    从第一眼见你,就注定了,我不可能再独善其身,渊离。
    西陵浅笑着抚摸我的背脊,低头,温柔的吻上我的额头,我没有仰头看他,但,我却是知道,在他的眼里,我便是他的整个世界,“以前的我,年少轻狂,只觉得,精文采,擅武功,大杀四方,建不朽功勋,才是男子这辈子该做的事……”
    而后,我也为我的轻狂付出了代价,在凌国,十一年,昔日里最疼爱我的父皇,直至驾崩之前,都没有再说过一句想见我一面,昔日里最看重我的母后,拥立我的皇兄继承了皇位,为了不让我的存在,对我兄长造成威胁,便那我一直丢弃在了凌国,对最早约定的五年为质,归国封王,只字不提。
    西陵稍稍顿了顿,明显的,对那段往事,不愿重提,却又不得不告诉我知道,让我明白,现在的他,和之前的他,有什么不同,“还好,我在凌国遇上了你,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的心境开始慢慢变得平和,我开始明白,有很多东西,都比我之前的追求那些有意义,所以,我推开了上官信的示好,不再回祁国去争权夺利,只一心想着,守着你,等你长大,然后,一起离开别绪楼,寻一处没有人打搅我们的地方,可惜,天总不遂人愿……”
    现在,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么?
    我有些倦累的从他的身上滑下来,蜷缩进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再过两日,咱们就要成亲了,以后,就能永远都在一起了。”
    还好,兜兜转转,你还是又回了我身边。
    西陵点了点头,侧过身,抱紧我,“睡罢,我等你睡了,再走。”
    长卿呢?跟你一起来了么?
    我扭动了一下身子,在西陵的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打着哈欠,往他的怀里拱了拱,“之前,我怕他絮叨,曾跟修天说,打晕他来着,他该不会……真是被打晕了来的罢?”
    我本就已经困得累得不行,此时蜷在西陵的怀里,更是上了瞌睡劲儿,我迷迷糊糊的睡去,隐隐的听西陵说,长卿在得知了我的“死讯”之后,几次寻死,都被他派去照顾他的人拦了下来,后来,大病了一场,也不肯吃药,险些真死了,后来,是他去劝了他,告诉他,只有他识得我的那两个失了音讯的孩子,若他死了,那两个孩子,怕就当真是要流落民间,过一辈子艰难的生活了,他当真觉得,就这样死了,会有脸面去地下见我,会有资格,给我随葬么……这,才是彻底的消了他求死的念头……这次,他也一起跟了来,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只在临走之前,悄悄的告诉他,我的两个孩子,有可能,也在罗羽皇宫里,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将两个孩子也一起救出来……
    长卿,这个笨蛋,我以前怎不知道,他是这么个不怕死的人?
    他那没出息的身子,怎就又病了?待进了皇宫来,我一定得使人好好儿的给他补补才行!
    唔,他那么喜欢孩子,懂医术,人又仔细,以后,月儿和离殇,就交给他照顾好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西陵没在我的身边,长白在一边儿守着我,正在收着我前一天跟西陵丢在地上的各种半湿的毯子和衣裳。
    西陵公子来过了。
    长白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让我忍不住脸上一红,卷着被子起身,微微点了点头,昨儿,我跟西陵在这屋子里做那事儿的时候,发出的声响,他肯定听到了,我这不争气的身子,难道,就当真是离不了那事儿么?
    恩。
    我拿眼角偷偷的瞟了一眼长白,见他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才稍稍放心了些。
    主子放心,昨天晚上,长白寻了借口,把这宫里所有的人都赶出去了,没有人知道,这宫里发生的事。
    长白收拾好了被乱丢了一地的东西,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来给我,“主子先穿衣裳罢,寝殿里的温泉池子,长白已经让人备好了,梳洗之后,就该用膳准备上朝去了。”
    你不生气?
    我从长白的手里接了衣裳,穿上身,却见长白放在一边的衣裳里面,还有西陵昨儿晚上穿的,不禁一愣。
    西陵公子值得主子这般待他。
    长白半跪在我的面前,帮我整理衣摆,半点儿都不因为,我一会儿就要又脱了它,而有半点儿的疏忽偷懒,“今晨天快亮的时候,西陵公子才回去的,主子不用担心,长白给他准备了干净的衣裳,不会让他一路穿着湿衣裳回去着凉的。”
    他的确值得。
    想着昨儿晚上西陵告诉我的那些,我不禁叹了口气,扶着长白的肩膀,站起了身来,“长卿也来了,我打算,让他帮我照顾月儿和离殇。”
    长白以为,长卿会更愿意留在主子的身边伺候。
    长白缓缓起身,最后帮我整理了一下腰带上的结扣,抬起头了头来,“两位小主子会有属于她们自己的近侍,若非意外,这近侍,该是由她们自己来挑选的,主子这般的把长卿硬塞给她们,恐不合适。”
    哦,这样,那改天找个合适的时候,让她们自己选一选。
    我本就不舍得让长卿离开我的身边去,只是为了两个小家伙,才不得不这般决定,此时,听了长白的话,自然是立刻就变了卦,“我本想着,长卿对医术还有些研究,那两个丫头,身子也不好,让他照顾那两个丫头,还能稳妥些,你这么说的话……”
    这世上,不是只有一个长卿学过医术。
    长白扶了我站稳,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斗篷来,给我披上,“而且,近身照顾两位小主子饮食起居的,也未必就要是她们的近侍,多添一个医家出身的侍卫,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于身份,两位小主子是主子的长女,也就是罗羽国的长公主,按着规制,她们,当是每人身边儿有两个近侍,三十个亲侍的。”
    两个近侍,三十个亲侍,唔,好像,的确是怎么安排人都够了,我这么想着,暗自打算,等罗修天回来了,就跟他把这事提一提,虽然,两个丫头还小,但,也总该有终于她们两个的人从小伴着,一起长大,更来的有感情些,对她们,也能更忠心一些。
    这一日的午朝,大臣们都显得很有些激动和兴奋,尤其是对我要大婚的这事儿,更是个个眉飞色舞,都觉得,我能说服的了西陵嫁过来,给我当王后,消了两国的纷争,还把祁国纳入了罗羽的版图,是件不得了到了天上的事儿,我却是嫌他们烦,不愿意他们把这种事情整天的挂了嘴上,给西陵听了去,心里不痛快,便下了口谕,以后,谁都不准再提这事儿,所有官员各司其职,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大婚事宜,我的大婚,要是罗羽前所未有的盛大。
    所幸那些官员们,都是些有眼力的老油条,不会不开眼的在我要去迎西陵的好日子里给我添堵,唔,大多,都只是说了些吉利话儿,就不再上折子,这让我很是满意。
    下朝出了金殿的后门,便见了长白让人给我准备的去迎接西陵的仪仗,浩浩荡荡几百人,很是壮观,我顾不得多看这些热闹,便爬上了御辇,吩咐启程,戏文里常酸溜溜的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彼时,我曾笑那写书的人胡说,一日,怎就至于跟三年那么长,现在想来,却是觉得恰当的不行,莫说是一日,只是这几个时辰,我不曾见了西陵,便觉得,念想他,念想的厉害了。
    一路鲜花铺地,一路锣鼓喧天,我坐在软垫上,不时的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觉得,这一路走的,竟是比我送罗修天出城的那天,要漫长了不知多少倍,沿路的百姓,都被侍卫挡在了路的两边,见了我的车驾来了,便远远的跪地膜拜,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我想,以后,我真该好好的跟西陵,跟霜学,学着当个好皇帝的,这些人,与我素昧平生,却是,都在这般真诚的在替我开心,单是冲着这份祝福,我也该,让他们能过上好日子。
    主子,前面便该出城了。
    长白把我的手拿开,放回暖手炉上,整理好了被卷起一角的窗帘,“城外风大,莫染了风寒,耽误大婚。”
    哦。
    我乖乖的答应了一声,便向后倚靠在了软垫上,扭头,看向了长白,“一会儿,西陵会来我的车上么?”
    会的,主子。
    长白把给我盖着腿的毯子掩了掩,伸手又帮我整理了一下衣裳,“于罗羽的规矩,今晚,西陵公子会和主子同眠,明日清晨,自王后寝宫出发,去往宗庙祭祖,把西陵公子的名碟记入皇室宗谱,举行封后大典。”
    作者有话要说:
    ☆、冷淡态度
    哎?!今晚,西陵就跟我一起睡?不,不该是要等到入洞房的时候么?!
    听了长白的话,我不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这,这也跟凌国的风俗,差得太大了罢?!哪有,哪有先一起睡一个晚上,再入洞房的道理?这还叫入的哪门子洞房啊!
    罗羽自古以来,便有试婚的规矩,史书记载上,不是没有帝王跟未来王后睡了一夜之后,第二日的封后大典取消了的。
    长白浅笑着垂下了头,对我的大惊小怪很是觉得好玩儿,“主子需的明白,不是每一个帝王,都有主子这般的好福气,未成亲之前,就跟自己的王后在一起,生活过许多年的,所以,这所谓的试婚,其实,就等于是帝王在尝试,跟自己未来的王后两人,在床笫之欢方面,能不能契合,若是不能,自然,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所以,这一夜,都会有礼官在王后寝宫的外边听帝王和王后的床脚,以记录这一夜,帝王和王后的……”
    这……
    想到跟西陵做那事儿的时候,外边还有人听热闹,我不禁有些纠结了起来,我的西陵,唔,对,西陵,是我的!若是让旁人听了他的声音去,我,岂不是吃了大亏?!不行!这事儿,决计没得商量!
    礼官记录的帝王和王后第一次同房的这事儿,各国都是有的,便是主子去了祁国,也一样不能免。
    长白最是明白我的心思,见我面露不悦,忙出言给我解释,“主子可以这样想,这记录,也是主子跟西陵公子在一起的一份极好的回忆,这礼官记录房事,可是只有王后跟帝王同房时,才会有的,旁人,断没有资格享受……若,主子觉得吃了亏,大可在第二天,就把那礼官杀了,这样一来,就没人能知道……”
    那礼官也没什么错,杀了他,我岂不是成了昏君?
    我翘了翘唇角,抱着软垫向后倚在了另一个软垫上,动着脑袋,想起了法子来,唔,有没有,既不用让我觉得吃亏,又不会抵触了规矩的法子呢?以后,西陵就是我的王后了,这种属于王后才该有的殊荣,我自然不能少了他的,可是,可是……貌似,我俩做那事儿的时候,都是我在下面,出声儿求饶的人,也是我罢?这……可让那礼官如何记?
    再说,就算,我不介意当次昏君,这大婚的时候,杀了人,见了红,也总是不吉利的罢?
    叩叩叩――
    马车外边,传来了极细的敲击声,我收了心思,用手指挑开马车帘子的一角,往外看了去,“到了?”
    回陛下的话,车驾,已经在营地中了。
    外边的人恭敬的应了一句,便往后退了,我听见有人搬拿椅凳,放在马车前面,等我下车的声音。
    长白,扶我下车。
    想到就要见到西陵,我忙不迭丢开盖在腿上的毯子的起身,“不要让西陵等急了!”
    外边,两边儿的仪仗凑在了一起,西陵那边,只带了五百鹰卫,半箱的财力也没带,见了我,也不招呼,态度冷淡的让我有些发懵,这……的确是我的西陵没错啊?昨儿晚上,他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了么?怎得,还这般的对我不理不睬?他不该是……快步的走过来,把我抱紧进怀里去,才对的么?
    祁王陛下,这位,便是我们罗羽的明王陛下了。
    见西陵的态度不渝,罗修天的眉头微微一拧,往西陵的身边儿走了一步,低声提醒了他一句,“祁王陛下,是不是该跟自己未来的夫君打个招呼?”
    西陵话儿也不答的冷哼一声,便抽身往我之前下来的马车走了过去,纵身一跃,上了车椽,掀开马车前面的布帘,钻了进去,丢下了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答才好,末了,还是罗修天反应的快,紧了一步过来我的身边,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袖,提醒我道,“主子,祁王陛下已经迫不及待的上车了,咱们,何时启程?”
    这一句话,才算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解了我的尴尬。
    这就回宫罢。
    我收了收心思,转身往来时的车驾走去,心里却是在暗自琢磨,到底是有什么地方惹了西陵,让他对我这样的态度,莫不成……是他知道了,我在他进宫之前,先收了霜做昭元,所以,在吃醋?还是……在生气,我这些日子,总在宠爱长白,没有好好儿的念想他?
    我七上八下的上了马车,为了避免西陵教训我,徒增尴尬,便让长白乘了别的车驾,心里想了许多解释,却又都觉得不妥,西陵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我的这些解释,怎么可能说服的了他?罢了,不如就直接认错认罪,由着他罚罢!反正,他总不舍得掐死我!至多,是多“教训”我几下!
    唔――
    一上马车,我便被捂了嘴拖进了一个温软的怀里,西陵的唇瓣慢慢的凑近我的耳根,含住了我的耳垂吮吸挑逗了起来。
    你不生我气了,西陵?
    我被他痒得缩了缩颈子,心却是稍稍放了些下来,他肯这么闹我,总比冷着脸什么也不说的强。
    你做了什么该我生气的事儿了?
    西陵给我翻了个身,让我面朝着他,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尖。
    我……那个……我……我封了霜做……做昭元……
    我心虚的拿眼角瞟着渺的反应,打算着,只要看了他有一点儿不高兴的意思,就马上跟他装可怜,求饶,撒娇,“那个……那个……我……我……”
    他弃了凌国的一切,来祁国寻你,那般清高的一个人,只为了看一眼你的尸身,而在金銮殿上,给我长跪不起,若非我告诉了他,你的两个孩子还活在人世,此时,他怕是已经魂归天外了。
    西陵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淡然一笑,“今晨我回来了之后,还曾想过,要怎么跟你说,让你派人去寻他,然后,在后宫里给他一个合适的位置,你已经给了他封位的话,那自然就是最好了。”
    我……我这两日还……还宠爱了长白几回……
    见西陵不是生气我封了霜做昭元,我才稍稍放心了一些,可是,唔,又有些想不明白,他到底是生什么气,难道,是因为长白?不应该啊……他之前不就是知道,我已经宠爱过长白了的么……
    他是你的近侍,你宠爱他,也没什么不对。
    西陵的反应有些让我摸不到底儿,总觉得,他是知道了些什么,可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我又想不出,“再想想,还有没有做什么别的,会让我不高兴的事儿?”
    没有了!绝对没有了!
    我把最近发生的事儿,都好好儿的想了一遍,却是怎么都想不出,还有做什么会惹了西陵不高兴的事儿,“我发誓,保证,没有了!”
    哦,没有了啊,那,就是没有了罢。
    西陵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你这是不是就叫,做贼心虚,恩?”
    你不是生我的气,刚才,干嘛还那样对我凶?
    知道自己是被西陵套了话儿,我顿时觉得抑郁了起来,既然,我都没做什么惹了他生气的事儿,刚才,他干嘛对我那种态度?以前,就算我惹了他不高兴,他也不会对我那么凶的!我,我……我越想越委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兴高采烈的来接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我要以前的西陵,我,我不要现在这样凶的他,呜呜呜……
    都当了一国帝王的人了,怎还说掉泪珠子,就掉金豆子,恩?
    见我哭了,西陵先是一愣,继而,便忍不住拧紧了眉头,伸手,拿衣袖给我擦去了泪珠子,低头,啄了啄我的眼角,“别哭,乖,别哭。”
    我不!我就哭!你欺负我!我好好儿的高高兴兴来接你!你,你却凶我!你是坏人!坏人!
    我拿了拳头便往西陵的肩膀上捶,我知道,我的这点儿力气,断没可能捶得疼他,可是,我,我就是生气!我生气了,委屈了,也总不能让他这个惹了我,欺负我的人好受!
    好了,乖,渊离,别闹,别闹,听我给你说,听我给你说。
    西陵捉住我的两只腕子,把我已经在他的肩膀上捶红了的手送到唇边,轻轻的吹了吹,“我刚才那般的做,不是针对你,而是,给其他人看的,你别闹,听话,听话,恩?看看,这手都捶红了,疼不疼?”
    给旁人看的?什么意思?
    我拧了拧眉,不解的看向了西陵,虽然,知道他刚刚不是凶我,让我觉得好受了一些,可是,他故意让旁人以为,对我的态度恶劣,又是为了那般?
    你这小傻瓜!
    西陵把我圈紧在他的怀里,把唇瓣凑近了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跟我说道,“知道昨儿晚上的事儿的人,只有你我和长白,我若是突然对你变了态度,不是徒惹旁人怀疑,给你这个小笨蛋惹麻烦么?”
    真的?
    我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他从来都不会骗我的,我知道,可,可这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来这么一出,是不是有些太突然,太奇怪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风明殿
    以你的性子,若是告诉了你,你还能有刚刚那样反应么?还不是一样得给人怀疑了去?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帮我抚着后背,他知道的,我从小儿,就是这样,一哭,就会喘不上气儿来,得需要有人帮我把气儿顺过来才行,“你今日今时的境地,不比以前,做什么事,该有什么样的结果,总得让人不能怀疑了去才是妥当,不然,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想要对人隐瞒你身份的努力,岂不都是白费了?”
    我不管,反正,以后,不准这么对我凶。
    我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闭了眼,打定了主意,不跟他讲道理,“你再敢跟我凶,我就,我就……我就不吃饭,不睡觉,天天哭,哭到你心烦!”
    一会儿,还得有一次,不过,我跟你保证,那是最后一次。
    西陵叹了口气,抱着我躺到了软垫上,伸手从一旁扯了毯子过来,给我盖在了身上,“今儿晚上,我补偿你,好不好?”
    就一次?最后一次?
    虽然知道,西陵那般做,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我的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以前,在别绪楼,在雪园的时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西陵得为了我,低三下四的对人家忍气吞声,现在,我已经是罗羽的暗王,罗羽真正的主人了,为什么,我的西陵,还是得为了我,去跟旁人装疯卖傻?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不要我的西陵,再受半点儿的委屈!
    我……我……
    乖,渊离,这没有什么,我半点儿都不觉得委屈,只要,能跟你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少些人来打搅我们,什么,都是值得。
    西陵抱着我的手臂稍稍紧了一些,让我感觉到,他很是在意,我之前的那一次“坠崖身亡”,“以后,我会好好儿的护着你,再不让有机会被人胁迫威逼,再不会让你遇上,宁可死,也绝不妥协的情景,渊离,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你会等着我,等着我救你,好么?”
    好。
    就算西陵不说,在经历了那一次坠崖,我也不会再傻的想不开,拿自己的性命,跟旁人怄气了!命是我自己的,受了伤,遭罪难受什么的,也是我的,我凭什么,要为了不欠旁人的人情,就让自己不舒服,不自在?这世上,也没人规定,欠了旁人的人情,就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过往的一切冤仇,都必须得既往不咎了不是?
    对,不说这事儿,我还忘了,今儿起身的时候,忘了让长白去查一查,江漓湘那个家伙,挨了西陵的一剑捅在肚子上,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死了的话,埋在了哪里?唔,对,定得找出他是埋在哪里的,然后,让人给他把坟踩平了去!
    让他害我!
    一切害我的人,欺负我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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