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扭头看过来,严既明伸手,颤巍巍的解著衣扣,突然变得好紧张。
    16
    跟先生的身体相比,严既明彷如还未长开。若先生的的手臂是肌理均匀微起,那严既明的便是柔软而平坦。
    阮亭匀伸出手掌,身後的月光洒下的光晕,映著周围的雪色与烟雾缭绕,严既明真的有一种如临仙境的错觉,便是连刺骨的寒冷也暂且忘却了。
    他若催眠般朝著先生走去,墨色的长发融入水中,水流哗哗,直到自己的手掌被先生握住。「冷麽?」
    严既明迷迷糊糊的摇头,仿佛全然不在意,他已经被水里的仙人迷住了。对方拉著他的手又朝里走了几步,两人的身体因寒冷而变得微红。
    阮亭匀教著严既明深呼吸,慢慢适应著寒意。「先生,我不冷的。」虽然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他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池水,克服了心中的冷意,在水中畅游只是时间问题。
    严既明埋头进水中,冒出小气泡,阮亭匀抿嘴,也一头栽进水里不见了踪影。寒林尽然,万籁无声,只留月光在水面荡漾。
    待严既明游来一圈,钻出水面深呼一口气,「先生?」水面平静,先生还在水下?动了动身体以後便更不觉冷了,只道是通身畅快。
    严既明游走到池边,一手探在大石块上稍作歇息,打算等下再下去找先生。「啊!」冰冷的物体在脖颈间贴近,他被吓了一跳。
    「呵呵,现在还冷麽?」阮亭匀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後,手里还抓了雪,竟个全拍在了严既明的後脖子上。
    「先生!」严既明真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样淘气的一面,见大石块上也有积雪,他眼疾手快的抓了一把,转身便将积雪往阮亭匀身上拍。
    两人靠著岸边,上半身都露了出来,阮亭匀本就比他高,在严既明慌快的动作中,积雪被拍到对方的胸口上。
    严既明傻眼的看著对方胸口的一片白,又羞又窘。
    「看来你是觉得还不够冷了,让为师来想办法。」阮亭匀拉过对方的肩膀,将还未回神的严既明拉入怀中。
    冰冷的雪花在两人胸膛间化作水儿流下,严既明却不觉得冷,先生的胸膛起伏,还能感觉到快速跳动的心跳,是自己的还是先生的?
    严既明无措的双手抓著阮亭匀的肩头,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胸口愈加强烈的悸动,鬼使神差的,他伸手环住了阮亭匀的腰,「这样,便真的不冷了。」
    阮亭匀任他抱著,终於伸手摸到对方湿漉漉的头发,将发丝别到耳後,摸了摸冰冷的脸颊,「本是要你冷著,怎麽反倒还捂热了。」虽然是玩笑话,但温柔的语气,叫严既明更加不想放开。
    严既明贴著阮亭匀,很奇特的感官,这是第一次如此靠近先生,仿佛连气息都交缠在一起,他突然十分眷恋这样的感觉。
    阮亭匀顺势朝下,摸了摸他的後颈,再到肩胛,直至後背弯曲的线条,到臀尾。严既明被对方触摸得一个颤抖,靠的更近,他……似乎触碰到了什麽。
    「先生……」不知道为何,他竟发出了近似软糯的声音,抱著阮亭匀的手臂仍旧没有放开。
    「嗯……」阮亭匀的脸靠近了他,嘴唇微微擦过严既明的左脸颊,那一声回应喷在耳朵上,痒痒的。少年缩了一下,奇怪,在这寒水里,他竟会觉得热麽。
    「先生,我……」
    「怎麽了?」两人保持著这一姿势。
    「我,觉得身体变得软绵绵的,要是……放开,好像就会掉进水里淹没一般。」严既明咬著唇,喏喏的说了一句。
    「莫不是病了?」阮亭匀抚摸的手也换做抱紧,「不若,我们回去?今日在这寒水里泡的也差不多了。」严既明听了点点头。
    後来,阮亭匀竟将对方直接抱出水面,裹了衣物便回了小屋。直到被如婴孩般放到床上,严既明才脱离他的怀抱。
    屋内炭火还在燃烧,温暖如春。阮亭匀舀来长巾子为两人擦干发上的水珠。
    严既明之前被抱进来时便只裹了外面的裘紫袍,如今上了床,更是光溜溜一个了。他缩在被褥间,身下是绵软的毛皮垫,偷偷抬眼看先生,对方已经放回了巾子,脱去了外衣。
    严既明不知在想些什麽,突然脸色发红。阮亭匀见之,坐到床边,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又摸了脉象。「还好,并无邪寒入体。」看来他的身体并无病痛征兆,以後冬泳也应不成问题。
    阮亭匀再褪了中衣,掀开床褥进来。严既明让出空来,先生的身体进来,沾染了意思炭火的余热,自池中出来以後,严既明便一直燥热,如此一般,更觉热了。
    他还记得之前,跟先生赤裸相对时,碰到了先生的……他记得,那时,先生也是硬了的。
    17
    阮亭匀今日是朝著严既明这一边睡著的,脸庞正好对著他,此时已然睡下。眉眼间仍可见那一派温润。「先生……」这两个字严既明只是在心里说说,却不敢出声,也不知先生有没有睡著。
    被燥热撩得睡不好,严既明察觉到自己最近的变化,不,或许并不是最近,而是很久之前便有了。愈是跟著先生,他愈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是怎麽了?
    严既明咬了咬牙,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侧卧的先生的肩头,有棉被阻隔著,应该不用怕被对方发现吧。
    他往前缩了缩,看看对方并没有反应,便又缩近一点,缓慢的挪动,直到靠的更近。放在肩头的手指移到先生的眼角,又想起曾经问过的话,先生的夫妻宫,要是自己……
    他不知不觉就摸到了睫毛,贪婪的看著,看先生的眉,先生的眼,先生的唇。那股燥热的邪火直窜脑门,他用手指触摸到了视线停留的地方,想要凑上去做点什麽。
    「……清和?」阮亭匀猛然睁开了眼,将对方吓了一跳,手指也立马缩了回去。
    阮亭匀看著他,「脸怎的如此红?可是哪里不舒服?」说著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严既明是吓著了,他吞吞吐吐说不出话,脑子应当还没转过弯来,更对自己刚才的动作感到心惊,如同著了魔一般,万一被先生发现了怎办。
    「没,我就是,有些热。」他偷偷看了眼,先生神色如常,其中还带了一丝担忧。
    「之前,我以为应当不碍事的。」阮亭匀沈吟片刻,「身体可还软弱无力?」他抬头看向严既明询问道。
    严既明想到之前在水里的一幕,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唔。」
    「那,不若让我查看一番?」阮亭匀的手掌还放在他的脸颊上,更是让他心神意乱,听到这样的建议心头便猛的一跳,带著无限的期盼一般。严既明下意识的点头,并主动靠近。
    阮亭匀见了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掌垫在对方的脖颈下,还顺势抚了抚,严既明不敢看对方的眼,怕被瞧出心虚,干脆直接闭上。
    脸颊处的手掌缓缓下移,掌心温热,被划过的肌肤泛起一圈圈颤栗感。严既明这才想起自己可还是光著身子的,先生的手……
    他咬著唇,不敢看,便只能感觉到了。先生的手从肩窝摸到了心口,不知指尖是否有意,划过了胸口的小小凸起。
    严既明随即心跳便漏了半拍,也不知是否被对方察觉了,先生竟然笑出了声。严既明忍不住终是睁开眼。
    阮亭匀笑得意味深长,带了些狭促。这下换严既明手足无措了,他不知该怎样面对这样令人脸红心跳的先生,即不敢逾越,又想要靠近,只能任由先生的手指移动。
    「别怕,放松,我只是摸摸看。」阮亭匀温声细语,状似哄道。手指更是从胸口移到侧腹,严既明反射性的缩了一下。
    手指停顿些许,便改了路线,重回小腹,顺著胯骨的线条朝下。严既明一惊,「先生!」想要伸手阻挠。
    阮亭匀仍旧笑意满满的看著他,「或许,我已经找到病症之所在了。」手指只是轻触到那坚硬的某物,便退了回去。
    严既明垂下眼,遮住一晃而过的不知所措和失落,先生怎的不再细细查看一番。被自己的想法惊的一僵,严既明再不敢说话。
    阮亭匀仿佛也没有注意他的情绪,斟酌片刻,这才说道,「清和……你这是,」仿佛是在选择措辞,阮亭匀看著他,「你,可有与女子同房的经历?」
    严既明低著头,他怎麽会不懂先生的意思,只是被先生这样直白的问了出来,此刻却是别扭又羞涩起来。
    阮亭匀的右掌已经放回,但脖颈下的左掌还在,严既明仰头蹭了蹭,才回道,「原先,母亲也想过给我塞几个通房丫头,被我回绝了。」他说此番话是告诉先生,他也是懂这些个的。
    「为何回绝了你母亲的好意?」
    严既明没想到先生竟对这事感兴趣?他老实回答,「我还没想过这些,跟随父亲也进过香楼,但就是不喜她们靠近。而家里的丫鬟,我甚少使唤,跟在身前的也就三七一人,平日里一个人倒很是自在。」
    阮亭匀捏捏对方的脖颈,「原来是怕被人拘著了,那若是你以後的夫人呢?」
    「夫人?」严既明迷茫的重复,「若是以後有了婚配,自然也是相敬如宾的罢。」
    「如何的相敬如宾?你也待对著她脸红不成?」阮亭匀打趣道。
    先生何时变得如此刨根问底了?严既明觉得今晚的先生有些与众不同,直觉告诉他,若是回答不好,或许以後都见不到这样亲昵的先生了。
    「我,那时,」严既明抿嘴,「应当会在母亲的安排下娶一女子,接过家业,然後生儿育女罢。」不知为何,这样他曾经憧憬过的画面,现在回忆起来却觉淡而无味,甚至带了淡淡的苦涩。
    「至於脸红,夫为妻纲,我又怎可对著女子作出如此有损男儿威严之态。」
    「可是……你现在却红了脸。」阮亭匀几乎快要贴到他脸颊了。
    「这,先生,先生又不是女子,先生,是,是不一样的。」严既明见先生靠过来便神情慌乱。
    「呵呵,」阮亭匀满意的点头,回归正题。「若按照你那时的年纪,确是不宜过多沈迷於房事。」严既明松了口气,又觉得先生真是大胆,这等私密之事也敢如此讨论。
    「童子元阳,最是凶猛。」阮亭匀停了一下,「若是长此憋闷,亦是伤身。」
    「那,先生……」严既明险些说成先生帮我,他早已燥热不堪,若是,若是不发泄出来,可真是睡不著的。
    阮亭匀眯了眼,终是伸手抚上他的腰身,一手握住下面。「啊!」严既明浑身颤抖,先生竟然直接捏住了那处!
    18
    严既明一想到先生的手正摸著自己,便浑身酸软。脖颈间的手掌不见了,胸口有些沈重。「先生……」
    腿间的手掌多了一只,十根手指灵活的耸动,严既明微微张腿,做著以往根本不敢做的事情,先生何时压到了身上他已不知,只觉得好舒服。
    「清和……」那一声轻叹,仿佛就在耳边,又好似很远很远。严既明猛地抱住对方的身体,小声的呻吟出来。
    私处的手指已经沾满了滑腻的液体,阮亭匀在他下腹与男根相连之处划了一个圈,仿佛调情一般让对方承受不住。
    沾满了液体的手掌不知何时来到心口,凉凉的。严既明下意识的挺胸,换来对方的低笑。
    手指在乳尖按下,滑落一旁,再绕一圈,另一边也是如此。
    严既明夹紧双腿,那手掌捏住顶端,渐渐往下施压。「啊,啊,先生!」严既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仿佛要灵魂出窍一般,他挺起腰,在阮亭匀重重的一捏中释放了初次的精华。
    严既明喘著气,待看到先生眼角的笑意,才惊觉刚才自己做了什麽。
    先生的衣衫也早已不整,现下更是露出了一大半的胸口,黑发垂下来,几根落在严既明的脸上。
    「好些了麽?」阮亭匀问。
    严既明不知该说些什麽,想到腿间,还有先生的手上。「唔唔」他胡乱的点头。
    阮亭匀理好衣衫,再次下床拿来巾子,擦拭了严既明腿间的泥泞,和自己的手掌。两人再次躺好,严既明终於不再那麽心火烦躁。
    「肾气之本,需抱元守精。适当释放无可厚非,切不能放纵声色。」阮亭匀一脸正色,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与之前不同的,阮亭匀伸手拉过了严既明,将对方环在怀中,「睡罢。」这动作让严既明原本忐忑的心沈静下来,什麽也不想,明日再说吧。
    一夜无梦,待严既明醒来,先生已经不在床上了。他慌张的穿好衣服。下地推门看去,「醒了?盆里有净水,先去洗漱吧,饭在灶台上。」先生正在查看院子里的蔬菜。
    严既明愣愣的站著,半晌才回神,忙不失点头。先生好似越发温和了,不过好像也没有太大变化,昨晚的事……先生应该也没觉得有什麽吧。
    微微收心,严既明回屋迅速收拾好自己,去厨房摆好饭菜,「先生,开饭了。」他见灶台上的食物都还没有动过,还以为先生已经吃过了呢。
    「就来。」阮亭匀起身,转身去石槽处净手。
    雪花又开始飘了起来,细细小小,落在先生的肩头,严既明端著碗看呆了,原来先生怎麽看都是好看的,无人能及。
    待阮亭匀进屋,严既明又添了些炭火,看著热气腾腾的早饭,严既明心下又是感动,为什麽先生总是能牵动自己的情绪呢,怕是再离不开了。
    阮亭匀抖抖裘衣上沾染的雪粒,执起筷子,「吃吧。」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冷,两人静静用著饭。
    饭後,严既明将阮亭匀推了出去,一人清洗了碗筷。待回房去,先生拿著书,已经看了起来。「伸手。」他目光一直放在书上,但严既明一进屋就被先生叫了过来。
    严既明听话的将手伸出,先生握住他的手,搓了搓,「天寒地冻,切莫冻伤了。」就这样一直握著,拿出两本书递给他看。
    两人坐在一起,严既明偷偷看了看先生,对方脸色如常。这已不知道是他多少次偷偷观察先生了,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个什麽想法。
    「罢了,既然你无心看书,不若背诵口诀吧,让心静一静。」先生瞥了他一眼,摇摇头。
    严既明脸色一红,被先生发现走神了,他深吸口气,不能再胡思乱想,放下书,将自己的手从先生手里抽出,要是还这样放著,不知道最近还能否顺利背诵出来,先生的影响力真是太大了。
    「贵人、蛇、朱雀、六合、勾陈、青龙、天空、白虎、太常、玄武、太阴、天後……」严既明的声音还带著一丝青涩,但吐词连贯,胸有成竹。
    阮亭匀静静聆听,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掌,那一抹温热正慢慢消逝。
    开春後,三七上了一趟九尧山。带来了严父严母的消息,家里一切平安,严父嘱咐严既明注意安全,严母也想念儿子,但顾及许多,最终还是没让三七带上那些准备了多时的衣物吃食。严既明抹抹眼角,写了回信报平安,让父母保重身体。
    上和八年,峦、庆两国从大恒国边界退兵,国间争端稍停,二皇子凯旋,国内争斗又起。严家亦不敢叫儿子回来,陶知府不知怎的攀上了宰相的关系,正是如日中天。
    此时的严既明已然十八岁了,在山中呆了亦有三年。
    「既明小子,这是干啥?」温大爷盯著严既明手里的草纸包,不明所以。
    「这是先生让给的,在屋外撒上一圈,那些个黄鼠便不敢随便扰人了。」严既明醇厚的声音听起来颇为让人信服,个子拔高了不少,再不似以前那样单薄。
    「这,这怎麽好意思呢!」温大爷难得的别扭起来,「呵呵,先生既然给了,您就拿著吧。我这里还有许多,等著分给村里的其他人。」
    温大爷最终收下了,看著那渐渐远离的背影,真是愈发神似先生了。
    严既明身形挺拔,便是弯著腰,也有一股不输人的气质。果然是那近什麽像什麽来著。吴大婶也颇为赞同,她笑嘻嘻的收下了小包,「快晌午了,留下来吃饭吧?」
    「吴婶,不了。先生还在家里等著。」严既明扬起笑,看得村妇晃了眼,哟,真是个俊俏的大小夥子啊!
    山路依然曲折,但严既明早已烂熟於心,健步前行,穿梭在山间小路上。
    19
    严既明摸摸空下来的布袋,药粉包都已经分发完毕。不知为何,先生近两年却是开始关注村子的安危了。
    依照先生的性子,便是心情好了就会提点人几句,何曾这样吩咐自己挨家挨户的送药粉,再看先生对待众人的态度,也依旧是笑而不语,有礼却不亲近。
    那为何又要如此上心了呢?严既明百思不得其解,再抬头,就看到了小屋炊烟,先生该是在做饭了。
    严既明加快步伐,「先生,我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净手帮忙,「这是吴婶给的墨耳,专为先生摘的。」
    阮亭匀颔首,「放著明日再做吧,先去舀饭。」「是!」
    又到夏日,蝉声悠扬,严既明关好灶屋,回见先生正在演算,眉头微蹙。三年时间似乎并没有在先生身上留下印记,他还是那样清冷淡定,只是在看向自己的时候会变得表情柔和。
    严既明为自己突然的想法感到赧然,虽然诸事顺利,但在想到先生之时,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起些小心思。
    自从那夜之後,先生又恢复寻常,再没做那样禁忌的事情,这让严既明有些失落,却又不能明言,只能藏在心里。
    夜里,阮亭匀手拿石盅,将一些果子碾成泥状。严既明坐在另一边,摸著石盘,屋里开始弥漫著果子的清香。
    阮亭匀手里碾凿不停,走到严既明的身边,「比用课又称知一,占国朝,主君臣彼此不定,上下纷纭,互持其说,必审其是非。」
    「定其所适从,君不自是,舍己从人,专制裁折,弃一用一,审其亲昵,察其疏远者,知其孰邪而取舍之,知其吉凶而趋避之。」严既明对答如流的接下阮亭匀的话。
    「嗯,不错。」阮亭匀点头,再次看向对方,「为何想要占国朝?怎的突然关心这个了?」
    严既明拿起笔,在石盘上勾画开来,「先生近日不是也很关心麽,天个的拿著石盘演算。」还以为我不知道麽。
    阮亭匀笑著摇头,「被你看到了?」他确实在算,不过,现在时机还未到。
    严既明排好字,放下笔又疑惑的看向阮亭匀,「先生,我有一事不解。」
    「讲。」阮亭匀在他身边坐下。
    「同样是占国事,为何我和您得到的结果却大不一样。」严既明偷偷看过先生的排字,跟自己的完全不同,若是解盘,也是变化万千的。
    阮亭匀听後,停下手里的动作,「清和,你要知晓一件事,任何卜算在得出结果後,便都不再准确了。」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为何?」严既明不懂,既然是测算,又为何会不准?那这样算出来又有何意义?
    「天地万物有其运道,测算本就是一种外力,只要介入,那麽运道便会因之改变。」阮亭匀停顿一下,接著说道,「举一简单例子,在你上山前我若没有测到你的来意,那麽是收是拒,自然全凭事态发展,或许我会因你突然的拜师而心生厌恶,又或许会见你清秀俊雅而就此入了眼。」
    严既明一脸无措,先生真是喜欢戏弄人,他睇了对方一眼,说不出的思绪万千。
    阮亭匀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依旧自顾自,「正因为算到了,所以主动权便掌握到了我手中,如何决断便是我之事了,若是曾算出将你拒之门外,那麽我也可以就地收了你。」
    「原来……」严既明猛地抬头,「先生早就把一切都算好了,那,那当时为何还要,还要……」「还要故弄玄虚?」阮亭匀哈哈大笑,接住对方想要说的话。
    严既明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麽,阮亭匀一脸笑意,竟伸手入石盅内捻起一块果肉,趁机放进对方张开的嘴里,「唔!」严既明反射性的吸住了对方的手指。
    「好吃麽?」阮亭匀盯著对方的唇。
    严既明一脸羞意,啄著对方的手指进退维谷,舌尖也不知所措的晃过了指尖。阮亭匀笑意依然,自觉的慢慢抽出了手指,还在对方唇肉上点了一点。
    「好了,不逗你了。」阮亭匀继续拿好石棒细细碾压,「言归正传,若是我算出会有瘟疫横行,只要善加预防,这瘟疫或许就起不了,这不就不准了麽。」所以只要一人算出,那麽再算也不会是原来的模样了。
    「哪怕是算出了运道,即便没有人为改变,那也是不准。」阮亭匀眯起眼,神色凛然,「窥探天机,自要承受其带来的後果。」
    「先生……」严既明有些担心,「先生的测算,会不会……」
    阮亭匀懂他的意思,「放心,我自有办法抵消这些,左右不过善恶轮回,其实不管过程如何,只要最後顺应了天道,也是无可厚非的。」
    看看石盅里的果肉,阮亭匀起身去找装存的器物,「跟我来吧,教你做带有果味的药丸。」严既明听话的起身跟去,後一想,如果真有危险,先生也不会让自己跟著学了罢,再说,便是有,自己也不担心,不是还有先生在麽。
    「是何药丸?」严既明好奇的看著先生就著石盅添了水,果香淡了些,但仍然好闻。
    「健脾胃之用。」阮亭匀将红色的果肉与不少粉末混合,最後捏成了药丸。第一颗在掌心完成,色泽沈郁,圆润夯实,这颗药丸被放到严既明面前。
    「吃吧。」
    「啊?」严既明傻眼,「我没病啊,唔!」
    先生优雅的将药丸迅速放进严既明的嘴里,见到对方一脸惊讶,「味道怎麽样?」
    那药丸可能是刚刚做成,还有些柔软,在口中竟然慢慢划去,一股淡淡果香和浓郁的……山楂与陈皮?他又被先生耍了!这根本不是药丸啊!
    阮亭匀看出对方的敢怒不敢言,终於崩笑了,「山楂陈皮,谁说不能入药。」说完自己也喂了一颗,「消食不也挺好。」
    严既明表情变幻,真是,先生变得越来越爱捉弄人了!不过心下却是有些说不出的高兴,先生也只是对自己才这样。
    20【二更】
    「向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少女粉面含羞,白嫩的手指拧著裙摆,可见其内心的煎熬。
    她对面的男子容貌俊朗,一派温文尔雅。「自然是真的,小姐只需点头,要不了半月,你我便可……」男子不再多言,但看向少女的面庞愈加神情,对方更是喜不胜收。
    「那,那爹爹」「小姐不用担心,我早已与李老爷讲明说好,现在只等小姐佳音。」向鸿云再下猛药,对方虽仍旧羞容,但最终还是矜持的点了头。
    向鸿云爽朗大笑,身姿挺拔,看得少女脸红心跳,哪有不依的道理。
    夜里,李家老爷的书房被敲开,李儒恭敬的朝这位比自己小了一轮的男子拜礼,「向公子。」
    「罢了,你我不需多礼,你女儿我已说通,此事明日就可著手了。」向鸿云挥挥手,周身气派,自然也没把个员外放在眼里。
    李儒沈住气,本来这事找上是他的福气,但是却要女儿做这个人,心中难免有些担心。向鸿云自然看出来了,「你以为岂非你家不可了?这金堂镇虽不算大地方,但待嫁姑娘却是有大把,若不是看在李婉茹乖巧可人,模样也不错。」
    「这,」李儒惯常懂得察言观色,更知此人来历非凡,当初这位向公子出现时,他也是欣喜异常,想著对方出手阔气,气质不凡,定是都城里来的大户公子,最後果然也被他猜中了,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也就放任了女儿跟著向公子在一起培养了些感情,正当他以为能够谈婚论嫁了,谁知对方又抛出这麽一个大难题摆到自己面前。「还是,再容我想想吧。」
    向鸿云早知对方软懦的性子,从怀里掏出一块小牌放下,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李儒这才拿起这不起眼的小东西,一看差点跳起来,这块金色小牌子可比黄金万两还要值钱啊。
    「爹爹,」这时,李婉茹又敲门而入。她有些不放心自己的父亲,真怕他因为自己而婉拒了,这才进来便一眼看到了对方手里的金牌,眼里充满惊喜。
    「这是向公子给的?」李婉茹摸了摸牌子表面繁复的花纹,只觉异常华贵,更是爱不释手,「爹爹你已经答应了吧。」
    李儒见女儿一脸欣喜,犹豫的摇摇头,「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宛茹,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作为父亲,他还是十分疼爱自己唯一的女儿。
    李婉茹噗笑,「爹爹多心了,向公子既然跟您都说了,我也自是同意的。」她的笑容依然清丽,「先不说这以後的荣华富贵,单是这块牌子,我也……最重要的,女儿是真心喜欢向公子,女儿从没见过比向公子更优雅俊美的人物了,只要能得到公子的青睐,让我做什麽都可以!」
    李儒看著女儿手里的东西,自己心里也是痒痒的,说不想要那也是骗人的,以後若是那人,自己一家也算是辉煌腾达了!
    「所以,这等天下掉了馅饼儿的好事,我们为何不应,你说呢,爹爹?」李婉茹看著父亲。
    向鸿云在门外立了一会儿,见屋内的两人都被自己所想给迷住了,才哂笑著离开,会找上李家,自然也是对这李婉茹做了一番研究的,该女心思深沈,绝不像表面那般单纯,若只是长相上乘,他又何必舍近求远,挑这李家作饵呢。
    回到厢房,向鸿云轻击手掌,一黑影悄然而至,「收拾收拾,我们明日离开,告诉二公子,事将成。」
    翌日,李婉茹亲自送走了向鸿云,在家歇了几日,挑了个晴朗的天,打扮得一身素净,贴身丫鬟跟著一起出了镇子。她们这是要去九瑶村的某座山上问卦呢,「小姐,听说那位先生测的可准了。」
    「平日里跟著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这小妮子又是哪里来的消息?」李婉茹坐在那车里,舒服的吃著丫鬟递来的葡萄。
    「小姐,是真的。我们府里的长工赵三,他说他们一家人就是因为这个先生说了两句话才保住了性命的。」丫鬟一惊一乍,也有些可爱。
    「你家小姐我可不信这些,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是没有,争也要争来。
    「那……小姐为何还要去那村子里寻那先生?」丫鬟不懂,张口就问。
    李婉茹却是笑而不答,眼中精光闪烁,她找的可不是什麽先生。
    到了山脚下,马车是上不去了,李婉茹只能下来由丫鬟扶著走了,两边有家里的仆人开道,倒也不算难走。
    眼看著半个时辰都过去了,这路怎的还不到尽头。李婉茹在路边的石块上歇息片刻,丫鬟替她擦汗,可怜小姐柔弱,竟然坚持走了许久。
    最後,李婉茹竟然将人全部遣返,只留了丫鬟照顾,又继续走起。笑话,若是还让人跟著,自己还怎麽只身碰到想见的人。
    「小姐,看到了看到了!」丫鬟终於见到了远处的屋檐,却被李婉茹噤了声,并就此停下来坐於石上。
    丫鬟瞪大眼睛,不知小姐为何不走了,「守株待兔。」李婉茹回了一个对方根本不懂的话语。
    这边,严既明已然背好布袋,打算按照昨日计划下山买药材,先生虽然种有一些,山里也有不少可做采摘的,但毕竟种类有限,许多还是得下山去药铺采买,加上先生最近正在制作药丸,很需要单子上列出的几味药材。
    阮亭匀见对方准备就绪,眉头微聚,「今日恐不宜下山。」
    「嗯?」严既明转身,不明所以的看著先生,见对方仿佛陷入沈思,便恭敬的打了声招呼,出了门。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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