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兵,也抵不过折损在战场上的大黎将士!”

    妄议生父,不恭不孝。

    “二弊相权取其轻,内乱不平外敌必起,疆土之重更甚于一次不得不为之的违法乱纪。臣虽轻薄,却自觉担得起一身恶名。”

    傅砚之虽是跪在那里,脊背却挺的笔直。他不是大逆不道到丝毫不畏惧天家威仪,但当感受到公主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时,心中热血不由沸腾起来。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修长的手指已紧攥成拳,将掌心的布料揪成一团。

    “父皇,还请赐傅砚之伴读一职。”沉默许久的太子抬起头,灼灼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迫切,他向明德帝抱拳道,“儿臣要了他了!”

    终于放下心来的薛云图只觉得皇兄的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她将视线移向傅砚之,不想正对上对方大胆看过来的目光。

    这个人,长得真是俊俏。

    明德帝却没有直接答应太子的请求。

    “咱们去校场走走,朕许久没有见太子习武了。卫家小子和傅家小子也一同来,让朕看看你们弓马如何。”他站起身摸了摸女儿的发心笑得一脸慈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方才傅砚之的话一般。明德帝当先走在前面,对着开路的赵德水道,“吩咐下去,将马匹弓弩全都准备妥当。”

    父皇果真还要考教武艺的。知道傅砚之早有准备的薛云图不由送了口气。但她悄悄回过头时,却看到傅砚之整个人似乎都是僵硬的。

    莫名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事的薛云图拉着明德帝的臂膀撒娇:“父皇,傅砚之还伤着呢,你准备骑射之物做什么?”

    “傅家小子是将门虎子,你当跟你这个娇娇儿似的?”

    薛云图哼了一声,知道拗不过明德帝的主意,也就没再吭声。

    看着掌上明珠为个男子说话,本来心情甚好的明德帝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满。在瞪了傅砚之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之后,迁怒的皇帝陛下将凶狠的眼神移向了与傅砚之并肩而立的卫瑜。

    当看到本来站的笔直的卫瑜似有所觉一般收敛了骄傲的神气,明德帝跌落的心情才有所回升。

    这样软和好欺负的驸马,才能让他的宝贝女儿潇洒自在的过一辈子。

    当一行人来到小校场的时候,本已昏暗下来的校场已被数十只粗如成年男子腰身的牛油巨烛照的犹如白昼。

    在明德帝的一声令下,三个少年依言前去挑选自己惯用的弓箭鞍马。

    看着傅砚之隐在阴影之中的尴尬神情,薛云图突然想起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傅砚之作为宠臣,每每到了天子行猎时不是生病就是跌伤,竟从未真正随王伴驾参加过春狩秋围!

    民间传扬的傅相拙于骑射,难道竟是真的?

    大黎朝文风虽盛,但世家子弟年轻大臣间也多相约围猎,便是闺秀们也常换了猎装随兄长出门骑马。若果真如传言那般,想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傅相一生的脸面都丢在了少年时的马背上了。

    薛云图摇了摇头,很有些心疼他,又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第十七章·行云流水

    第17章

    事实证明,日后威震四海的傅相在十五岁时别说走马射箭,便是连上马都不熟练。

    动作虽称不上笨拙,也实在不怎么优雅好看。傅砚之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太子与太子伴读整理马鞍的方式,一边尽量放缓自己的动作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生涩。

    从外表看来十分平静的傅砚之其实已在心中暗暗哀叹自己的运道不佳。在前日公主的只言片语中,圣上是对那些能护人护己的功夫更看重些的,所以他心中还存着一分侥幸,只盼圣上不提“马”字。

    若说是拳脚功夫他着实跟着教头好好练过,但轮到这弓马骑射,却不是他这个卑微庶子能轻易碰触到的。也不过是进宫前突击学过半日,能在小跑时不露馅罢了。

    可方才已然妄议生父,此时再不能如此揭了傅将军不教子弟的短了。将“不孝”的恶名真的背在身上,于日后仕途可是不利。

    在君前献丑,实非他的本意。

    见着太子与太子伴读全都完成了动作,尽力拖延的好看一些的傅砚之才有样学样的调试了一下马镫马鞍。

    在太子的示意下,卫瑜牵着自己的马走近傅砚之。这还是自傅砚之觐见之后卫瑜第一次开口,也是两人生平第一次交流。

    “傅兄。”卫瑜的声音一直是这般温润和蔼如三月春风的。

    傅砚之抱拳应了一声:“尚不知尊驾名姓。”

    卫瑜回礼笑道:“我姓卫,单名一个瑜字,小字怀瑾,是太傅次孙。”

    “原是卫二爷,久仰。”原是公主内定的驸马爷……傅砚之恭谨有礼的态度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

    “你我以后同为太子伴读,万不必如此生疏的。傅兄与我同龄,只唤我怀瑾便是。”卫瑜抚了抚身边骏马马鬃,含笑道,“不知傅兄可有字?怀瑾愈矩唤着,也显得亲密一些。”

    第一次被人这般询问的傅砚之微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绽开了一个温柔笑意。他垂眸轻声道:“傅某表字韵拾。”

    那声音轻柔如情人低语,配上傅砚之那张宛若好女的冷艳面庞和唇边笑意,让卫瑜也不觉呆了呆。

    “韵拾?严韵拾孑遗,微才任聊且……好字,极称傅兄。”

    傅砚之偏头笑看卫瑜,其实目光已远至圣上身边的公主千岁。他的口中毫不谦逊,直接应了下来:“自然。”收回目光的傅砚之看着身前的卫瑜,疑惑道,“卫兄来是?”

    卫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从善如流地还是用作原来的称呼。卫瑜回头看了一眼太子,才回答道:“傅兄选的这匹马是我惯骑的,不知傅兄可否让我一让?”

    明显就是个不会扯谎的,不远处的薛密几乎郁卒。

    “自无不可。”傅砚之退开一步,与卫瑜换了手中缰绳,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始至终保持着三尺以上,“多谢怀瑾兄好意,也多谢太子。”

    圣上着令预备的马匹自然没有不好的,且方才选马时卫瑜也先自己一步选定,其间并没有什么偏爱不同的样子。

    只不过熟手制备的马具自然比自己这个头回上阵的强上许多,傅砚之拽了拽明显牢靠许多的蹬鞍,自然而然接受了来自太子的好意。

    可惜哪怕装的再好,新手也依然是新手。

    再一次观察了太子与卫瑜的上马动作,又细细回忆了一遍那日教头所教的过程,长手长脚高度足够的傅砚之右手攀鞍左脚挂蹬便要一跃而上。

    不过他刚流畅地跃起半个身子,就被打断了。

    “公主?”

    “你下来。”已走到近前的薛云图抬了抬下巴,抬头看向立在骏马一侧的傅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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