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文清这几天都在练兵,整整三个连队在碧月广场上进行体能训练。
    肖凯文气势汹汹地就跑来宇文清面前,让他立刻把季鹤声撤掉:“师父我跟你说,这回你和大凇可是看走了眼了,那季鹤声不是个东西,一上来就挑刺炸毛,昨天晚上都没给我们部门准备饭!咱们五百多人就饿了一宿!”
    艾乐溢和高立阳也在训练的队伍之中,听他嚷嚷,高立阳立刻就要冲过去跟肖凯文理论,艾乐溢伸手拽住他:“看看那宇文清怎么说,他要是处理不公,咱们再说话。”
    这里还有仙竹园的十几个男生,看见他俩走过去,那边说的又是季鹤声的事,便也都一起围拢过来,抱着肩膀冷眼看热闹。
    宇文清跟肖凯文说:“季鹤声是餐饮部的,你有什么委屈去跟李云淞说。”
    “大凇不管!之前你说要为大局着想,我想了,我忍气吞声,把油水最好的餐饮部都让出来了,他还撵着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拉干的我拨下去,拉稀的我擦下去,他|妈|的在我脖子上拉痢疾!大凇怕了他们仙竹园的认怂了,现在只有你能为我们做主讨回公道。”
    宇文清听他说得不像话,皱起眉头,声音也沉了三分:“我这训练呢,你先回去,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不行,今天这事你一定得现在就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我就不干了!”
    宇文清看着他,微微叹出一口气,下一刻,伸手就把他衣领抓住,然后大步往水潭旁边走,肖凯文比他挨了半头,力气也没有他大,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拽到水潭旁边,伸手一推,肖凯文向后仰面跌倒,被宇文清捞起脚脖子,倒提着把上半身往水潭里面浸。
    “师父……你干什么……唔……”肖凯文双手乱挥,大声地呼号挣扎,只是每次声音都被冰冷的潭水倒呛回肚里,被宇文清浸了二十几次,终于醒悟过来,“师父饶命……我错……我真的错了……”
    宇文清把他提上来,扔在岸边。
    肖凯文身上羽绒服都浸透了冰水,伏在地上连咳带抖,好半天才把话说利索:“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整我了。”
    “知道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赶紧回去换身干爽衣服,别冻着了。”又喊李云霭,“带他去你哥那,就说以后让肖凯文跟着他做事,住房部的问题交给祝瑞玺。”
    李云霭犹豫着提醒:“祝瑞玺去住房部,那组织部怎么办?”
    宇文清看了看不远处抱着肩膀冷眼旁观的仙竹园一伙人:“让艾乐溢上吧,他有这个能力,你跟你哥说,他知道我的意思。”又跟肖凯文说,“去吧。”
    肖凯文连冻带吓,哆嗦着站起来跟李云霭去财务办公室,他带来的那群住房部的人看见宇文清发威,也都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发一言,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
    中午时候,季鹤声在办公室里摆开笔墨纸砚,练字画符,蓝冰端着脸盆从窗外路过,扒着门说:“部长你又在画符啊?”
    季鹤声一气呵成,画成一张斩鬼符,然后才说:“是啊,你又洗衣服去啊?”
    “嗯,洗衣房洗不干净,况且咱们餐厅衣服爱脏,一个月洗两次根本不行,总有一股葱花味,闻着恶心死了。”
    “你啊,别用厨房的水,去湖边上洗吧,接着运河过去的泉水,污水也别往湖里到,不然人家说三道四的。”
    “知道咯。”蓝冰笑道,“部长你有要洗的吗?我看你昨天你那件衬衫很脏了,要不要我顺便也给帮你洗了?”
    季鹤声抬起头,女生主动给男生洗衣服可不算是平常的事,他看着蓝冰,蓝冰开始的时候还笑吟吟地跟他对视,不过很快脸上就飞起红润:“部长,你干嘛这么看着人家?”
    季鹤声心中念头飞转,他知道艾乐溢对他好,不过之前一直以为是好哥们、好兄弟的那种。直到来碧海上学,他才从鞠风那些腐女们的口中逐渐了解同性之间的感情,回想过去的种种,他越想越觉得艾乐溢是真的喜欢他,这种认知让他有些迷惘和惶恐。
    作为一个男人,忽然之间知道有另外一个男人很喜欢自己,而且都已经喜欢好几年了,这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如果是其他男生的话,他会直接跟对方说清楚,然而对于艾乐溢,他却开不了这个口。
    一来是艾乐溢对他掏心掏肺的好,他不忍心直接了当地把事情挑明看他受伤,乃至以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二来艾乐溢也没把事情说出来,人家都没说过我喜欢你,自己就说我不喜欢你,怎么看怎么有点自作多情。
    在他看来,蓝冰应该是对他有好感的,但应该还谈不上喜欢,主动给自己洗衣服还是跟领导打好关系的成分大一些,因此便笑了笑,放下笔:“好啊,那就有劳你了,不过洗不干净可不成。”
    “你就放心吧!”蓝冰美美地把他挂在衣架上的衬衫摘了过去,叠了几下放进盆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小跑下楼,空旷的走廊里传来银铃般的声音,“你就瞧好吧!”
    季鹤声又拿起笔,却没了继续写字的心情,连画了几张废符。
    “小鹤哥!小鹤哥!”走廊里传来高立阳的声音。
    “在这屋呢,阳阳!”
    高立阳走进来,怀里抱着一个盒子:“小鹤哥!”他把盒子放在办公桌上,看到符纸和笔墨,羡慕地说,“你真享福,还有工夫在这里画符练字,我那边可就惨啦!”
    季鹤声从饮水机里给他倒了杯水:“你那边呢?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尸鬼一如
    “还能怎么样,就是训练呗,比军训时候还苦。”高立阳一口气把水喝干,“今天到仙竹园去,我顺便把我收藏的漫画书都拿了回来,我那边要住在大礼堂里,不方便放着,就送来你这。”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翻弄漫画,“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你要帮我保管好哦。”
    季鹤声也拿起几本翻看着,一边随口问:“岳云雷要倒霉了?”
    高立阳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季鹤声分析说:“咱们的主席大人天天像操练军队一样训练你们,肯定是有用武之地。目前学生会的政策就是自足防灾,秀湖水上涨的危害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当初合并谈判的时候我们就谈过这个问题,望湖园那里也得修建堤坝,跟仙竹园连在一起,要修建堤坝,自然就得先占领望湖园,宇文清要去望湖园,他岳云雷和迟东野自然就得倒了大霉。”
    高立阳听完点了点头:“还不止呢,碧海市如今已经完全被丧尸占领,据科学分析,被r病毒感染的患者,因为脑神经被病毒入侵,会一直处于饥饿的状态,哪怕胃里已经塞得满满的,他们还是会感到无比的饥饿。而且他们只对新鲜的血肉感兴趣,你要是给他们面包饼干什么的,他们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他们总吃不到食物不会饿死吗?”
    “他们很耐饿的,据说他们身上的肉都腐烂了,眼睛也坏死的,甚至内脏也都是臭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几乎不需要消耗能量。而且他们如果饿得狠了,也会吞食同伴身上的臭肉和污血……”
    “啪嗒!”季鹤声手上的漫画书掉在地上。
    “小鹤哥,你怎么了?”
    季鹤声脸色惨白惨白的,他忽然想起来当初在网上查找到的饿鬼的资料:鬼道众生,因其贪婪吝啬习气深重,福报极薄,常年处于饥饿的状态,无法得到饮食,饿到极处,会互相吞啖,吮食脓血腐肉。
    而且贪为三毒之一,世上无药可医,无臭无味,传染能力极强,中者丧失理智,彻底堕落成饿鬼,非遇大智慧大慈悲者诚心度拔不能得到解脱。
    季鹤声又问高立阳:“那科学家们有没有说过,这些人……丧尸们,能活多长时间?”
    高立阳想了想:“这个倒没说,不过听说有的专家提出方案,那就是把每个被丧尸占领的城市违禁起来,等他们彻底被病毒腐蚀,自然死亡,不过也有专家说,丧尸们靠着自相吞食,理论上是可以永远活下去的。”
    季鹤声怔怔地坐回椅子上,他已经可以确定,他爷爷说的关于饿鬼道的那个预言,毫无疑问,这些r病毒的患者们就是饿鬼,人间滑入饿鬼道,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最终要被这种丧尸填满,或者说所有人都要变成丧尸!
    “小鹤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没事没事,我没事。”季鹤声按下心中的惊骇,从抽屉里拿出肉干给高立阳,“呐,吃吧,尝尝这个怎么样。”
    看见吃的,高立阳惊喜地扑过来,抓起两块塞进嘴里,然后一边吃着一边说:“小鹤哥你怎么还有啊?我以为早都吃光了呢。咦?这个味道不对啊?跟我以前吃的不一样。”
    “那是这个好吃还是以前的好吃?”
    “嗯……都好吃,各有各的味。”
    “呵呵,你以前吃的是牛肉干,这个是羊肉干,味道当然不一样,我用的调料也不一样,熬煮的时候我加了几样草药进去。别这么狼吞虎咽的,一会这盒都给你带回去,这还有一盒鹿肉干,也给你拿回去和大艾一起吃。”
    高立阳有些犹豫:“你不怕别人说你假公济私,贪污公物啊?”
    “公账上有羊肉和鹿肉吗?就有点腊肉还是猪肉的,而且也没在我这,都在李云淞那大库里锁着呢。我问心无愧,你尽管拿回去吃,他们爱说啥说啥。”
    两人正说着话,艾乐溢也来了,他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迷彩服,进门就献宝似地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了里面是个纸包,再打开纸,露出四个烤的黑漆漆的麻雀:“咱们几个在凤凰城抓的,我分了四个,特地拿来给你们尝尝。”
    高立阳撅着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艾乐溢笑着说:“就算你没在这里,迟早也会往这来看小鹤的,到时候让他给你留着呗。”
    他说的很自然,高立阳这才把不满消了小,又看看那四只烤麻雀,心里不是滋味了:“你们两个一人两只正好,我还是吃肉干吧。”
    “你这孩子,呐,给你两只,我和大艾每人吃一只。”
    “凭什么你们一人一个,我就要吃两只?”高立阳涨红了脸站起来嚷道。
    季鹤声有些发怔,他不知道高立阳为什么生气:“阳阳,至于吗?下次大艾再有吃的,让他给你送去,然后由你留给我,行了不”
    “哼!”高立阳坐下,闷闷地吃着肉干不说话,他就是感觉季鹤声和艾乐溢两个人的感情比他好,明明三个人都是要好的朋友,凭什么艾乐溢什么都只想着季鹤声,然后才想到自己?而且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显得自己有些多余,那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而艾乐溢那边也对他有些不满,总觉得高立阳有霸占季鹤声的嫌疑,今天看见他生气,以为他在吃醋,心里更是警觉。
    这两人生了嫌隙,都闷闷地不说话。
    过了一会,高立阳站起身就走:“我先回去了,下午还要训练。”
    “这肉干给你拿回去,晚上当夜宵吃,你们天天训练,又是跟大家一样吃两顿饭,难免会饿,这肉干你尽管吃,完了我这还有。”
    “嗯。”高立阳接过装着羊肉干的盒子,气鼓鼓地离开。
    看着桌上的烤麻雀,季鹤声笑得有些无奈:“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地就发起火来了,你们这几天在保安队里,是有什么人故意给你们气受了?”
    “我在一队,中午就到了凤凰城,他是一队,去了仙竹园,到底有没有人故意找茬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是三队的队长,宇文清很看重他呢,他又是那么愣的,谁敢给他气受?”他用脸盆打了点水,把手洗干净,然后拿起烤麻雀扯下一条腿给季鹤声,一边撕肉一边说,“宇文清对咱们仙竹园的人还算不错,今天早上肖凯文去找他告你的状,被宇文清给浸在碧月潭里,还撤了他的职。”
    “那现在谁管住房部呢?”
    “是祝瑞玺。”
    “祝瑞玺……他不是组织部的吗?他走了那组织部谁上位了?”
    艾乐溢又递过一块胸脯肉:“是我。”
    “你?”
    “嗯,上午宇文清找我谈话了。”
    “你答应了他?”
    “答应了,他是很诚心实意的。”
    “他能够容忍我们仙竹园出两个部长?”
    “他要整合整个碧海大学,今天肖凯文的做的太不像话,他为了安抚我们,以及其他并过来的学院,必须得拿点高姿态出来。”
    “行啊,小子!以后跟我平级了!”季鹤声拍着艾乐溢的脑袋给他开玩笑。
    “哟,有客人啊?”蓝冰洗衣服回来了。
    “大艾啊,你又不是不认识,也不算什么客人。你回来得正好,他拿来的烤麻雀,你拿一个去尝尝。”
    “烤麻雀?”蓝冰立刻走进来,“我说怎么这么香呢。”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生,尤其是要在季鹤声面前留下好印象的女生,应该矜持一下,但几个月的艰苦生活,让她实在无法拒绝那种香气。
    艾乐溢挑了个最小的递给她,笑着说:“尝尝吧,我们在凤凰城那边抓的。”
    蓝冰把洗衣盆放在地上,接过麻雀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吃:“部长大人,你的衣服我洗完了,在走廊上挂着呢,绝对干净,欢迎领导吃完了待会过去检查。”
    “啊,那谢谢你了,以后有好吃的再给你留一份。”
    “洗衣服?你给小鹤洗衣服?”
    “是啊,一件贴身的衬衫,有点脏了,被我洗得雪白雪白的!”蓝冰一边吃一边比划着。
    “不错啊,小鹤,在这还有人给洗衣服。”
    “啊,还行吧。”季鹤声乐呵呵地说,一边吃着麻雀肉,一边小心地观察艾乐溢的神情,见他笑得很不自然,心里越发地确定了七八分。如果是普通的好哥们的话,这时候应该调笑几句,甚至是起哄说些两人如何的话,不会是他现在这幅表情。
    赵磊进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三个人气氛很诡异,虽然都是笑着说话,但却让人心底一阵阵地发凉,他缩了缩脖子,问季鹤声:“部长,咱们晚上做什么?这都两点了还没下单子呢,大家伙就让我过来问问。”
    “晚上吃炸酱面,我看库房里有不少挂面,再不吃就不能吃了,就都拿出来煮了,再拆十箱方便面,酱包都挤出来,配上豆瓣酱和三条腊肉,做一锅炸酱,省事着呢,三点再开始弄来得及,让大家伙先歇着吧。”
    季鹤声又跟蓝冰说:“你现在就去下单子吧,算出来需要多少挂面多少酱,拿来我看。”
    蓝冰和赵磊出去,季鹤声把鹿肉干给艾乐溢让他吃:“你以后做组织部长,也应该有空闲时间了,把道术好好练练,千万不能落下了。”顿了顿,又说,“有空就来我这坐坐,我教你画符。嗯,我这还有吃的,多补补。”
    ☆、外界消息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季鹤声终于把炼丹所需要的药草该焙的焙,该煮的煮,人参灵芝全都炮制好了。
    空间里的药材都是珍品,不但品质好,个头也大,人参只需要三分之一,灵芝只需要一半,季鹤声拿着一架从仙竹园带过来的黄铜天平,严格地称了份量,然后按照道书上介绍的方法步骤炼制。
    因为一阶的百草丸太过繁琐,洗髓丹被道书上描绘为最容易炼制的丹药,然而对于从没有过炼丹经验的季鹤声来说,却是其难无比,一上来,茯苓就过了火,没有变成霜附在炉壁上,而是成了炭灰,只能重新添加,结果又在乌头没有完全熟烂的情况下就加入了人参,导致毒性没法除尽,仙药成了毒药,还得倒掉重来。
    季鹤声忙活了一个晚上,把所有备用的药都添了进去,才总算勉勉强强成功了一炉,这还是他有丰富的做菜经验,对于火候的掌控比一般人要强上不少,否则换成别的学生,恐怕把林子里所有的药拿来也未必能够炼成一颗。
    炉里的火得缓缓熄灭,丹炉里逐渐冷却下来,丹药才能成型,否则的话,药不成丹,反而成渣,就又失败了。
    他把炉门关上,站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又去湖边游了一圈,从头到脚都洗得白白净净,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衬衫和休闲裤,又拿了一盆前几天用丹炉烘烤出来的桃脯,装在盒子里,带出空间。
    今天是星期一,各部门领导都要到办公大厅开会,蓝冰起得极早,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是海蓝色的毛衣,披肩的头发用橡皮筋扎起来,怀里抱着文件夹,一看见季鹤声就笑着站起来:“部长早。”
    季鹤声笑着打招呼:“来多久了啊。”
    “也没多久,刚跑步回来。”她看着季鹤声,带着几分期盼地说,“部长,你也该多锻炼锻炼身体,就算不为了炼出肌肉,至少也提高了免疫力,不会得病。”
    季鹤声点点头:“嗯,现在医疗条件不好,咱们学生会只有一些校医所剩下的治疗感冒拉肚的普通药,卫生部那只有一群稻香村出来的中医,还都是没毕业的学生,要是生病了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对啊对啊。”蓝冰见季鹤声这么说,很是高兴,“部长要跑步吗?我天天都跑的,要不咱们一起啊?”
    “不了,我不需要跑步。”季鹤声随口说,“走吧,咱们去办公室,不能让领导等咱们。”
    “噢。”蓝冰有些失望,抱着文件夹跟在季鹤声后面。
    碧月阁比其他学院的教学楼都大,单是礼堂就有十个,多功能教室二十个,西北倚靠着奇石堆砌起来的碧月山,东南对着望湖园。
    两大办公室在三楼,原来都是多功能教室,主席办公室跟财务办公室隔着大厅遥遥相对,每周一的全体例会就在大厅里举行。
    靠着北墙,放着两位最高领导的座椅,李云淞在右边,宇文清在左边,靠着东西两边的墙拜访一派座椅和小桌,那是给各个部长们准备的。
    东边五个,分别是服装部、餐饮部、住房部、物流部和卫生部。西边三个,分别是组织部、保安部和工程部。
    一进门就看到两个人在那剑拔弩张的对峙,周围站了一群看热闹的,季鹤声过去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原来对峙的一方竟然是岳云雷,另一方自然就是高立阳了。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在这儿的?”季鹤声怕高立阳势单力孤,抢步过去站在高立阳一边,左手已经捏了一张符纸。
    高立阳怒气冲冲地说:“他们说是宇文清让他们来的。”
    季鹤声看向岳云雷,岳云雷笑了下:“就是宇文清让我们来的,你们有什么话,等待会他来了再去问他,我,不想跟你们打架,但要是真打的话,我也不怕你们。”
    “那就来试试喽!”高立阳迈步震脚,上来就是杀手绝招,赫赫有名的半步崩拳。
    岳云雷不敢怠慢,他虽然练的是空手道,但既知半步崩拳的厉害,更知道高立阳的勇猛,此刻不敢直撄其锋,急忙退步躲闪,正要以双手连环刀诀还击,高立阳的第二记崩拳又到,他只有再次退步。
    高立阳崩拳连环,左出右入,猛然间变作劈山炮,直轰岳云雷的咽喉,忽然旁边搭过来一只手,在高立阳手腕上一按,高立阳一拳打偏,砰地一声,把岳云雷身后的墙壁打出四个凹印,他急忙跳开,看见宇文清站在岳云雷身旁。
    高立阳一肚子气,指着岳云雷问宇文清:“你来得正好,请你解释解释,他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渣说是你让他来的,莫非是被你招安的不成?”
    宇文清温和地说:“大家少安勿躁,我今天让他,还有迟东野过来自然有我的理由,现在解释给你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待会其他人来了我还得解释,不如稍等一会。”
    高立阳还要说什么,季鹤声过去把他拉住:“主席都这么说了,你就别不依不饶的,过来坐着陪我唠嗑。”
    不一会大家都来了,季鹤声还看到了凤凰城马征也来了,心里就有七八分了然,看来宇文清已经不用一兵一卒就把两处给收服了。
    宇文清首先让李云霭做报告,李云霭先介绍学校内部的情况,诸如有多少人,大致多少物资,还能够维持多长时间等等。然后是校外的情况:“非洲东岸近海海底的超级火山爆发,一大片水域都被烹煮沸腾,大量蒸汽被吹到非洲上空,给半个非洲造成毁灭性的极端气候。”
    大厅里静静的,只有每个部长的助理们记录的时候圆珠笔在纸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李云霭继续说:“因为南北极的冰川持续融化,东南亚和欧洲的土地面积正在急剧减少,再加上r病毒的疯狂传播,很多小国都已经消失了,大多数死于病毒,还有一部分到其他国家逃难流亡,咱们碧海市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泡在太平洋里了。”
    这些都不是关切自身的,因此大家谁都没怎么在意,有几个甚至心不在焉,高立阳依旧气鼓鼓的,憋着一股劲要质问宇文清。
    “我们中国还算不错,自然灾害比去年冬季要减轻了许多,目前要面对的就是如何处置那些r病毒患者,因为在医学上面,这些人属于被病毒侵入,类似于精神病和传染病的患者,因此世界很多国家还不允许随意攻击杀死他们,比如说美国和欧洲,他们到现在还不允许部队攻击患者,前一段时间杀死r病毒患者还以杀人论罪。中国规定,被这些患者攻击的时候,可以进行正当防卫,很多国家已经认定这些患者不可能再被医治痊愈,并且在论证他们是不是仍然属于人类。”
    “不就是丧尸吗?杀了他们难道还要负法律责任啊?”熊汉瓮声瓮气地说。
    “丧尸是电影里的角色,而现在这些是r病毒患者,不能一概而论。”李云霭回答,“我们国家彻底沦陷的城市和地区原来有三百多个,现在还剩下十八个,我们碧海市是重灾区,齐鲁军区已经派了一个师的兵力来咱们这救灾,周围各省的物资也都往这里运,我们已经用无线电跟他们取得联系,估计用不了多久,直升飞机就到这里了。”
    这个消息是极振奋人心的,大家全都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
    这时候宇文清站起来:“为了随时随地跟外界取得联系,以及掌握外界的资料,我和云凇商量了一下,决定成立信息部,由云霭出任信息部的部长。”
    这个大家倒是没有意见,纷纷表示赞同。
    然后是宇文清讲话:“虽然外面的部队已经到了霖州东部,正在抢修因为泥石流和洪水冲毁的道路,不过咱们目前面临的情况仍然十分严峻。据科学家研究发现,r病毒可能会发生再次变异,变异之后的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不过这种病毒能够传染给一切哺乳类和鸟类动物,比如说老鼠,他们被r病毒患者咬了,就会变成类似于电影里演的那种丧尸鼠,还有麻雀,前几天我看到有人捕麻雀吃,以后要注意了。”说着看了艾乐溢和许霆他们一眼。
    当初吃过麻雀的几个齐齐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味当时的肉香,又觉得有些恶心。
    宇文清接着说:“据我们的信息部观测,在碧海市还有许许多多的小股幸存者,在饥饿面前,他们很多都变得穷凶极恶,为了一截变了质的香肠,就可以杀死几条人命。这些人在碧海市的各个地方流窜,如果被他们知道咱们这里有这么多的物资,很可能冲进来抢夺,甚至造成打砸烧杀等情况的发生,因此我决定改组保安部,不再设部长,由我直接管理,人数扩充到一千人,分成五个保安大队,队长分别由许霆、马征、高立阳、步青云和岳云雷担任。”
    ☆、易筋洗髓
    “我不干!”高立阳再也忍耐不住,一拍桌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岳云雷,“向他这种人渣!猪狗不如的畜生!凭什么加入进来?”
    岳云雷将茶杯一顿,也要站起来,被宇文清用眼神阻止,他还是很怵宇文清的,便强忍怒气,又坐了回去。
    高立阳红着眼圈大声说:“当初,这个王八蛋怂恿着二十多个狗腿子把咱们仙竹园一百多个女生绑在炕上,任意□!他妈妈的!”回想起当日的情景,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哽咽地说,“他们……他们……不是人,我恨不能一拳一个把他们都打死……”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宇文清,宇文清叹气:“那依你的意思,得怎么办?这件事我也了解过,当初参与施暴的二十三个男生已经被我关起来了,岳云雷只是纵容,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对于这些人,以后部队进来,国家机构重新建设,自然有人给他们定罪。我们能怎么做?咱们毕竟没有给人定罪的权利,难道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把他们都杀了吗?”
    高立阳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正像宇文清说的,他们既不是法院也不是警局,根本没有资格惩治那些人:“反正我就是不跟他们任何一个在一起!我看着他们就恶心!”
    “他在五队,你在三队,你们本来也没在一起啊。”宇文清绕过桌子向高立阳走过去。
    季鹤声伸手拍在桌上,掌心已经多了一张五雷符,只要宇文清敢向高立阳动手,他就要发掌心雷打过去。艾乐溢看过来,眼里光芒一闪,冲季鹤声摇了摇头,伸手拿起茶杯喝茶。
    他的意思是告诉季鹤声,宇文清根本不可能动手打高立阳,而宇文清也确实没有那么做,而是过去亲手给高立阳擦掉眼泪:“你是我见过除了我师父之外最有侠气的人,咱们学校这么多练武的,唯有你能够称得上一个侠字,如果在古代,哪怕是现在,任哪个练武的提起你来,挑起大拇指称一声高少侠都不为过。说实话,你虽然年纪比我小很多,但是我很敬重你,这是我的心里话。”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是碧海大学的学生会主席,我要操心整个学校一万多名教授同学们如何在天灾人祸之中活下去,以及如何活的更好,所以很多地方我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和退步。岳云雷他身上有很多缺点我知道,我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更知道他要什么,但同样他的身上也有很多优点。阳阳,请允许我也这么叫你一次,我理解你的想法,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我,我也想你保证,不会再让当初的悲剧重演。”
    他还有些话没说,因为如果不招安的话,岳云雷跟迟东野就会带着望湖园的学生跟他们进行火拼,如果那样的话就要上演一出古惑仔式的群体斗殴流血事件,那种情况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况且宇文清也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很好地驾驭他们。
    高立阳想不明白这些关节,只是愤恨不已,抽泣着不吭声,宇文清扶他坐下,又亲手倒了杯茶给他放在手心里。
    当天晚上,季鹤声在空间里忐忑地打开已经冷却的丹炉,只见丹巢里整齐地躺着七颗胖乎乎的奶白色丹丸,每颗都有桂圆那么大。
    季鹤声把丹托在掌心,上看下看,犹豫着要不要吃,他可是知道,这东西里面有剧毒的乌头,那可是传说中的断肠草,神农都被毒死,自己这点道行……
    可是不吃的话,就不能突破第二层,他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爷爷的预言,对将来世界上丧尸横行也有七八分的肯定,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在那种世界里活下来。
    反正都是要死,吃药的话还有一半的可能活下来,而且还能活得很好,如果不吃的话将来很可能死在丧尸堆里,想起自己被丧尸撕扯成块的情景,季鹤声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在蒲团上盘膝坐好,摆出修炼的姿势,然后又准备了一壶龙井茶,因为他听过传说,神农当年尝百草,中了毒就是用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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