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身后又传来一声破空声。
    许诺暗道一声好快,当下整个人向前跳出一大步,拉开安全距离后,重新摆正身形面对刘振声。
    刘振声暂时占据了上风,又有精武会的同事和师傅在旁边观战,心中战意高昂。
    他肩膀一矮,手臂如蟒蛇一般再次蠕动起来,身形左右飘了个z字型又一次当面扑来,人还未到,手中双臂如同转动的风车一般连连发出七八拳。
    拳影重重,夹杂着对方逼人的气势迎面罩来,颇有些让他眼花缭乱。
    许诺一连让了两次,已经落了下风,这次却没打算继续退让。
    他单腿弯曲提起,将膝盖架在胸前,像一块厚实的门板,随后向着对方身形一脚踹出。
    这一脚,后发先至,颇有些‘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哲理在里面。
    不得已,刘振声双拳化掌硬接了一下,拍在许诺的脚面。
    借着这股反推力,许诺一个倒空翻再次让了一大步,还未等他起身,刘振声那炙热的呼吸声再次逼近他身前。
    “好快。”
    许诺现场深刻领会到迷踪拳的难缠。
    拳如蝴蝶穿花,脚步如猫影随形,攻势一波接一波,不给人一丝的喘息机会。
    这一次,许诺压根就没起身。
    刘振声冲到跟前时,居高临下不好攻击,只得抬腿当胸一踩,就是这一停顿,让许诺窥到了一丝机会。
    他单手在地上一拍,借着手中的拍力,右腿如剪刀一般向前伸出去20厘米,仿佛整个人片刻间又长高了一些。
    随后右脚勾住刘振声稳住重心的一直腿,往前一扯。
    这时刘振声前面的一只脚已经踩在许诺胸前,被他用另一只手握住了脚底。
    两人片刻间都击中了对方。
    刘振声的当胸一脚被许诺单手托住,而许诺的一只脚却破坏掉了刘振声的重心。
    “就是现在。”
    许诺眼中精光一闪,终于等来了攻击的机会。
    “起。”
    刹那间,许诺如同盘踞在地上的巨蟒,右腿落地借力,左腿如弹簧一般蹭蹭蹭的快速点向刘振声的双腿大腿内侧。
    第三腿,如同兔子蹬鹰一般重重的击在刘振声的腹部。
    “呕……”
    如此重击之下,刘振声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焉了。
    他双手捂着腹部一连后退了五六步,脸上五官挤在一起面色像一朵皱在一起的菊花,露出痛苦神色。
    “承让了。”
    许诺借势从地上翻身站了起来。
    刚才这一轮攻击,许诺其实借助了‘北腿之杰’戳脚里面的地躺脚功夫,自古以来就有‘南拳北腿’一说,其中的北腿指的就是谭腿,谭腿一向是大开大合,戳脚相比谭腿则多了一些变化。
    谭腿和戳脚许多东西都是想通的。
    “好。”
    “这位小兄弟好俊的功夫。”
    二楼窗户处突然传来一阵啪啪啪的叫好声。
    在旁边观战的体操会众人原本还处在惊愕中,此刻抬头向上一望,发现霍元甲和农劲荪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当下不敢怠慢齐齐后退两步向上抱了抱拳,“见过霍师傅,见过农会长。”
    霍元甲瞅了一眼手抚腹部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痛苦的刘振声,十分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啪的一下,窗户又关上了。
    另一边,困扰农劲荪的难题好似一下子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两人匆匆忙忙从二楼赶下来,农劲荪跟在霍元甲身后边走边说。
    “元甲,你观刚才这位小兄弟功夫如何?”
    霍元甲刚才将二人的交手一丝不漏的看在眼中,他挑剔的摇了摇头,“明劲顶峰,但尚未圆满,另外内力也未练出来。”
    “这样的水准,当年在擂台上不知被我打死多少个。”
    内力一日不成,就无法踏入暗劲境界,一招一式之间威力会小很多,持久爆发力也会大打折扣。
    若是遇到那种体魄雄壮的西洋人,你甚至都无法破掉对方的防御,怎能上擂台?
    农劲荪却不同意他的看法,“我觉得他能打败刘振声,身手相当了得了,不如让他加入进来,在算上刘振声,以3对4,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你觉得怎样?”
    霍元甲愣了愣,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他的建议,仍旧摇了摇头,“不行。”
    “我们与他还是第一次见面,怎能让他身陷险地,这对他是何其不公平。”
    农劲荪一路跟在霍元甲后面,二人步伐匆匆的下了楼梯,刚刚抵达一楼大堂,农劲荪突然立在原地大吼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都没有问人家,凭什么就知道他不愿意?”
    “难道他不是中国人吗?难道全天下就你霍元甲一个人是英雄?”
    农劲荪胸脯急促的起伏着,脸上神色憋得通红,显然已经动了真怒,“若你不同意我的建议,我就直接去拒绝洋商总会的人,就说我们认输,不打了。”
    “你若坚持要打,从今日起,我不在为你们体操会捐献一分钱,另外这处教堂也是我花钱买下来的,你们最好马上搬走,你我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希望不要闹到这个地步。”
    霍元甲不得已转过身,嘴巴张了张,又很快闭上了,末了只是叹气道:“劲荪兄,你我相交多年,何至于此?”
    “怎么不至于?你也知道我们相交多年?那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让我眼睁睁的看你上台被人打死?”
    农劲荪愤怒的在空中挥了挥双手,双目圆瞪,没有一丝妥协的余地。
    霍元甲顿了顿,再次找了一个借口道:“他功夫不到家,甚至连发力技巧都未掌握。”
    “那你不会教他?”
    农劲荪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主。
    “还有3天时间,怎么教?”
    霍元甲真心不愿意将许诺牵扯进来,也不愿意让刘振声登台。
    农劲荪继续辩驳道:“时间我来想办法,我一会去找洋商总会的人,把擂台时间暂缓到一周后,我断定他们会同意。”
    “趁着这一周时间,你好好教一下刘振声和这位新来的兄弟。”
    “若他不愿意怎么办?”
    霍元甲渐渐地接受了农劲荪的建议。
    后者跺了跺脚,一脸的坚决,“我现在就去问他。”
    两人争论完毕,直接从大厅中冲了出来,农劲荪大步迈在前面,当先向许诺走去,等到近了,他收起先前急躁的神色,礼貌的向许诺抱了抱拳,“这位小兄弟功夫不错,我是农劲荪,我和霍元甲一起创办的精武体操会。”
    “洋人约定我们一周后在上海剧院登擂台比武,他们那边有4人,我担心霍元甲以1敌4不是他们的对手,想请小兄弟登台助拳,不知小兄弟愿不愿意?”
    许诺缓了缓,想起剧本空间的通关任务,点头道:“正求之不得。”
    农劲荪又追问道:“若是上台之前要签生死状呢?”
    许诺想起之前在小巷口见到的洋人和小商贩,当下从心口涌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民族认同感,他斩钉截铁的回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霍师傅去得,我为何去不得?”
    “好。”
    农劲荪得意的看了看霍元甲,重重一巴掌拍在许诺肩上,“我就说没看错这位小兄弟。”
    “接下来的一周,让元甲来给你们补课,能学多少学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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