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叶湛望着那青年近在咫尺的侧面,英俊逼人的线条轮廓涵带着隅府独有的书卷墨香,斯文却不做作,开朗中带着一丝谨慎内敛。嗯,是他。是那个自己屡次找借口去隅府却几乎次次都见不着人影的他;是那个初见时站在隅家浩荡的子辈里衣着朴实却含笑端然的他;是那屡屡无视自己试探,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迟钝,却在今天让自己无意窥视到一个惊人秘密的他……

    阿棠。

    年轻的侯爵微微放松身体,垂眸,长睫颤动了一下,笑的无声无息。

    泷日府,天字一号房内。

    “你、你做什么?”被人拦腰抱起顺手丢上床的少年表情一僵,刚要挣扎,手腕便被扣住。四目相对,浑然一个激灵深入骨髓:那妖孽何时除去了外袍,竟然只穿了件松垮垮的内衫?这这这,这不是成心诱着人去扑么,他还嫌今儿个闹的不够乱!?

    隅殷色捂着鼻子面红耳赤连连后退,然而手腕被扣住,在怎么折腾还是纹丝未动,“妖孽”却已堂而皇之跨上床,将他往里一推,径直躺在外侧。

    隅殷色低头瞄了眼自己已成爪状的双手,奈何这妖孽身上味道太香,稍稍靠近就足够让人晕眩,如今穿的单薄……快瞧那衫子,本就松垮不说,因着躺下的角度实在太完美,如今宛然是赤裸了某人大片胸膛,左胸口一枚嫣红茱萸将露未露形状诱人,随着呼吸而起伏有致的胸口,性感的腰线……

    隅殷色默默扭开脸,黑暗中,瞳仁已红的宛同血玛瑙。

    “躺下。”妖孽发话,语气冰冷听不出感情。隅殷色蹙了蹙眉,有些狐疑的打量他:错觉么,怎么觉得这人自打出了淮南、不,应该是自那次因为薄佻溪闹翻后正式达成契约关系开始,他就变了。这变化并不明显,却像是有一双手在潜移默化的改动着什么,比如疏漠如他,竟然会像现在一样与自己同床共枕……

    少年没有说话,也没有如他所言乖乖躺下。感觉到手心捏着的那只手臂无声的挣扎抗拒,薄佻白蓦然睁眼,一双犀利凤眸里的光竟有些酷似地府的阴寒。

    隅殷色抿唇不语,只垂着眸子专心致志想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心抽出来。烛影憧憧,淡淡的梅香自他身上散出,那侧面宛如玉雕般细腻美好,连嘴角勾着的倔强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可是薄佻白的心情却美丽不起来,他盯着自己捏住的那只手腕,想起不多时以前,那片肌肤还被另一只手掌握住,那样的暧昧,那样的……令人不悦。

    微蹙眉,下一刻衣袂在夜风中宛若蝴蝶翩飞,风声过耳,他面朝下,双臂撑着身子悬在少年身体上方,凤眸拉成一线冷硬,直直盯住少年。

    在他身下的隅殷色有些恍惚,不知是因为方才突兀的位置置换,还是因为这一刻与自己鼻尖抵着鼻尖近在咫尺的那一张脸,那么近,那么,完美。呼吸莫名一紧,感觉身体随之僵硬起来,一股烦躁在血管内乱窜,像要急着寻找什么出口去宣泄。忍不住别开脸,虽然明知道这动作有些示弱,可是这么一动,对方的呼吸颈子打落在他耳根脖颈,绵延密辣如同万根银针细细刺了进来,扎的身子禁不住一弹。

    “唔……”

    天鹅扬起修长的脖颈,雪白纤细的五指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褥子,勒出条条旖旎。男人微凉的唇贴在他耳际,迟迟不动,可是那炙热的呵气争先恐后涌进他耳内。身体一瞬间变得敏感非常,不知是因为这样若即若离的触碰,还是因为那铺天盖地的甜美精气诱惑。

    “你到底……”忍不住憋出的一句话只爆了三个字,余下的全被堵在口中,对方的口中。少年睁大双眼,面颊急速飞升的温度令他眼波内开始汇聚大团潋滟水雾,眼神也一并失焦。嘴唇上贴着的,是他吧,是……薄佻白的吻么?柔润清凉,带着淡淡的暗香,没有缠绵的交流,就,那么安静的压在自己唇瓣上。

    少年的面颊蓦然红透,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无意卷起了对方的唇瓣,些微的摩擦,却像是点燃了什么,一瞬间,宛如置身火炉。

    是错觉么……

    为何那一刻那男人如墨漆黑的瞳仁,亮了一下……

    那不可捉摸的深度,不动声色的压制感……

    少年如梦初醒,伸出双手有些羞恼的推向那怀抱。

    还想像之前那样推开他??

    男人古井无波的面庞暗了下来,眼底有愠怒迅速拥起,上挑的眼尾透出重重危险气息。下一秒,本就近距离接触的唇瓣蓦然一压……

    呼吸一窒。

    唇上面属于别人的气息骤然加重,同时双唇像被什么碾过一般热辣辣的,来不及反映,齿锋被人撬开,像是在刻意显示什么一样,对方的吻来的急促而剧烈,决然不容于他往日宁静如水的作风。

    唇瓣的厮磨和啃噬,湿漉漉的银丝沿着唇角淌下来,凌乱的呼吸,被含住连连吞舔的耳垂,被吻的颤动的喉结……少年有些无助又有些茫然的闭上眼,双颊漫起红波,狭长卷翘的睫毛不安的抖动,像一面动人的扇子,眼角隐隐透着水光。

    不、行了……

    细碎的呻吟就快要冲出来,不行,太丢脸,怎么能被他这么玩弄。少年攥着身下薄褥的五指骤然凛起,骨节凸翘,在被身上人舔吻锁骨的时刻忍不住抬手,侧头,咬住手背。楚楚动人的媚态,明明是极度诱人,却因为这个透露压抑的动作,而无端端充满了令人疯狂的蹂躏欲。

    薄佻白的吻滑进少年颈窝儿里,听着那一声声粉碎在齿锋和手背间的呜咽呻吟,强大的晕眩感席来,他忽然张开嘴一口含起对方纤细诱人的锁骨,齿锋磨人的蹭了两下,感觉身下少年猛然紧绷的身躯,以及来自那身体某一处复苏的炙热……

    他们这是,怎么了。

    翌日早起,二人无言相对。

    少年摸着肩膀上被人啃吮的红印,满脸愠怒和羞赧,想怒骂或者直接干架,却又觉底气不足。明明,不是他主动……不是他主动勾引,薄佻白却上钩了么?他垂眸表情有些复杂,忆起昨夜那一场暴风雨般激烈的缠吻,脸有些热,他竟不知那样冷清自负的人,在床上真正闹起来,却比谁都霸道……

    没做到底。

    虽然是莫名其妙的开端,虽然能感受到对方动作里的不悦,那场交颈之吻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理智,他原以为需要竭力压制鬼气才能不让自己扑上去撕碎了他把精气吮吸殆尽,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他在薄佻白的进攻里几乎完全被动,无论亲吻与爱抚,他甚至没能发现那样娴熟自然的手法与薄佻白这等禁欲形象委实不配,于是——

    禁欲?想起来了,昨夜闹的那样厉害,双方几乎是裸裎相见,他的身体本能的就起了反映,可是,可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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