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天气又是在墓地,要我一个人先走,我还放心不下你们两。”万琪拉着项祖的手万份关切的说道,项祖刚要再劝万琪先走,还未开口突然看到盗洞中火光冲天,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洞口爬了出来,虽然是夜雨大油灯蜡烛都被浇灭,但项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看东西都一清二楚,便以为下面闹鬼,急忙抓起旁边的铁锹往那东西的脑袋上抡。
    钟梁看到眼前黑影一晃,知道不妙,急忙大喊:“不要打,是我!”项祖认得声音,放下铁锹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棺……棺材……里面有机关,我一凿开就自动烧了起来!”钟梁喘了口气,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愤愤的的骂道:“他nǎinǎi的,这老东西死了也不安生……”
    “怎么回事?棺材自己会燃烧,可真是奇闻……”项祖也显得很惊讶,说道:“改天得要问一问先生这是一种什么机关。”
    大雨滂沱,项祖和万琪二人都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钟梁刚一爬上盗洞,只是片刻雨点就顺着头发直往下淌,风越刮越急,漆黑的夜里格外的冷,加上又是在墓地盗墓,难免会有点做贼心虚,三人只觉寒意陡升。
    万琪打了个冷颤道:“咱们还是回去吧……刚才听我的该多好……”
    “哥哥和嫂子先回,我要再下去!”钟梁用雨水洗了把脸,大怒道:“不能便宜了这老小子……”
    万琪劝不动钟梁,便摇着项祖的身子道:“咱回吧!”项祖犹豫不决,这鬼天气也确实是该回去了,可是空手而归又不甘心。万琪见丈夫犹豫不决,焦急道:“下面都烧干净了还不走难道要给这老头子收拾骨灰吗?”
    “真金不怕火炼!等火熄灭了我想应该会有金子留下……”项祖心里想了半天后将想法说了出来。
    钟梁拍手笑道:“不愧是我的哥,和我想到一处了!”
    万琪看这二人不将里面的黄金弄出来是不会罢休了,便默默的淋着雨静静的等。
    地面早已经积起一尺来高的雨水,雨水顺着盗洞流进墓穴,墓穴中的火光渐渐被浇灭,等火光暗弱下来后钟梁拿起铁锹爬进盗洞,在灰烬里来回的拨拉。
    这次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灰烬里找出来几片烧的变了颜sè的金片,钟梁大喜,将金片丢进雨水里冷却然后装进口袋里,又拨拉了几个来回,实在是找不出那两颗珍珠,想必是被火烧成了灰,直叫可惜。
    确认灰烬里再没有值钱的东西后,钟梁这才爬出盗洞来,将金片拿出来笑着道:“哥哥嫂子,这次总算没有白来,这些黄金能换好些钱!”
    万琪用发抖的声音道:“都烧成这样了……能值……几个钱,我看最多能换一二百两银子……”
    钟梁一听这么多黄金只能换这点银子,不免露出沮丧的神情,叹了口气。项祖安慰道:“有总比空着手强,二百两银子也不算太少,我们快回去吧!”
    此时已经是寅时,三人来盗墓之前找先生指点过今夜丑时之前必须撤离,现在整整耽搁了一个时辰。
    雨从丑时初开始下,这项祖和万琪整整淋了一个时辰的雨,万琪是妇道人家经不起风寒,回去的路上一直打喷嚏。项祖虽然是男人,但生来身子骨弱,淋了这么久的雨身子也开始觉得吃不消,打起了喷嚏。
    钟梁本来就身强力壮,加上一直在盗洞里没有淋雨,身子没有事,看到哥哥和嫂子两人都受了风寒,尤其嫂子已经站立不稳,一路上喷嚏不断,加上雨大路滑,积水长到两尺来高,一个踉跄万琪便倒在雨水中,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觉得浑身无力。项祖上前去扶,谁知自己此刻也觉得头重脑轻,急忙用手一摸额头,烫的厉害,看来是发烧了,但眼下荒郊野外的不容许自己就这么倒下去,便硬撑着去拉,却没有拉动。钟梁便将嫂子背起来,对项祖道:“哥哥再支撑一会儿,就快到家了!”
    项祖点点头,强打起jing神一手抓着钟梁的胳膊,让钟梁带着自己走。
    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此刻风却停了,钟梁松了口气对项祖说道:“风停了就不冷了,我们加快脚步!”说完快步奔跑起来。
    项祖急忙也加快脚步,一路上在想今夜实在不应该拖延时间取这些金子,想起万琪的话此刻才觉得妇人之见也不是完全没用。先生虽然没有直接说今夜有大雨,只说丑时之后不论是否得手必须撤退,可自己却我行我素将先生的话置若罔闻,回去后不知道先生会不会怪罪……会不会影响到以后……
    又想了想棺材里面的机关,自己入盗墓这一行还浅,没见过如此巧妙的机关术。
    想来火顶术一般都是装在墓室的外墙壁上,然而葛老太爷的火顶术却是在自己的棺材里,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雨水尽情的肆虐着三人的身体,万琪已经昏迷完全不省人事,项祖只感觉病情越来越严重,头脑中已经不再想任何事情,只盼着赶紧回家。
    “哎呦……”钟梁突然叫了一声,项祖只觉得身子往下陷,脑袋觉得飘飘然起来,感觉像成仙升天一般,不过此时他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静静的闭上眼去聆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天黑不辨路,钟梁一不小心竟然掉进了一处地缝中,项祖被带着一起拖了下去。
    来之前的路径他们都很熟,地上并没有什么地缝,此刻想必是迷了路走错了方向。地缝很深,三人在空中飘了有一刻钟才落下来。下落的过程中钟梁连忙将身子一翻让自己身子朝下,再用力把项祖一拉也拉到自己的背上去。
    只听轰隆一声,钟梁身子落地,背上夫妻二人又重重的压下来,这么高的距离落下来威力万钧,幸好他身子强壮异常,才没被压死,不过却受了重伤。五脏六腑被压得七荤八素,此时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眼前金星乱冒,口中一股气来回的打转,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过了良久,钟梁感觉稍微好了点,大口的喘着粗气,又歇息了片刻后勉强用双手支撑起身子,此刻他顾不得自己的安慰,急忙将哥哥嫂子从背上拉下来。
    探了探哥哥嫂子的鼻息,所幸二人都还活着,只是项祖被这一摔也晕了过去。
    此时雨已经渐渐小了下来,黑暗中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一摸发现已经被雨水浸湿透了,用力的吹了吹没有点燃,便去摸项祖怀里的火折子,却发现也湿透了。
    想起万琪有外衣披着,衣服里的火折子应该不至于太湿,但有一想不能对嫂子无礼,便打住念头。
    四下里目不视物,钟梁摸索着找到一棵大树,急忙将哥哥嫂子都搬到树下避雨,然后靠着树歇息了半晌后又将火折子拿了出来捂在双手掌心内,感觉火折子快干了后急忙将其吹燃。
    四周仍然很黑,火折子的光亮在这空旷的荒野里显得微不足道,根本看不到远处的情景,钟梁心乱如麻,来时身上带的火把也全部都湿了,要用手捂一时半会儿干不了。抬头看看树,雨还没停,树枝也是湿的,不能用来做火把。
    钟梁一筹莫展,火折子的光线越来越弱,便急忙将火折子吹灭。四周又回到了原始的黑暗状态,只听到淅沥的小雨不停的下。
    静下来钟梁这才想起一些事来,他本来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动脑子的事情从来不愿去多想,此时身边只有自己清醒,这才不情愿的去想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嘴里小声的骂道:“他nǎinǎi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掉进山沟里来,来时的路明明没有山沟,是迷路了还是……”再想下去只觉得寒意陡升,钟梁急忙打住思绪。
    一个威猛的汉子倒不怕鬼怪,但是眼前哥哥嫂子昏迷不醒,若是遇见鬼怪自己不要紧,哥哥嫂子因此吃了亏可就等于要了自己的命。钟梁生来重情义,这一路上对哥哥嫂子的照顾倒显得他才是兄长似的。
    想想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离天明还有一个半时辰,这么长的时间躺在下着雨的荒郊野地里就算不死,受了风寒也会终身留下病根。摸摸自己腰间的酒葫芦,解下来大口喝了两口,顿时觉得身子暖和多了。
    钟梁忽然想起来表哥项祖有些机智,平ri里都是听他的,于是将项祖扶起来掰开他的嘴给其喂了一小口,使劲摇了摇他的身子,人还没醒。想起郎中给昏迷的人看病的时候都会掐人中,便急忙用力去掐。
    “嗯?”项祖有了反映,闷哼了一声,但人还未完全醒来。
    钟梁大喜,又给项祖喂了一口酒,再掐人中,这次项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钟梁吃力的问道:“这是……哪……”
    “我们迷路了,我也不知道!”钟梁将酒葫芦对着项祖的嘴准备再喂,项祖吃力的摆手道:“酒……太辣……”
    项祖平ri里不喝酒,钟梁是个粗人,没有去想这些,只想到喝酒能暖身子便给项祖喂了几口,便是这几口酒让项祖回过神来ri后免受了风寒之苦。
    钟梁收起酒葫芦问道:“哥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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