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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重生]红日
    作者:流水鱼
    内容标签:主角重生,发展事业,赚钱养家,趋向万能
    雷者勿入,让作者自己一个人痛痛快快地撸完这一发吧
    正儿八经的文案:
    狼一样凶猛的龚越,最终是被一颗流片给炮灰掉的
    再醒来时,他就变成了优等生
    拥有了高能大脑的同时,还开发出了超过上辈子的体能
    于是,高舜便一边朝着土豪的康庄大道上奔跑
    内容标签:重生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高舜汪洋 ┃ 其它:治愈系强大攻刺猬兽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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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一章活着
    “操,我的腰……”龚越呻吟着醒来,眼睛因为不适应明亮的室内环境,几乎睁不开,只能微微眯成缝。
    “你醒了?”一道女声很是惊喜地响起,“别乱动,我去叫医生。”
    等到龚越好不容易适应这明亮的光线时,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就拿着小手电筒朝他的眼睛里乱晃悠,激得他差点条件反射挥拳出去,只是碍于身上疲软一片,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一群医生护士围着自己瞎摆弄,一会问自己头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会又有人摸着他赤溜溜的小腿肚子和膝盖骨问他有没有感觉。好不容易一圈折腾结束了,一群人又全部凑在一起低喃着奇迹奇迹。
    龚越硬撑着想让自己的上肢能挺立起来,却被一个护士伸出小指轻轻一戳,就戳了回去,“躺好躺好,才醒来就瞎闹腾,这都躺了快一年了,能动就不错了,别想着能坐起来了。”
    一年?龚越蹙眉,在心里自嘲,当年被子弹擦着心肺打过去都没事儿,现在一颗爆炸的流片,居然要趟一年,果然是离开了那个环境,身体就松懈了。
    一群人围着他转了个把小时后,开了一堆常规检查的单子交给他床旁边的护士,交代她第二天带着他去检查,然后只留下这个照料他的护士,其他人一边嘀咕着不可思议,一边成群结对地撤了出去。
    龚越吃力地扭过脑袋,透过窗户看了看窗外的天,天空还是瓦蓝一片,劫后逢生的喜悦感被身边这忽然而来的冷清冲淡了。
    除了医生,他连一副熟面孔都没看到,他才躺了一年而已,居然一个熟影子都没看见!龚越心里颇不是滋味,虽然他从十几岁开始,便早已一个人摸打滚爬地生活了。
    “高舜、高舜、高舜!”他身旁的护士一连三声叠呼才引回了龚越的注意力,他不解地看着身旁的护士。
    “你在叫谁?”大概太久没开口,声音很哑。
    护士当场傻眼,“你……你不记得你是谁啦?”
    龚越比对方更傻眼,什么叫不记得自己是谁,他记得很清楚,他是龚越,三十岁,退伍一年,在保全公司保镖做得好好的,为了保护他的“老板”,被一颗流弹给击中了。
    但看着对方那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常年养成的谨慎让他不再贸然地开口,他沉吟半天,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我不记得了。”
    护士当机立断地再次按响了床头铃,将刚刚散去的一伙人又给招了回来,如此这般一说后,主治医生也当机立断的让人带着龚越去做检查。
    在龚越被一个一米七五的男护工抱到轮椅的一刹那,他低头看到自己耷拉在轮椅上的手背和脚背才惊觉一件事――这不是他的身体!
    在这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里,龚越几乎能感到自己背后都泛起了白毛汗。而站在他周围的护士医生却全无所觉,推着他去七楼做各项检查时。他透过电梯的合金大门,朦朦胧胧地看到自己投射在门上的影像,是一个少年的样子。
    少年是坐在轮椅上,手长脚长,看起来个子应该不算矮,五官算不上出彩,但是浓眉大眼,方毅刚正,再长个几年,倒是很有男人味的一张脸。在龚越一瞬不瞬地盯着电梯门上的少年看时,对方也回以他对视的眼神。
    也许是惊骇过大,也许是脑子早已懵了,更或者只是龚越在怀疑自己做梦,总之,一堆检查项目做完后,龚越一直没有吭过声。
    这要是放在今天以前,龚越大概只有在自己的队长,以及后来的上司面前才会有这么配合指令的时候,其他时间,想指挥一个龚越,比指挥一千头羊驼还要困难。
    一圈检查坐下来,只有一份十分高端的报告停在龚越面前――创伤后遗症,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于车祸中丧生,无法接受,所以屏蔽了自己的记忆。
    龚越勉力提起手指。脸色虽然还是有些难看,但是大脑在这一刻却出奇的冷静和镇定。他将报告提溜到自己眼前,挑着自己能看懂的部分,一目十行地扫完,最后定睛在报告的日期上。
    2012年4月28日,离他最后失去意识时只差三天。而他醒来也恰好三天,这一切对龚越来说只有三天,没有什么躺了一年,更没有什么车祸父母双亡,他龚越的双亲去天堂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良久,等到他再次侧目时,不小心扫到床头柜上摆着的镜子,镜子里的还是那张普通的少年的脸孔,不是他龚越的脸。
    所以,他是被那颗流弹给击毙了,然后灵魂跑到这个少年的身上了!
    那这个少年的灵魂呢?他原本的身体呢?这种灵魂跑错身体的事情是一时的还是永久性的?龚越木着脸躺在床上,大脑飞速运转着,竭尽所能地回忆自己醒来这三天发生的一切,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信息。
    得到创伤后遗症诊断的龚越,又陆陆续续在医院里做了各项检查,终于在半个月后被确诊为身体各项指标基本恢复,只需要再去康复中心接受为期一个半月的全方位身体康复即可。
    而这半个月里,龚越终于将自己需要的信息给收集齐全了。
    他龚越确确实实已经“因公殉职”牺牲了,连后事都已经由他保护的那位老板出巨资给办了。
    而他现在成了高舜。
    想到这里,龚越,不,高舜,觉得整个人都有种悬空的不真实感。
    在康复中心中,高舜变成了一个没有需要几乎不开口的人,他不能解释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理解不了自己现在算是个什么状况。
    而终于,在康复训练中,一轮一轮的刺痛的康复训练使龚越终于意识到,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想要做点什么都得先好好挺直了腰杆,有了身体这项本钱再说。
    在资讯如此发达的时代,足不出户了解外界的方式也多得是,于是在这个设施齐全的康复中心中,高舜几乎只要一有时间就泡在电脑前。
    在各大搜索引擎里键入“借尸还魂”“灵魂转换”一类的关键字去搜寻信息,只是搜到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各种小说情节或者志怪乱谈,间或有一些外国某某死而复生借尸还魂的传闻,但基本都没有什么科学能解释这种现象。
    突然,高舜停下了一直拖动是鼠标,他看到一条新闻――
    ……疯狂粉丝独占男神不成,欲与男神共赴黄泉,引爆歌迷会现场的几枚炸弹,造成现场一人死亡多人受伤,闵阔暂时无事。
    死亡人员:龚越,男,29岁,系闵阔贴身保镖之一。
    前后不超过十五个字,就向世人交代了他作为龚越时的一生。
    龚越愣在那里许久,直到自己的康复教练找到了微机室里,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在电脑前呆了两个多小时,以至于都错过了下午的康复训练。
    “抱歉,一时忘记了。”龚越立马关掉页面,起身迎向教练。
    王教练是个中年男子,在康复中心做康复教练一做十多年,什么样的康复病人他基本都接触过了,最开始接到高舜的案子时,他曾做了不下数十种的备用方案,最后却发现,所有法案都是多余的,这个病人配合得简直不像话。
    甚至,没有一个家人在身旁陪伴,不会抱怨,不会叫苦,训练休息时,永远都自己去拿水喝,自己调匀呼吸,痛得冷汗直流时,也没吭过一声。神情永远都是平静到吓人,所有对他心生同情的工作人员,看着他这幅样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同情该往哪里撒。
    总而言之,若不是机构全面了解这个少年的背景,谁也不敢相信他是一个失去父母,做了一年植物人的十七岁少年。
    王教练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面前的电脑,联系了一下他的反应,嘴角逸出一丝了解的善意的微笑,应该是在浏览自己父母事故的新闻吧!
    “没关系,下次记得就好。”
    龚越看他神情便知道他猜差了,却也不准备解释,径自跟着他去做康复训练。
    晚上躺到了床上后,他才忍不住再次回想起自己下午时看到的消息。
    龚越死了,他变成了高舜。
    或者说,龚越似了,高舜死了,但他还活着。
    龚越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像是一抹干涩的笑。心中充满怪异的滋味儿,这种死了又活的事情不是随便谁都能体会的,但起码,他还活着。
    ☆、第二章
    在 “高舜、高舜”的称呼中,作为龚越时的一切离他越来越遥远,也渐渐认可了,自己就是高舜,高舜就是自己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只有偶尔在活动室里和同期病友一起看电视娱乐,看到属于歌坛巨星闵阔的那张脸庞或者背影闪过时,他才升起一些不真实的感觉。
    他上辈子做保镖时最后一个“老板”,一个他曾经一度以为他们之间有点不一样,并且也许会破坏他的原则,超过“老板”与保镖关系的男人。
    可显然,自他“离开人世”后,两个多月的报道中,没有任何一条关于这个男人去他“灵前”祭拜的新闻,有的只是一场新闻发布会中,对大众的感谢鞠躬。
    此时的高舜说不清心里头的感受,好像失落,但却又没有那么失落,像是早预料到的一样,他只知道,做龚越时的种种正在一点一点地从他身上抽去。
    在康复中心的一个半月训练,让龚越发现,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素质居然比他以前的还好,甚至,内在的潜能完全超过了他以前的身体,无论是灵活性还是肌肉骨骼的抗击打能力都超出同龄人两倍不止。
    只要训练得当,别说超过以前的龚越,就是超过龚越当年死活没赢过的大队长都不在话下。这对现在的高舜来说,无疑不是一件上天赠与的宝藏。因而,他康复训练起来也更加尽心尽力,偶尔还会依据自己上辈子在部队里学到的方式给自己的训练加餐。
    这直接导致本来一个半月就能结束的训练,硬是被他给拖了三个月――因为康复中心的营养餐饮和康复设施实在是不可多得,离开这里后,高舜想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去训练自己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三个月的训练结束后,高舜的体格不但恢复到了出车祸前的水准,甚至还隐隐显得比同龄的少年都高大健硕得多。
    同时,高舜也终于迎来了自己自由的时刻。康复中心的人带着社会工作中心的员工出现在他面前。在说了一堆心理辅导性的话语后,告知他,他父母虽然去世,但是他们已经为他联系到他的新的监护人,之前因为自己躺在医院里,而且不知道能不能苏醒。
    如果不能苏醒,自己将一直躺在医院里,由此产生的高额费用,先是由这具身体的父母留下的遗产和保险理赔来支付,等到这笔钱用完了以后,他如果还不能苏醒,就只能将重担落到他的现有监护人头上了。
    在这一个大前提下,社会工作中心的成员耗费了几条三寸不烂之舌,都没能成功地说服他父母两步任何一方亲戚来收养他,就在他们毫无办法准备走法律途径的时候,龚越代替了高舜醒来。
    社工也终于劝服了众多亲戚中的一户,“他”现在的姑姑一家来收养他。
    而显然,这一位愿意收养的姑姑,本身的意愿并没有那么强烈,如果不是高舜父母的遗产还余下不少,想必,这位姑姑应该也依旧极难说服。
    高舜甚至能料想到,自己如果真的听了这个社工的建议,带着龚越父母留下的东西住进这个姑姑家,极有可能在他一年后完全成年时,只能净身出户。
    在社工带着他现在身体的姑姑到来前,高舜先一步溜出了康复中心,几番辗转,终于到了曾经属于龚越的小屋子――他要庆幸,两个城市离得不算太远,交通也足够发达,赶着点,从康复中心到他过去的家,来回一天也就够了。
    回到他自己前世屋子前的高舜,脸上浮现了极其复杂的神情。在两个月前,这还是光明正大属于他的屋子。但现在,他要是想进去,就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他在自己的小公寓门前,假装无所事事地晃悠了两圈,趁着没人出现,撬开了门,避开各种安全系统,进入了屋子。
    进门口,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略显沉默地走到电话旁,然后他点开自己的电话答录机。
    但两个月来几乎没有一通电话。
    他静静地坐在电话前的矮机上,看着屋内的光线由明到暗慢慢地变化着,直到太阳下山的最后一刻,他才缓步走到内室,将属于他的个人财产和存折都给收拾了出来,又将一堆属于“龚越”的旧物给挪到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回到康复中心后,高舜几乎是保持着一种无意识的虚无状态度过了剩余的几天,期间社工又来了几次,主要还是关于高舜的监护问题。
    高舜听了想笑,其实做孤儿,高舜还是很有经验的,有没有监护人对他来说根本没差别,因为从上辈子起,龚越就已经习惯做个孤儿了。
    但,最后高舜还是迎来了自己现在的“姑姑”,在社工的引导下,整个会面完成得还算顺利,除了高舜表现出来的超常的成熟和沉默外,几乎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次的会面不够完美。
    给了高舜三四天的时间适应后,社工安排他跟着他现在的姑姑回到“家”中,这三四天的适应,和每日一见,让他发现他这个便宜姑姑好像没有他想得那么龌龊,或者说,虽然这个姑姑是因为血缘亲疏的缘故不得不收留他到十八岁,但是倒也没有带着伪善的面具,一开始,这位姑姑和姑父便私下里向高舜明示,她只能收留他到十八岁,让他自己早作打算。
    这个便宜姑姑家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姑父和姑姑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靠自己能力在市区买下了一间不到九十平米的房子,一家三口住是刚刚好,但是多出他这样一个“孩子”却十分拥挤。
    他的到来,显然只能得到入住书房的权力。索性书房也不算特别小,摆下一张行军床的空间还是有的。
    第一天高舜只和自己的姑父一家见了一面,然后共享了一顿晚餐,就各自洗漱睡去,整个过程中高舜都表现得都异常沉默,几乎不主动找话题,更不会提起自己过世的父母和自己曾经的往事。
    姑姑一家没有表现出一点诧异,高舜在心中思量,估计社工已经把自己的现状和姑姑一家说过了,包括那个创伤后遗症所造成的失忆。
    睡在书房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以及这样一张简陋的床上,本应该失眠的高舜,却睡得异常安稳,也许是因为所有的精力都已经在对新生的接受和否定中消耗殆尽了。
    第二天天际刚刚擦亮时,他就习惯性地睁眼,醒来怔忪了一会后,才一点点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来的遭遇,他死了又活了,只是,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就这段时间的生活来看,他对自己这具新身体几乎没有任何不适应,而原本的龚越已经完全消失了,但原本的高舜到哪去了,他还真说不好。
    可是他心里又隐隐有一个想法――如果不是他来到了高舜身体里,也许高舜就真的要做一个植物人,靠机器永远地呼吸下去,再也醒不来。
    所以他在高舜的身体里醒来,现在的他就是高舜,高舜就是他。这么赋予哲学命题式的结论,让高舜心中为自己突然展现的高智商感叹。
    既然他以高舜身份活下来了,就不得不以高舜的角度去想他现在面临的问题了,也不知是走运还是倒霉,新生之后,他依旧做了孤儿,暂住在一个并不情愿收留他的亲戚家中,从法律层面来说,需要到十八周岁。
    而现在的他手中握有他作为龚越和高舜两个身份的资产,两厢相加,即便他没有任何收入,也差不多也足够他安心生活个六七年不愁。所以,一晚的修整后,大脑重新清明运转起来的高舜,几乎是立刻就做了个决定――不能依赖任何人,搬出去,独立。
    想到就做一向是高舜的行动准则。
    一周后,高舜在一处老社区前找到一套五十平米的小公寓楼,与房东签订协议交了一年房租,然后又里外将屋子给收拾了一遍后,他才将自己的这一决定对姑姑一家全盘托出。
    便宜姑姑虽然诧异,但和姑父对视一眼,倒并没有急着反对。只象征性地挽留了两句,在得知高舜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这件事放在这里说,只是通知他们而不是与他们商量后,她便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只说起另外一件事。
    “上学?”高舜不禁微微提高了音调。
    “嗯,你下一周就要开学了,本来看你最近早出晚归的,以为你没想起来,没想到你连房子都租好了,看来上学的准备也弄差不多了,我和你姑父就不再多事了……”高姑姑对高舜的这份异样有些诧异。
    这个孩子连自己独住这么大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怎么说起上学却是这个反应?高姑姑有些想不透。
    “我……上几年级了?”高舜顿了一会儿,忽然问。
    “高一。”高姑姑说道,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高舜,“就是因为你考上了一中宏志班,你爸才带着你们一家三口出去旅游的,谁知道……”
    “咳咳!”姑父重重一咳,引开高姑姑的注意力,然后他才说道:“不过幸好当时就给你办了一年的休学,你今年进去刚好可以跟这一届的一起念书,事情我打听过了,重点班的名额也照旧给你留着。”
    高舜抬眼看了看两人,终于确认,他们说得是真的。
    最让人额头青筋跳起的是,他不但进了本市最好的中学,同时进得还是所谓的重点班,这在他前世看来,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看来,这具身体的元身,不但身体素质潜能高,连智商都高人一等。
    可他现在不是原主了,那点智商他还能继续用吗?
    ☆、第三章
    第三章
    开学日当天,高舜背着一摞子书来到学校。
    高舜的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楚姓女人,据说这是她带的第四届重点班了,是个经验和脸上皱纹一样多的严肃老教师。
    高舜一出现,她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其他事情也没问,就提了两句注意身体,然后就直接让高舜先自己去找高一一班的教室安分坐着,有什么事等开班会时统一说。
    高舜背着书包从办公室走出来时,心里发虚得紧,他何止修学了一年,他是前后将近十二年都没摸过课本了。
    当他现在的班主任提到基础知识的一刹那,高舜都觉得自己脑中完全一片空白,不该记得的,该记得的,他统统不记得。
    心虚的同时,高舜已经走到了班级,他朝上看了一眼门框左边悬着的班级标牌,打了个喷嚏,走进了教室。
    教室已经坐了三分之二满了,而且基本都是前排座被坐完,高舜背着书包,在一片仰视的目光中,走到班级最角落的地方坐下了。
    刚到位子上,前排一个颇为机灵的瘦猴一样的男生就回过头来跟他打招呼,“嘿,兄弟,我叫屈震,屈原的屈,震撼的震,总体来说,就是如屈原一般震撼世界。你叫什么?”
    高舜抬头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个少年,被这个年纪的孩子以这种口吻称兄道弟,高舜觉得有些稀奇,他慢慢将书本都拿到桌子上,头也不抬地回道:“高舜。”
    “高舜?”对方猛地音量拔高几度,惹得全班眼光都朝他看来,以一种了然而好奇的眼神悄悄审视他。
    高舜被这一群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尤其是每个人都想像观看稀有动物一般来看他,但又拙劣地故作不经意地扫过来,更是让他心里毛得紧。
    在全班的仰视中,屈震这才反应过来,唰地一下重新坐下,然后喋喋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激动!”
    “不过这真是巧了啊,我算是你学弟,我跟你同一个初中的,你当年摘了全市中考状元后,咱们学校一整年都拿你当教板啊!没想到我俩居然一个班了,诶,不对啊,你怎么留级了?”
    高舜听着,只觉得脑仁一阵阵抽着疼,得了,原来这具身体元身不单是智商高,而是已经高到非人的地步了,中考状元,这即便对现在的高舜来说,那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不过这么一来也说得过去,为什么他都休学了一年,学校还是愿意为他保留重点班的名额。
    “出车祸,休学了一年。”高舜回道。
    “啊?车祸啊?挺严重吧?那你不是一年没看书了?”屈震口气中带着些许关怀,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
    “嗯。”高舜点头,思绪又忍不住飘远,他搬出来独居也有一周时间了,几乎一周时间里,他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来上学,因为 重新读一次书,似乎并不符合他的性格……以及他作为龚越时的智商。
    可是,在高舜的这个年纪,不读书也找不到什么正经事情做。所以,最后,他还是来了。
    也或许,在他心中,对读书教育这点事儿也还是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憧憬。
    “……就不知道你和徐英比起来,谁更胜一筹了。”
    高舜回神,“什么,你说什么?”
    “徐英啊,咱们班这一届的中考状元,喏,那个女的。”屈震努嘴指给高舜看。
    高舜下意识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瘦弱背影,收回眼神后,因为没什么心思跟一帮小孩儿在这种事情上面较真,便随意道:“嗯,挺厉害。”
    高舜自认说得是大实话,而屈震却以一种“我懂”的眼神看着高舜,顺溜的接口,“我也觉得厉害,像我就不行,我成绩一向不怎么好,尤其英语和数学,这次进这个班级纯粹是运气。”
    高舜:“……”
    没想到听了一整个学生时代的专属于好学生的虚伪话,居然会有在他身上重演的一天。
    开学日的第一天,各科教师挨个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 在傍晚的班会课上,他们的班主任带着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男学生走进他们的班,扔下一句,他也是你们的同学,大家好好相处,然后随手指着最角落的一处,没错,就是高舜现在身处的位置,让对方过去坐。
    高舜看着那个脸上附着一些冰霜和傲慢的男孩子,迎着全班神色各异的目光,慢吞吞地穿过走道走到自己身旁。
    男生满脸冰霜的表情和周身那种穿戴气度,给了高舜以前伺候过的“老板”的感觉――一个十分麻烦不配合的富家小孩儿,不把保卫他生命的人当成人看。
    想到这里,高舜一声不吭朝旁边又挪了挪,将更宽敞的空间留给对方。
    对方显然也很是满意高舜的态度,似乎高舜如果此刻开口和他热情的相互介绍,反让他更受不了。
    重新背上书包上学堂的第一天,对高舜来说,基本就是无悲无喜的一天,但是倒出奇地不会让他觉得反感。傍晚,他背着自己的书包从校门口走出来后,走到学校旁边的一条美食街上去了。
    正是放学时候,狭窄的街道上人流很多,四周的食铺和摊子都是食物的鲜香味,高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中午食堂的饭菜因为不合胃口,根本没吃下多少。
    他随手挑了一个铺子走了进去,铺子中人很多,空着的位子有是有,但基本都是四空一的那种,高舜手长脚长的,就算能坐下,也要蜷着点,所以他有些不乐意委屈自己,正准备走人时,看到一张桌位只有一个少年坐着。
    高舜立马走了过去,将书包放下后,高声对着老板喊道:“老板,一大份扬州炒饭!”
    食铺里喧嚣的人群有一瞬间怪异的静默,但也只是一瞬,几乎像闪电一样,一闪而逝,而这对曾在生死边缘滚过的高舜却已然足够,他安静坐在原处开始找刚刚那一瞬人群异样的原因。
    几乎没有任何困难的,高舜立刻知道源头在哪,源头就是他对面的少年。看着应该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一米七上下,身材偏瘦削,一张脸长得特别精致秀气,甚至超过高舜以前见过的任何美人的脸,但打扮却不是那么回事。
    一头半长不长的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还染得和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一样,刘海长得都将眼睛遮住了大半。
    耳朵上打了一排的耳洞,上面挂满了叮叮当当的金属,手指和手腕上也都是金属的骷髅装饰品,身上套着夸张的短袖t恤,下面是肥大的裤子,站起来大概是那种裤裆都要掉到膝盖的款式。
    而现在,这个男孩正以一种十分暴戾并危险的眼神扫视着他。
    高舜打量完对方后,在悄无声息地扫了一遍周围的人群和环境,心里立刻有了数――横行街头的小流氓,或许还能称得上是个小头目,估计是这家店的常客,所以才在这么忙乱的店铺里,他能一人霸占一张桌子悠闲地吃喝。
    高舜鉴定完毕后,随手从旁边的筷子篓里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然后拆掉封袋掰开筷子,对里头的老板喊道:“老板,扬州炒饭快一点。”
    他这一声一出,他对面一直狠戾地以眼神威胁他快点离开的少年就是狠狠一愣。
    他显然以为高舜既然盯着他看了这么久,应该看出了苗头不对,并且这人看着也不像个傻的,这种情况应该立马找理由撒丫子跑才对,反倒还真跟木桩子一样,扎稳了根,不挪地儿了。
    还和他拼起了桌,叫上了餐!?
    高舜催促完毕,回头就看到少年满脸奇异的表情,心中不禁莞尔,却也不搭话。
    他这样的态度显然令对面的少年生了火气,他重重地将筷子啪地一声扣在了桌子上,挑衅地看着高舜,“混哪的?叫什么名字?”
    高舜瞄他一眼,心里好笑更甚,但面上倒一点不显,只答道:“市一中,高一一班,高舜。你呢?”
    男孩一怔,嘴角抽了抽,似乎没想到高舜将这一句问话当成了新朋友认识的问话,顿时熄了火气,觉得十分不得劲,只嘟囔了一句:“切……傻逼,书呆子一个,懒得计较。”
    然后放下吃了五分之三的牛肉炒面,从口袋里掏出饭钱放在桌子上,抄起一旁的书包,甩着头发走了。
    男孩走远后,老板才让人从后厨那里热气哄哄地端上了一份大份的扬州炒饭,上饭的是个中年妇女,她看了看对方没吃干净的餐盘,不屑地撇了撇嘴,收起了对方放在桌子上的饭钱,对着高舜善意地笑了笑,说道:
    “学生,你是一中重点班的啊?那将来都是名牌大学的苗子啊,你是新生吧,不知道这街上的事,下次你再看到那种人,你就离远一点,你们以后可不是一路的。”
    高舜看了妇女一眼,没有应声。
    对方等了半天,看高舜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样子,便也讪讪地走开了。
    高舜瞄着少年远去的身影,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那个少年却莫名给高舜一种熟悉的感觉,高舜确信自己在这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少年。但这种熟悉感却也不是一种错觉。
    想了一会儿还是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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