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对他笑一笑,“放心,这里的人来人往,谁注意我们啊?就是有人看到又怎么样?又不认识。”
    汪洋确认般地四外望了一下,发现他俩手牵手这一幕确实没几个人注意到,而就是有那么三五个人看到了,也就是诧异或怀疑地多看了两眼,但显然也不准备寻事,看完那几眼后,便匆匆地走开了。
    汪洋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小爪子狠狠回握了一下高舜的手。
    时近中午,两人早饭又都没吃,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们在路边四外瞅了瞅,找了家人多的馆子便冲了进去。
    饭馆倒是弄得挺有艺术感觉的,吃得也不便宜,高舜看着特色菜眼也不眨,刷刷点了好几样,等上菜后,两人眼睛不由都一亮,这菜色确实不错。当即便甩开了膀子吃了个肚儿圆。
    再出来的时候,两人还是手牵着手,午后的阳光满满变得有些烤人,两人晃荡了一下,也不想回旅馆,回去了,肯定就没了现在这份自在和清闲,于是便就近找了的露天的咖啡馆,坐到了巨大的太阳伞下,各自点了杯冷饮,慢悠悠地躺在椅子上发呆。
    等到太阳从最热的温度慢慢往下降温时,一群着装时尚的青少年们忽然聚集而来,露天咖啡馆伞座下的客人纷纷露出了会心而有趣的笑意。
    高舜和汪洋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在此时,恰好听到另一桌的顾客对服务员发问:“这是干什么呢?”
    服务员笑答:“这是隔壁街两家舞蹈室每周三下午例行的招收新学员的噱头。”
    “这两家舞蹈室是我们这条街区里两家做得比较火得舞蹈工作室,经常承接各大演出的群舞编排和伴舞工作,其中一家还给一个知名歌星做过一首mv,不过总的来说,两家实力还是旗鼓相当的。所以,每次招收新学员时,他们都是绞尽脑汁想要压过对方,独占鳌头。
    “但是后来因为恶性竞争,反而使两家的势头开始下滑。让这一区里其他的舞蹈团队和工作室开始冒尖了。后来两家的负责人就碰头商量了一下,最后弄出了这么一出……
    “每周三在这片街区随便定一个地方,然后以斗舞的形式招收新学员。按照一定规则,双方各自选出一些舞蹈教室里的学员或老师,然后用各种方式进行比拼,一来也算是在专业处一较高下,总好过以前的恶性竞争,二来,也实实在在展示了各自师资力量和学员的学习进度与成果。”
    “慢慢的,倒也成了这街区里的一道风景线。这斗舞的地点一般都是临时定的,前后大概两个小时,等到传开了,其他人闻讯赶来,这边也差不多要散了。”说着,服务员用“你们真幸运,能看一场免费的精彩演出”的眼神瞄了瞄问话的顾客。
    果不其然,这问话的顾客听服务员这么一解说,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当即又续了几杯饮料,准备看一场免费的高水准的舞蹈演出。
    高舜和汪洋在旁完完整整听完了这番话,不由也觉得他们确实运气不错,当即双双也续了杯,然后捧着各自的冷饮坐在伞座下面等着看演出。
    刚开场,是一堆人推着几个大音响走到最前面,然后听到嘭地一声,像有什么炸开了一样,音响被人朝两边推去,中间的场地空出来。一群男男女女混在一起,迈着矫健的身姿走到前方来站定,再一声巨响,音乐就起来了。
    一群人开始舞动肢体,抬臂,甩动,带动脑袋和腿,跃起,然后又落地。这群人踩着音乐的节点,像一群生机勃勃的野生小豹子一样,张开健美的身体,大起又大落,有劲的腰肢扭动着,有劲的大腿跳跃着,有劲的双臂挥舞着,张扬而肆意地跟着生命的律动挥洒着金色的光芒。
    一曲结束后,围观的众人纷纷起立为他们鼓掌。汪洋的一张脸也涨得通红,像是从没有这么振奋过一样。
    舞曲结束后,原本混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们迅速分成了两拨,众人这才看出来,原来刚刚是两个工作室合作的一支舞蹈。
    这才只是开场,重头戏在后面呢。
    两支舞蹈队里各自走出来两个人,不知道是舞蹈工作室的负责人,还只是这次斗舞的领队,两人朝众人挥了挥手,简要介绍了一下各自的团队和工作室,算是一个口头简介和宣传,随即,又说起今天斗舞的目的和规则。
    一共分为五轮,前面两轮是由他们各自的学员进行,分别是个人斗舞,和团队斗舞,只要求学员是学了三个月的,和学了半年的。曲目舞蹈自选,主要是给大家看看学员在他们工作室里的学习成果和进度。
    好坏自然由大家评定,也不弄什么投票不投票,单看现场掌声和呼声的热烈程度了。
    后两轮是由舞蹈工作室的老师进行,也是单人和团队各斗一场,教师这里难度就加大了,是同曲不同舞的比拼,除了舞蹈技巧外,也考校编排和对歌曲的把握度。
    最后一轮则最能调动在场观众蠢蠢欲动的心思,也大概是他们每次斗舞的最终目的所在。
    由双方各自从现场围观的观众里挑选出三名普通观众,然后各自半小时时间,教给这三位选手一些动作,自然,学会的动作越多,难度越大的那一队获胜。
    这最后一轮,看似没有前两轮精彩,但实际上斗舞所有的精华却都浓缩在这里了。
    他们斗舞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打响各自的舞蹈工作室,顺便招收有潜力的学员。前面只是他们在展示,如果现场挑选一些舞蹈学员,并用仅仅半个小时去教他们一些动作。
    一来,是考验教师的教授能力,学会的动作越多,难度越大,自然证明老师会教,教得好。但是,这其中很有可能,会有一方因为挑到了有舞蹈基础或者已经在学舞蹈的人,这些人自然要比没有丝毫基础的人更具优势。
    这么一来,似乎就不能证明老师的能力了,殊不知,这正是舞蹈工作室所需要考验的第二项内容。只要你有兴趣,舞蹈自然人人都可以学,但其实也不能否认,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天赋和潜力的。
    挑出有潜力和天赋的人来教导,才能给舞蹈教室带来源源不断的动力。所以,挑人的眼力,也是两个舞蹈教室比斗的一个点。
    48第四十八章
    十月的阳光虽然已经缺乏了盛夏的炙热,但是在这午后的时光里,露天咖啡馆前震天的音乐声,混合着人群所散发出来的蓬勃热情,让人有了一瞬间回到了夏天的恍惚感。
    广场前两个舞蹈室斗舞已经进入了第四轮,教师团队舞蹈的比斗。
    人群里虽然大部分都是不太懂舞蹈的外行人,各个都拿着手机或相机在录像,总得来说还是看热闹为主。但也不乏有些确实懂舞蹈或者懂行为肢体艺术的专业人士在其中,这些人只偶尔和身边的人品评上几句,大部分看热闹的外行人也就心里有了数。
    而据混在人群里的专业人士评估,前三轮下来,两个舞蹈室的实力基本没有太大差异,有的是胜在创意,有的是胜在功底,也有的是胜在舞蹈意境,总之在看热闹的外行人,诸如高舜看来,就跟武侠小说里的江湖门派一样,各有特色就对了。
    第四轮进行了一半,一个舞蹈室已经表演结束,跳得是爵士舞,这种舞向来都是好入门,但是难精深,一般场合里跳这种舞想吵个气氛其实都很合适,但是想通过音乐和舞蹈去更深一步地打动观众,尤其还是一群大部分都不太懂舞蹈的外行人,就有些难度。
    但刚刚那一队舞蹈室的教员们,硬生生将那支舞跳出了不一样的感觉,让一众围观者也不自觉叫好不迭。
    很快,这个舞蹈室的人纷纷退场,将场地交给另一边的舞蹈团队。
    十多个青年男女穿着随意,也不怎么统一,只手臂一边都帮着黑色的布条,脸上带着嬉笑怒骂的白色磨砂面具,然后走到场地正中央。
    音乐声一响,众人绑着布条的那只手臂高高朝斜上方杨去,黑色布条随风飘起,黑色的布条衬着白色的面具,再配着同样一首音乐,让围观的众人莫名升起一种奇特的苍凉感,同一首歌曲紧一个视觉上的动作就天差地别的感受,显然是众人没有体验过的,纷纷觉得有些新奇,精神不由更加集中。
    音乐声被音响扩大了数十倍,砰砰砰地节奏感像是直接敲击在人的耳膜上,敲击在人的心口上。
    人们的视线紧紧胶着在场中央的青年男女们身上,随着他们每一次舞动和跳跃,众人眼底欣赏的光彩也更甚。
    就在舞蹈进行到高潮处时,高舜忽然侧目看了眼身旁的汪洋,毫不惊讶地发现汪洋的整个心神都沉浸在这场舞蹈表演中,眼底窜着一簇明亮的小火苗,整个人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就像被度了一层温润的光一样。
    舞蹈逐渐走近尾声时,站在离高舜和汪洋不远处的有一个高个子,穿着麻布大长裙的女青年忽然开口:
    “……这两个舞蹈室有点意思啊!”
    “怎么?有猫腻?”她旁边的几个人问。
    女青年笑着摇头,女青年大概有二十七八岁左右,五官长得并不出色,但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韵,让人看着就觉得很舒服。这一笑,这种气质就更明显了。她接着说道:“猫腻这种事情,哪儿没有?”
    “到底看出了什么啊?你这说话说一半的,我这心肝肺就跟养了只猫一样,挠得难受,能别卖关子了吗?”
    女青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的同伴一眼,道:“这两个舞团其实应该是商量好的,你看,各自跳得舞看似都在发挥自身的长处,但是又那么巧,完全避开了和对方的重叠点,让看得人基本无法将两只团队放在同一个维度里比较。
    “前面三轮我们就不说了,就说这第四轮吧。同一首曲子,现在表演的这个团队显然更侧重勾勒整支舞蹈的意与境,追求与音乐相辅相成,相契相合,跳得是不是爵士,或者有多少动作已经不是爵士,对舞蹈本身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而前一支团队虽然中规中矩,但是中规中矩里那种对舞种的把握和每个舞蹈演员自身的造诣,都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评价的了。”
    她身旁的友人似懂非懂地点头,“反正你的意思是,这两个团队故意避开了各自的交合点,说好听点,是扬长避短,各自展现自己的优势。但实际上,两个舞蹈团队既然都是这里实力顶尖的队伍,怎么可能刚好,两个团队的优势反而都是对方想要避开的。只能说,他们是故意的。”
    女青年点头,“差不多,就像刚刚那个服务员说得,这场斗舞的最大意义不是‘斗’而是一个噱头,估计真正能有‘斗’可看的,应该是最后一轮了。”
    “最后一轮?”她身畔的友人显然没想明白。
    一边的高舜听到这里,虽然什么意啊境的,他听得云里雾里,但是该懂的他基本也都摸清了。
    前面四轮基本都是两个舞蹈团队商量好的,所用的舞蹈演员也都是他们内部的学员和教员,作秀成分大于比试成分。但最后一轮是现场挑人教授,不可控因素太大,两个团队各自为了不丢面子和里子,只能选择全力以赴去参加。
    正在女青年说话间,这边的舞蹈便已经结束了,两个舞蹈团体的领队双双从队伍里站了出来。各自对围观的群众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直奔最后一轮的主题去了――从现场观众里选出恰当的人选,当场教学,然后比试。
    围观的群众有兴致勃勃想去试试自己有没有天赋的,也有漫不经心等着看热闹的,更有几个略有基础或者技巧,被这四轮斗舞引得跃跃欲试,想上去切磋两下的。
    两个舞蹈团队的领队目光如隼一般,锐利而快速地在人群里刷刷地扫了一圈,最后双方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了一番,即便再不懂的人,也终于看出来,这两个团队四轮比下来,终于在此时此刻有了点火花的味道了。
    两队大概已经事先商量好了,其中一队的领头人先站了出来,朝人群中几个方向看了看,一脸沉思,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他最后眼神坚定地指向高舜和汪洋旁边,早先一直在发言的那个女青年,礼貌道:“那位美女,我们工作室想请你上台配合一下,你看行吗?”
    他话音刚落,站在他旁边的另一团队领头人便如临大敌一般,看着这边事态发展,周围的观众也纷纷看过来。
    女青年尚未开口,她身边的同伴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爽地道:“你们的舞,我虽然不懂,但是你们这眼光和这胆量,我觉得确实够了。”
    女青年含笑看了眼她身旁发扬的同伴,才慢慢地摇头,“不好意思,我只是来这里参观的,没有报名你们舞蹈室的意向,我觉得你可以把这么好的机会给真心想加入你们团队的人。”
    点名邀请女青年的领头人脸上不掩失望的神色,而另一团队的领头人则是松了口气,围观群众尚有几分云里雾里,但是高舜却一瞬间就分析清楚了形势。
    看来这两个团队领头人除了要有独到地看人眼光外,还要承担选人失败的风险。
    就像刚刚,显然两个领头人都看出来站在他们旁边的女青年是有舞蹈功底,甚至有一定水准的,但是在开口前,那位享有优先选人权的领队显然迟疑了一下,迟疑的原因可能就是评估失败的可能性。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试一试,可能是这位女青年身上确有什么不凡之处。只不过是他们这些外行人不太看得出来的。
    想到这里,高舜又悄无声息地打量了一下对方,高高瘦瘦,身材挺拔,四肢修长,面容普通,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高舜还是将这个女青年所有的特征都给储存在大脑中,就在高舜忙着收集信息的时间里,台上选人的权利已经轮到了另一队,享有优先选人权的那人在挑选失败后,显然不再具有第二次机会。
    有了先前那一领队的失败在前,这一个领队立即在人群中选出了一个高挑纤细的女孩儿,并邀请成功。
    高舜瞟了一眼,这个女孩儿看着不过十七八岁,各处都好,就是穿着平底鞋走路外八有些严重。
    选人的权利再次回到第一次选人失败的那个领队身上,他深深看了一眼走到对面队伍去的那个高个女孩儿,像是有些懊悔,可能这个女孩儿正是他的第二选择,但他显然已经错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人群中挑了男青年,虽然看着显瘦,但高舜却能一眼看出他掩藏在衣服下的健硕身材,平常应该也没少锻炼。但从肌肉的蓬勃度来看,做得应该都不是力量型训练,十有八九应该是个舞者。
    随后选人的权利又轮转,三轮之后,其中一队已经选出了三个合心意的现场学员,而一开始选了女青年的那个领队却对最后一个名额迟疑了。
    女青年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你要是有迟疑,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怎么样?”
    对方惊讶地看过来,围着的观众也都有些诧异。
    那个领队想了一会儿,看了看自己的队友,然后冲女青年点头。
    女青年长手一指,指向汪洋。
    汪洋诧异地睁大了眼,台上的人看到她指出的是汪洋,脸上不由闪过一些失望和惊讶,显然,汪洋应该不在他纠结的名额里的。
    这也难怪,汪洋虽说小时候跟在他母亲身边练了不少年基本功,但毕竟隔得时间太久,该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说,他这几年又光顾着打架斗殴去了,除了四肢修长外,基本没有任何优势。再者,高舜估摸着这围观的人群不少,像女青年一样的不一定还有,但是比汪洋强得肯定多。
    女青年似乎看出了那个领队的心理,笑眯眯地开口:“有时候不要只看眼前的东西,你们挑的人,不是本身就是舞者,就是学了一两年有夯实基础的。但有时候,真正让人惊艳的,永远是未开发的璞玉。”
    领队听到这里,身体震了一下,若有所悟,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汪洋道:“你愿意上来试试吗?”
    汪洋眨了眨眼,扭头看高舜,高舜莞尔:“去试试。”
    汪洋想了想,眼睛里盛满了星光,熠熠发亮,最终,他走了上去。
    而后就是各自的团队带着选出来的三个新学员到一旁的空地上去教学去了,高舜抬手看看时间,估摸着要半个多小时,便又叫了一杯饮料,顺便给女青年那边她和她的同伴们续了饮料。
    女青年接到饮料的时候,有些诧异地看过来,高舜认真地看过去,勾勾唇,算是表示自己的谢意。
    因为女青年不是第一个萌生让汪洋上去试试的想法的人。只是,高舜对这些东西确实一窍不通,而汪洋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不吭声,高舜只能看出汪洋对这场斗舞是很有兴趣的,可是他也说不上话,这时候女青年的一番话对高舜而言,无疑雪中送炭。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等到两队各自带着自己的三个新学员上前的时候,观众的期待值显然要过于之前的四轮,隐隐的,都有一种似乎自己在参赛的意味儿。
    先表演的是汪洋他们的对手,一段两分钟的音乐,三个人以团队形式表演,好不好什么的,高舜其实看不太懂。但是明显能感觉到,这三人没有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初学者,虽然个子水平还是有差异,但是从他们完成的一些高难度动作来说,显然都是有夯实基础的。
    两分钟几乎是一晃眼就过去了,三人表演完后,脸上也隐隐有着笑意,可见对自己的表演也比较满意。他们所在的团队脸上也不禁飘着欣喜的神情。
    反观汪洋所在的那支舞蹈队,脸上神色都比较凝重。
    汪洋三人上场,音乐初起时,动作都比较简单,应该是为了照顾汪洋,特地选得简单的动作。这些动作,比起前面那三人一开始就比较炫丽的动作,确实失色很多。
    但高舜还是看得眼睛一瞬不瞬,心神全部都凝聚在汪洋身上。
    慢慢的,三人动作开始分化,另外两人都开始跳起较为复杂的舞步和动作,而汪洋的动作在三人中依旧是最简单的。
    但是除了动作简单外,到并没有任何不流畅的感觉,似乎这些动作汪洋已经跳了几百遍一样。
    忽然,音乐走到高处时,汪洋旁边的两人朝他膝滑而来,汪洋在那一瞬间,扭腰摆胯,身体柔韧性发挥到最大,半跃起,半空一个旋转,稳稳倒立在他两个同伴的膝盖上,双脚一个并踢,翻身下来,动作和舞步陡然升级,变得更加流畅和繁琐起来,甚至难度隐隐超过另外两人。
    高舜看得有些云里雾里,但在他看来,汪洋的每一次抬腿舞臂都是一种让人窒息的美。
    正在这时,高舜又听到那个女青年道:“真是聪明,对他来说,半个小时想学完整两分钟的舞还是太难了,这种学一半,前一半用一些基础动作对付过去,不但保证了舞蹈的完整性,也有了先抑后扬的效果。”
    高舜闻言,嘴角不禁勾起,恰好,汪洋他们的舞摆出最后一个定势,结束。
    全场爆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汪洋微微扬眉,满脸明亮的色彩,眼底闪着动人的光芒,配上他本就出色的面庞,一瞬间,给了在场观众一种惊艳的感觉。
    汪洋高兴地朝高舜奔过来,“哥!我想到我喜欢什么了!”
    高舜不禁微笑,心想,我家小孩儿真不错。
    49第四十九章
    两个舞蹈团队整个斗舞流程结束后,最终结果在普通大众眼中看来自然是平分秋色,不少当地的居民或在这里逗留比较久的年轻人纷纷涌上去报名。
    高舜和汪洋两个则见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挑了汪洋的那个领队一转眼看汪洋不见了踪影,一边扼腕居然没问问汪洋是不是本市的人,有没有兴趣参加他们的团队,一边又不住庆幸,幸好刚刚听了那个女青年的话,最终选了汪洋这匹黑马。
    因为他算看出来了,今天在场其实有不少懂行的人,在这些人眼中,显然他们的团队要隐隐更甚一筹的。
    毕竟汪洋的表现不是假的,虽然汪洋本身有一定天赋自不必说,但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制定先抑后扬的策略,并发挥汪洋的最大优势,教授编排出那样一段舞也是他们雄厚实力的表现不是?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汪洋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振奋的状态里,时不时就要问一句高舜:“哥,我刚刚跳得怎么样?”
    高舜很了解他这种少年心性,是以,基本上只要汪洋问,他都会很配合地答:“跳得很好。”
    然后,便收获汪洋一抹闪瞎人眼的大大笑容。
    直到他们返回了旅馆,和屈震他们在大堂的沙发卡座处相遇,汪洋的这种宛若打了鸡血的状态才收敛了下去,整个人恢复成一种又严谨又认真的表情,甚至还装模作样地跟屈震他们打了个正儿八经的招呼,看得屈震他们也有一种蛋疼的感觉。
    这小子昨天还很high,怎么出去一遭回来变这样了?
    高舜也诧异地瞟了他一眼,换来汪洋的一个白眼,意思很明确――这种事情我们俩高兴就得了,对外人,没必要到处宣扬。
    内人外人分得妥妥的。
    高舜失笑。
    高舜汪洋与屈震他们碰头后,不一会儿,高启云他们也回到了旅馆,众人坐在大堂的沙发卡座里,稍作休整,顺便由出去的两组人交流一下今天一天的游览心情和路线。
    屈震几人显然是睡够了,整个人又生龙活虎起来,在一旁听汪洋他们说起白天走过的艺术街区,结果,听得人比说得人还兴奋。
    高舜看汪洋摇头晃脑地说着今天受到的各种艺术熏陶,时不时就爆出一些他不太明白的词汇,而一群半大小孩儿各个都一副心有戚戚焉,很懂很明白恨不得自己去一把的神情。
    不由摇头感概,果然嫩黄瓜的外壳并不能等价于嫩黄瓜的内心。
    一群十七八的少年,凑在一起说笑,傍晚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一群少年度了一层温润的光,不少路过大堂的其他客人见此不由会心一笑,真是青春正好。
    说了小半天,屈震一抬手,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站起高喊一声:“兄弟们,杀向费林夜市去喽!”
    一众人配合地嗷呜一声,纷纷起身朝门外走去。
    费林夜市是本来是一个依靠大学城做学生生意的小吃街,但是因为随着近几年这个海滨城市的旅游业发展,和外来人口的增多,不知不觉间,这条不算长的小吃街便慢慢扩大发展,最后成了汇集南北美食和各类小商品的知名夜市。
    一行十人杀到费林夜市的时候,天才刚刚擦黑,夜市里也才刚刚有了几分人气。
    众人纷纷调出存在手机里的各种资讯,凑在一起交流,哪几家美食小店小摊是必须一尝的,哪几个小商品店铺是值得一去的。
    结果一通讨论后,发现时间有限,而众人想去又值得去的小店太多,最后只能综合了一下意见,“志同道合”的自动分组,各自挑选自己最想去的几个点,十一点的时候在这里集合回旅馆。
    屈震等白天睡得足足的人自然觉得十一点太早,但是高舜一句“你们明天还准备睡一天?”将一群人的抗议给堵了回去。
    分组的最后的结果,在高舜的有意运作下,又变成他和汪洋单独一组,其他众人按照各自想去的地点自由分配,最后几声叮嘱后,众人分散在人群中。
    等和屈震等人分开,走到人群里后,高舜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强迫塞入另一只略为凉一点的手。
    他扭头看过去,汪洋状若无事地四外张望,高舜无奈莞尔,回握了他的手。一起在人群里穿梭。
    费林夜市的各种美食确实多,而且南北各地都有,但最受游客欢迎的还是各类河鲜海鲜的摊子,内陆城市想正儿八经吃一次新鲜海鲜不容易,而且因为饮食习惯问题,就是难得弄到了点新鲜海鲜,也会因为生疏甚至不靠谱的厨艺,做出来的东西和这里的摊点完全没有可比性。
    在费林夜市上,海鲜的吃法很多,有直接进店点菜的;有店里摆着海鲜池让顾客现捞现做的;还有去街尾的海鲜街上买自己合心意的食材,然后拿到各家小店里让厨师加工,或者自己加工的。
    高舜选了最麻烦的那种,从街尾买了好些让汪洋两眼放光的食材,然后找了家店进店自己做了两道,然后把剩下比较难处理的几样交给店家处理。
    汪洋坐在桌边,夹起一个蒜蓉虾球,一口咬下去,虾肉弹滑,汤汁正好,一入口就满口鲜甜,美得他当场眯眼,“这味道,绝了!”
    高舜又叫了几瓶啤酒,汪洋偷偷摸摸看了他一眼,在他的默许下,开了一瓶,两人一边喝一边吃,冰凉的啤酒下肚,再配上可口鲜甜各种海鲜,五彩斑斓的大虾、贝类、鱼类还有螃蟹,吃得两人心里都是一阵舒爽满意。
    在两人边吃边逗趣的档口,店里的人慢慢变多了,他们隔壁桌坐了一对母子,母亲正在逗自己两三岁大的儿子。
    汪洋吃着吃着,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了,高舜不由也跟着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家三口,母亲带着孩子坐在那里等着吃,父亲则在前面自己操勺筹备大餐,准备一会儿喂饱这娘俩。
    父亲在前面的灶台前,一边忙碌还一边抽空回来和母亲搭两句话,逗一逗自己的孩子。孩子也很幸福,在那里坐立不安,想往父亲那边凑。
    汪洋忽然道:“我想起来了!”
    高舜看他:“?”
    “我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看李凤丽觉得她眼熟了。”汪洋严肃地看向高舜。
    高舜默默放下了筷子,将酒瓶子往旁边规整了一下,安静地回视他。
    “我五六岁的时候,他……”虽然汪洋没有明确指出是谁,但是高舜还是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在指他的父亲。
    “他中途谈成一笔大生意,很高兴,特地抽出来时间带我跟我妈出门玩儿。那时候,我们也像……”汪洋比划了一下坐在他们旁边的那桌母子,“也像他们一样,是自己买了菜,找了个地方,他做饭给我们吃,我们在桌子前等着。”
    “其实这很平常,他在家里的时候,对我妈对我一直都很好,只要他有时间,经常会给我们做饭,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几乎都不要我妈操心。但是,当时旁边有个女的忽然就上来搭话,说他对我们真好,什么这样的男人已经很少见了一类的。”
    说着说着,汪洋的脸上带上了一种愤然,“现在想想,她当时坐在我妈旁边,几句话就跟把我妈哄得跟她一见如故似的,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的话。我当时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觉得李凤丽应该是我妈的朋友,后来我妈还邀请她跟我们一起吃晚饭,但是她在我爸坐回来前就走了。”
    高舜听完,心中嗟叹一声,伸手揉了揉汪洋的脑袋,又给他开了一瓶酒,汪洋调整了一下心情,自觉这种时候还要被李凤丽这个女人恶心一把,确实膈应人,便强制将她甩到脑后,和高舜继续乐呵地吃喝起来。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高舜起身去埋单,然后唤汪洋一起走,汪洋起身的刹那,隔壁桌的小孩儿终于脱离母亲的控制,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往他爸那头蹿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汪洋腿上,吧唧一下稳稳坐在了地上。
    他懵懂地仰头,睁着雾蒙蒙地大眼睛,要哭不哭地看汪洋,汪洋先是有些尴尬,好在小孩儿母亲忍着笑将小孩儿抱起来,刮了刮小孩儿的鼻子,跟汪洋道歉:“不好意思,孩子皮儿,他爸不在,一般人都难管住他。”
    汪洋挠挠脑袋,冲面前的母子笑了笑,摇头说没事,然后转身走出小吃店。
    两人吃饱喝足,惬意地在夜市里逛着,实在遇到想吃的小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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