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谢淮把煮面的电锅关了,想了想后,有些难过地说: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和我联系了。
    刘临笑笑,我师哥最近忙着呢。他说完这话,听到身后有同事客客气气地唤了声延哥,沈延听到后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刘临猛然回首,见沈延换了身衣服,看样子应该是刚从更衣室出来,而刚刚叫他的人,就是前半个钟前在更衣室吼刘临的那位肌肉猛男。
    一想到这人刚刚凶得跟个恶鬼似的,现在更在沈延旁边像条狗,他忍不住低声骂了声王八孙子。
    谢淮听了,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我又怎么了?
    不是说你。刘临见那王八孙子走了,沈延正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他说:先不聊了,我师哥来了。
    谢淮听到师哥来了这四个字,立刻机灵起来,他道:你等等,先别挂!
    怎么了?刘临问他。
    你帮我告诉沈延,我
    我想他了。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不想让刘临听到。
    对方突然不说话,刘临挺懵的,怎么了?
    没、没什么
    刘临本来还想追问的,不过,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沈延已经看到他了,行了,不聊了。语落,他就直接挂断电话了。
    谢淮:
    他看了一眼锅里的面,有点要坨了,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沈延问刘临:跟谁聊天?你那个对象?
    一提到Hardy,刘临就觉得糟心!
    呸!跟你对象聊天还差不多!他解释说:是谢淮。
    沈延沉默了一会,然后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刘临喝了一口啤酒后说:他说他下午来基地面试了,但是我问了问,感觉他挺悬的。
    沈延:这还没什么?工作都关系到对方的温饱问题了。
    刘临忍不住吐槽,师哥你说得对,他就是太年轻了,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什么都不知道。
    听了这话,沈延感觉谢淮好像受了什么社会毒打一样,他这颗心有点不安,他之前虽然总是嫌弃谢淮是个被宠坏的人,但现在,他莫名希望对方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不要有太多大风大浪。
    见到沈延要走,刘临问:师哥,你要回去了啊?
    嗯。
    刘临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他一口气喝完啤酒,跟上对方的脚步,我跟你一起走。
    第33章
    洗完澡后,沈延躺在床上,想到某人之后,一手抓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串备注为谢淮的号码,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就是没有按下拨通键。
    突然,页面一切,变成了来电显示,而打电话给他的人,正是谢淮。
    沈延眼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拇指往下点,但很快又停止了动作,直到对方因等得太久而自己挂断了电话。
    页面一转,又回到了那串数字。
    沈延的心有点乱,他隐隐感觉到谢淮在喜欢他,但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太可能。
    或许,谢淮对所有人都黏黏腻腻的,毕竟他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孩,撒娇这种事情,应该没少干吧?
    一想到谢淮不是只对他一人黏黏腻腻,沈延的心像是被乌云盖住了,有点沉闷,有点阴郁。
    手机里多了一个未接来电,不过,沈延没打算拨回去,他放下手机,起身关了灯后准备睡觉,毕竟明天他要参加新一轮的考核。
    与此同时,另一边,谢淮因为沈延没接电话,心里有些失落,其实不止是这一次,自从上次沈延离开之后,谢淮每次给他拨电话,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等不到对方接通。
    沈延就像在排斥他一样。
    谢淮想,或许是他太热烈太直白了,所以沈延受不了,或者说讨厌他了,毕竟对方可是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女生的人。
    想到这些,谢淮难过了。
    事实上,自从他确定自己喜欢沈延之后,就一直容易想太多,甚至会不自觉地去揣测沈延是怎么想的。
    难道我真的没机会了?
    谢淮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甘心,他咬了一下嘴唇,然后迅速打开另一个软件,给沈延发了信息。
    他编辑完,看着条形框里的我想你了愣了那么一两秒,心一狠,硬着头皮发出去了。
    谢淮觉得自己就像个变态,一个劲地盯着屏幕看,可是,他盯到犯困打哈欠了,还是没有等到沈延的回应。
    快要十二点了,谢淮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心想沈延该不会睡了吧
    谢淮吊着仅剩的一点精神,又发了一句你该不会再也不理我了吧过去,最终真的困到不行了,手机一熄,躺在床上睡着了。
    沈延从看到谢淮发的第一条信息开始就睡不着了,原本还打算心一狠不回复,然而,第二条信息让他动摇了。
    他幻想谢淮发这条信息的时候是在哪里?神情如何?
    沈延斟酌的时间有些长,最终还是选择不做理会。
    沈延整个人有些郁闷,低声喃喃:搞什么?
    于是,这位郁闷的家伙心烦意乱到躺在床上都不舒服,他起身,打开抽屉最下面的那个储物格里面躺着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沈延轻车熟路地抽了一根烟出来,然后滑动打火机,火苗蹿出来,火光在他线条分明的脸上跳跃。
    他吸了一口,在黑暗中吐出烟圈,外面的风吹进来,如同一双无形的手,揉散了那些飘飘然的白色烟雾。
    沈延已经很久没抽烟了,今天破例抽了一根,但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反而那些烟雾就像堆积到了他心里一样,让他越抽越烦,于是,这根烟抽到一半,就被他掐灭了。
    第二天,谢淮一大早去了爱心商场工作,这一次他被分配去了一楼的儿童乐园,那里就像个幼儿园,一群小孩在荡秋千玩滑滑梯,你追我我追你的,未了,有小女孩过来拉着谢淮的手,声音软软地道:哥哥,来跟我们一起玩啊。
    谢淮既疑惑又震惊,他看了一眼小小的荡秋千,连忙拒绝说:我看着你们玩就好了。
    小女孩停住脚步回首过来看他,一张小脸很是失落,她一生气,直接甩开了谢淮的手,气呼呼地道:我要去找盟盟玩。
    谢淮:
    他看着小女孩跑去找那个叫盟盟的男孩,两个人说了几句后,男孩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推着女孩荡秋千。
    看他们俩玩在一起了,谢淮收回目光,环视旁边有没有别的情况,对于这个职位,他最怕的就是小孩子因为抢着玩闹矛盾了,他们一哇哇大哭起来,谢淮觉得那就是世界末日,头疼得要命。
    今天是周末,刘雨芳带着小媛过来,她站在儿童乐园门口张望,谢淮侧首时余光看到她,所以抬脚走过去问候了一下,阿姨好。
    刘雨芳的手放在木质围栏上,围栏不高,只到谢淮的脖子那里,主要是为了防小孩子偷溜出去的。
    她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在玩滑滑梯的孩子,对谢淮点点头,后者闻到了对方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有几缕碎发落下来,刘雨芳抬手,将其别到耳后去,眼尖的谢淮注意到她手背上有皮肤皲裂的痕迹,这让他突然想起之前这儿的助理说过刘雨芳辞掉工作回家照顾小孩的事。
    刘雨芳一面憔悴,疲态很重,眼白泛起的红血丝十分惹眼,她问道:我把小媛暂寄在这里可以吗?我一会要去工作,下午四点后再来接她。
    听到工作二字,谢淮微微睁大了眼睛,没等他开口问,刘雨芳干笑着,解释说:是钟点工,就在我们住的那片小区,我怕小媛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
    谢淮知道他们家困难,而且小媛有先天性心脏病,治疗需要大笔的医药费,光刘雨芳的丈夫在外打工是远远不够的。
    好的。谢淮开了门栏,请小媛进来,后者开始有点担心,抱着个白色方形袋立在原地,就是不肯动。
    刘雨芳面露难色,道:不好意思啊,我跟她说几句话。
    语落,她蹲下身子对小媛低声哄了几句,小媛最后抬起一条小手臂搂了搂自己的妈妈,有些不舍得地跟对方挥手告别。
    小媛没有上过幼儿园,现在这个场面,大概就跟家长去送孩子上学一样,只不过小媛长大了些,而且也比同龄的小孩懂事,即使心里舍不得,也不会一屁股地赖在原地又哭又闹。
    其他小朋友见到有陌生的小伙伴进来,愣在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媛看,就像在试探对方的脾性一样。
    然而,小媛这人在家呆惯了,不太喜欢热闹,谢淮准备带着她去融入群体时,后者却猛地抽回手,怯生生地抱紧了怀里的方袋子,说:我坐在那边等妈妈。
    说完,她就自己一个人小跑去角落坐着,前面的小朋友见小媛这副不屑交友的模样,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嘀咕什么。
    那个叫盟盟的男孩对身边的女孩低声道:她是不喜欢我们吗?
    被问的人摇摇头,两条麻花辫晃了晃,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谢淮对小朋友们说:你们玩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孩子们声音稚嫩,参差不齐地应着好,然后就继续玩一起去了,之中有位小孩似乎对小媛感到好奇,眼睛时不时地往角落的方向瞄。
    谢淮走过来,坐在小媛身边,后者抱着东西一脸难堪,她怕谢淮问她为什么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没想到的是,谢淮却笑笑问她:今天和妈妈去哪里了?
    小媛如释负重,她抬起眼睛看着身边的谢淮,小声回答说:刚刚和妈妈一起去隔壁的书店了。
    找到了话题切入口,谢淮接着温声问:能告诉我买了什么书吗?
    小媛原本环紧的手臂松开了,她心情好了些,语气中都带了一些雀跃,哥哥你应该知道的,就是你之前给我讲过的那本书。
    小媛眼尾笑意渐深,神情有些期待,但想到谢淮每天都接触到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记得有关她的事,她这下子心里有些失落,正准备说出书名时,没想到谢淮快了一步,问:《向日葵星球》?
    小媛感到意外,她开心地点点头,抬手把童话书从白色袋子里拿出来,准备跟谢淮一起分享这本新书。
    谢淮想,小媛一定很喜欢这个故事,不然不会即使已经听过了这个故事,还想将它带回家。
    人啊,就是会本能地想将喜欢的东西收藏起来,或者,让它完全属于自己。
    第34章
    半夜的时候下了雨,小媛醒来的时候发现原本睡在她身边的妈妈不在,门缝透着光,她眼珠子一转,把原本搂着的粉红色小熊放在一边,穿上小拖鞋后想走出去看看。
    然而,她才走了几步,就听到了争吵声。
    先是母亲的声音,刘雨芳像是哭了,声音有些糊,她颤声道:所以你回来是想跟我说离婚的事?
    小媛知道离婚是什么,她闻言后怔住。
    妈妈要离婚?
    她木讷地走了几步,让耳朵贴在门上,外面大雨倾盆,在雨声杂乱中,她还是听到了外面的人说了什么。
    男人沉重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残忍,他抽了几张纸递给坐在她对面的刘雨芳,就是不敢去看她。
    刘雨芳捂着嘴,尽力让抽泣声小一些,不敢让在睡觉的女儿听到,她低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治疗的医药费太高了,所以回来跟我说离婚的事?
    男人沉默了,黝黑的脸上有了点愧疚的意思,他感到心烦,伸出手从裤袋里掏出一根烟,想抽烟解闷,但又实在是没有心情,于是把那根烟放在了桌子上,他嘴角动了动,最后沉重地坦白说:我喜欢上别人了。
    刘雨芳闻言,抬起湿润的眼睛看着他,想明白这一切后,她眼睫颤了颤,反问:因为这个,所以你要跟我离婚?
    当然,也有孩子的原因。
    听到丈夫在外面有了喜欢的人,刘雨芳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愤怒,而是难过和害怕,她压低声音问:发展到哪一步了?
    傅业华心虚了,小声说:睡过一次
    刘雨芳惊讶,她原本只以为他的丈夫和喜欢的人只是牵牵手就像情侣拍拖一样,没想到已经关系好到上升到肉体层面了。
    傅业华,你是个人吗?你已经是个娶妻结婚生子的人了,你懂的什么是责任吗?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的时候,有想想当初追求我的时候答应了我爸妈什么吗!
    刘雨芳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掉,最后,她小声哽咽道:你知道我生小媛的时候,因为婴儿脐带绕颈,剖腹产的时候有多痛吗?
    她抽噎了两声,最后掩住嘴呜声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每次只顾着自己爽,怀孕生子也没你的事
    的确,刘雨芳生产的那一晚,傅业华在外面和朋友喝酒喝得烂醉,最后还是被人扛回家的,一觉醒来才知道自己的媳妇生小孩了,到了医院一问出来的是个女孩子的时候,心里的失落藏不住,直接说了句:啊?怎么是个女孩儿?
    当爷爷的人比他这个当爸的还懂事,二话不说就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的心肝。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傅业华愣愣地看向还躺在病床上的刘雨芳,道歉的话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反而是后者浅浅一笑,像是在原谅他,就当他是酒劲未消,说了糊涂话。
    在外人眼里,刘雨芳是个贤惠的全职太太,大家都知道她对自己的男人很宽容,傅业华喜欢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喝酒,每次朋友都会说他娶了个好媳妇,而且还是某名牌大学的校花,要是他们有傅业华这个福气,做梦笑死都觉得值了。
    刘雨芳起初听到这种话,只是一笑而过,对于她这种从小到大都在夸赞声中成长起来的人来说,这点夸奖对她而言,早已经平淡如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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