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殊看着那朵已残败干枯的绣球花。
    花煜他躺在她面前,浅酱紫色勃起粗长阴茎插着盛放浅粉紫绣球花,朝她羞涩、腼腆、欲雅浅笑,淫美得一塌糊涂,历历在目。那晚,如这绣球花荼盛时般虚幻。
    他主动,为央她带他去见、刺杀无上皇!替他自己、也替那个双儿报仇!
    她呢?呵呵……
    入牢前,她再次问及从前,还添了句,你可信朕!斜飞入鬓眉眼威凛极了,像极她母皇、祖皇。
    信帝皇?信皇权?得永生?被禁卫拖下去前,他笑得全身发颤,乱笑俊脸浓丽俊昳。
    卑贱男竟刺杀无上皇!皇族怒火冲天。早朝【斩杀】声四起!
    她幽幽重提旧事,“事出反常,必有妖情,何冤何仇乃至下狠手?早前无上皇与花侧父后有何怨仇?各位大人可知?”
    两序百官面面相觑,后宫事,她们知之不多,礼部尚书出列道:“花侧太后专宠后宫,无上皇屡屡谏言雨露均沾”。
    “这在后宫,也甚平常。去年朕方登基,应不愧皇陵皇祖、社稷黎民百姓,不落任何冤情,朕趁此好好查查!给无上皇一个清白!“
    两序百官更加面面相觑!可这事着一极微妙关卡:即花煜刺杀无上皇那日,是皇上亲带至漱泉宫的!百官适时闭嘴。
    “皇上,尽快彻查!处死贱人花煜!”皇姨忿忿!
    赵殊悠悠道:“尽快?自然。”
    皇族暂时群龙无首,她一个个抄家充盈国库、削减封地家卫充军,尽快?呵呵……
    绣球花已枯,但花煜暂时保住条性命。
    重伤中的人再满腔怨恨,也分外脆弱,赵艳抓着来探望的孙女的手哼哼、不用装也甚惨,加上陈相阵亡、边关告急,祖孙俩关系貌似缓和了些,朝中各派也安份多。
    ————————
    陆紫和顾菁每天都过相府巡看。
    陈映在时,互换小侍玩儿,陈映不在府,陆紫和小白保持距离,小白素衣寡容,低首不看陆紫。
    让这些平时连城门都没出的夫侍上边关扶柩,并不可行,陆紫安抚他们,刘照副将会把大人送回来,据说正夫顾良也在那边,你们别伤透身子,留着力气待大人灵柩回来哭灵……
    等大人灵柩回来,是他们此时唯一念想,过后、再说吧,不止一人有随大人而去的念头……
    正夫顾良没在,对这帮不下蛋男子极度厌恶的老相陈华又将陈婆婆、厨子带走,小奶狗小年倒顶了起来,带小侍到后园菜地割菜、下厨,俨然半个管家,软糯的说些强势编排话语,倒让陆紫刮目相看。
    阿梅畏光畏人,疯疯颠颠,陆紫盯看他,总觉这人并不似伤心过度疯颠。
    陈相战亡,朝中松懈,陆紫打点了个遍,终得进大牢探看花煜。
    花煜托她给皇上带封锦书。
    赵殊甩在书案上,没看。
    直到,边关飞书!她全身乍热!缓缓仰靠椅背,一声长叹,传诏官。
    百无聊赖,打开花煜的锦书。
    赵殊到大牢时,花煜就像条大破抹布缩在牢房一角,衣袍附着血痂紧贴身上,发出腐臭,脸色死白、全身不时搐动……
    皇姨、皇姐的人在牢里对花侍郎不致死地拳打手踢,她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花侍郎也得吃吃苦头!才知在她身边的好。
    都以为祖孙终归祖孙,男子人轻命贱,大牢里,花侍郎再次过上挨饿、挨虐打日子。  陈疾加新伤,这苦头吃得不浅,已全无一丝昔时风采。
    她蹲下,他睁开昏懵懵眼看她,沙哑哑问:诈?可、对?藩王、之?
    她点头。
    他无神的眼里划过一丝精光,得意了那么一下下。
    她抬起眼皮看他。
    对视中,他眼里渐泛起些微歉意?
    脚踝骤搐,眼神又暗了下来,他:“何时问斩?我?”
    她没答腔,起身负手走了,他抬眼看她挺拔背影,有一瞬,他挺遗憾,她掳他出冷宫后,那件事,他们没做呢?低头看自己一身伤,大部分歉意全化成幽怨,也不可能了,钟意欢喜是真的,怨也是真的!
    ……
    【诈?可对?藩王之?】
    他们说的是边关陈相的事。
    事发陈相“头七”后第叁天。
    大林国边关偃旗息鼓,士气低落,忙着将铁汉林雄灵柩运回京城。林家叁代为将,叁代皆战死。
    沉淳远望,不胜嘘唏。
    “你替他伤怀?”顾良在他身后冷冷问。
    “你信不信我会打你?”沉淳扬了扬短箫。
    “她若在,你这话会挨罚……”顾良吸了吸鼻子,瘪脸开哭,“我要叫她来罚你。”
    沉淳:……
    话音未落,【杀杀杀!】声震天!小林国大军全线冲出,向大景朝边关压来!关隘城门瞬时失守!
    沉淳扛起顾良纵身上马,总觉这城门失守得太快了吧?
    回头见城门已关!
    ——小林国大军全被关在大景边城!
    大景朝后退叁十里的大军一部分瓮中捉鳖撕了他们,一部分由陈相亲自带兵杀进城门终开的小林国!次日,亲征的小林国王首级和白幡挂边关城楼上!
    另一支精兵,由副将刘照带领冲向大林边关,高呼:“陈相乃诈死,已带兵攻入小林国,姐妹兄弟们看小林国城头已挂白旗!随我杀!杀!”
    陈相没死?大景朝女兵士气空前高涨!
    陈相威武!
    陈相没死!
    陈相!
    杀!
    杀你个男尊片甲不留!
    人家的主将诈死,他们的主将真正身首异处!大林兵卒士气已竭、拎都拎不起来!被刘照撵退十城!
    大景朝不二良相、北征大将军陈映陈梓佩在小林国城楼上,挑着小林国病骄丞相楚如精致下巴浅笑,“楚如,你可真会忍!非得我诈死、头七后才大开城门、大军压上?”
    计不如人,楚如憋红着脸看眼前女人满脸春风得意狂乐,“女人,你、下巴掉了。”
    “嗯?还毒舌?一会宠得你不知东南西北!”指腹捻弄楚如不太康健病态过份嫣红薄唇。
    “别碰我!”楚如撇开涨红清俊脸。——两年前冠礼后突破关卡走火入魔,一身子武功废了,走两步得歇几息,从此只能坐轮椅指点江山,人越来越病骄,性子越来越毒,他忍了十天才出手,还是让这个女人阴了!
    “碰你能怎的?能反抗?不能!我大景朝阶下囚,我要怎的你、便怎的!”陈映指腹抚弄他羞红耳尖,“尝肉味后第一回十几天没吃男子,就拿楚相开荤吧……”
    她低头亲吮楚如满是汤药清香薄唇,掀开他衣襟,视奸他精致翅形锁骨、以及两朵从没见过女人的海棠粉蕊……
    “陈梓佩!”城墙下,沉淳气得怒吼,撩起衣摆长腿往城墙一蹬,几个借力飞跃上城楼,“你、你诈死也说一声吧?”
    沉淳挥出没出鞘长剑,陈映浅笑仰头避过,“打我作甚?打他!”指着清俊得可耻的楚如,“他就要看你们哭得极惨,才肯打开城门。”
    沉淳左手长剑、右手短箫,白衣飘飘、潇洒倜傥得紧。
    “沉斯昂,你够了!膈应我如今不能动?”楚如冷沉脸看跳跃腾挪而至的沉淳。
    你有能耐起身打?师兄让你根鸡儿……风清云淡的沉淳也……
    楚如:……
    陈映:哈哈哈,这师兄弟她全收了,少倾便同床为乐?
    顾良终于气喘吁吁跑上城楼,朝妻主冲过去跪抱小腿:妻主大人你还魂了嗷呜嗷呜嗷呜……
    众皆仆倒……
    城楼下,震天呐吼:陈相!陈相!陈相!
    御书房,书案上躺着封锦书,几天前花侍郎自牢中交陆紫递来的,上面只两行字:
    【诈!
    藩王之?】
    锦书旁是诏书。
    适才在牢里,赵殊没告诉花侍郎,她一直没看他让陆紫转交的这封锦书。
    直到做出决定、传诏官后,心绪百无聊赖才看的,她没猜到是“诈!”,各方样相都太真!
    他在牢中无受干扰,反而判断对了。
    花侍郎不愧科考探花郎,全天下怕只有他一人猜出陈相诡计,也只有他说中了她的对策。
    她以为陈相出征,最多将边关长年不断小战平息几年、吓退大小林国屡派策反苍蝇,没想,这人竟……
    从边关传来陈相诈死,一举击破小林国、连吞大林国十城之后,少年女帝一声长叹!这些城池、与她无关了……
    整个大景朝沸腾了!前抑后扬中,陈相已如天神!女人、男子、老人、小孩自发跑到街上拍手载歌载舞,带着茶饼还神拜佛,就差真的塑神像。
    她知道,手握大军、兵符、声威如日中天,陈相随时可起事;陈相也在无言告诉她,不会如此:出征只带走一侍朱逸,诈死后亲友并无大肆借扶柩前往边关转移;
    这时,她方省起,那回帝相漱泉宫坦诚聊说时,陈相足踩她曾宠幸过的小五,已透露其与平常亲和内敛极不相匹配的傲狂!
    用无上战绩,逼她拿出回应,圣上还想废相么?还要清我部下么?圣上走错一招,边关涂炭。
    她赐与陈相任何都不足匹配;唯一条,能回应、且保她胸怀与帝威:便是封陈梓佩为【大景朝蕃王】!
    ——那些城池与她无关,每年收些朝贡。同时,以蕃地作屏障,北疆男尊国威胁彻底解除。
    快马诏书到时,陈映正在小林国皇宫准备收了那个病骄毒舌楚如。
    即日赐封广华王,藩地含括陈相攻下的大小林国所有城池!传诏官道:圣上说,待回朝再与广华王举杯庆贺……
    言下之意,即不急着回朝……
    广华王陈映笑笑接旨——陆紫总暗示她起事,赵思待她不薄,临终托她扶佐年少女帝,她有意,只拓疆不内乱……
    举国自发欢庆,这回都盛赞年少女帝。
    兵众大呼:【广华王】千岁!
    副将刘照陪宣昭官喝酒去,她继续为欢作乐:楚相、别脸红骄羞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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