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过很多人说喜欢他。
    户部侍郎赵冲,驸马都尉严卓,宁王世子陈筝
    可没有一句喜欢是如今天商苑这份喜欢让他迷茫的。
    喜欢吗?
    他蹲下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抱着膝盖,眼底满是厌恶。
    喜欢最让人感到恶心了。
    花灯飞到一定高度之后,便会燃烧落下来,只是幸运的人看不见自己的花灯落下来,不幸的人看见了却无能为力。
    商苑走得极快,初儿在后面拿着斗篷,需得小跑着才能给商苑披上。
    小姐,没想到五殿下是这种人!他怎么能利用小姐的一片真心呢?
    见此,商苑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初儿一眼,笑道。
    我哪有什么真心。
    有句话孟杲卿说对了,他们确实是互相利用,不过是她棋胜一招。
    初儿咬了咬下唇,看着商苑笑得一脸不在意,她心底却发闷难受。
    她看得出来,孟杲卿能来下陵城,商苑是真的开心。
    哪有人被喜欢的人陷害还开心的呢?
    安合呢?她左右看了一眼,并未看到沈安合的身影。
    想起白林醉得那副样子,初儿回道:应该是被衙役拉去家里吃酒了。
    那就不等他了。她抬步朝着一旁的亭子走过去,她早就让初儿准备好了酒菜瓜果,此刻坐下之后,看着满桌子的东西她倒是先叹了一口气。
    商温醒了,沈安合来了下陵城。
    看着她身边是一点点地在添人,可到头来还是她一个人。
    初儿见此,以为商苑还在伤心,便劝道:小姐别伤心了。
    她也没解释。
    有些人就该挂在天上。
    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皎白干净,感叹道:连孟杲卿那样的人,也不得不拿起阴谋诡计,我们这样的人烂在泥里又何妨。
    小姐在可惜他?
    她摇摇头。
    便当我是在为那日的琴音可惜吧。
    褚亦到湖心亭的时候,谢蕴道还没有来。
    一直等到湖边站满了人,谢蕴道这才着一身黑衣小跑了过来,在踏上湖心亭的时候还险些摔了,还是他伸手扶了谢蕴道一把。
    他皱起眉头,面露不满:请人喝酒,自己反倒来迟了。
    我的错,我的错,待会自罚三杯。谢蕴道双手拿着折扇,对他作揖致歉。
    并未理会谢蕴道的道歉,他看着谢蕴道一身黑衣,眉头越皱越紧:今日怎么穿了一身墨衣,你平常不是喜欢浅色衣衫?
    谢蕴道抬头笑道:深色衬人。
    话落,谢蕴道径自坐到了石凳上,顺便招呼褚亦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就要给他倒酒:这是我特意让人温好的酒,就等着跟你痛饮一场。
    然而壶嘴中的酒水还未流出来,便被褚亦伸手阻止了。
    他伸手抵住酒壶倾斜的趋势,开口道:你刚从北魏回来,不宜饮酒,我们今日喝茶吧。
    见此,谢蕴道也没有强求,只是问道。
    你确定?不后悔?
    褚亦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你怎么这么啰嗦。
    好好好,依你。谢蕴道只得放下酒壶,命人去煮茶。
    他转头看向褚亦,发现褚亦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于是问道:碰见了烦心事?
    褚亦摇摇头,现如今他炙手可热,哪里有烦心事能难得到他?
    只是
    他转头看着湖边聚集的人群,紧皱眉头。
    这女人的脂粉味怎么传得这么远?都传到了这里。
    见此,谢蕴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出门的时候抹了点安儿的水粉。
    闻言,褚亦欲言又止,不过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往后撤了撤身子,和谢蕴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去了一趟边关怎么染了这么多恶趣味?
    我前十六年一直都在邺城,从未去过别的地方,此去边关才知道这天地有多大。谢蕴道并未理会褚亦话里的打趣,低头感叹道。
    等天下太平了,我们两人两骑,去雪山之巅去,去这天地的边缘看看可好?
    褚亦点点头:快了。
    褚泱已经长大了,他也该将这一切交出去了。
    茶煮好需要时间,听着一旁街道上的叫卖声,谢蕴道突然觉得嘴里有些无聊,抬头看向褚亦。
    敬慈,你帮我去买点梅子糖吃吧。
    谢蕴道自小就喜欢吃梅子糖,故而这邺城里哪里卖梅子糖,哪家做得好褚亦全都一清二楚。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吃糖。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下一秒褚亦就站起来打算去给谢蕴道买糖吃。
    就是想吃了。
    他坐在石凳上,看着褚亦从亭中朝着岸边走去,身影下一秒就要淹没在人群中了,他突然开口唤了一声褚亦。
    敬慈。
    敬慈,是褚亦的表字,自小到大只有谢蕴道一个人喊过的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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