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西南瘟疫盛行,不如你替朕去查看一番,朕封你作西南道微服钦差,并且,朕担心沈爱卿耽搁了时间,即刻就回醉君坊收拾收拾东西去西南上任去吧。”

    那意思朕虽然办不了你,给你找个“好地方”任职还是能力范围内的。

    青年帝王神色温柔,不容抗拒。

    随后便命人拟了圣旨。

    沈言看着圣旨上“西南”二字,神色颇有些古怪,唇角动了动,片刻后愉快笑道:“臣接旨,谢圣上赏识,”他目光流转,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陆承影一眼。

    陆承影被他温柔似水的眸光一瞧,浑身一冷,忽有大难临头之感。

    他的预感是准确的。沈言对着崇华又是一礼,微笑道:“臣还有一事相求。臣与陆兄素来是至交,此番秋试虽是被他牵连,但感念于自己是因他才被圣上赏识,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愿替陆兄请示圣上,索性陪同臣一起去西南赴任,以报圣上知遇之恩。”

    如此境地还不忘拉陆承影下水,这睚眦必报又腹黑狡猾的性子……

    像极了某个人呢。

    崇华默记于心,语气轻快:“沈爱卿能有此心,朕心甚慰。陆承影,那朕便封你作钦差副使,陪同沈言,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陆承影正要拒绝,目光与沈言笑意阴险、隐隐含恨的眸子相撞,狠狠瑟缩了一下,深知这位比御座上那个还不好惹,若此刻拒绝以后会有更苦的等着他,只得苦笑:“臣遵旨。”

    第10章 第十章

    目送沈言和陆承影这两位冤家出了门,崇华突然有点后悔了。

    西南情势紧张,他确实不放心派别的人去,担心朝中埋有镇南王暗藏的势力,原本打算仔细挑个底子干净的,却被陆承影这一杠子打乱了思路。

    沈言是个聪明人,可毕竟是个不知底的……

    平安突然进来,眉头拧着个“川”,“禀圣上,您派去灵州的人有消息传回来了。”

    崇华蓦地坐直了身子,“快说。”

    平安挠了挠头,递上一卷书信,“传回消息的是小六,灵州沈家早已迁走多年,小六他们找到当地住民,那里人嘴巴紧得很,像是被人安排过。小六他们好一番曲折,最后亮明了身份才打听出来。确实如程越所言,灵州沈家仅有一子两女,那一子失踪多年,描述相貌,绝非沈公子。”

    而看着书信的崇华,脸色已经经历了几度变换,阴晴不定。

    “砰”,他突然一拍御案,平安蒙了,脱口道:“圣上最近何以如此激动?”

    不淡定的崇华扶额不言,长叹口气。

    沉默良久,崇华深吸口气,冷静地边思考边布置:“平安,你让千机卫拿上我的手令,分成三路,一部分去灵州,不要惊动陆侯爷和当地官府,暗中查沈言的底细;一部分留在京城,以那个刺客为缘由,借机彻查当年顾氏陷害卫国公案,把所有疑点给朕找出来……”他顿了顿,有几分犹豫,片刻后一咬牙关,“这事即使对太后也要保密,太后若问起,便先替朕搪塞过去。”

    平安脸色大变,失声道:“圣上——”

    崇华抬手示意他安静,皱眉,“其中利害我自然晓得,你照办便是。还有一部分人,让他们收拾收拾,轻装简从,准备护驾,朕要去西南,切勿声张。”

    平安张大的嘴足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目光怪异无比。

    “你有话直说。”他的圣上沉着脸。

    平安挠头,大嗓门道:“臣有一事不明,圣上既派了沈公子作钦差,何必再亲自去西南?若信不过沈公子,又让他做钦差作甚?”

    他鼓起勇气问出的一番话换来的却是长久沉默。

    平安出了一头冷汗,抬头看时,崇华若有所思喃喃道:“朕担心他死在那儿,朕还担心,他若出事,朕会错过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即便那只不过是万一的可能。所以,他得给朕活着,”他慢慢抬眼,目色清凉,瞳眸倒映巍巍殿堂、万里江山,“好好活着。”

    接了圣旨,沈言一回到醉君坊,便将薄唇抿得死死的,两道细长柳眉间藏了千层怒,攥着明黄的圣旨一言不发将自己关进了房里,直到中午都没再出来说一句话。

    樱桃提着小心肝去敲开沈言的房门时,瞧见自家老板正捧着把琴发呆,见她进来方回过神。

    “公子,这是你的琴?怎的从未见你弹过?”樱桃抢着要看,沈言却已面无表情收进包袱里。

    樱桃憋着嘴,讷讷道:“陆公子来了许久了,公子你一直不见,他现在在外面敲门呢。”

    不提陆承影还好,一听到“陆承影”三个字,沈言凤眸里火苗蹭蹭地冒,咬碎一口银牙,“让席明把门封上,任他怎么敲,我就是不见。”

    鲜少见沈言如此动怒,樱桃吓得一哆嗦,立时不敢再为陆承影说话,让席明封门去了。

    过了些时候,又见樱桃跑了回来,小脸发白,伸手递给沈言一张纸,沈言接过来,见上面鲜红刺目、歪斜扭曲的字迹——“小言言,汝欲绝吾乎?悲乎哉!”

    沈言将纸凑到鼻端嗅了嗅,果然一股海棠酱味,顿时笑意森然,薄唇一掀,“不必理他。”

    樱桃无奈,只得出去,忽然一声惊呼,沈言忍不住到院子里去探个究竟,却忽然被人拉到树下。

    不禁黑了脸,陆大少爷此刻活像个被负心汉抛弃了的怨妇,牵住了沈言衣袖便不肯再撒手,“小言言,你当真怪我?真不是我有意这样做的……”

    沈言温温柔柔道:“陆大少爷言重了,怎敢怪你,谢你还来不及。托你的福,谋了个上等的好差事。西南最近正闹瘟疫,我此番若能活着归京,那必然是福大命大之人。”

    一手提了身边的鹦鹉笼子,交给席明放进马车里,那鹦鹉上蹿下跳地叫着“福大命大”,听起来好生讽刺。

    陆承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绚烂多彩很是好看,被沈言噎得说不出话来,此事并非他本意,偏偏自己有苦衷也说不得,一腔郁闷顿时尽数发泄在了那只可怜的鹦鹉上,隔着笼子对鹦鹉呲牙裂嘴:“傻鸟!”

    鹦鹉不甘示弱,抖擞羽翼冲着他喊:“傻鸟!”

    陆承影阴险一笑:“信不信小爷我把你扒皮去毛煮了吃!”

    鹦鹉抖了抖,顿时炸毛,震得笼子直摇晃,扯嗓子大呼,语出惊人:“光天化日,□□非礼——”

    陆承影气得冒烟,抓着鸟笼子就要扔出去,一直面无表情的沈言突然淡淡道:“这是白静之送的鸟,你敢扔出去,明天他就来找你拼命,好好清算你秋试那笔账。”

    陆承影委屈不已,“小言言,你果真疑心是我有意害你?”

    “自然不是你,可你也脱不了干系。陆伯父打得一手好算盘,他和白静之一样,想让我入仕,白静之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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