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钰儿笑了笑,继续看着手中的笔录:“吴嫣儿郡主熟悉吗?”
    “吴嫣儿别看她在家里执掌中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性格倒是闷葫芦了,今日白日也没怎么玩,走了几圈会内院休息了。”安乐郡主见了谁都要叨叨两句,颇有点都嫌弃的意思。
    “还有这些郎君,真是闲不住。”
    “这五个丫鬟现在人在哪里?”沐钰儿把所有东西简单翻了一下,心中有两个大概的意见,低声问道。
    陈菲菲指了指其中一间屋子:“毕竟不是寻常丫鬟,找个房间单独安置了,”
    “把贯韵香的丫鬟带过来。”沐钰儿说。
    身后的千牛卫立马去提人。
    “大概还有两炷香,宴会就结束了。”安乐郡主不解问道,“你凶手有眉目了吗?”
    沐钰儿点头。
    安乐郡主眼睛一亮,错过去问道:“是谁啊?”
    沐钰儿把手中的纸往她身上拍了拍,敷衍说道:“郡主仔细看看。”
    安乐郡主不明所以,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嘴里嘟嘟囔囔着。
    今日夜会,赴宴的郎君娘子只能带一个丫鬟,贯韵香的这个丫鬟是重新陪自己一起长大的人,名叫冬杏。
    冬杏瘦瘦小小的人,眼珠子却格外活络,还未走近就已经滴溜溜的看了一圈唐不言和沐钰儿。
    “你说你家娘子今日辰时就到这里,之后去了内院整理了衣物,半个时辰后才出来和人聊天,之后和郡主发生争吵,再和俞寒发生争吵,最后再一次回了内院,走到一半时,说她饿了,你便去厨房端吃食来,只好回来却发现娘子不见了。”沐钰儿慢条斯理问道,“那你手中的糕点哪里去了?”
    冬杏惶恐说道:“当时太多害怕,所以没注意,许是已经放在屋内了。”
    沐钰儿扬眉。直接说道:“你屋内干干净净,连着茶水都没有。”
    “那是不是随手丢在外面了。”冬杏继续说道。
    “胡说,我们可没打扫过。”管事的一听,立马出声反驳道,唯恐引火上身。
    冬杏面不改色说道:“奴婢真的不记得了。”
    安乐郡主柳眉倒竖,眼看就要发火了,陈菲菲眼疾手快把人拉了下去。
    “先带郡主去里面坐一会吧。”沐钰儿顺口说道。
    陈菲菲哎了一声,直接把人提溜走了。
    沐钰儿看着两人离开,眸光低垂,注视着面前之人:“你确定不是去追绍王殿下了。”
    冬杏脸色微变。
    沐钰儿微微一笑。
    “你家娘子第一次进内院是去见了一个人,可能是发现那个人对你家娘子并未太注意,所以这么久才出来。”沐钰儿笑眯眯问道,随后话锋一转,淡淡说道,“给裴眠送信的人,是你还是她?”
    冬杏整个人僵硬跪着,嘴角微动,却只是小声重复着:“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沐钰儿冷笑一声:“你约人去小楼见面是为什么,因为发现那人可能对裴眠更有好感,心生嫉妒,想要约人出来。”
    “是打算……杀.人吗?”沐钰儿声音微微压低,厉声质问道。
    冬杏跌坐在地上,声音微微拔高:“不是,绍……呜呜呜……”
    沐钰儿一把捂住她的嘴,冷冷说道:“你想害死自己吗。”
    绍王殿下悄悄来,明显是不想惊动其他人,若是被这个丫鬟喊了出去,只怕是要坏事。
    冬杏沉默,惊恐地看着面前之人,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家五娘虽然脾气差,却不是会杀.人的人,我们本来确实是打算带裴三娘子去阁楼的,但还未送信,就看到裴三娘子独自一人匆匆离开,五娘觉得奇怪,就跟了上去。”
    沐钰儿扬眉。
    “裴三娘进了那个阁楼,五娘就想着去让她放弃……放弃……”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就让奴婢在入口出等着,自己独自一个人进去了。”
    丫鬟整个人都在发抖。
    “后来发生什么,奴婢真的不知道了,奴婢在外面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动静,直到那些人开始来找五娘,这才发现不对劲,唯恐被人责骂,又怕里面出事了,就把人引到阁楼中,想要看一下的。”
    “贯韵香是怎么知道那人不是中意她的?”沐钰儿压低声音,反问着。
    冬杏犹豫一会儿低声说道:“一开始是不知道,所以五娘才开开心心去游园,主君和夫人在家中时都说五娘子的事情是榜上钉钉的事情,这次来五娘本以为……那人想要和她见一面的,不曾想竟是把其他五个人都见了一面。”
    “是俞寒和她说的?”沐钰儿嗯了一声,敏锐问道。
    小丫鬟嗯了一声:“五娘气不过就打算去找裴眠理论,后来奴婢劝了劝,五娘又突发奇想说要先去找公主殿下,要揭穿裴眠的真面目,奴婢也拦不住,只是以后五娘去了没多久,又跑了出来,又准备去找裴眠,刚到她院子门口,就看到她独自一人出来……”
    “什么真面目?”沐钰儿问道。
    小丫鬟摇头:“奴婢不知,五娘没有说过。”
    “其余的事情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她慌张说道。
    “何时看到裴眠离开的?”沐钰儿问。
    “还未到午时,不曾听到钟声,具体多久却是不记得了。”
    沐钰儿点了点头,示意千牛卫把人带下去,随后说道:“去吧裴眠的丫鬟叫来。”
    没多久裴眠的丫鬟海棠就被提出来,她哭得满眼通红,神色苍白。
    “你说说你家娘子杀了贯韵香之后,又去了哪里?”沐钰儿直接说道。
    海棠吓得连连磕头:“我家三娘不可能杀人的,还请司长明鉴。”
    沐钰儿沉吟片刻,似而非似说道:“贯韵香跟踪你家娘子去了小楼,发现了裴眠的秘密,所以你们娘子才痛下杀手。”
    “不是的,我家娘子是打算和他断了关系的……”
    身后一直沉默的唐不言瞬间抬眸。
    沐钰儿没想到这一诈,诈出更离谱的消息来,不由扭头去看唐不言。
    “那人是谁?”唐不言低声问道。
    海棠只是哭着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三娘知道她的婚嫁由不得自己,这段感情是见不得人的,所以从来不肯和奴婢说。”
    “所以,那个人就在今日这群赴宴的郎君中。”唐不言沉声问道。
    海棠又开始哭着,整个人摇摇欲坠。
    “当时裴眠去了小楼你去了哪里?”沐钰儿问。
    海棠抽泣说道:“三娘说要去找那个人,然后让奴婢在这里等着。”
    “那后来呢?”沐钰儿皱眉。
    “后来三娘脸色发白地走了出来,说出事了,却不肯说到底什么事情,然后带我回屋子休息,之后在屋内一直哭,只是说自己闯祸了,她害了人。”
    沐钰儿脸色微变。
    “害了她?”她低声说道,“真是她把人推下楼的。”
    “不是的,肯定不是的。”海棠吓得连连摇头,涕泪横飞,“我家三娘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那她什么时候再一次离开的?”沐钰儿问。
    小丫鬟哽咽说道:“就是再收到那人的信件时,就又走的,也不准奴婢跟着,独自一个人走了,谁知道,竟然……”
    裴眠这一走大概就是遇害的时间。
    “第二次的信你还在吗?”沐钰儿问。
    那人摇了摇头:“被三娘拿走了。”
    沐钰儿皱眉,问着唐不言:“裴眠大家闺秀,能认识的人很有限,少卿可有听过一二。”
    唐不言神色凝重的摇头。
    “她孤身一人爬上这么高的假山,到最后又掉下去,到时候是自己不小心,还是有人故意……”沐钰儿喃喃自语。
    “就这样吧。”背后突然传来千秋公主疲惫的声音。
    沐钰儿一惊,猛地扭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千秋公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时来的。
    “裴眠为了掩护自己的秘密杀了贯韵香,之后不堪心里折磨,自己跳河自尽了。”千秋公主上前,沉声说道。
    沐钰儿蹙眉,下意识为她辩解着:“裴眠下水前挣扎过,肯定不是自愿入水的。”
    “那就是失魂落魄,不小心跌入水中。”千秋公主一口咬定说道。
    沐钰儿不解说道:“卑职还有其他人没问过,殿下不妨让卑职问完其他人,在做推论。”
    千秋公主叹气,好一会儿才说道:“陛下已经知道了,此事就此终结吧。”
    “可这两人的死不简单啊。”沐钰儿坚持说道。
    “那你想要怎么查,扯出绍王,累及东宫吗。”千秋公主疲惫说道,“不过死了两个小娘子,到时候给贯家和裴家一点好处,此事便算了。”
    沐钰儿欲言又止。
    唐不言对着她摇了摇头。
    沐钰儿看着他,垂落在一侧的拳头缓缓握紧。
    千秋公主抬眸看她,目光落在她的眉眼处,明艳的眉眼露出一丝疲惫之色,低声说道:“这事查到最后一定会牵扯到另外三位娘子身上,不论是谁,今日绍王出现在这里,在陛下心中就和此事有了关系,若是再多想一点,陛下会觉得是东宫不想要这桩婚事。”
    沐钰儿眉心紧皱。
    “谁杀的不重要,杀了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要做什么,所以不要查了,就让此事如此结束,若是顾忌两位小娘子的名声,此事我对外只会说是失足,也算是保全两家其余子女的名声。”
    沐钰儿低着头,一言不发。
    千秋公主眸光微微一动,对着小院中跪满的仆从,对着匆匆而来的陈策,缓缓移开视线,冷淡说道:“都处理干净。”
    沐钰儿大惊。
    千秋公主摆了摆手,不愿多说,转身离开这间小院。
    “陛下能知道绍王今日来过这里,就是有人泄密了。”唐不言借着宽大的袖子,触碰着她微微发凉的手背,“绍王只在内院出现过,奸细就在这群人中间。”
    沐钰儿抬眸看他,琉璃色的眸光被夜色笼罩着,依旧格外水润明亮。
    作者有话说:
    首先,这个案子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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