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材还没有走形,早已不是当年能轻易交付感情的纯真姑娘。面对另一个人毫不掩饰的示好,习秋彤的内心充满防备的不安,就算她明明知道眼前的不是敌人,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可她的心酸和害怕乃是心理顽疾,无药可

    救。

    陆汶的笑容渐渐也显出一点无奈。

    习秋彤看着她的脸,心理五味杂陈,咬咬下嘴唇还是开了口:“对不起,昨晚把你也扯进来。其实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很照顾我,按道理我确实是喜欢女生的事儿也不该瞒着你。只不过……”

    “秋彤。”陆汶低低的叫了她的名字,瞳孔里印出她特别焦虑的面孔。

    “我说不出口这个事儿。”习秋彤低下头的时候眼眶有点发红,声音近似哽咽道:“我特别害怕,希望你理解……”

    陆汶彻底心疼了面前终于示弱的女人,她一只胳膊缠着绷带不是很方便,只好用另一只手试图将她抱一抱,可伸出手了几次,位置不知道怎么,都不合适。习秋彤的别扭和闪躲,激起了她更坚定的心,常年在野外锻炼风吹日晒有些略显粗糙的手,最终把那张柔弱的脸捧了起来。

    “秋彤,我理解你。”陆汶只有这样一句话,声音有些发颤,用了力气顺势把人用胳膊揽进了怀里。

    特别不一样的怀抱。

    衣服的布料有些硬,脸贴上去的时候也不是很舒服,她还不能适应,可她力气没有她大,一时又推不开,像被一道天堑卡住,憋在缝隙里,上不去下不来。

    “小陆….我…”

    “别难受,我会照顾你。”

    “你还是先放开我…..”

    “你有权力被人照顾。”

    “我要上班了。”

    “别害怕可以吗?”

    “我真的要上班了!”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皱着眉头有责备的口吻,用尽力气还是挣开了。

    陆汶松了手,漆黑的眼睛失望的看着习秋彤。

    习秋彤憋的难受,她的神经实在已经太过脆弱,承受不起从天而降的关爱。皱着眉头,神色有点复杂,面对一直一来只是当做朋友的人,尴尬的淡淡笑笑:“我九点上班,忙起来可能顾不上你,你也累了一晚上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很委婉的逐客令。

    陆汶胸口微微起伏,把吸进的空气缓缓吐出,化成叹息。

    “抱歉…..”习秋彤满是心酸的道歉。她今天应该是要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得罪光。

    “没有,你不用跟我道歉,

    是我不好。”陆汶答了。

    “你也没有不好,只是…..”习秋彤不知道怎么说,或者她又根本不想提那个字眼。

    “我懂,你要一些时间。”陆汶在无奈中露出笑来。

    习秋彤杵在那里,在早晨的阳光里,在旁边人酸涩的眼神里。

    她不愿意伤害她可以按个位数来算的朋友中的其中一个人。

    习秋彤只有点点头:“谢谢你理解。”

    “那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陆汶退回原位,伸手再次摸上习秋彤的头顶,像以往做的那样,对她笑。

    “是。”习秋彤没有躲,也笑了笑。

    “那你先上班,下班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带我家的萨摩陪你去公园散散心。”陆汶很好心。

    “可以。”习秋彤答应的爽快,只求片刻的安宁。

    事情的最后,习秋彤把陆汶送到电梯,目送她远去。

    她也不是讨厌陆汶,只是感觉松了一大口气。

    和一个关爱你的人撒谎,总是有些心理压力。

    是,她今天白天才没有什么见鬼的白班。她昨晚既然已经回了科室,就算是上了一晚上夜班,白天理应在家休息,就让她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一路跑回家,把门关上,呼吸几口终于自由的空气。

    让所有的一切都去见鬼,什么爱情,友情,亲情,都该统统往垃圾桶里丢。

    她得赶紧回到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轨道里。无悲无喜,安全第一。

    揉皱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把办公室要拿的东西塞满了阿迪的包,她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九点钟,有人来接班。

    她微笑着跟人打招呼,装作上了一晚上夜班的模样,下了班。

    走往电梯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总感觉还把什么东西落在了医院。

    她停了三次脚步,也死活没想起来她还有什么东西在医院。

    快让她回家吧,习秋彤的手指快要戳爆了电梯的按键。

    “小彤!”

    一声喊来,习秋彤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个多借尸还魂的声音。

    大白天,别太渗啊。

    习秋彤回头了

    ,走道里一个人路过在喊她,喊她的人生的高贵漂亮,穿着一条素色的裙子,脖颈里挂着一条水晶链子,张之静把她喊住了。

    “你…好。”习秋彤看着走过来的人,她有点眼睛发花,是不是酒劲儿还没过。

    张之静走过来,显得不是那么真实,她的神色颇严肃。

    习秋彤一时还觉得自己真的是做梦。她喝多了,还是对方病还没好?

    她们合该是两条平行线,就算是有交集,也是虚的。

    怎么会突然窜出来点她的名字?她只是个平民百姓,怎受得住这样的皇恩浩荡。

    “有事?”习秋彤笑也不好,不笑也不好,导致表情抽的有些难看。

    张之静看起来养了这几天,算是养好了,除了看着人瘦一点,其余倒比习秋彤气色好多了。

    “未岚她爷爷,昨晚过世了。”张之静开口却是一个跟习秋彤更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

    “啊?”习秋彤没反应过来,她想跟张之静说节哀,但一想,这跟张之静也没多大关系,张着嘴也吐不出字。

    “未岚她被家里叫走了,我看见她那个样子…..”张之静叹了口气。

    习秋彤觉得天旋地转的有些厉害,倒不是因为那个老头去世她大发慈悲关爱了,医院死人多正常,不死人才不正常。她脑袋里嗡嗡响的原因,一半是宿醉,一半是还不能接受前几天眼前的人还是个神经病,几天过后,眼前的姑娘正常的把自己衬的反倒特别像个神经病。

    “我能跟你谈谈吗?”张之静目光清明的,叫习秋彤好生害怕,“小彤,我觉得,我们该谈一谈。我有话跟你说。”

    可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习秋彤在心里回应。

    “可以。”习秋彤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时隔八年之后,和一个神经病突然醒来的,和一个把她硬生生梗的也神经了的姑娘,她跑都来不及还说什么啊。

    她应该现在就一脚把电梯踹开,跳进电梯不回头,一路特工逃追捕似的奔回家。

    跟这个世界都说拜拜。

    作者有话要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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