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然忘了该如何反应。

    杨谨却是毫不含糊的,将鞭头往怀里一带,又用力一抻,连带着那姑娘一起带飞起来,直直飞出去,滚落在丈余外的地上。

    初春雪融,地上的灰土和融化的雪水混在一处,成了黑乎乎的泥巴。登时,那小姑娘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黑泥,漂亮的脸蛋儿也没幸免。

    作者有话要说:  万里寻母记什么的(手动再见

    第24章

    杨谨并没想出手伤这个小姑娘,只不过是看她行事太过跋扈,动辄挥鞭子抽人,才小小地惩戒她一番。否则的话,这姑娘就不只是滚在泥地里沾了一身的泥水,同时擦破头脸这么简单了。

    可是,对于这么一个被宠惯了的、又很漂亮的小姑娘来说,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放在她的口中,就是“你可以打我,但不可以打我的脸,更不可以弄脏我漂亮的衣衫”。杨谨的所作所为,无疑在最大程度上冒犯了她。

    杨谨将她丢在泥地里之后,又把那根漂亮的马鞭甩到她的旁边,冷声道:“你这是遇到我了,若是遇到个不会武功的,还不伤了人家的性命?给你个教训!”

    说罢,杨谨甩开步子就走。她没工夫和这种跋扈无礼的人多废话。

    她刚迈出步子去,突觉脑后生风。杨谨一凛,来不及回头,急向旁侧闪去。

    等到她稳住身形,发现那姑娘正咬着牙恨恨地瞪着她,脸上有几处破皮,身上的衣衫也颇狼狈。

    一击偷袭未中,这更令小姑娘十分气恼。

    杨谨戒备地看着她,道:“你打不过我的,别费工夫了!”

    说罢,又要走。

    “你不许走!”小姑娘大声喝道。

    杨谨犯愁地看着她。因着对方同样是孤身一人的女孩子,她的心中骤然生出同命相怜的感触,面上划过不忍。

    “你怎知我打不过你?”小姑娘不甘心道。

    “你方才一出手,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了。”杨谨如实相告。

    小姑娘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大觉挫败。

    杨谨看了看她花了的一张脸,缓声道:“你别在这儿劫道了,太伤天害理。何况,要是遇到武功比你强的,伤了你的性命,或是遇到官府中人抓了你去,你家人岂不担心难过?”

    那小姑娘听了这话,原本气势汹汹的脸上立时现出落寞的神色来,继而气恼道:“我没有家人!不需要他们难过!”

    这话说得就极其矛盾了。

    杨谨不傻,已经看明白这姑娘八成是和家里人闹了别扭的。她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喂!你敢不敢留下名号?”小姑娘在杨谨的身后喊。

    可杨谨回头,她对上杨谨的目光的时候,突然嘴皮子就不听使唤了:“你……你是哪门哪派的?我、我让我爹去找你……找你算账!”

    杨谨平静地看着她,道:“我无门无派,名字也不值一提。”

    “哼!你怕了!”

    到底是少年心性,架不住激将法,杨谨眉峰一挑,不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姓杨,杨谨。”

    “杨谨……”小姑娘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下巴一扬,道:“我记住了!你最好小心些!”

    杨谨才不怕她,反唇相讥道:“该小心的是你吧?当心劫道再被人揍!”

    小姑娘登时被噎住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杨谨拔腿就走,料想这荒山野岭的又要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心头一慌,喊道:“喂!杨、杨谨!”

    “你又要如何?”杨谨不耐烦了。

    小姑娘被她漂亮的眼睛一盯,顿觉不自在起来,磕磕绊绊道:“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杨谨目视她,也不言语。

    小姑娘被看得更窘迫了,故意高扬着声音,借以壮声势——

    “这荒山野岭的,丢下我一个弱女子,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男子汉啊!”

    杨谨闻言,挑眉,心道我还真就不是男子汉,可你也不是弱女子啊!

    不过,这里的确是荒山野岭不假。

    见她犹豫了,小姑娘慌忙又道:“你、你可不能丢下我!这于江湖道义不合!而且我……”

    杨谨眼露探究之意,小姑娘索性心一横,急急道:“而且我的马和钱袋子都被坏人偷了,我……我肚子饿……”

    “所以,你就跑来劫道?”

    “嗯……”小姑娘羞愧地垂下脑袋,下一瞬却又扬起头高声道,“不然怎么办?大活人难道还要被尿憋死?”

    杨谨嘴角抽了抽,再打量她一番,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小姑娘初时一愣,接着便又涨红了脸:“我骗你作什么!哼!不信算了!”

    她大小姐脾气上来,只觉得不被信任很伤自尊,一甩手,赌气朝前面快步走去。

    “诶!你……”杨谨无奈地追了上去,心里暗骂自己多事,却又做不到不闻不问。

    “喂!我说,还要等多久啊?”小姑娘蹲在杨谨的身边,记不清是第几次问了。

    “嘘!小声点儿!”杨谨压低声音,皱眉道。

    小姑娘忙噤声,盯着杨谨的侧颜,目光从额头滑到下巴,又转回到杨谨高挺的鼻梁上,小小声道:“你都不问问我叫什么吗?我都知道你的名字了……”

    杨谨扭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只好道:“你叫什么?”

    问得这么勉强……

    小姑娘撇了撇嘴,道:“我叫霓裳。你可以叫我羽儿,是我的小名儿。”

    “霓裳羽衣吗?”杨谨随口道。

    “嘻嘻!看你粗拉拉的,肚子里还有点儿墨水啊!”羽儿笑嘻嘻道。

    杨谨闻言,不禁蹙眉。她很有身为女子的自觉,嫌弃道:“谁说我粗拉拉的?”

    羽儿嘟嘴道:“对女孩子那般粗鲁,还不是粗拉拉的?”

    她自幼娇养,从小到大见多了斯斯文文的男子。因着她的身份,就算是江湖上的粗豪汉子,见到她也都打叠起礼貌和客气来。似杨谨这般对待她的,还真是头一份儿,自然让她觉得新鲜又刺激。

    杨谨可不买她的账,她现在脑子里装的都是怎样填饱快要饿瘪的肚子。偏偏旁边还多了一张嘴,就算猎物到手也得分出去一半,这让她多少觉得有些气闷。

    “小声些吧!”杨谨打断了羽儿的话,“把山鸡吓跑了,看你今晚吃什么!”

    羽儿吃了个瘪,原本她还担心杨谨猜到她的来历,瞒下自己的姓氏没说,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打听的兴趣,这让羽儿大感挫败。

    她继续盯着杨谨的侧脸看,只觉得这张脸怎么看怎么俊,越看越俊,自己脸上的伤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杨谨全副心思都在等待山鸡出现上,哪里会注意到身旁这人在盯着自己瞧个不停?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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