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徐琅没喝过菊花酒,这会倒是的确被勾起了一点兴趣:“那就尝尝吧。”
    惊云应声替他倒了一盏酒。
    徐琅浅尝了一小口,咂巴着品尝着味道,倒是挺惊讶地睁大眼睛:“是还不错。”
    他把剩下的大半盏都给喝了。
    还撺掇起裴郁:“你尝尝看,这味道挺不错的。”
    裴郁早就尝过菊花酒的味道了,自然知晓这味道不错。
    “好。”
    他答应着,也给自己倒了一盏酒。
    浅尝一口后。
    裴郁听徐琅说:“怎么样?”
    裴郁看着身边还低着头的云葭,笑道:“是不错。”
    话落就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轻轻拧了一下。
    看样子是恼羞成怒了。
    裴郁低笑一声,他一手握着酒盅,一手则于圆桌底下轻轻握住云葭的手,见她目光惊讶地朝他看来,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
    但也未曾挣扎。
    不知是在纵容他,还是被他的举动熨帖了心中的羞恼,她竟任由他轻握着她的手。
    月上柳梢。
    两人仗着宽袍于圆桌底下,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偷偷牵手。
    对面徐冲和霍七秀也在轻声说着话。
    樊自清一会看看这对,一会看看那对,最后把视线落在身边那个还在吃鲜肉月饼的少年身上,看他一脸无知的模样,樊自清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唔?”
    徐琅正一边吃月饼一边喝菊花酒,好不快活,忽然被人拍了肩膀,他抬头:“樊叔,怎么了?”
    樊自清看了他一眼,问:“吃得高兴吗?”
    徐琅闻言奇怪地看了樊自清一眼,但也跟人实话实说了:“挺高兴的啊。”
    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吗?
    樊叔这话问得真是莫名其妙。
    还真是憨人有憨福。
    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过得最快乐。
    樊自清看着他点点头:“高兴就好。”说罢也就不再看徐琅了。
    徐琅也早就习惯他这副怪里怪气的模样了,虽然觉得奇奇怪怪,但也没多想,继续埋头吃起东西。
    感受着鲜肉月饼里面浓浓的肉香味,徐琅眯着眼在心里感叹。
    阿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而身边的樊自清望着头顶的月亮自斟自饮,脑中不知又在想谁。
    ……
    吃过晚膳。
    也差不多快有戌正时分了。
    平常这个时间,大家再收拾收拾做点什么都该准备睡觉了。
    不过今夜是中秋佳节,城中无宵禁,大可尽情玩乐,倒也不用拘于这个时辰。
    赵长幸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他在吃饭的时候就得到徐琅着人递来的消息,说是沈杳已经答应带着阮裳晚上一起出去了,当即激动的不行,连家宴都没结束,他就准备辞别他爹娘和兄嫂他们打算先去找徐琅了。
    最后扒了几口饭,赵长幸便准备走了。
    免不得是要被他爹娘兄嫂他们笑话一顿的。
    尤其是他娘,见他要走,还故意调侃笑话他道:“这当初也不知道谁啊,硬是威武不屈不肯娶呢,早膳也不肯吃,就差直接跟我们闹离家出走了,现在倒好,日日就想着往外跑,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可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哦。”
    赵长幸本就被他娘说得面红耳臊。
    偏偏他那对才不过三岁的小侄儿小侄女也人小鬼大说起话来。
    “小叔叔这是去哪啊?”
    小龙凤胎里的凤儿一脸懵懂问道。
    她旁边人小鬼大的同胞兄长就说她:“笨,这你都不知道?小叔叔肯定是去找小婶婶玩啦,是不是呀,小叔叔?”
    两小孩纯稚的话语闹得赵长幸的脸更红了,也让其余人纷纷笑了起来。
    好在他打小也是厚着脸皮长大的,在满屋子笑吟吟的注视下,他走过去,一手一只头,按着两兄妹的头听他们吱哇乱叫也不松开,还故意威胁道:“再乱说,看小叔叔今天给不给你们买好玩的!”
    这话果然是必杀技。
    两个小机灵鬼果然不敢再闹赵长幸了,一人一只胳膊抱着赵长幸“小叔叔小叔叔”喊个不停,讨好起来。
    赵长幸又拍了拍他们的头,便跟自己的爹娘兄嫂告辞了,也不敢看他们,生怕再瞧见他们脸上揶揄的笑。
    快步走出家门。
    赵长幸也不好自己独自一人去阮家接阮裳,搞得他有多迫不及待似的,于是他便先骑着马去诚国公府找徐琅了。
    他是徐家的常客。
    打小就往徐家跑惯了,留宿也是常有的事。
    门前的下人瞧见他来,纷纷笑着迎上前,喊他“小二爷”。
    赵长幸在家也行二。
    “你家少爷呢?”赵长幸一掀衣袍翻身下马后随口问道。
    下人上前帮忙牵住马,闻言便笑着回道:“还在里面吃饭呢,不过刚才姑娘已经喊人传过话了,说您要是来了就请进去,他们也差不多好了。”
    赵长幸自然不会有所异议。
    问了他们在哪吃饭之后,他便径直往府中走去,也没让人领路,他自己熟门熟路的往前屋走去,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笑语声。
    赵、徐两家往来颇密。
    以前年里年节的,赵长幸也没少往徐家跑,可他还是头一回在徐家看到这样热闹的场景,远远看见自己的发小拿筷子敲着碗唱着歌,而徐姐姐则在一旁抚琴。
    让赵长幸惊讶的是——
    裴郁竟然拿树叶和着音。
    更让他意外的是,裴郁这伴奏伴得还挺好的,他以前也试过用树叶发声,只是弄出来的声音难听的不行,便一度以为这法子不行。
    没想到还真有人能行。
    他呆呆站在院子外面。
    还是霍七秀先看见了他,同身边的徐冲说了一声。
    徐冲扭头看过来,瞧见赵长幸就朗声冲他笑喊道:“长幸,快进来!”
    而原本抚琴和音的那三人也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过来。
    赵长幸莫名有种自己破坏了这份美好的感觉,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踏步进去,先冲徐冲打了声招呼:“徐伯伯,中秋好。”
    又冲两边的樊自清和霍七秀各自打了个晚辈的招呼。
    “好啊,刚还在说起你呢。”徐冲笑着和赵长幸说话,“你爹娘最近好不好?我也有阵子没跟你爹碰面了。”
    “他二老好着呢。”
    赵长幸还挺擅长跟长辈们说话的,这会笑吟吟跟徐冲道:“我出来的时候,我爹还让我给您带好,说等您空了请您往家里喝酒去。”
    听徐冲笑着喊行啊,他就溜达到自己的发小身边,先是跟徐云葭说了句:“我是不是打扰徐姐姐的兴致了?”
    云葭闻言笑道:“就是无聊拿出来玩玩,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赵长幸这才放下心。
    既然没打扰,他那蠢蠢欲动的心思就又泛起来了。
    不好明说,他偷偷拿手肘撞徐琅。
    徐琅明知故问,皱眉道:“干嘛啊?”
    赵长幸能不知道他?
    气得不行,可谁让他现在有求于人就低人一等呢?心里盘算着最好徐琅这辈子都没喜欢的人,要不然看他以后怎么收拾他!嘴里却用只够两个人听得到的低音跟他说道:“快点出去,我回头把我那把剑借你玩几天。”
    徐琅早就看中那把剑了。
    他心下意动,嘴里却说:“几天?”
    赵长幸咬着牙,更气了:“……一个月。”说罢不等徐琅再说,他咬牙切齿道,“那可是我爹送我的礼物,你别还想据为己有吧?”
    徐琅倒没这么想。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手势。
    赵长幸知道是两个月的意思,顿时心痛起来,但他还是咬牙道:“行!”
    “什么行?”
    徐冲原本正跟樊自清说着话,忽然听到赵长幸喊了一声,还以为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准备出门了!”徐琅拿了好处,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跟徐冲说完就去看他姐:“姐,走了!”
    两人刚才那点小把戏。
    几个长辈没瞧见,可离他们不远处的云葭和裴郁却看得清清楚楚。
    这会听到徐琅说话,云葭笑着轻轻抚过膝上的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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