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死地被一个完全不懂酒的人糟践了。

    欧阳业咬咬牙,好极了。一瓶柏翠的红酒得到评价居然是和普通的红酒差不多。

    7

    陈家平很是心虚地接受批评。不会又让他赔钱吧?这能全怪他吗?有人会把这么名贵的酒随随便便往角落里放。

    “你怎么跟个灾星入户似的。”欧阳业一屁股坐沙发上,一时也没了辙。

    他灾星?他碰见他之后才尽没好事呢。陈家平不满地忍气吞声,谁让这次的冤大头是欧阳业呢。

    再去定购一瓶肯定不可能。两个坏胚对视了一眼,狼狈为奸地合谋出损人利已的“毒计”。就是找一瓶新酒兑进去,来个瞒天过海。

    以陈家平的意思,直接上超市买一瓶王朝回来倒进去,他就不信定酒的那败家子能喝出来。

    欧阳业骂:“有你这么缺德的嘛。当和你一样白痴。”再怎么也要找一瓶拉斐。

    两个人开着车绕城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想要的酒,好不容易找到一瓶柏翠,人家老板抱着酒死活不肯卖,立起两根眉毛就把两个人轰出去了。

    “两暴发户,拿钱压我。”

    丧家犬一样灰溜溜地回到车上,沮丧到不行,没精打彩地又绕了几条街,天黑才抱着一瓶拉斐回到公寓,研究着怎么才能做到天衣无缝。欧阳业不愧是经商的比陈家平这种花架子店长高杆多了。兑好酒后,再倒出少许浸入软木塞,让它充分吸收酒味。

    “开的时候不会发现吗?”陈家平看着被开瓶器戳出的小洞。

    “开瓶的肯定是我们的人。”欧阳业说,“你小子就祈祷明天不会出什么意外,万一真是品酒高手,闻一下瓶塞就知道动了手脚。”赔钱事小,声誉事大。

    横他一眼:“你说,我得怎么收拾你?”拍拍他的脸,很是暧昧。

    陈家平赔着笑,想讹我?我陈家平怎么着也不是吓大的。摸摸肚子,忽然想起自己一天没吃饭了。“喂,有什么吃的?饿死了。”

    “下楼去买。”

    “八楼,不去。跑了一天,累死了。”陈家平赖在那一动不动。

    “你捅这么大搂子还拿乔?”欧阳业很有气势地扔出一句话。姿势眼神非常之到外,如果含一根雪茄就是黑社会老大杀人前兆。

    陈家平理亏,举手就范。到楼下超市很快就捧回几碗方便面。

    “你让我吃这种垃圾。”欧阳业极度不满。他喝他好几万的酒,他让他吃几块钱的方便面。

    “这是方便面吗?这是营养湿面,非油炸,不加防腐剂,健康食品。”陈家平笑话他落伍。

    不满归不满,又饿又累,欧阳业臭着一张脸一口气吃了两碗。放下筷子,踢踢陈家平。

    “去。扔垃圾去。”自己起身就冲往浴室冲。

    陈家平还傻愣愣地去拎垃圾袋,见这架式,条件反射地追过去抵住门。“欧阳业,来者是客。你懂不懂待客之道?”

    “不懂……”欧阳业霸着门耍流氓。“要不要进来一起洗?”

    陈家平张口结舌,以前他怎么没发现欧阳业的脸皮这么厚。

    “干什么?害羞?”欧阳业贴着他的脸,喝着气。

    “我害什么羞?大爷,我这不是已经是你的人了嘛。”陈家平恶心他,故意探出手,想趁机摸一把。门啪地一声甩上,差点撞断他的手指。

    8

    第二天欧阳业打电话过来。“陈家平,晚上喝一杯。”语气遗憾,“看来你不用为我为奴为婢了。”

    “我从不认为我有这样的机会。”陈家平老神在在。事实上他一天如坐针毡。

    当天晚上两人一起吃完饭。欧阳业就被陈家平顺进了一家gay吧。酒吧在地下一层,步下窄窄的楼梯,两壁发着蓝光的广告灯,很是惨淡。等转个弯,隔着墙听到喧嚣的音乐,入口处一个人戴着半边的天使面具,“唰”地每人塞一份宣传单一只保险套。

    欧阳业一看“预防艾滋,提倡性健康”。陈家平又塞回去一个安全套。“我们俩个一起的,一个够了。节省资源。”

    那个半边天使喔的一声,轻佻地吹一声口哨。欧阳业以前风流归风流,还没见过这种场面,被陈家平扯着拉了进去。里面刚好是蹦迪的时间。激烈的舞曲,中间舞池挤满了随着节拍舞动的人。一位英俊逼人的dj挥着手把场内气氛调高到最热点,对着话筒大声唱:“求求你给我个机会,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

    欧阳业第一次发现这么流俗的歌词也可以让人感动。

    有人在拥抱,有人在亲吻,有人只是相对而舞,眼神却鱼水交溶……

    一场狂欢,尽情,尽兴,仿佛劫后余生,用尽每一分力气。

    陈家平点了一打啤酒。老板还送来一盘水果。“我们没有点果盘。”

    “噢……”老板为他们点上桌上的蜡烛,“今晚一对客人庆祝共同生活十周年,请全场果盘。”

    “祝福他们。”陈家平笑。

    “结婚?”欧阳业诧异。

    老板笑。“很多人结了婚也不一定能过十年。”

    欧阳业点点头。

    大部份人去跳舞,只剩零零落落的几个人。“你猜会不会就是那一对?”

    陈家平看过去,一对男子在座位旁的空道上互相拥抱着跳舞,没有随着快节奏的拍子,而是慢慢地移动着舞步,时不时地耳语一番。全世界繁华尽褪,不过他们脚下一尺见方土地。无端让人想哭。

    “也许。”陈家平喝干瓶中的酒。有点痛心的苦涩。肩上一热,是欧阳业的手,愕然转过头。只是很随便的一个动作,他甚至没有看他。

    他望他的侧脸,他望狂乱的舞台。

    只是无意的一搭,状若安慰,连温度都是无心的。

    很多人的失心并不值得。对方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暗示都没有,是自己误会。

    他不是他世界的人。

    “他们都是出来玩的情侣?”

    “不是,很多人幸许都不认识。”他说。

    “那个男孩看起来还很小。”十八九岁的小男孩,皮肤白嫩,左耳一枚耳钉,他似是倦了,靠在差不多年龄男孩的肩头,交握着双手。

    诗经说,执子之首与子偕老。人生百态,牵手只是一瞬。

    “他们在里面亲密无间,一出去也许就会分手。”陈家平淡淡地说。见多了,难免冷血。

    音乐停止,人群停下舞步回去座位。有人又走上去,点了一首歌,用假声唱梅艳芳的歌,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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