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又拿过铜盆来推门而入。

    贺樱坐在灯下,衣衫单薄,榻边燃的取暖的炭火也要燃尽了。她拿着一张纸,眉间含着愁绪。

    听有人推门而入,便淡淡道:“先放那里吧,你先去睡,我一会儿再睡。”

    茗玥看了一周,将铜盆置于盆架上,走到她身旁笑了一声,道:“贺小姐看的可是燕二给你的信?”

    贺樱吓了一跳,一下子站起来,还弄翻了凳子。

    茗玥微微笑道:“贺小姐别怕,且看我是谁。”

    贺樱借着烛火仔细打量她,半晌才认出:“玥公主!”她连忙要行礼,却让茗玥一把拉住。

    “贺小姐拿的,可是燕二给你的信?”

    她又问了一遍。

    贺樱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信,艰涩道:“是。”

    “贺小姐还对燕二有情吧?”

    贺樱还是盯着她手中的信,也不答,咬着唇眼里隐隐含泪。

    这个样子,一切尽在不言中。茗玥叹了口气,道:“我帮你们好不好?”

    贺樱一听,眼里的那滴泪便流了出来,抬头问她:“怎么帮?”

    …………

    夜已深。

    茶楼酒肆打更声,安少阙陪着燕玉鸿一坛一坛的喝酒。

    燕玉鸿一条腿支在凳子上,已经烂醉如泥,衣衫凌乱不堪。安少阙也喝的面色酡红。云罄在一旁看着,劝了好多遍也劝不住。

    他叹了口气,转头却看见街角出现的两个身影,便开口问道:“燕二,你当真爱贺家小姐?你若是爱她,为什么不去寻她,反倒在这当个懦夫?”

    燕二还在笑着,听他这话忽地僵住嘴角,又猛的灌了一大口酒,却低头沉默不语。

    安少阙见他那样子,就再激他一激,“贺樱十日之后便成婚,你就甘心?她就甘心?你就眼看她嫁过去伤心?你在这里喝得像烂泥一样有什么用?”

    燕二忽地站起来揪住安少阙的领子,红着眼大吼:“你懂什么?!”他使劲将酒坛子一摔,酒“哗啦啦”撒了一地,碎瓷满地都是,“她要嫁人,我能如何?”

    他就红着眼瞪了安少阙一会儿,又将他一推,又坐回去那了另一坛酒喝起来。

    云罄皱着眉,再看那街角,之间那素青衣裳的女子女子转身便走,另一人将她拉住像是在劝,那青衣女子像是说了什么,接着推开她跑了。

    云罄着急站了起来,就见茗玥气冲冲的上前,一手打翻燕二的酒坛,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骂道:“懦夫!”

    安少阙也站了起来。

    燕玉鸿显然是被打懵了,喉结动了动也没别的动作,茗玥又道:“你知不知贺樱刚刚就在那里看着你撒酒疯?看着你说没办法?她下了多大决心出来找你,却让你这般伤透了心?!”

    茗玥看他的模样,又忍不住咬牙骂一声:“活该你孤独终老!”

    燕玉鸿这才有了动静,眼珠子转了转,红着眼抬头轻问她:“樱儿刚刚来找我了?”

    茗玥恨铁不成钢,“是!她来了,却让你伤透心了!你就自顾自喝酒没办法吧!别想她了!”

    燕玉鸿又愣了一愣,忽地将头埋在臂弯里呜呜的哭了出来,“我……是我的错……我不知她愿不愿嫁过去……”

    茗玥又瞪了他一眼,将安少阙看好他,便再不停留一刻,拉着云罄便走了。

    在马车上茗玥还气愤难平,“我原先还不知,燕二性子怎么这么懦弱?以往看他生意场上春风得意的,还真看不出!”

    云罄笑笑,给她递了个帕子让她将手上沾的酒水擦干净,道:“我倒是懂他。”

    茗玥一听便笑笑凑过去,“你怎么懂他了?你又没失意过,倒是我追你追的辛苦。”

    云罄见她两句话就又凑上来,也无奈的叹口气,道:“倒不是失意……只是觉得情到深处,便不自觉的胆怯吧。他先前又有那么两次,自然更加小心翼翼。倒不是懦弱。”

    茗玥撇了撇嘴,“你就替他说话吧!你看人家贺樱都比他果敢些。”

    云罄又笑笑,“倒不是替他说话,只是……”他皱了皱眉,眼里有些茫然,“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那感觉我也曾有过,爱而不得,苦恋却不敢言明。”

    茗玥心里猛地一跳,抓紧他的手,这不就是前世的他吗?她慌张去看云罄的脸,见他脸色并无异样,就只是说这种感觉而已。

    她几乎要以为云罄也记得前世的事。

    “怎么了?”

    云罄察觉她的异样。

    茗玥摇了摇头,想起前世他单相思的苦恋,又忍不住心疼他,倚在他的胸膛上,“我怎么舍得再让你苦恋不得?”

    “再?”

    他倒是听出蹊跷来了。

    茗玥抬头看他,也不知从何解释,只又将自己的唇送上去,深吻一番,两人也就把这件事忘了。

    第二日安少阙又来,说燕二昨日回去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没再出来,他担心让他们一起去劝劝。

    茗玥还是对燕二昨晚的行为颇有微词,就冷哼一声:“他有折腾自己的能耐,怎么不直接抢亲去?”

    贺樱嫁的是童太史家的三公子,那日童家宴请宾客,花轿抬着新娘子走过三条街,锣鼓喧天,红妆十里,好不体面。

    茗玥未受邀便去了,引的一阵喧闹,新郎新娘将要行礼都停了一停。

    茗玥笑着找了主座坐下来,说只来凑个热闹,让他们继续。

    她看着那童三公子心里生出些许同情来。知道的也就他们几个,茗玥此番来,是带着皇室的名头来镇场子来了。

    新郎新娘三拜行礼,还又拜了茗玥一拜,正要夫妻对拜之时,人群里顿时声如洪钟一般喊了声“且慢”。

    宾客们都望过去,便看见喊那声“且慢”的人是燕尚书府的二公子。

    众人议论纷纷。

    第49章 春华(二)

    紧接着便看见新娘子掀了盖头,两人含泪四目相望。

    燕二公子声声带着血泪质问道:“樱儿,你忘了我们当初的海誓山盟了吗?”

    然后那新娘子眼里的泪便流了出来,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那童家三公子见状怒火中烧,厉声喝道:“燕玉鸿,这是我成亲之日,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妻子,怎么和你有海誓山盟?你看你是脑子不清楚了吧?!”

    燕玉鸿却不理她,两只眼睛只盯着贺樱,又说:“樱儿,只要你说你没忘,我便带你走!”

    贺樱眼泪流得更凶,看了看身边已经惊慌站起来的爹娘,还是闭了眼,“我如何会忘?”

    燕玉鸿果真面露喜色,就要上前,童府的护卫自然上前阻拦,燕玉鸿身侧不知何时多出四个黑衣蒙面人,与那些护卫打了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茗玥大喝一声:“放肆!”

    童太史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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