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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时起你也懂得吃醋了?”唐韵眉宇间带着笑意。

    “那人是简维。”简莱将简短谜底毫无预兆地抛给唐韵。

    唐韵闻声快速收起停留在嘴角的笑容,脑海中浮现出简怀林那张剑眉星眸的面庞之后,唐韵终于想通项左伦身上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究竟是出自于哪儿。

    “可简维不是应该按照简伯伯的嘱托乖乖隐藏在异国生活吗?”唐韵如实讲出心中不解。

    “那是我父亲单方面的意愿。”简莱惯性地深拧着眉头。

    “放心,江南面前我不会提及简维任何。”唐韵当然懂得简莱的担忧。

    “恩。”简莱双手插着口袋点头答应。

    “奔波一天着实累,好想早点回去休息,不如你也同我一道回去?”唐韵抻抻酸痛的胳膊征求简莱意见。

    “不了,我还有另外的事要做。”简莱随口打发掉唐韵转身预备离开。

    “你确定你有其他事要做,而不是像小时候一样故意冷落我?”唐韵压抑着内心浓重的失望讲。

    “你还是这么患得患失。”简莱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望着唐韵。

    “我患得患失是因为你总是刻意与我保持距离,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像正常人那样相处?”唐韵不服气地反驳。

    “你期望我们之间如何相处?”简莱黑亮眼眸中画着一对问号。

    “再靠近一些,最起码也要可以共同分享苦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永远都在奔忙在躲闪,而我永远都抓不到你的影子。”唐韵语气愈发幽怨。

    “一个随时可能丢命的人,一个并不享受性的人,这样的人也可以被期望做伴侣?”简莱极其认真地反问唐韵。

    唐韵听到简莱的话沉默了两秒掏出一颗香烟点燃,边走边深吸了一大口,将简莱一个人独自留在陆城话剧院门口。

    简家宅院门口停着颜色浮华扎眼的陌生车辆,唐韵见状警觉地打开手机查看监控,不想摄像头已然被破坏。

    唐韵带着几分忐忑推门而入发现简家果然有来客。

    “项先生,何以不请自来?”唐韵故作平静地问话。

    “下午在剧院聊得不够尽兴,于是冒失上门叨扰,希望唐小姐不要介意。”项左伦仍旧乐此不疲地伪装做一副绅士模样。

    “不如我们单独出去谈。”唐韵低头瞄一眼手腕上的表盘掩饰慌张。

    “可是白小姐已经在为我准备酒宴。”项左轮得逞一笑。

    “韵韵,不要没礼貌。”江南对唐韵的生硬无理颇为责怪。

    “这位是?”项左轮对出现在楼梯拐角美艳妇人相当好奇。

    “我是韵韵母亲。”江南的回答令唐韵十分出乎意料。

    “失礼,失礼,您样貌实在太年轻,我还以为是同辈。”项左轮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江南艺术品般精巧绝伦的苍白脸庞。

    “过奖。”江南早已对各种与容貌有关的夸赞免疫。

    “晚餐准备好了。”唐韵忽然间听到何如景隔空飘过来的空灵嗓音不知为何有些心惊。

    “请吧。”江南起身优雅地一扬手。

    “您也请。”项左轮理理西装衣襟礼貌地冲江南点头。

    “一早听说唐小姐对待男人冷淡至极,今日亲眼得见果真如此,如果我没猜错,唐小姐这番态度应该吓走过许多对你心存爱慕的年轻人吧!可我与他们不同,唐小姐越是这样对我,我便觉得唐小姐于我越发有着致命吸引力,越发冷艳迷人。”餐桌上项左轮对唐韵毫不吝惜赞扬。

    “恐怕这些都是瞬时错觉。”唐韵对那些溢美之词并不受用。

    “唐太太,谢谢热情款待。”项左轮隔着餐桌高举起酒杯敬江南。

    “客气了。”江南从容优雅地举杯回应。

    “唐小姐,敬相知相识。”项左轮暧昧地同唐韵眨眼睛。

    “我酒精过敏,您随意。”唐韵敷衍地扬了下手旁的透明空玻璃杯。

    “唐小姐果然不愧是简莱朋友,两个人连同个性都如此顽固相似。”项左轮经唐韵一番冷落对待后不禁感叹。

    “项先生貌似与简莱很熟悉?”江南借着谈话空隙试探着问及。

    “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我更了解简莱根系的人啦!”项左轮似一个浮夸少年般得意洋洋地回答。

    “项先生,敬你。”唐韵慌乱之下再次扬起桌边的空酒杯试图打断谈话。

    “唐小姐真是率性可爱。”项左轮仿佛任凭唐韵怎样都不会被惹恼似的开怀笑道。

    “项先生可以接着方才的话题同我聊一下简莱的根系吗?女人嘛,话头既然提起来,难免会点燃好奇。”江南将唐韵好不容易埋入土壤的话题根茎又重新拔起。

    “简怀林先生年轻时候似乎与什么动不得的厉害人物结仇,导致仇家绑架其子简维前来报复,简先生见事情越发不可控,于是心生一计策划简维假死,而后瞒天过海将简维送出国,您说简先生这招金蝉脱壳做得秒不还是不秒?”项左轮三言两语将简怀林多年以来苦心隐瞒的秘密轻易供出。

    “太妙。”江南握着高脚杯纤细的下端轻声讲。

    “这算不得什么!更秒的还在后头!简怀林知道仇家不会善罢甘休,索性花两千块从收废场买来一个被妓.女遗弃的早产儿,接到家中好生照顾,对外宣称是亲生骨肉,用这早产儿做诱饵,任其蹂.躏折磨,以此安抚仇家心绪。”项左轮接下来讲出这一段令其他三人都陷入沉默。

    “认真说起来我平生最佩服的人是简先生,有些人虽然已经死去多年,可至今有许多活人仍旧活在他的控制之下。”项左轮迷醉似的轻轻摇晃着酒杯。

    “搞笑的是,简先生为了骗那早产儿投仇家所好学习制琴,随口编了一个荒唐故事,那早产儿居然信了。

    简先生告诉早产儿她母亲是个痴迷于收藏小提琴的演奏家,因为简先生在一次争吵中赌气把母亲收藏的小提琴都尽数摔断,于是那视琴如命的脆弱女人便因此寻了短见。

    那早产儿听过简先生杜撰的故事之后自此不再抗拒学习制琴,日后竟出落成为一名知名制琴师,而且这位制琴师数年来一直四处搜集名师制作的小题琴,听说已经凑够十七支。

    简先生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善于编故事,他让一个妓.女所生的下贱种自欺为名门血统骄傲可笑的生活,可惜那早产儿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最爱他的父亲只把她当做一个箭靶,他将她涂满花蜜曝露在蛮荒的从林之下,只待猛兽出山将之撕咬成一摊红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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