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无欢脸一红,拨开他的手,别过脸去:“他还有更多的女人,你也可以一并抢入你的后宫。”
    “朕只稀罕面前这一个。”他说。
    “好了,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上官无欢正色地说,“我今生不会再对哪一个男人动心,不管他有多么的出类拔萃、多么的与众不同、多么的高高在上。”
    高均墨盯着上官无欢的眼睛:“可他已经对你动心了,又当如何?”
    上官无欢淡淡地说道:“无欢一心只想报仇,请皇上莫要再说笑了!”
    高均墨凝望上官无欢良久,说道:“你有什么仇,朕也会替你报。伤势彻底恢复之前,你哪儿都不要想去。”
    望着高均墨转身离去的背影,上官无欢暗暗地皱眉,这该死的伤!
    三日过去,周军还在邺城城外叫阵。邺城内的上官无欢,已是心急如焚。
    三日过去,这伤竟然还是老样子,她想翻个身,那伤口都疼得厉害。
    独孤澜依正色道:“这伤已是三度开裂了,绝不可再旧伤复发,上官姑娘千万不可再视为儿戏。”
    上官无欢叹了口气。她几乎都能够感受得到城外的宇文隽那迫切的心情了!
    他一定迫切想把她带回长安去吧,只有她回到长安,他们才有机会再慢慢地折磨她、伤害她、让她从这个世上再次消失!
    邺城外的周军军营,宇文隽的确早已经坐不住了。
    主帅的军帐里,宇文隽正召集大将商议如何偷袭邺城,以便将太子妃从高均墨的手里营救出来。
    “太子妃身上有重伤,眼下落在高均墨的手里,不知道高均墨有没有再对她用刑,她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宇文隽忧心忡忡。
    杨鉴欲言又止。
    “杨将军,你想说什么?”宇文隽留意到了杨鉴的神情。
    杨鉴挥挥手,示意众将退下,待军帐中只剩下他与宇文隽时,这才说道:“臣听说……太子妃在齐国皇宫养尊处优,被高均墨奉为座上宾,若真是如此只怕她早已经叛变我大周,投靠了高均墨,怎可能受到什么折磨呢?”
    宇文隽摆摆手,面有愠色:“这不可能!”
    “这有可能,太子殿下。”杨鉴说道,“若不然的话,为什么高均墨要将受伤的太子妃带回齐国?若不然的话,太子妃为什么不出城跟太子殿下回长安去?眼看着太子殿下为了她两次跟齐国开战,她却无动于衷,半点未见她的动静,只有一个解释:她一定已经背叛了大周,背叛了太子殿下!”
    宇文隽的双眉紧紧地皱了起来:“我大周待她上官家向来不薄,她竟然背叛我大周?难道她那一家上百口的人命她全都坐视不管了吗?”
    “或许,是高均墨给得更多,满足了那个女人的贪欲也说不定。”
    宇文隽沉默,没有说话。
    杨鉴见状,趁机道:“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太关心太子妃的安危了,我想,她是一定没有危险的。她不现身也不打紧,咱们正好有机会攻打齐国,眼下齐国先帝刚刚驾崩,高均墨初掌朝政,朝中必然一片大乱,所以才不敢应咱们的战,咱们只需想办法攻破邺城,整个齐国就是咱们的了!”
    “那你可有攻城之计?”宇文隽问。
    杨鉴道:“上一次阵前失利,都是臣的准备不够充分,这一次,臣一定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让他齐国瞧瞧,让高均墨见识见识太子殿下的威风!”
    宇文隽拍案而起:“好!就这样定了!”
    杨鉴含笑道:“那太子殿下请放宽心吧,臣已经安排好了,不日胜败便可见分晓了!”
    “好!”宇文隽沉声道:“这一仗全靠你了,杨将军!绝不能让高均墨小看我大周国的实力!没有上官无欢,我大周也一样能打胜仗,有了上官无欢,也保不住他齐国摇摇欲坠的江山!”
    长清宫里,高均墨仔细地阅审着百官交上来的奏折,一份份看了,不满地将手中的奏折扔到地上,怒道:“为何朝中百官都在替习玉屏求情?难不成,朕的命还比不上习玉屏的皇后之位吗?”
    一旁的祈勇欲言又止。
    高均墨皱了皱眉:“有什么话,说。”
    “皇上,皇后才刚刚册封不到三天,就被皇上打入冷宫,这的确……”
    “的确什么?她因为对无欢心存嫉妒,竟然产生杀心,引狼入室,险些连朕的命都丢在她的手上,如此心存歹毒的妒后岂能再由她统管后宫?”高均墨生气地道,“将她打入冷宫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祈勇有些犹豫地问:“皇后年轻,冲动之下难免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皇上真的不决定再原谅皇后了吗?”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高均墨皱着眉,回头望了祈勇一眼,“难道,习家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在朕的面前为习后说情?”
    “不不,臣不敢!”祈勇忙低下头去:“只是,习尚书父子三人已经在宫外跪了两天了,想求皇上原谅皇后一次,这……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高均墨沉默不语。
    在这满朝臣子的家中,适婚女子不少,才德贤淑的女子也不少,可是父皇却偏要将习玉屏选入宫中,册封为太子妃,必是因为顾忌习家在朝中的威信,想用这桩婚事巩固皇室与习家的关系,好安抚习家,安心为朝廷效力。
    祈勇轻声说道:“习大人身为兵部尚书,统管着我大齐的全部军事,习大人手下几名战将也非常得力,所以,皇上对待皇后若是太苛刻了,会不会伤及习大人的心?万一,习大人……”
    高均墨皱眉道:“先帝怕他,朕却不怕!这江山是我高家的江山,他习家统领再多的兵力,那也是我大齐的兵力,我高家的兵力,而不是他习家的!难不成他要用朕的兵力来要挟朕不成?”
    “那习大人父子三人已在宫外跪了两天,皇上准备如何处理此事?”祈勇问。
    高均墨紧皱着双眉,身为国丈的兵国尚书习荣习大人,率领两个儿子跪求他宽宥习玉屏、收回废黜习玉屏的决定,这是他威胁他这个新登基的皇帝吗?
    废黜皇后的决定才刚刚执行没几天,岂有收回之理!
    若经臣子一威逼,他这个皇上就只能老老实实收回主意,那以后他这个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放?以后他若再做了什么对臣子不利的决定,人人岂不是尽皆效仿习荣,向他逼宫,要求他就范?
    “此事绝不能开这个头!”高均墨冷冷地说。
    身为的皇帝,他岂能事事听从于臣子?若这后宫之事都要由臣子来裁管,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万一,习大人怨恨皇上,转而与宇文隽结盟,里应外合对付我大齐,那该如何是好?”一旁的祈亮问。
    祈亮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不如祈勇含蓄、谨慎,一句话就把祈勇想要表达的意思挑明了。
    祈勇瞪了弟弟一眼,生怕弟弟说得过于直接引皇上不高兴。但高均墨却不以为逆,点头道:“这样的结局不能不提防。”
    祈亮心急,见不得哥哥说话再三斟酌,直接问:“那要如何提防?”
    祈勇生怕皇上怪罪,赶紧请罪:“臣等二人多嘴,请皇上降罪。”
    高均墨摆了摆手,并没有怪罪祈勇和祈亮,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长清宫外,习荣父子三人已经跪得双腿发麻。
    长子习玉忠道:“爹,皇上明知我们跪在这里求他收回惩罚妹妹的决定,可是他却不肯接见我们,这明摆着是表示皇上不肯放过妹妹啊!”
    “是啊,爹,既然如此,咱们还跪在这里做什么?”次子习玉刚忿忿地道,“皇上才登基不久,为了权立自己的威信,竟然拿玉屏开刀,分明是不把我习家放在眼里!满朝文武大臣都上疏皇上,求他收回成命,恢复姐姐的皇后身份,他一概不答应,我们父子三人这样求他他也丝毫不给面子,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习玉忠也道:“眼下周军前来犯境,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他这样对待我习家,难道是想把大齐的江山拱手送给宇文家吗?”
    习荣紧皱双眉,沉声道:“皇上他一定会恢复玉屏的皇后之位的!”
    习玉刚闷闷地道:“爹,你就不要再怀持这种侥幸之心了!再跪也无用,咱们还是回去吧!”
    习荣道:“皇上的心又不是铁打的,我就不信,我们一直跪下去,皇上会一直闭门不见!”
    习玉刚恼道:“若他始终闭门不见,又该如何?”
    习玉忠轻声劝道:“咱们还是回去吧,爹!今日皇上不肯见我们,日后他定会为此后悔的!”
    这时,长清殿的殿前内监杨寺悄悄跑了过来,对习荣低声说道:“习大人,您父子三人在这跪了两天了,依老奴之见,习大人还是先回去吧,再跪下去只怕不好收场啊!”
    习玉刚愤愤地道:“难道皇上就肯看在我父子三人的面上原谅我妹妹吗?那我们跪这两天两夜就白跪了吗?”
    杨寺说道:“依老奴看来,皇上才刚刚登基,就出了这样的事,皇后娘娘虽情有可愿,但这件事情若不从严处置,只怕皇上今后将无法立威啊!”
    “要立威也不该拿皇后开刀啊!”习玉刚说。
    “哎!”习荣不悦地斥责儿子道:“玉屏有错在先,这也怪不得皇上!怪只怪玉屏遇事太过冲动,不计后果!”
    习玉忠拨了拨弟弟,习玉刚不服气地低下头去。
    习荣又转头对杨寺拱手说道:“正因如此,我才率领两个儿子在宫门前跪求皇上的谅解,还请杨公公在皇上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啊!”
    杨寺忙道:“习大人放心,这件事情,皇上肯定会顾及习大人的颜面,不会太为难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并没有被打入冷宫,不过是被禁足在玉坤宫而已,相信这件事情过去之后,皇上会取消对皇后娘娘的责罚,所以,老奴认为,眼下习大人还是给皇上留些余地的好,您说对吗,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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