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

    年轻人的赞叹使卡那里斯的心情稍稍地好了一些。

    “瓦尔特,这艘船你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将军笑着说,“说不定,你闭着眼睛都能把她给拆回零件状态。”

    “您真会开玩笑,将军。这样精细的活,我可干不来。”年轻的党卫军回过头说,微笑既谦逊又从容,没有一点儿不自然的感觉。

    瓦尔特·谢莱恩伯格,党卫队外国情报处处长,海德里希的主要副手之一,现年31岁。

    在情报部门这个重视资历的领域中,谢莱恩伯格毫无疑问是同一级别的掌权者中最年轻的一个。

    他身材不高,但体态匀称,还长着一张可爱、清秀的娃娃脸。并且,他总是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说起话来和声细语,从来不会对别人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这让几乎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对这个年轻人产生由衷的好感。

    说起他与卡那里斯之间的私人关系,只可能比海德里希和卡那里斯的更为亲密。年长的卡那里斯欣赏谢莱恩伯格那种机智、聪明、充满想象力和生命力的个性,对他富有贵族气的优雅举止更是赞扬有加;而年轻的谢莱恩伯格则经常在各种场合表达自己对情报局长的崇敬之情,特别是始终津津乐道于卡那里斯早年在南美洲的一系列冒险活动。

    尽管这位党卫队外国情报处的处长在今年的早些时候,已经同自己当裁缝的第一任妻子离婚,并且另娶了一个社会地位比较显赫的女人,但这样的做法并没有引起卡那里斯太大的反感——男人是应该有些野心的,他认为,为了这样的野心,有时必须自私地放弃一些东西——包括妻子——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女人经常在历史上沦为政治的牺牲品,或者被男人们无耻地当成某些国家灭亡的借口。

    总之,相对于不时在权利领域和他进行明争暗斗的海德里希,谢莱恩伯格更让卡那里斯感到可以信赖。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个恭顺,而且能干的年轻人才是他真正的儿子。

    ……

    “不过,话说回来,将军,”谢莱恩伯格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卡那里斯的对面,“这个模型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您以前经常提起的那个和您一起在‘德累斯顿’号上的船医……我记得,他的姓似乎还挺少见的……就像个……神话人物……”

    卡那里斯只是微微一笑,随手拿过一些文件开始翻阅起来。

    “瓦尔特,不管他姓什么,对于我来说,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是当然,将军。”谢莱恩伯格点头称是,“您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而且,我想,我们都应该怀有一颗感恩的心。”

    “你能这样理解,我很高兴。”将军赞赏道,又拿起了桌上的一只档案袋——这是谢莱恩伯格刚才依据海德里希的命令,从党卫队档案中心带来的。

    卡那里斯解开袋子上的绳结,抽出里面的几张文件看了看。

    这是某个曾经的囚犯留下的案底。照片上那个年轻的女孩,亮色的波浪长发凌乱无章,漂亮的脸蛋上尽是恐惧和不安。她嘴唇紧闭,原本明亮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

    没有哪个年轻女孩能受得了集中营那恐怖的气氛,特别是当她们被定性为政治犯之后……

    将军忽然有了一种心酸的不快感,但他绝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把这种心情表现出来——就算是在他所信赖的谢莱恩伯格面前也不行。

    “谢谢,瓦尔特。”他收起档案,对谢莱恩伯格说,“可我没想到海德里希会让你来送这份东西——他那个人就喜欢小题大做。其实这样的事,只需要一个邮差就能够解决了。”

    “大概海德里希旅队长是想向您表示,他对您的要求很重视。所以才会让我来的。”谢莱恩伯格说了句两边都不得罪的话。虽然,早有传言说卡那里斯和海德里希表面上亲密无间,暗地里却彼此怨恨。但谢莱恩伯格并不想冒着被海德里希知道的危险,在卡那里斯面前说一些对自己的上司不利的话。

    “不过送东西来的是你。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卡那里斯说。

    “您太客气了,将军。”谢莱恩伯格高兴地答道,似乎有了写得意的感觉。看来我在他心目的形象要好过海德里希。他想,这真是太好了……

    “将军,第三处的穆宁少校来了。他说是您的命令。”秘书敲了敲门,在外边说道,“您现在就要见他吗?”

    “让他稍等一下。”卡那里斯回答道,然后抱歉地看了看谢莱恩伯格,“真对不起,瓦尔特。你看,我就是这么忙。”

    谢莱恩伯格很理解地点点头,起身告辞,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请不要吝啬给我这样的荣幸。”他微笑着说。

    “好的,谢谢你,瓦尔特。”卡那里斯感谢道——这个年轻人真是让他满意。

    “让少校近来吧。”他对门外的秘书喊道。

    当谢莱恩伯格打开门时,正巧看见了身着便服,站在门外的穆宁。奥丁的猫头鹰也看到了谢莱恩伯格,于是微微地提起头上的帽子,友好地问候他。

    “您好,谢莱恩伯格二级突击大队大队长。”

    “您好,少校。”

    两人相视一笑,像不太熟的普通人一样很公式化地打了个招呼,便各自离开了——谢莱恩伯格走下楼梯,穆宁则走进了卡那里斯的办公室。

    ……

    “将军,您要见我?”穆宁随手将帽子挂在了门边的衣帽架上。

    卡那里斯抬了抬头,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吧。”然后他继续低下头批阅文件。

    穆宁一时得不到什么其它的明确指示,只能先坐了下来。

    卡那里斯并不急着招呼自己的部下,而是只顾一个劲地动笔写着,不时地在文件上涂涂划划,仿佛有意在冷落着穆宁。

    奥丁的猫头鹰只好继续待在上司给他规定的笼子里,不能说话,望着天花板成了他暂时的唯一工作。

    这十分钟真难过……

    这也许就是一种惩罚吧?穆宁想了想,大致已经猜到了将军叫自己来的原因……

    终于批完了一份,卡那里斯把文件丢进了手边的书信栏里。然后又拿起了另一份。

    “看来你和我一样,偏爱穿便服,穆宁少校。”他随手批改着文件,看也不看面前的部下。“不,甚至比我更为偏爱便服——我在这里办公的时候,至少还会用军装来表示我的身份;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在任何时候见你穿过你的少校制服。”

    “将军,您知道,我的工作……”穆宁仿佛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卡那里斯将军在说正事之前,总喜欢用些看似不相干的话题来开场。穆宁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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