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您讨论男人和女人思想上异同。我们只想让您简单地陈述一下当时的事实……”

    但西尔瓦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继续平静地说着自己的话。

    “大多数男人,总是在自以为是地想象着一切、安排着一切。他们总是把自己的做法看成是正确的。就因为他们自己希望得到女人的青睐,就总是以为,女人们也会有着和他们一样的想法,也会为了‘嫁给我吧’、‘和我结婚吧’之类命令式的、充满大男子主义气息的句子感到高兴,甚至还指望着我们能立即不要命地扑进他们怀里,给他们想要的一切……这可真是愚蠢。在这些家伙的眼中,女人只是用来进行条件反射实验的小狗,只要他们一敲响笼子的铁栅栏,我们就得乖乖地流口水!”

    由于这个社会本身的缺陷,男人们多少都带着一些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而将军们也不例外。

    海斯勒少将尽管很爱妻子,可每当他对家中的事务做出决定时,却很少询问妻子的意见——即使那件事本身就与妻子有关。

    某次假期中,海斯勒太太带着孩子们去动物园游玩,海斯勒少将则留在家中整理剪报和集邮册。为了找一把顺手的剪刀,海斯勒将军把客厅和卧室翻了个遍——因为他平时从不做家务,使用好的工具和笔也全是由妻子整理的。

    不久,他在卧室的床头柜中翻出了一本破旧的笔记本,上面没有词句,只是密密麻麻地记着一连串的数字和字母。海斯勒将军完全看不懂这些,还以为这是女儿在小时侯学写字时留下的废纸。于是,尽管这本笔记和妻子的诸多私人物品放在一起,他还是自做主张地将本子和剪完的废报纸全都扔进焚化炉,烧了个干净。

    可是,这本破烂的笔记本实际上是将军和妻子在年轻时最重要的一件东西。当时,由于妻子的军人父亲反对女儿与立志成为律师的法学院学生海斯勒交往,对女儿的信件、日记更是严加检查,防止两人互通情话。所以,年轻人只能想出了这样的暗号,在朋友们的帮助下,靠传递这本笔记本来互诉衷肠。直到后来海斯勒向岳父妥协,放弃律师梦,当了一名海军军法局的军官,他和女友才能光明正大地往来,最后得以结为夫妇。

    时至今日,当时设计出这种方式与暗号的丈夫早已把年轻时的浪漫丢得一干二净,可妻子却依旧默默地珍藏着两个人宝物……在海斯勒将军自鸣得意地告诉妻子,自己今天“清理垃圾”的成果以后,妻子当场气哭了。

    现在,西尔瓦娜的话不禁又让海斯勒将军想起了这件一直使他内疚不已的事——“自以为是”是大多数男人劣根性的一种体现,尤其是当他们面对女人时。

    ……

    “虽然,也许有些女人会对这感兴趣,认为被男人追求是一件光彩的事。但是,我们的舰长绝对不会那么想。”西尔瓦娜接着说,“我敢肯定:在看到那样恬不知耻的骚扰信号时,她的心里一定比我更想杀了那个混蛋。因为这样无礼而轻浮的举动对于一个贵族女性来说,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侮辱、是敌人对德国军人荣誉的破坏。”

    “可她身为舰长,不能为了给自己讨回公道就违背战场的生存原则;而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却不能容忍她的名誉受到损害。我们两人,一个为了群体,一个为了个人,因此便爆发了争执。舰长当时的做法是正确的,她很快就把我从火力控制室赶走了,并不因为我们之间的私人关系,就姑息我的错误行为。”

    “如果一定要为这件事追究某些人的责任,你们就应该想办法去干掉那个不要脸的英国无赖,或者把我送到军事法庭去审判。”让自己的视线扫过了每一位法官的脸,西尔瓦娜毫无惧色地说道。“正如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样,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也没有什么纪律的观念,所以才会在那天给舰长添这样的麻烦。即使必须为此受到惩罚,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一下子说了那么多的话,西尔瓦娜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就是我要说的。”她总结道,“在正式逮捕之前,我希望能再和舰长见上一面,向她道歉。”

    因为她的这番话,将军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们偶尔看西尔瓦娜一眼,西尔瓦娜也盯着他们,会议室里对峙似的氛围持续了差不多2分钟,方才由雷德尔元帅打破了僵局。

    “很抱歉,澜少校。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什么了……”元帅显得比刚才更高兴了。“没有人会被逮捕。”他说,“这件事已经有了定论,冯·哈瑟尔准将没有任何过错;而即便是要对您做出些处罚,那也只得由她来决定——因为这只是件小事,并不严重,没有必要扩大到伯伦希尔德以外的范围内。”

    “咦?”和刚才的那些法官们一样,西尔瓦娜自己也变得惊讶了。“这不是审判吗?”

    “当然不是。”刚从回忆中醒来的海斯勒少将用埋怨的眼神望着这个给他们带来了太多麻烦的女孩子,“难道您从一开始就没听到我的话吗?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些事实而已。”

    ……

    ……

    14时50分,4月1日的审查会宣告结束。在对西尔瓦娜·澜少校的询问中,只有最后的30分钟还算正经……法官们匆忙地询问了一些细节,比对了之前几个人的证词,便将此事了结了。

    “您是我见到过的,最厉害的证人,澜少校。希望我们以后永远不要再有机会遇上您这样的人了。”在夹着文件和部下们一起离开时,海斯勒少将丢下了这句抱怨的话。

    而医官长只是“嘿嘿”地笑着,并且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冯·斯瓦林少校。”雷德尔元帅向等候在走廊里的津特招了招手,“请你去告诉冯·哈瑟尔准将,审查已经结束了。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转过身看着西尔瓦娜,用目光诚恳地询问着她,“我想占用一些澜少校的时间。”

    “好的。”医官长相当爽快地答应了。

    侍从见对方平安无事,也就放心了许多。他恭敬严肃地向元帅敬礼道别,然后就大步向楼下走去了。

    与刚才和芙莉嘉说话时不同,这次元帅选择了谁都看得见的走廊,而不是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作为交谈的地点。

    “我很高兴,澜少校。您对我们的误会没有延续到最后。”雷德尔半开玩笑地说道,“否则的话,芙莉嘉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我妻子,然后,我可就逃不过那一顿唠叨了。您可能还不知道,我妻子十分喜欢您。自从您和芙莉嘉陪伴我们这两个孤独的老人度过新年之后,我总能在家里听到称赞您的话。”

    “嗯……我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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