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颜心里一痛,手禁不住的要上前拿起他的手,却在最后咬牙将手伸向倾倒的杯子,将杯子扶正后,默默的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当日分别时,殿下已亲手写下决别书,殿下还是----走吧!”
    闻言,穆凌之全身一震,一颗心瞬间坠入地狱般,见不到半丝光明,独留下无穷无尽的黑暗,眸光死灰一片,全身没了一丝力气……
    半刻后才嘶哑着声音颤声道:“你不肯原谅我,是因为那一纸决别书还是……还是因为我射你那一箭?”
    玉如颜的心已痛到麻木,她低下头不敢去看穆凌之绝望灰暗的脸色,更不敢去看他死寂般的眸子,咬牙冷冷道:“都有!”
    “当初听从父皇之命去和亲,我心里难受、害怕、彷徨不安,甚至恐慌,但我还是奢望着,希望未曾谋面过的夫君能给我一丝疼爱,我不求他多宠爱,但至少……至少接纳我,让我在陌生的大梁,陌生的国度里有一席之地,能容纳下。不至于被父皇、被齐国抛弃后,连个、连最后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
    “我冒着酷暑,千里迢迢从大齐日夜兼程的往大梁走,离开大齐时,没有一人为我送行,我原想、原想到了大梁,能看到迎亲的队伍来欢迎我……为此,高温的天气,爬那么远的山路,我都不敢脱下身上沉重闷热的凤冠霞帔,就怕……就怕自己有一丝的没做好,会惹夫婿不欢喜,极尽小心的维护着一个和硕公主的体面,可是……”
    “一路上,我幻想过无数种我们相见的场面,我也想过,或许你……或许你会对我冷眼,不喜欢我,但没关系,只要维持表面的客气也是好的,至少我有王妃的头衔,想必在王府也不会、也不会再像在宫……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但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迎接我的是一根森冷的寒箭……”
    “……那一箭射来,将我所有的愿望都判了死刑,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只以是遇到了山匪,为了活命我只得脱下一身的凤冠霞帔随着陪嫁的丫环们逃命,然而,没想到,我被抓回军营沦了世上最可怜最可悲的军妓……”
    “……直到被送到你的营帐,看到营帐内那一柄玄铁长弓,听他们唤你三殿下,我才知道,原来,射我冷箭之人竟就是你----我千里迢迢要远嫁的夫婿……”
    “我放下所有尊严勾引你,祈求你,就是希望你能收留我,让我避免被万千兵士沦奸的下场……在古鱼镇逃走时,我想走离开你,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的人生会过得如此凄惨,一无是处,我想试着努力挽回我俩之间的一切,可是……”
    “……可是,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我才终于明白,其实从那一箭开始,我与你之间的情缘就已隔断,再勉强终是不幸。”
    “所以,殿下还是走吧,我已决定放下一切重新过自己的生活,请殿下----放手吧!”
    穆凌之脸色一片死灰,玉如颜每一句话像细密的针扎进他的心里、身上,封住了他所有的思绪,连呼吸都滞住了。最后辩解的话都没有勇气再说不出,良久,他拖起沉重的身子一步步走到门边,全身痛到极至,连开口说句话嗓子都要被人生生撕裂般疼痛。
    离开前,他嘶哑着嗓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了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
    穆凌之走后,玉如颜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眼睛痛到不能睁开,内心已是崩溃。却一滴泪都哭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暗了下来,安哥欢喜的从外面回来,原以为回来会到看自家主子与殿下情意绵绵的高兴样子,没想到却发现玉如颜呆呆的跌坐在门边,眼睛通红吓人,神情像失去魂魄的布偶,没有一丝生气,全身上下也是冰寒一片,将安哥直接吓哭了。
    “公主,你怎么了?殿下呢?发生什么事了?”安哥看到穆凌之亲自从大梁追到齐国,心里很是喜欢,因为跟在玉如颜身边这么久,她心里的想法安哥是知道的。所以,看着穆凌之进来,原以为两人久别重逢,必定是欢喜高兴,然后没想到,屋内空荡荡不见了三殿下的身影,而玉如颜更是失魂落魄的枯坐在地上,看情形,竟是比之前更伤心难过了。
    安哥料想两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但却又不敢再问,怕勾起玉如颜的伤心事,只得扶她坐起,连忙倒了杯热茶喂她喝下,帮她搓着冰冷的手指,故意岔开话题道:“公主,入夜了,前面的宫宴马上就要开席了,公主是不是准备……”
    “帮我梳妆吧!”
    看着玉如颜通红的眼睛,安哥终是没忍住心痛的问道:“公主又难过了?与三殿下重逢,公主不是应该高兴吗?”
    怔怔的望着面前的菱花铜镜,玉如颜心里的苦涩无穷无尽到不了尽头,神情无比的伤痛:“破镜哪能重圆?我与他之间隔了这么多人和事,满心的伤痕沟壑,再难填平了……你以后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和大梁的一切,都慢慢忘了吧。”
    安哥心里一疼,看着满面悲痛的玉如颜,想开口劝她却不知从何劝起,只得低声道:“奴婢记下,公主,还是按原计划宴会结束就出宫吗?”
    玉如颜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眸光里微微不舍,片刻后下定决心,“……嗯……出宫!”
    前朝的战事并没有惊动后宫的女眷们,所以包括太后在内,诸人皆不知道前方战事吃紧,一个个仍打扮华丽的出席宴会。
    而齐王有了穆凌之这一张王牌,心里的顾虑也放下许多,欢喜的亲自将穆凌之迎上高位,坐在了他与太后的下手位置。而玉明珠正好坐在了他的对面。
    待看到穆凌之的位置竟比陈益卿的位置还要靠前。不禁心里疑惑不解,心想,一个下贱江的湖人士怎么也配出现在宫里的盛宴上,还受到父皇的青眼相加,实在让她费思不解。
    然而就在此时,齐王郑重的站起身兴奋的向大家介绍穆凌之。
    “这位是大梁最神勇出众的三皇子,也是全天下最神勇英明的大将军,更是朕的五公主玉如颜的驸马,特意千里迢迢过来为太后贺寿,是我大齐难得的稀客啊。”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穆凌之,一眼望去,只觉得面前的男子面容俊美异常。神态稍显冷漠,但一身的贵气却将一殿人都压了下去,让众人不禁心生敬畏!
    想到外间对于这位三皇子的传闻,一个个不由从心里钦佩起来,主动上前给穆凌之敬酒。
    闻言,玉明珠全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的穆凌之,惊得手里的酒杯都端不稳撒出酒来----
    怎么可能,陈将军不是说他只一个江湖人士吗?而且、而且与陈将军还有着断袖之情!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大梁鼎鼎大名的三皇子,还是天下人敬仰的战神!
    玉明珠不由将目光看向坐在穆凌之身边的陈益卿,待看清他眼里的促狭,顿时心里一凉----
    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断袖。只不过找借口让自己拒婚罢!
    一口气堵在胸口,玉明珠的俏脸顿时憋到通红!
    想着如今躺在床上面无人色的上官贤重,再看看对面两个俊美出众的英年才俊,玉明珠气得差点要吐血,胸口憋得生疼,恨得银牙咬碎!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贱人可以拥有天下最出众的夫婿,而自己花尽心思挑选,最后却落个与一个哑巴终生为伴可悲地步!
    老天爷何其不公,她才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容貌才情样样比那个贱人出众,为何命运相差如此之大,这让她如何甘心啊!
    一口气喝光杯里的酒,再抬头看向穆凌之时,玉明珠越看心里越是爱慕不已,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胶在他的身上怎么也移不开了。
    穆凌之静静的坐在那里,脸上一丝表情都没,若不是因为之前答应齐王,此刻他那里有什么心思参加宴会,心里一遍遍响起的全是玉如颜说的那些话,眼前也全是她的影子,想到因为自己,她无端受的那么多苦难,穆凌之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但即便他再沉默,他身上自带的光华气度却如同漆黑夜空里最亮眼的银辉,其他人犹如微小的萤火虫般,被他的光亮一衬再无光彩。
    众人上前轮番给穆凌之敬酒,他心里痛苦不堪,借酒烧愁,所以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倒酒,面色越发的悲怆阴郁。
    一旁的陈益卿见他的样子,知道他心里的苦闷,但想着他身上有伤,不由叹息一声,拦下他的酒怀道:“你去槿樱宫到底与五公主说了什么?怎么信心满满的去却灰溜溜的回来了,一点活气都没有,是不是跟五公主吵架了?”
    穆凌之从回槿樱宫出来后,不管陈益卿如何问他就是一字不说,但那死寂般的神情陈益卿却是看得很明白。不由担心道:“哎呀,五主子不肯原谅你,我觉得吧,你也没什么义务再帮齐国卖命了!”
    穆凌之眼风冷冷睥了他一眼,懒得再搭理他,拿起面前的酒往嘴里倒。
    见他喝了这么多,陈益卿正要抢下他手中的酒杯,突然伸过一只娇柔白嫩的小手,执着酒杯递过来,甜美的声音徐徐响起:“上次殿下在城门外舍命救我,明珠一时眼拙,意没认出殿下,真是失礼,如今知道恩人竟是大梁来的贵客,明珠特来敬殿下一杯,还望殿下赏脸!”
    她本就对对穆凌之印象很深,若不是因为陈益卿诓她说他是江湖人士,她早就相中的这俊美不凡,气度翩翩的公子,如何知道他的身份如此高贵,她不甘的心又燥动起来----
    若是自己能拿下这位声名远赫的三皇子,到时随他一起去大梁,不就可以逃脱嫁上官贤重那个哑巴了?
    看着穆凌之对众人的敬酒来者不拒,玉明珠实也端起了酒杯朝他走去。
    她容貌美丽,打扮出众,如她的名字般是最耀眼的明珠,夺目出众。
    有那么一瞬间,三分醉意的穆凌之几乎将面前的女子当成了玉如颜,但鼻间传来的熏香让他莫名的嫌恶。
    玉如颜身上从来不会熏这么浓烈的香料,她的身上永远是清雅淡香,还有带着丝丝甜气的好闻体香!
    微微凝眸,穆凌之认出面前的女子正是处处给玉如颜苦头吃的长公主玉明珠,不由脸色一寒,看也不看面前笑到恰到好处的玉明珠,连身子都向了一旁,摆明的嫌恶她,不想搭理她。
    今晚,不论品级多低的官员敬穆凌之的酒他都喝了,可论到身份尊贵的长公主给他敬酒却遇到他如此冷脸对待。玉明珠不禁神情万分尴尬的呆在了当场,脸由红转青,送到穆凌之面前的酒杯尴尬的停在半空。
    其他众人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长公主要如何下台?
    看着气氛尴尬下来,陈益卿不由出来打圆场,端起酒杯对玉明珠道:“公主,三殿下今晚已喝了不少酒,想必现在已有几分醉意,这一杯酒就由下官替三殿下陪公主喝了吧。”
    玉明珠看着从始至终穆凌之的目光看都没正经看过她一眼,更是直接连敬酒都不理她,心里又是委屈又不愤恨不甘,眼泪都快出来了。
    如今见到陈益卿打圆场,想起之前他骗自己的话,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将在穆凌之身上受的气放到他身上,突然见到一旁的穆凌之眼神一亮,怔怔的望向了门口。
    顺着穆凌之的目光,玉明珠回头一看,款款而来的正是玉如颜!
    只见她身上着素雅的衣裙,画着淡雅的妆容,目不斜视的从众人面前走过,径直走到太后面前给太后贺寿。
    齐王第一次亲热的招她上前,对她嘘寒问暖几句,玉如颜淡淡的回他几句,还不等齐王安排她坐到穆凌之身边去,她已转身退下去了。
    往年,每次宫宴。玉如颜都没有出席的资格的,因为被称为不祥人,不管是宫宴还是大型的场合,都没有她参加的份,今年原本她也像往常一样去阳华宫给太后叩个头就老实的回自己的槿樱宫呆着,但突然接到齐王的旨意,让她来前殿给太后祝寿。
    她倒是不感到奇怪,这不过是齐王看在穆凌之的份上赏她的脸面,所以,她给太后拜了寿后,片刻不停识趣的退下,不愿在多做停留。
    许多大臣都是第一次见到鲜少在众人面前露面的五公主,今日陡然在这里看到她。不由一个个惊诧不已。
    不光是因为她长相与长公主相似,美艳还犹胜长公主几分,更主要,这么多公主中,玉如颜的气质最为淡然出众,让众人惊艳不已。如今更因为她拥有一个全天下最出众的夫婿,不由让大家更加高看了她几分。
    看着她进来,穆凌之的神情顿时变得炙热又难安。见她转身就走,在酒劲的催使下,他竟是想也没想起身追了上去。
    玉如颜本想回宫后就带着安哥乔装出宫,但没想到的是,穆凌之跟在她身后一起回了槿樱宫,更是守在她卧房外面不走了。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靠在门槛上竟是闭上了眼睛。
    安哥在屋内着急道:“公主,如今要怎么办,殿下守在外面我们怎么脱身?”
    玉如颜心里也乱如麻,她看了眼倒在门槛处的穆凌之,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个时候,宫墙上传来人声。
    “小嫂嫂,三殿下已喝醉了,还请嫂嫂好心扶他进屋让他歇一下。”
    蓦然听到人声,玉如颜吓了一大跳。
    闻言看去,却是陈益卿瘸着一条腿竟不知怎么也爬到宫墙上去了,骑在上面,指着地上的穆凌之满脸疼惜道:“嫂嫂。你那一箭之仇也报了,肩膀上的伤口还没愈合,还让他淋了一夜的雨,你摸摸他的额头,还低烧着呢,嫂嫂赶紧扶他进屋躺着,喂他喝点醒酒汤,哦,还有,姜汤也要再灌他一碗,伤口还要换纱布,嫂嫂可记住了?”
    玉如颜脸色一暗,正要让他将人带走。那陈益卿已麻溜的滚下宫墙,在外面嚎道:“嫂嫂也别害羞了,都老夫老妻了,他即已是你的驸马,就没有再让他住我家的道理。嫂嫂好好照顾他哦,过门是客啊!”
    陈益卿嚎完就麻溜的走了。
    玉如颜想起他的话不由心里一怔,犹豫了半晌,和安哥一起将门口的穆凌之扶进床上躺好,迟疑半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惊----确实发烧了。
    玉如颜不再怀疑陈益卿的话,立刻解开了他的衣襟,待看到他肩膀上被血染红的纱布。心里一滞,手竟哆嗦了起来!
    他竟然受伤了?是谁刺的他?
    心里无比的心痛,立刻让安哥拿来干净的纱布,小心的帮擦净伤口,拿新的纱布重新帮他包扎好,又喂他喝下姜汤……
    穆凌之似乎很难气,不停的喘着粗气,脸上通红,身上却冷得打着哆嗦。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玉如颜眼眶又涨了起来,看着花瓶里日渐枯萎的山花,心里已是明白,山花必是他冒雨给自己送进宫来的。还……还傻傻的在屋外呆了一夜,那么大的雨,竟然不知道躲一下么……
    为了帮他退热,玉如颜只得整夜的给他拧着棉巾帮他敷着额头,这一忙,竟一晚,连出宫之事都忘记了……
    安哥也不催她的,反而很支持的陪着她一起为穆凌之忙前忙后,看着玉如颜看向昏睡的穆凌之那关切心痛的眼神,安哥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忙了一晚上,穆凌之终于退烧了,玉如颜也累得忍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小刀自从发现穆凌之在找自己后,一直不敢再回普陀寺。而是留在了寺庙旁边不远处的那处农舍里,虽然不太喜欢那家小姑娘天天黏着自己,但一想到要逃避穆凌之也只得忍着不适住下来,还让那个叫小茹的小姑娘另外腾出一间屋子,他亲自打扫干净,再添置上几件家具,就专心的等着玉如颜的到来。
    小茹会做各种野味,特别是烤兔子和山鸡,那味道一个叫绝。
    小刀住在普陀寺在一次无聊时上山打猎遇到了她,见她烤的东西很好吃,就跟她讨要了一点,没想到,从那以后。这个叫小茹的姑娘整天有事没有的黏上了小刀,常常将烧好的东西悄悄送到寺庙里给小刀吃,所以,之前玉如颜发现小刀胖了,全是小茹的功劳。
    小刀为了让玉如颜高兴,特意亲自跟小茹学做烤兔子与烤山鸡,并在玉如颜要来的当天上山抓了兔子与山鸡,烤好放在锅里温好,等着晚上玉如颜出宫后到了这里第一时间就能吃了。
    玉如颜与小刀约好的时间是晚上亥时到达普陀寺。小刀生怕她到寺里找不到自己会着急,所以,从入夜后一直抱着包好的兔子与山鸡守在普陀寺的山门外等她,心里一想到,从今以后。玉如颜再也不会离开他的身边,也不会再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只有他与她天天生活在一起,小刀的心里就前所未有的高兴,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着兴奋的亮光,脸上的欢喜遮都遮不住,一个人都欢喜的傻笑了好几次。
    初夏的夜晚,山间蚊子很多,小刀全身被叮了无数又痒又肿的包包,可他一点也不在意,满心的欢喜只为等玉如颜的到来。
    可等了好几个时辰,约定好的时辰已过去了好久,前面的路上仍然没有等到车轮的声响。小刀从最被的欢喜到开始着急。他心里不由揣测,是不是姐姐在出宫时被人发现了,但她们有越大哥给的人皮面具,应该不会被人发现,那为何这么久了还不见她到来?
    天上的寒星散尽,怀里的吃食也已凉透,小刀心里着急,竟是不由自主的沿着通往京都的山道冒黑向前走去,怀里紧紧抱着做给玉如颜吃的东西,脚下不停,走了一晚,竟是一路走到了京都。
    天光露白,小刀终于赶到了京都。他来不及喘一口气,也顾不是已累到麻木的双腿,马不停蹄的潜进了皇宫,飞也似的朝槿樱宫而去。
    来到槿樱宫门前,看着静悄悄的宫门,小刀的心里突然生出不几分不安。
    他没有敲门,而是翻墙悄悄进去,径直朝玉如颜的卧房走去。
    只见卧房半开的窗户里透出亮光,小刀从窗户朝里一看,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了----
    彼时,穆凌之恰好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竟是在玉如颜的卧房里微微一怔,才蓦然想起自己昨晚在宴会上看到她后。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玉如颜后面走,后来,醉酒加上低烧,他却是迷糊了过去……
    看看自己肩头新包扎的伤口,还有额头上搭着的棉巾,他心里一动,死寂的心里又开始一点一点的复燃……
    或许,她并没有真正要忘记自己!
    看着玉如颜守在床边睡着了,他悄悄下床,将她轻轻的抱到床上,看着她熟睡中的娇颜,终是没忍不住吻上了她的娇唇……
    然而,他并不知道。窗外,他的弟弟已被这一幕刺激到要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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