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之后,姜云雨回到自己住的院落,□□彤英几个小童绕着他团团转。梳头宽衣洗漱井井有条,不愧出自风月场中,服侍起人来都是个中老手,只是那几张嘴实在聒噪了些,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

    一个问,“先生这水温如何?”

    另一个又道,“这身衣服我早上刚用茉莉熏过,先生觉得如何?”

    “哎呀先生,你别理他们,你看我新缝的衣裳。”

    姜云雨揉了揉眉心,自斟自饮了一杯茶水。一屋子的桃红柳绿全都盯着他,让人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姜云雨如此八面玲珑的人,此时也只有干巴巴地问了一句,“晚上鸡喂了吗?”

    顿时房中炸开了锅,“先生你什么意思!是嫌我们太吵吗?”

    姜云雨干笑着解释,“我那几只鸡是稀罕的药鸡,你们可别给我弄死了。”不幸遭到小童们不约而同的嫌弃,他突然揉了揉眉心,看上去有些疲惫。红绣转着眼珠,一副机灵劲,“先生可是头疼了?我替你揉揉。”

    姜云雨摆了摆手,突然取过那只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更差了。“我头疼得厉害,你们都出去。”

    小童们欲言又止,见姜云雨脸色实在难看,拗不过他只能阖上门悄然离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房中的人似乎再也难以支撑,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马上又要开始渣了,真是让人心情舒畅呐╮( ̄▽ ̄")╭     from 喜滋滋笑眯眯搓着爪的亲妈

    ☆、二十六

    一道黑影闪进姜云雨的房中,来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人,似是有些为难。他取过桌上茶杯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鱼腥臭味冲入鼻管,不由大惊,伸手欲探对方鼻息。一只手截住了他的动作,这只手修长纤细,一看就不是一个经常干活的人的手,力气却出乎寻常的大。

    “真是让我好等。”姜云雨睁开眼,从地上翻身站起,他松了松筋骨,嗔怪道,“晚上地凉,躺得我难受。”

    来人抖了一下,向前一步露出他的面容。彤英鼓着脸颊,一派天真无辜。“先生你好些了吗?”

    姜云雨看着他似笑非笑,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不知他如何撩拨动作,彤英一双猫眼不多时便蒙上一层水雾,“你那么关心我,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彤英瞪圆了眼睛,两颊绯色越发浓郁。“先生待彤英极好,彤英关心先生也是应该……呀。”尾音轻轻上挑,失声叫了出来。

    姜云雨收回他那双肆虐的手,噙着笑容俯下身,他神态风流多情,仿佛在与情人而与一般,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冷酷。“我没想到,居然是你。”

    “彤英不明白先生在说什么。”

    姜云雨手上拿着一个针盒,彤英一见立刻摸向自己腰后,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这人摸了去。少年仰起头跪坐在床上,年轻人柔弱的身躯完全暴露在男人目光下,彤英抬起手臂环住对方的脖子,气氛一时间旖旎起来。姜云雨平时虽然风流胡闹,却不是会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他冷笑一声,曲起二指弹飞彤英藏在指间的银针。

    彤英看事情败露不再躲藏,嘴角向上勾起,笑容诡毒。“姜神医下得一手好棋,将彤英吓得不轻。茶杯中的鱼鳞毒也是你故意沾的吧。鱼鳞毒和你身上的莲花饶相克,你故意让我以为你毒发,引我出来。”

    姜云雨笑意吟吟,“多谢彤英舍不得我这条命。”

    少年冷哼,他虽然少年老成,但被人这么轻易下套还是受了刺激,“你不要得意,你毒性早已入骨,就是抓住我也解不了毒。你……”他想起先前男人对他所做的事,不禁恼羞成怒,“你等死吧你。”

    姜云雨脸色如常,仿佛被宣告中了无解之毒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指使你的人是谁?为什么混入白家?”

    彤英看着他神经质大笑,“要不是主人觉得你有用,你在南江城就已经死了。”

    “主人?”姜云雨扣住他的脖子,“我的手段你应该清楚,你还是早说为妙,免得受苦。你杀了黑全为什么嫁祸于我?”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姜云雨眯起眼,显然是动了真怒。他收紧手掌,感受到手指下的血管在急速跳动。“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彤英张开嘴喉管发出急促的嗬嗬声,他的视线因为充血而变得模糊,一双又圆又亮的猫眼在黑暗中显得狰狞诡异。等姜云雨发现他的不对劲时已经晚了,一切变得骇人起来,腼腆可爱的少年变得宛如来自阿鼻地狱的恶鬼,用凄厉的叫声重复同一句话。“圣教仙寿,永世恒昌。”他胸口的皮肤渐渐鼓起,将少年莹白的肌肤撑得透明如蝉翼,一样东西在里面越动越快终于冲破屏障,落在地上化作一滩血水。

    姜云雨被溅了一身心头血,怀里的彤英当场断气,白清恒破门而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模样,“没事。不是我的血。”

    白清恒阴沉着脸,翻来覆去将心上人检查一番,确认姜云雨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在心里面将那个说话说一半的紫衣男人暴揍一顿,木丞风那个混账,有危险不早说。“他说了什么?”

    姜云雨苦笑,“我才开始问他就自杀了。不过我猜到了……”

    “是轮回教。”

    他撇了撇嘴,看向地上的一滩血迹,“这是金丝蛊。子蛊养在身上能提升内力,另一条母蛊肯定在彤英的主人身上。这东西不太好找,那幕后之人看来真不简单。”

    一屋子鲜血淋漓两个人也生不出什么谈性,不得不换了间房间才得以继续谈话。姜云雨想到彤英诡异莫名的死状,深觉要是被他那群胆小又聒噪的侍童知道了,恐怕得闹上一阵子,只要一想起就觉得头疼。“你今夜做什么去了?”

    姜云雨不傻,白清恒今夜突然离席肯定有什么原因。

    白清恒淡淡注视着对方,像是在思考什么,最终叹了口气。“我去见了晓风庄的庄主。”在姜云雨惊讶的目光下,他取出一卷简牍扔了过去。

    “这是什么?”姜云雨下意识接住,在手上掂了掂仔细打量。简牍上还贴着晓风庄的封条,封泥蜡印完整可见白清恒并未拆开看过。他何等聪明,白清恒模糊的态度让他产生了一种猜测,立刻脸色不太好。“你让晓风庄查我?”他闭上眼,发现痛苦并未像他想象的一般强烈,看来自己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白清恒从未相信过自己,从未!

    “这里面是晓风庄所收集的你的身世。”

    姜云雨强颜欢笑,动手拆开那卷东西,动作失去了平时的镇定。“我倒想看看晓风庄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他展开简牍,上面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如一把雪亮的刀刺痛人的眼睛,良久他脸色惨白,松开了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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