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涉微微扭头,两人的姿势很怪异,让他觉得有些尴尬:“殿下,你说话能不能不要离人这么近?”

    赵启决然道:“不能!!”

    贾涉无语,心中哀嚎:尼玛裤子都没穿,都碰到我大腿了啊!!但是这话他也不能拿出来说,只得默默的内伤出血。

    赵启看了贾涉半晌,嘴巴上虽然说不能,但也松开手,自己坐到了一旁,两人都没再说话,只听得海涛之声。

    带两人前来的那匹马依旧在远处,不急不缓的甩着尾巴,十分悠闲。

    过了一会儿,赵启道:“你不要这么固执,这次伏阙上书,已经弄得官家很不高兴了,但是他就算是再不高兴,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拿你这个‘国家功臣’开刀。但是如果你非要借着这次的事情把赵德整下去的话,官家必然不可能在容下你,而且……朝中很多人也会把你视为眼中钉的。有时候做事情,不要弄得太绝了,他毕竟是王爷,还牵扯到很多人……”

    贾涉哼了一声,不说话。

    赵启继续道:“你们在鄂州,和烈匕图交手,那么不容易,你都能忍耐下来,这一次……”

    贾涉咬牙道:“你也知道,赵德是怎么对付鹏飞了!鄂州之战,我什么也没做,要说功臣,真正的功臣是鹏飞!我决不能容忍有人这样对待他!”

    赵启扭过头,看着贾涉,目光忽然一下变得深邃无比:“所以,你完全是为了顾鹏飞,才要下死手?”

    贾涉犹豫片刻,道:“是!刚刚我赢了,殿下你不要说话不算话!”

    赵启看了贾涉半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好吧!你先回去,我等会儿派人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贾涉站起身,朝着赵启鞠了一躬,一个唿哨,招来自己的马,将赵启的衣服丢给他,自己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裤子里,头发里全部都是沙子,十分难受。

    等到贾涉穿好衣服,却发现赵启躺在原地一动没动,贾涉道:“殿下,跟我一起回去吧,你一个人又没马,怎么回去?”

    赵启头也不回:“你不用心我的事情了,我能回去!”

    贾涉听赵启这样说,有些惊讶,他四处看去,却见到茫茫海滩上一个人也无,不知道赵启是准备走着回去呢,还是爬着回去。贾涉有些犹豫,在马背上伸出手:“殿下,一起走吧!”

    赵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贾涉见赵启态度坚决,知道多说无用,便调转马头,自己缓缓的去了。

    月光下,海滩边,赵启扭过头,看着贾涉越走越远的背影,最后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远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惆怅。

    猛然间,赵启再次跃入海中,朝着远处奋力的游去,这一次,他的身边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有着三名从远处奔来的侍卫紧紧的跟随。

    直到赵启自己终于力气耗尽的时候,他才停下来,回头看着岸边,双唇紧抿,心中默默的道:制川,我其实,能够比你游的更远!只是……只是不想看见你葬身大海而已。

    贾涉回到自己府中的时候,先是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将头发中的细沙全部洗去,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才朝着顾鹏飞的房中走去。

    顾鹏飞早已睡熟,贾涉怕吵醒了他,也没敢点灯,只是透过窗外漏进来的月光,看到顾鹏飞沉睡的面庞,这些天他瘦了很多,脸部的轮廓显得更加明显,下巴处有着参差不齐的胡渣,一双唇更是连一丝血色也无。贾涉看着顾鹏飞,心中涌起了一股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愣愣的看了半晌,最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将床头已经空了的茶壶倒满水,放在顾鹏飞触手可及的地方后,转身走了出去。

    三日之后,顾鹏飞通敌叛国一事公开三司会审。三司是指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这三个部门联合审案,审案地点仍旧是设在大理寺,因为有了前一次的太学请愿,赵理明十分不愿意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这次会审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而且赵理明因为李凤娘一事,对顾鹏飞的疑虑也尽数除,只是示意下面随便找个替罪羊遮掩过去就算。

    主审的是大理寺丞王铸,刑部尚书叶梦龙,以及御史中丞岳安国。

    朝中大臣倒是来的不少,丁大佑、马天翼是少不了的,京中禁军的头目亦来了不少,其中还有贾涉的老熟人,殿前指挥使杨髯。

    赵德本来不打算过来,但是心中却隐隐的担心顾鹏飞会把自己咬出来,是以在隔壁找了间屋子旁听,本人却不出现。

    贾涉和自己的几个狗腿子陪着顾鹏飞一同前来,走进大理寺的时候,贾涉扭头去看了顾鹏飞一眼,他很担心顾鹏飞对这个地方会有影,出乎贾涉意料的是,顾鹏飞脸上神色丝毫未变,泰然自若。

    一众人等早就等在大理寺的正堂中,整个大理寺戒备森严,周围还加派了不少侍卫,以免出现意外。

    堂中只空了一张椅子,是留给贾涉的,贾涉走进去的时候,发现其中的气氛有些诡异,而且他注意到,堂内还架了一面屏风,也不知屏风后坐的是谁?

    他扫了一眼在座的诸位,心中暗暗的盘算,这里面有多少人,是盼着赵德倒台的,又有多少人,是和赵德绑在一绳子上面的。

    这场审案怪异之极,只有顾鹏飞这个被告,却本没有原告,主审官王铸一见到贾涉和他的三个狗腿子进来,心里就恨得有些痒痒,双腿却忍不住的发抖——他被贾涉囚禁了一晚,也吃了不少苦头,只是他的双腿被面前的桌案挡住,无人能见到罢了。

    顾鹏飞身上穿着普通的衣衫,也未有任何盔甲,站于堂下,什么话也没说。也无人先开口,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倒是屏风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之声,王铸才如梦初醒,知道这是后面的人在催促自己快点开始了!

    王铸便朝着顾鹏飞和在座的诸位大臣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他虽然是这样说,眼睛却看着丁大佑,丁大佑微微点头。

    王铸便例行公事的问道:“堂下所站何人?”

    贾涉在心中骂娘,顾鹏飞答道:“龙卫军指挥使顾鹏飞!”

    王铸又道:“顾将军,有人说你谋反,证据确凿,可有此事?”

    顾鹏飞昂然道:“绝无此事!大人说证据确凿,证据何在?”

    王铸额头开始冒汗,却也硬着头皮,命大理寺中的小吏将伪造的通敌书呈上。那通敌书因为时间仓促,伪造的十分劣,顾鹏飞只扫了一眼,便道:“众位明鉴,这书信,笔迹并非罪臣的,用的印章,也是我的官印,若我真心与烈匕图合谋,又怎么用这种东西?当用私印才对吧?”

    王铸已经注意到贾涉凌厉的目光朝他扫来,他心中突突直跳,看向另外两名主审官,另外两人却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本不发一言。王铸只得道:“如此看来,是有人诬告了!来人,把原告带上来!”

    即刻又有小吏上前,带上来一名本不知道是谁的人。

    王铸只稍稍一问,那人便跪在地上磕头:“小的以前在顾将军帐下,因不守军纪,被顾将军责罚,所以怀恨在心,猪油蒙了心,所以才起了歹意,大人明鉴!”

    王铸见安排的人已经承认,也不愿多问些什么,匆匆道:“原来如此,此事已经真相大白,顾将军无罪,就此结案!将这个小校拉下去,隔日发落!”

    王铸话音未落,忽然听得堂中有人嘿嘿的笑了两声。

    一直没有开口的刑部尚书叶梦龙忽然问道:“贾大人笑什么?”

    贾涉站起身,道:“我是笑,这三司会审如同儿戏!”

    贾涉这么一说,无异于给先前穷极无聊的会审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丁大佑和马天翼对望一眼,知道真正的好戏开始上演了!

    叶梦龙问道:“贾枢密何出此言?”

    贾涉道:“顾将军通敌叛国可是大事,就这么随便审一审,就放人,下官可真是难以安心啊!”

    王铸干脆不说话,叶梦龙问道:“那依贾枢密的意思呢?”

    贾涉微微扬眉,对着在坐的众人行了一个礼,笑道:“烈匕图的使者郝经就在驿馆,他身为烈匕图帐下的谋士,定然所知甚多,何不将他叫来一问?还顾将军一个清白?”

    众人都面面相觑,人人都知道带头闹事要把顾鹏飞放出来的是贾涉,现在贾涉却明摆着要纠缠这件事情,都不知道贾涉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三位主审官互相对望了一眼,御史中丞道:“贾枢密倒是公正无私,既然如此,就问问郝经也无妨!”

    贾涉低头对身边的胡业勤低声说了两句,胡业勤转身而出,不到片刻,大理寺中就走来两个人。

    一个是常年跟在贾涉身边的贴身侍卫令狐春水,另外一个则是烈匕图的使者郝经。

    郝经一进堂中,贾涉就朝着郝经,用着略带威胁的语气,道:“郝大人,你可要想清楚该怎么说!”

    郝经怒视了贾涉一眼,愤然道:“天水朝就是这么对待来使的么?贾枢密,你想让我说什么?顾鹏飞无罪?想都别想!他分明就曾经私通敌国,叛国证据确凿!”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一封书信,和一张地图,呈上前去。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郝经朗声道:“贾涉此人险狡诈,派人威胁我说,若是敢说出半个对顾鹏飞不利的字,就要将我扣留在天水朝,终身不能回去!”

    堂下一片哗然,王铸心中暗喜,将那书信和地图接过去,脸上却依旧不露声色,看向顾鹏飞:“顾将军,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顾鹏飞道:“郝经是烈匕图的使者,当然是极尽诬陷之能事!”

    众人的眼珠都快掉了下来,人人都看向贾涉,有些个还在心中幸灾乐祸:这家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贾涉恼羞成怒,冲上前去,抓住郝经的领子,想要大声质问,却被堂中的军士架开,郝经朝众人行了个礼,道:“下官虽然是鞑靼国的使者,却也不愿帮着贾涉做伪证!令狐春水,你盯了我两三天,想要找这罪证,没想到我一直妥善保管,没找到吧!”

    令狐春水撇嘴一笑,也不作答。

    贾涉却指着郝经的鼻子大骂:“你说话不算数!分明是栽赃诬陷!三位主审,仔细去看一看那通敌书信,定然不是顾将军的笔迹!”

    王铸不不阳的笑了笑,道:“此事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多玄机,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啊!顾将军看来还要在大理寺呆一段日子了……”

    岂料王铸的话尚未说完,他身旁的叶梦龙忽然道:“不对!这笔迹,印信有问题!”随即又取过地图,眉头蹙的更深了!

    贾涉对着郝经愤愤然甩了袖子,怒气冲冲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叶梦龙朝郝经问道:“敢问顾将军防守鄂州,调入龙卫军任指挥使也不过十来天,如何能够在半个月前,将临安城的布防图,都送到烈匕图哪里?”

    郝经忽然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丁大佑稳坐在旁听席,此刻他察言观色,早就知道其中有猫腻,趁机开口道:“不妨将这临安城的布防图拿来让众人一看如何?”

    王铸和丁大佑不是一路人,但是主审的御史中丞岳安国却早就投靠在了丁大佑的门下,此刻听说,便将布防图拿起,送到丁大佑面前。

    丁大佑也没看,直接递给贾涉,意味深长的问道:“贾大人以为如何呢?”

    贾涉装作仔细的样子,看了那图,猛然抬头,怒视着郝经,厉声喝问:“说,你到底和什么人串通?要谋害国之良将!”

    郝经被贾涉声色俱厉的一喝,猛然间打了一个寒噤,尚未说话,便听见站在郝经身边的令狐春水开口道:“贾大人,我在郝经大人那里,还找到另外一些东西!知道他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说着,便也从怀中取出一物,唰得抖了一下,展开与众人面前。

    众人都看得仔细,只见那上面写着一行字:郝先生,证物已经送到,务必在堂上将顾鹏飞置于死地!事后必有重谢,你我相交多时,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下面的署名没有,却画了个押,旁边还盖了个印章。

    贾涉装作恍然大悟:“郝经,你果然和人串通!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说!”

    郝经踉跄的倒退了两步,并不答话,却嘭的一声,有个东西落地,碎成数片!

    胡业勤率先叫道:“咦?这不是瑞王新得胭脂碧玉么?如何在郝大人身上?”

    郝经急道:“瑞王是天水朝王爷,如何要跟我串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丁大佑和马天翼等看赵德不顺眼的人都是心中一跳,郝经是鞑靼使者,说话不可能如此大意,更加不可能被贾涉一喝就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但是郝经到底和什么人串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一个让赵德下台的机会!!

    马天翼率先道:“来人,用刑!”

    郝经怒道:“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你们安敢如此?”

    王铸尚在犹豫,御史中丞岳安国已经发话:“先污蔑顾将军,后又污蔑瑞王!上刑!”

    即刻有人将郝经拖下去,众人只听得外面惨叫声连连,不过半刻钟的功夫,郝经便叫道:“我招,我招!!是瑞王……瑞王指使……”

    赵德原本在隔壁听得心花怒放,却不料片刻功夫祸水竟然引到自己身上,再也按捺不住,拉开房门,闯入堂中,对着贾涉怒斥:“贾涉,你竟敢污蔑本王!!”

    贾涉一笑,给令狐春水使了个眼色,令狐春水走出去,几名小吏将郝经拖了进来,郝经一见到赵德,便嘶声力竭:“殿下,你说过会保障我安全的!!”

    赵德一脚朝郝经跺去,却被令狐春水拦住,丁大佑慢悠悠的开口:“瑞王殿下不必着急,是非曲直,自有评判!”

    郝经却似恼羞成怒的样子,怒视着赵德,厉声道:“瑞王,你什么意思,是想要杀我灭口吗?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

    此刻堂上三位主审官都已不进话来,丁大佑笑眯眯的看着郝经,温言道:“郝大人,你又何必如此?诬陷王爷是死罪,不论你是谁的使者,来我天水朝,那就要按照天水朝的法例办事!”

    贾涉一语直击要害:“郝经,你诬蔑顾将军,到底能够得到多少好处!!”

    郝经浑身瑟瑟发抖,他身上都是血迹,头发散乱,却恶狠狠的盯着赵德,句句诛心:“殿下说,顾鹏飞和他不是一路人,只要我肯指认顾鹏飞,便将江北之地,尽数划给鞑靼!”

    赵德脸色发青,怒道:“你胡说八道!你究竟收了贾涉多少好处?”

    贾涉双手一摊,啧啧摇头:“他是恨我吧,我一直在追缴烈匕图的议和款!瑞王倒是大方,只是你一个王爷,还不是官家呢……”

    郝经和贾涉一唱一和:“瑞王说当今天水朝皇帝活不了多久,他等不及……”

    丁大佑趁机叹息:“殿下,你也太急了些,难道要弄得府中暗藏兵器……”

    在座得一众唯丁大佑马首是瞻的官员即刻站队表态:“这可是大事!不能姑息,瑞王殿下还是要避嫌的好,莫要再留在此处!”

    “不如派人前去瑞王府搜一搜,以示殿下清白……”

    军中几位前来旁听的将军都抱着胳膊看他们狗咬狗,心中暗自猜测谁咬下来的毛会比较多。

    贾涉厉声喝道:“当即刻派人,前去搜索郝经住处!找出顾鹏飞一案的真正幕后主使!”

    赵德指着贾涉:“你是什么东西,靠着屁股往上爬……”

    正在堂下吵嚷纷纷的时候,猛然从屏风背后传来一声冷漠的声音:“够了!”

    众人即刻噤声,一袭明黄色的身影从屏风背后走出,赵理明面色铁青,双手拢在袖子中,已然是颇为愤怒。董全忠低着头,站在赵理明身旁,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众人连忙跪下:“臣等参见陛下!”

    赵理明冷冷的看着贾涉,又将目光落在了丁大佑身上,随即缓缓的扫过面前的一众官员,最后盯着站在堂下的赵德。

    众人都不敢吭声,贾涉心中冷笑:这么一闹,赵德的名声算是彻底糟透了,还想当皇帝,玩儿蛋去吧!赵理明就是个白痴,也看不上你了!

    赵理明半天没有说话,众人也都不敢开口,过了半晌,赵理明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郝经逐出境去,不准再来我朝!”

    皇帝发话了,众人也当真无法在追究下去,只得齐声道:“圣上英明!”

    赵理明十分不满的看了赵德一眼,道:“你跟朕来!”

    赵德含恨的看了贾涉一眼,紧紧的跟在赵理明身后。

    赵理明什么话也不说,径直做了轿子回,赵德心情忐忑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径入,赵理明来到寝,遣散周围的女太监,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在赵德的脸上。

    赵德噗通一声跪下,流泪道:“父皇,是贾涉,贾涉他指使郝经诬陷儿臣!儿臣绝无反意啊,父皇明鉴!”

    赵理明哼了一声,怒道:“一个贾涉,就把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有没有半点的皇家气度?将来要是做了皇帝,还不被大臣玩儿死吗?!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赵德原先以为赵理明发怒,是因为怀疑自己想要篡位,此刻听赵理明这样一说,一颗心寒了半截,却又不甘心,道:“贾涉是个卑鄙小人,目无君上……”

    赵理明挥了挥手,十分疲惫,道:“行了,他的事情,朕自会处理!你回去吧,朕不想再看见你!”

    赵德不甘心的看了赵理明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赵德走后,赵理明才叹了一口气,坐在龙椅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随口问一旁的董全忠道:“你说,这样的人,朕能把国家交给他么?”

    董全忠自然知道赵理明说的是储君之事,他想了想,道:“陛下,这国家大事,臣不敢妄言!”

    赵理明叹了一口气,道:“朕的两个儿子,赵不愚就不用说了,本来想着瑞王能够担当大任……如今看来,哎……”

    董全忠趁机落井下石,道:“官家,瑞王年轻,一时不慎也是有的。不过今日瑞王在大理寺的表现,恐怕众臣心中都会不服,还是要想办法弥补才是啊!”

    赵理明挥了挥手,觉得疲惫之极,道:“全忠,你也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待到殿中空无一人的时候,赵理明从书架中取下自己草拟的立太子诏,愣愣的看了半晌,最终将诏书仍在一边,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今日三司会审,朝中大臣的倾向十分明显,竟无一人跳出来替赵德说话,这个人虽然比赵不愚要聪明很多,却也不得人心很多!至于贾涉,这人胆子不小,更加十分的讨厌,是绝对不能够再留了!

    想到此处,赵理明只觉得心情烦躁,拉开门,信不走出殿外,不经意间,竟来到了李凤娘的住处。

    这些日子赵理明深觉亏欠李凤娘太多,李凤娘也刻意的曲意逢迎,又得到了不少赵理明的欢心和信任。赵理明心中烦闷,他走入殿中,见到李凤娘正在画画,便笑道:“凤娘,在做什么?”

    李凤娘头也不抬,微微嗔怒道:“官家一来,就搅得臣妾全无心情!”

    赵理明看见李凤娘,心情就好了不少,正想上前搂住她,却不料李凤娘微微侧身,对着赵理明笑道:“官家,你整天往臣妾这里跑,可是要闹得有些人旱涝不均了!”

    赵理明笑了笑,道:“你倒是贤惠!别人都是巴不得朕去她那里,你却要把朕往别人怀里推!”

    李凤娘低声笑了笑,脸上微红:“陛下说笑了!你也好多天没去阎贵妃那里了,不如随便去坐一坐,装个样子,等会来的时候,臣妾的画也画完了,好好的伺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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