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拐弯,换了奔跑方向,险些把阿斗颠下地来。

    曹真竟是吓了一跳,喝道:“当心!”

    阿斗傻眼了,哭笑不得道:“他……说啥?我没听错罢,姜小维……”

    姜维笑得肩膀直抽,道:“叫你当心……别摔下来,那家伙已被你整得脑子都昏了……”

    阿斗与曹真距十余丈远,曹真气血攻心,死命催爪黄飞电,无奈两马一般脚程,无论如何就是拉不近半寸。阿斗索性大大咧咧转过身来,与姜维背靠背,反手抱着姜维的腰,面向曹真,想了想,开始发神经。

    阿斗在赤兔马背上颠来颠去,从怀中掏出一条小手绢,向着曹真反复挥舞。

    曹真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阿斗痞兮兮,扯着嗓门,喊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菊花残……”

    “愚夫,你就别追了!别追了呀!贤妻不值得你这么惮心竭力,当心油尽灯枯,精尽人亡……你后宫佳丽三千,司马愚弟还在家里等你,曹丕愚兄,甄宓愚嫂……”

    只听阿斗嘴上不停,把大魏朝廷文臣武将,连带帝王丞相,司马懿等人跟曹真的暧昧关系,以无中生有神功编排了个遍。

    追了不到五分钟,曹真已活生生被扣了无数黑锅在头上,既勾引甄宓,又推倒司马昭邓艾钟会,男女通吃,老少咸宜,大被同眠,四代同床……阿斗编到兴起,又活灵活现,滔滔不绝,加上司马懿曹丕曹植左慈,连早已进了棺材的郭嘉荀彧亦不放过,满嘴乱跑火车,皆是【——哔】【——哔哔】的大好春色。

    曹真哭笑不得,只觉今日出门前该翻翻皇历,见这小太岁俱没一次好过,几番想罢手回营,却顾念那枚玉佩实是十分重要的物事,不得不硬着头皮追下去。

    曹真终于无奈喊道:“莫跑了,刘公嗣!愚夫……愚兄有话与你分说!那枚玉佩绝非传家宝如此简单!”

    “把它还来!为将者一言九鼎,子丹定不伤你二人!”

    曹真深吸了口气,纵声呼道:“琅寰古玉关系我大魏气运,能克左慈老道妖术!”

    姜维一路笑得眼泪乱飙道:“果真脑子昏了,纵是真的,这话能对敌人说么?”

    阿斗笑个不停,远远叫唤道:“求我啊……求我啊……”

    曹真走投无路了,正要忍气吞声,放下尊严恳求之时,又听阿斗叫唤道:

    “求我我也不给你……”

    曹真一口血扛不住,终究吐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震彻平原的爆喝如崩雷炸裂。

    “常山赵子龙在此!休得折辱我家主公!”

    曹真深吸一口气,正主儿终于来到!此刻纵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也不愿再听阿斗说话了,那满腔怒火化为战意,喝道:“洛阳曹子丹在此!来战——!”

    赵子龙白盔飒爽,倒提银龙神枪,从天的尽头纵马急奔而来,短短几息,已与赤兔马错身而过,那一瞬间,子龙一手按在马背上,腾空而起!

    曹子丹长脚一踏,踩上马鞍,跃上半空,迎着赵子龙飙射而去!

    赵云化作一道银光耀眼的流星,飞向一身黑铜战甲的曹真,两将俱是弃了马,身在半空,把长枪各自一抡!

    霎时间,银龙枪撞上子丹神兵黑蟒战戟,发出一声清越巨响!星火四溅!两名战将全力一击,气劲挡开,令平原上野草尽数伏了下去!

    “诤”“诤”“诤”三连响!兔起鹘落之间,赵云身与枪合,旋身荡开枪影,狠狠一枪扫中曹真战戟!把他扫得直摔回地面!

    阿斗与姜维同时发出一声激动的喝彩!

    赵云翻身落定,扎了个马步,斜挥银枪,空掌虚按,抬眼望向曹子丹,笑道:“又见面了。”

    曹真虎口爆裂,急促喘息,顺了气息,横戟朝赵云一指。

    赵云随手抬枪,枪尖划过一丝弧线,遥遥虚点曹真右肩。

    曹真心下凛然,知道赵云已看破自己习武命门,右肩处便是破绽,知道今日决计越不过赵云这道坎了,然而赤兔马便在不远处,玉佩垂手可得,要这么撤走又实是心有不甘。

    马上那小流氓见赵云来救,尾巴几要翘到天上去,朝着自己猛作鬼脸。

    曹真心中哀叹一声,这日子过得真是造孽了!

    赵云尚且好整似暇,全没把曹真看在眼里,道:“你俩回去吃晚饭了,肚子不饿?”

    “先走,师父料理了他便来。”

    “……”

    巨大的挫败感史无前例地笼罩了曹真。

    当然,赵云算温和的了,杵上吕布,说不定嗤声“杂碎”,再随手一戟,就得把他扫到天边去。

    阿斗“哦”了一声,眼睛贼溜溜打量曹真,又拍拍姜维肩膀,姜维却踌躇不去,像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阿斗低声问道。

    姜维不答,阿斗忽地心有灵犀,向曹真道:“钟会那小白脸死了么?”

    曹真像是早就料到有此一问,答道:“没死,离死也不远了。”

    阿斗又问道:“伤得怎样?”

    曹真一向不以言语犀利见长,纵是痛恨姜维,措辞亦未失礼貌,只答道:“士季交友不慎,此乃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说话间曹真部属才纷纷赶到,形成包围圈,以弓弩瞄准了场中赵云。

    曹真知道这十来名骑兵纵是全上,也不够赵云练两下手,索性不再丢人了,沉声道:“都收起来!”

    赵云扬眉道:“小徒顽劣,若有得罪,还请海涵。”旋抱拳,那话中却是蕴着笑意,正要转身上马,阿斗忽道:“伤有多重?带我去,我帮他看看?我是华佗关门弟子。”

    赵云与曹真俱是一愕,赵云斥道:“不可胡来!”

    阿斗抱在姜维腰上的手臂紧了紧,知道这事儿原是两军交战,有死有伤,怪不得人,但姜维定觉愧疚,姜维的事亦是自己的事,总不能让他心里留个疙瘩。

    遂把下巴搁在姜维肩上,笑吟吟道:“我家伯约欠了他的,上回他没伤伯约……小爷也感激得很。”

    阿斗指的是战争开启那时,钟会一路追着姜维,追出军营之事,后以弓箭射其马,那时阿斗离得颇远,后想起确是捏了一把汗,若追兵乱箭齐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姜维了。

    曹真微一沉吟,便道:“既是如此,贤弟请跟我来。”

    赵云伸出长枪,拦在赤兔马前,沉声道:“开什么玩笑?”

    姜维忽道:“能把他送过我们军营里来不?”

    这亦是折衷的法子,赵云听懂徒弟意思,心内叹息,只得道:“以子龙为人担保,必不伤他,曹将军回去仔细照顾着,把钟会送到阳平关来便是。”

    曹真反问道:“赵将军为人信得过,子丹为人便信不过?”

    赵云哑然,然而终不可能把阿斗送到曹营去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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