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的南盟城,总有种说不出来的美丽!
    不管是远观还是近瞻?总有一种无形的诱惑牵扯着眼球。它只不过是这天下万千城池中的一个,比它高、比它巍峨的城池比比皆是,为什么区区一个南盟城却总是如此眨眼?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这座城的魅力,还因为这里的人!
    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总是很安静,安静的出奇、安静的恐怖、安静的窒息,这样的安静或许与死亡毫无区别。
    没有月色、没有光亮的地方总会略显寂寞,越是寂寞的地方越有人留恋,只因他们比黑夜更寂寞。
    城楼之上那两个身影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温云峰和段云鸿站在这里与其说在憧憬将来,还不如说是在等待明天。
    从一个孤独愤怒的剑客到一个救世救人的大侠;从一个豪气干云的少侠到一城之主。他们的蜕变很快似乎都没有过程,然而这个过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爱恨别离别人要用一生,他们只用了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
    段云鸿笑了笑说道:“温大哥,你真不应该做一个剑客!”
    温云峰也笑了笑说道:“你也不应该拿刀!”
    段云鸿轻轻的叹息道:“望着南盟城里每天早出晚归的百姓,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他们,但静下心来一想这份和平如果没有人去捍卫,我又怎回去羡慕?”
    温云峰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不错!”
    段云鸿望着温云峰傻笑道:“但温大哥你现在不一样了!”
    温云峰问道:“有何不一样?”
    段云鸿笑了笑说道:“因为蓝林姑娘出现在了你生命中,当你选择与她在一起那一刻,其实你已经清楚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江湖!”
    说罢,段云鸿静静的低下头,本来是一段无心的谈话,然而说起别人的爱情时,段云鸿还是不由的心伤,因为他生命的那个女人再也回不来。
    温云峰望着沉默低头的段云鸿问道:“二弟,你寂寞吗?”
    段云鸿喃喃自语道:“有点。”
    温云峰问道:“你有做过春梦吗?”
    这或许是一个很可笑而且不登大雅的话题,然而他们都没有笑,因为这个问题对于男人来说很直白、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段云鸿抬起头说道:“每天都做。”
    当听到段云鸿这样回答时,温云峰沉默了、心情也低落了,每个男儿都曾做过春梦这并没有什么可笑的,而温云峰更知道一个经常做春梦的人内心是多么的寂寞。
    段云鸿继续说道:“春梦里只有她一个人!有她的地方就是段云鸿花开向阳的春天,这样的梦难道不算春梦吗?”
    温云峰笑了笑说道:“的确是春梦!我曾以为春梦里的人应该是寂寞的,但我发现我错了,那你岂不是应该早些入睡?”
    段云鸿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道:“梦始终会醒、醒来会更寂寞,所以我宁愿多过一些寂寞的白天,也不去享受那些春暖花开的夜晚。”
    温云峰问道:“寂寞真的好吗?”
    段云鸿笑了笑说道:“温大哥觉得我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温云峰笑了笑说道:“很好!这样的寂寞刚好!”
    说罢,二人欢快的笑着。
    爱情本来就是一场虚无又真是的春梦,有人沉浸其中、有人置身事外但终究都会寂寞。它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让人成长、能够让人明白一些东西。
    春梦并不在乎多少?多则多、少则少,关键还是看你入戏有多深?而对方入戏又有多深?如果双方皆投入必定是爱情之中的赢家。
    情圣的故事里没有太多主角,因为主角永远只有一个,否则他便算不上情圣只能算一颗情种。
    笑着笑着便不笑了,愁着愁着便沉默了。
    温云峰望着段云鸿冷冷的说道:“二弟,我闻到一股味道!”
    段云鸿也冷冷的说道:“我也闻到了,但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这种味道也会被正义的花香冲淡。”
    说罢,两人便不再说话,静静的目视着远方。
    夜空继续开往地老天荒,沉默的人继续沉默,他们究竟闻到了什么味道?是血腥还是杀戮?
    段府大院之中空空如也,一缕清风吹入回声久久不散,硕大的院落之中只有老管家和蓝林两个人。老管家年事已高总是日落便息,而在温云峰没有归来的没一个深夜,总有一间屋里为他亮着灯、总有一个女人为他醒着,温云峰无疑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剑客,然而这样的幸福也很容易被自己亲手葬送。
    晨光惊扰了夜幕,雨露拨开了黎明,大地复苏的声音总会伴着朝阳一点点占有这个世界。
    东边的暖阳照耀在温云峰和段云鸿的背影上,身材、身高、体型两人的差异还是挺大的,为什么远远望去却总觉得那两人如同一人?
    城里的人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叫卖的商贩、劳作的农民、玩耍的幼童他们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他们也不需要知道将发生什么?因为暴风雨总会被英雄挡住,他们能做的就是敬仰和传颂!
    西边的小道,来来往往的人多了那已经不能称作小道,已经是一条通往南盟城的坦途。
    温云峰和段云鸿目视着路的尽头。
    路的尽头尘土飞扬、马蹄急促、喊声震天,他们似乎能够感觉到大地的颤抖,然而他们绝对不能抖,因为这只是一个开始,就算今天能够结束,也总有会重新开始。
    江湖不会有永远的宁静。
    温云峰笑着问道:“二弟可听出有多少人?”
    段云鸿笑了笑说道:“算上走路来的应该不下千人,看来这次中原江湖是全部出动了。”
    温云峰又问道:“千人之中有多少高手?又有多少人能够要我们性命?”
    段云鸿想了想说道:“至少有一百人算上一流高手,这些人如果一起上或许他们每个人都有可能要我们俩的性命,若是他们不肯一起上那将没有人能要我们性命,但现在的他们应该很愤怒,所以”
    温云峰笑了笑说道:“没有所以你我必须活下去,走吧!我们下去迎接他们。”
    说罢,温云峰和段云鸿二人迅速跳下城楼,静静的站在南盟城脚下等候那些带着愤怒和仇恨而来的中原武林人士。
    转眼之间少林、武当、峨眉、东岳、西岭各派弟子便杀到温云峰和段云鸿跟前,面对这温云峰和段云鸿他们纷纷拔剑相向,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段云鸿出于礼节还是向各位打了一个招呼道:“各位江湖同道齐聚南盟城,晚辈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此时东岳门下一手持铁斧的弟子站出来指着段云鸿说道:“段城主事已至此你还准备和我们演戏吗?你觉得你的戏还能够演下去吗?”
    段云鸿笑了笑说道:“段某并不知道阁下为何这样说?也不知道各位为何如此愤怒?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大家既然来到了南盟城便是客人,不妨随我一起到南盟城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谈?”
    东岳弟子笑了笑说道:“现如今段城主还想戏耍我们中原英雄,也未免太先看我们了吧,鸿门宴如此低劣的伎俩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用?”
    此时西岭弟子走上前来说道:“少和他们俩废话,快说六大门派掌门及门下弟子在哪?”
    段云鸿笑了笑说道:“如果我说他们好好的活着你们会信吗?”
    西岭弟子说道:“你蒙三岁小孩吗?”
    段云鸿反问道:“既然你们并不相信在下又为何发问?你们都觉得你的掌门及师兄都已经死了,你们又何必多问?直接杀了我们俩报仇就行了。”
    东岳和西岭的弟子皆愤怒不已,方才的一番交谈更是将他们心底的怒火彻底点燃,但他们仍然没有贸然行动,毕竟少林和武当在此什么事也还轮不到他们做主,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少林怀阴大师,而一直沉默的怀阴大师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了很久,怀阴大师才慢慢走到温云峰和段云鸿跟前微笑着说道:“段施主,温施主。”
    面对老僧慈祥的笑容和平静的言语,温云峰和段云鸿心中顿时如沐晚霞般的温暖,他们曾以为中原江湖都是一些不明事理、有勇无谋之人,当看到怀阴大师这一刻他们方才知道什么叫做平静和自然!什么叫做禅道!
    怀阴大师走到段云鸿跟前问道:“段施主为何不见你的刀?”
    段云鸿微笑着说道:“我不想杀人为何要带刀?”
    怀阴大师又走到温云峰跟前问道:“温施主为何不见你剑?”
    温云峰也微笑着回答道:“剑是用来杀人的,这里没有我想杀的人。”
    怀阴大师望着温云峰笑了笑说道:“不管你这番话是不是发自内心?都证明你是个杀气很重的人,至少曾经是。”
    温云峰笑了笑问道:“杀气有何不好吗?”
    怀阴大师边转身边回答道:“杀气是勇、是胆、是无畏,杀气本身没有什么不好?但用错的地方就会大错特错。”
    温云峰问道:“大师乃世外高人,似乎也并不太相信我们!”
    怀阴大师说道:“疑心是最能够阻止阴谋发生的利器,所以没有到真相大白之前,我的疑心便不会消失。”
    温云峰没有在说话,他们俩之前的谈话看似平淡无奇,却已然将对方心思摸的清清楚楚。
    怀阴大师走到段云鸿跟前问道:“段施主话语之中有委屈之意,却又为何不肯解释?”
    段云鸿笑了笑说道:“解释有用吗?”
    怀阴大师说道:“解释至少能够消弭一些矛盾之中的棱角。”
    说罢,怀阴大师慢慢回过头朝着人群之中走去,怀阴大师已经问了他所有想问的话,接下来他就等着用眼睛去判断。
    各派的弟子的长剑也纷纷出鞘,打斗厮杀似乎在所难免,这个厮杀的结果只有一种温云峰和段云鸿会死,因为他们手中没有刀剑也无心杀人,而对方手中有刀剑也一心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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