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莲花变成一团火在海水里静默燃烧,光芒里透出黎秀的脸,乌发青衣,倜傥潇洒。他斜坐在栏杆上提起一坛酒随意喝了一口,“吟弦,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一个略显年长的白衣人站在他身侧,他面容严肃拿过黎秀手里的酒。“他日相见,你该是一个真正的大人了。”他也喝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我期待再见你。”

    黎秀站起来,他尚未长成,不过才到吟弦下巴。

    “好。”他故作风流晃了晃手里的扇子,忽然眼珠一转站到栏杆上,吟弦看着他。

    “下来。”

    黎秀摇摇头,他微微弯腰用扇子挑起吟弦的下巴,久久没再动作。吟弦一挑眉拍开他的手,“嗯?”他压低声音看着黎秀。黎秀垂下眼睫,他跳了下去。

    “我走了,吟弦你等我——”他跑着身影消失了。

    李定塘和聆安站在木芙蓉后看着吟弦无奈摇头。李定塘分明看见黎秀眼里的情谊,难以想象少年时的黎秀居然是这样。他所见的黎秀邪气疯癫,性命在他眼里比不得一粒沙子。

    李定塘踏出一步,脚下的木枝发出声响。聆安赶紧拉起他的衣角。红蕊夫人从月门走进来,吟弦看见她走了过去。

    “莲杜。”吟弦看着红蕊夫人眼里才是柔情。

    红蕊夫人看向聆安勾勾手,李定塘和她目光对上,她眼神澄澈仿佛看穿了李定塘的心事。

    聆安往撅着嘴前走了一步,面前景象剥落变换。红蕊夫人就站在聆安身前,她出其不意温柔的抱住聆安。李定塘忽然想到什么推开红蕊夫人。“聆安?”他看着聆安,聆安面色惨白摇摇头。李定塘拔剑相向,红蕊夫人大喊着跑了出去,她一手血边跑边唤着“吟弦”。

    “红蕊夫人的夫君是吟弦。”聆安睁大眼睛,“她想要的是吟弦的心。”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李定塘把剑插/到柱子里,他抱住头叹了口气,“聆安,我怀疑眼前一切是假的。上次我看见假的你,你掏出来自己的心给我。”

    “皮相一事害人不浅,双目惑人不谓不深。”聆安戏谑的看着李定塘,他使着劲把乌夜剑拔/出来,“第一次见萧叔父的时候他不就说了吗。管他真假,反正你是真的就行。”

    “有道理。”李定塘一拍手,“聆安大人果然心明眼澈。”

    “不过我也想出去,不想看了。”聆安翻着白眼坐到门槛上,“闭上眼会不会就看不到了。”他撑着脑袋问李定塘。

    “试试。”李定塘捂上聆安的眼,他自己也闭上双目。闭上眼也没用,李定塘和聆安还是坐在门槛上——春风八咏阁的门槛上。

    面前是一池红莲,温热的水雾氤氲开拂到脸上。李定塘和聆安看着对方叹了口气。一朵红莲绽开,红雾四散,萧龄从花芯里拎起一个巴掌大的小团子。

    “臭小子快醒醒。”萧龄三十出头的模样,清癯颀长。

    “叔父。”小团子从他手里挣扎着坐起来,“你好老啊。”

    “萧曼。”萧龄哼了一声,“会不会说话?”他提着小团子的腿拎到水面上。

    “那是萧师叔……”聆安简直不敢相信,“估计是假的。”他站起来。

    “羊刃,拿一块缎子过来。”萧龄对着走过来的聆安说。聆安看着抱着萧龄手指的小团子萧曼伸手戳了一下,萧曼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羊刃,不能欺负萧曼啊。”萧龄自己伸手戳了戳小萧曼的肚子,红莲瓣穿在小萧曼身上刚好。

    李定塘走过去,他直接从背后踹了萧龄一脚,萧龄连着手里的萧曼一块掉进了水里。

    “一定有一个人是真的,认出他,咱们就能出去了。”李定塘和聆安看着萧龄在水里扑腾。

    “萧叔父这样会不会淹死。”聆安惆怅的看着前方,“我找到你了,谁还能找到咱们两个。”

    ☆、25

    池里的水变成红色,血腥冲天。萧龄变成一具白骨沉浮在衁池中。

    黎秀站在衁池中又哭又笑,他的发已变得星星花白,衣服被血浸透。他怀里抱着的一个婴儿,黎秀一手掩着脸一手抱着孩子,他从自己脑门上抽出一根金色的光丝绕到婴儿的脖颈上。

    “是我的错。”他一把抛开婴儿哈哈大笑起来,血汇成丝线缠住他诡异可怖。黎秀忽然化身为蛟向着李定塘冲过来,李定塘躲闪不及跌到衁池中,顿时如火烧身。青蛟发了狂,聆安想拉出李定塘被他一头撞开,他抓起聆安腾空而起。李定塘忍着疼游上岸,青蛟把聆安甩到山石上,聆安跌落下来,李定塘一把抱住聆安跌坐在地。

    聆安嘴角溢出血来,他把头埋在李定塘怀里,李定塘胸前一片温热。

    “阿塘……在这…里死了会如何?”

    “我陪你。”

    聆安一把推开他。黎秀站在二人身后,眼睛一片黑色不见眼白。

    他空洞的眼看着李定塘,一把扇子染成红色。“你是谁?”黎秀问李定塘,声音搔刮耳膜。

    李定塘拿起乌夜剑劈过去,黎秀不躲不闪任凭剑尖划破他的皮肤。他的眼里流出血泪来,“我再也不是黎秀了……”他喃喃自语着低下头。

    鲜红的血让李定塘双目赤红浑身发冷,他转头看,周围皆是水与冰。李定塘抱起聆安,聆安嘴唇发白。

    “好……冷啊”

    李定塘把聆安的手放到自己的衣服里,“聆安,坚持一会。”

    “我没事了。”聆安捏捏他,“不疼啦。”聆安对李定塘笑笑,他飞快的亲了李定塘一下。李定塘看聆安精力充沛倒是放下心来,他身上的烧痛感不觉也已消失。

    “那个是黎秀?”

    “反正长得挺像。”李定塘打了个响指,“他说自己再也不是黎秀了。”

    “刚刚那儿是衁池吧。”聆安闭上眼,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差点吐出来。“囚寂山附近以前好多树。”

    “谁知道真假。”李定塘打量了一眼四周,“真的只有你和我,过去将来在今日所见皆不知真假。”

    两人脚下的冰块震动,李定塘背起聆安就往一边跑,身后的冰裂开巨大缝隙漂向两边。李定塘背着聆安跳到另一块浮冰上,刚才踏过的冰完全裂开。水里发出巨大的声响,一条人面赤蛇破水而出。

    “阿塘,你爹!”聆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南边,他扯扯李定塘的衣服,李定塘赶忙看过去——一个人乘剑而来。

    “那不是我父亲。”李定塘摇摇头,脸是似曾相识的脸。李李定塘跟李佩长得不像,倒是跟天上飞的人长得很像。

    一条碗粗的白蛇缠上李定塘的脚踝,聆安接过剑砍过去,白色的血流出来融化了眼前的景象。李定塘最后看见几滴血飞过来,他双目一疼赶紧闭上,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和聆安正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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