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朗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些家伙不是生病,是嫌脏。
    ......想到寒季之后每次洗澡都极其痛苦,能多忍受一天是一天的自己,纪朗都有些汗颜,自己还不如一群鸭子爱干净。
    这边鸭子被放出来没一会,羊圈里的果七也把几只山羊赶出来了。
    不过它们就没有鸭子那么活跃了,出来之后站在寒冷的雪地里咩咩咩的叫唤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它们,顺着院子走到最西边,这会儿太阳升起来了,西边的墙角正好能晒到太阳,几只大羊小羊就贴在一起,站在那一块小小的阳光里。
    虽然推测鸭子是因为嫌脏才吃的少了,但纪朗还是很不放心的进鸭圈里看了一圈,里面刚被叶收拾过,很干净。
    纪朗把堆在墙角带着籽儿的枯草往外拽了拽,甚至还拿了根儿木棍,把摞在最上面的枯草锤了锤,这样就能让上面的草籽落下来到地上,方便鸭子们啄食。
    感觉自己养孩子都没这么费心费力的,为了几只鸭子这么上心。
    不过也算是积累经验了,以后不仅要养鸭子,还要养野鸡和兔子,甚至野牛,野猪。
    寒季来了三个月了,大家叶都体会到了养殖的方便和好处,即便最近因为狼群和白云部落,大家约定好了不随便外出,可只要他们想吃新鲜的肉,鸭子和羊都可以吃,当然,家里现在冻肉腊肉都有很多,也没人想一定要吃新鲜的。
    “那让它们放半天风吧,我进去做饭了。”叶把手里拿着的用具收拾好,说道。
    阿周点点头,“去吧,锅里我出来的时候烧了热水,回去用热水洗手洗菜。”他昨天看到叶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冻了个裂口,虽然当时立马给抹了獾油,可到现在那个裂口的位置还是红红肿肿的,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叶笑着应下,问纪朗,“回去吗?”
    纪朗点头,跟上他,走到门洞的位置,神秘兮兮的凑到叶脑袋边上,“你俩啥时候在一起的?”
    脚步急匆匆的叶立马顿住,转头看着纪朗,脸上全是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
    “我又不瞎,那么明显。”纪朗有些无奈的道。
    叶的脸突然涨红,“怎么...这么明显啊?”
    “对啊,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所以到底是啥时候啊?”纪朗太好奇了。
    “昨天...刚在一起你就发现了,纪朗你好厉害。”叶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心里也很佩服纪朗,怎么这么快就能看出来的。
    完全没觉得是他俩之间的气氛太过甜腻。
    “咋在一起的?说说呗,你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八卦小王子·纪朗上线了。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阿周他们刚到这里时有的苗头,那时候阿周吃了叶做的饭,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自然而然对做出来这样的食物的人产生了好奇,甚至很真诚的夸赞了好几次。
    叶从小因为体质原因,总是被排挤,甚至是嫌弃,就连林叔,对他这样的体质也是有点不甘心的,所以叶从小心里就极其自卑。
    纪朗是第一个夸奖他的人,可纪朗会毫不吝啬的夸奖每一个人,就连五岁的小满自己穿好衣服,三岁的川自己吃顿饭,纪朗都会拿出来说一说夸一夸,叶虽然开心被夸奖,但不会起别的心思。
    但阿周不一样,阿周只会夸他,甚至出去狩猎还会给叶带一些野果子回来,会给他带好看的花和树叶,让叶心里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但是两人都不懂什么爱情,对于这点刚萌生的好感都是陌生的。
    阿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喜欢和叶待在一起,哪怕就是听着叶给自己讲各种各样不同味道的调味料,他也听得津津有味,每次抓到小猎物,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叶,心里会暗暗的期待,不知道这次叶会怎么料理这只野物,料理的时候会不会再给他讲一些他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事情。
    叶的嗓音就像是十几岁的少年,轻巧又温柔,听得阿周的心脏痒痒的,又很舒服。
    两个懵懂的人,不懂怎么示好,不懂得怎样更进一步,就这样靠着心里的欢喜和本能,关系变得渐渐亲密了起来。
    阿周收拾猎物,劈柴的时候叶就走在一边和他说话,偶尔问一问外出狩猎遇到的事情,叶做针线活,做饭的时候,阿周有时候就跟着问问肉怎么竹好吃,怎么烤的才能那么香,做针线活需要注意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做不好。
    男人和女人互相有好感就可以互送信物成为伴侣,然后一起生崽子,延续一个新的家庭。
    男人与男人之间,部落里之前也确实有,但是好像只是心照不宣的一起生活,都生不了崽子,血缘没办法延续,没有小崽子,与其说是伴侣还不如更像是搭伙过日子。
    懵懂了一段时间的阿周,觉得自己不想和叶只是这样,所以直截了当的去问了青九,问青九和纪朗怎样确定的关系,平时会做什么,怎样成为让大家都认可的伴侣关系。
    毕竟,即便纪朗和青九没有崽子,他们的关系大家可都心知肚明,阿周也想和叶这般。
    虽然阿周的问题问的唐突,不过青九也算是能理解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确认关系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可以是互相送信物,也可以是互相口头确认,至于家里人怎样认可,青九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他和纪朗之间,无需其他人的理解和认可,他想对纪朗好,就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好,别人没有干涉的立场。
    反正不管他说的对不对,阿周是听进去了,甚至立马行动,把自己的骨刀送给了叶,毕竟他和小萤当初来的时候,全身上下也只有这一件东西,虽然后面有了更加锋利好用的武器,可这把骨刀是自己当初从野牛腿上拆下来的腿骨一点点的磨成的,他也用着这把骨刀打到过大大小小许多的猎物,对他来说这也是很珍惜的东西,所以一直把骨刀好好的收着。
    叶接受了阿周的骨刀,把自己从小带着的兽牙送给了阿周。
    这个兽牙是叶的阿姆留给叶的,是他用来想象和思念阿姆时唯一的寄托。
    两人交互了信物,就不再想以前一般,遮遮掩掩的,不好意思在其他人面前表达自己的喜欢和关心,终于开始大大方方的了,然后就被纪朗发现了。
    纪朗没想到他俩成了居然还有青九的手笔,明明前两天在林叔的窑洞里,他给青九示意看八卦的时候,青九还一脸不解。
    好啊。
    还不给他说,纪朗心里嘀咕,想去找青九算账。
    叶进了院子没直接去厨房,而是去土豆窑里面提土豆,昨晚纪朗心血来潮的提了一嘴想吃土豆粉,叶打算早餐给大家煮土豆粉吃。
    一锅下去有主食有菜有汤,连吃带喝,对他来说比做别的吃食还轻松呢。
    纪朗早忘了自己昨晚提过的土豆粉了,走到狗窝跟前,就没再跟着叶一起去了,而是蹲下身看了看狗窝里面的几个家伙,猎风早就出去了,它习惯每天早晨出去山上跑一圈,有时候还能叼着不知名的小动物回来加餐。
    大毛二毛三毛窝在一起,睁着眼睛,纪朗还奇怪这三只捣蛋鬼怎么醒了没起来呢,就看到趴在它们身上睡得不知身在何处的两只小熊猫。
    它俩来了以后,带着大家伙去挖过好几次冬笋,现在门洞里堆了五六袋子,全是笋,不愁吃喝,两个小家伙就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安心的住下了。
    阿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十来天之后了。
    风尘仆仆的她,带着个独臂的男人,敲响了外面的大门。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纪朗正在院子里试用自己刚做好的木枪。
    “砰”的一声出去,柴房门口的架子立马断成了两节,一院子原本是看热闹的人都变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还有点奇怪的东西,居然这么大的威力。
    这时候听到了敲门声,就像是大梦初醒一样。
    站在门洞的果七走了出去,“什么人?”
    外面阿花的声音响起来,“是我,阿花,还有我的伴侣大雁,只有我们两个人。”她很聪明,知道要是他们那伙人都来,里面的人不一定会给开门,所以让大部队在山下等着,她和大雁上来接阿白。
    听到阿姆声音的阿白,立马从炉子边上站起来,冲了出去,“阿姆!”
    根本顾不上看旁边那些活下来的漂亮小鱼了。
    果七打开了门。
    阿白像个小炮弹一样撞进了阿花的怀里,阿花后面跟着的独臂男人,微微向果七点头致谢,然后用自己的那一只胳膊将孩子和伴侣一起搂在怀里。
    纪朗从里面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温馨的一幕。
    高大的男人,很是可靠的样子。
    等他蹲下身抱起来阿白站到院子里时,纪朗才看到他另外一边的臂膀,被砍断的很彻底,甚至连肩膀都缺了一节,可以想象,下手的人有多狠。
    阿花摸着儿子身上厚实的衣服,还有一看就是特意做的帽子和手套,低下头有些难受的抹掉了眼角的眼泪,“谢谢你们,这段时间阿白麻烦你们了。”
    说着就将背在自己和大雁背上的兽皮包袱解下来,从里面掏出来一堆兽皮,漂亮的石头,还有晒干的草药。
    “这种细长的草药磨成粉敷在伤口上,伤口会好的很快,这种带一点红色的草药,可以用来煮水喝,我之前听到叶说自己的阿父身体不好,经常咳嗽憋气,喝这种药是可以缓解的,这种病都是年轻的时候受了累,年纪大了之后一受寒就会得,我们部落里也有一些狩猎者得过这个病,喝了虽然不能根治,但是能缓解缓解,好受许多。”阿花指着包裹里的草药一一给大家解释着这些药的功效。
    叶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把红色根茎的草药,脸上全是感激。
    阿花指着剩下的东西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不缺毛皮,可我们除了这些也什么珍贵的东西,这些毛皮就当是与你们换了我和阿白的两身衣服,那些漂亮的石头,可以用来装饰山洞,我们部落的女人都很喜欢的。”
    纪朗赶紧摆手,“有那些药就够了,不用这么多的,寒季这么冷你们也需要毛皮的,我们的毛皮够得。”
    阿花笑了笑,“部落里没了很多人,我们现在不缺毛皮这些,你就别拒绝了。”
    另一边,大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院子的位置和布局,低下头,掩住眼里的惊讶和赞赏。
    跟着进了里院的时候,看着整整齐齐的窑洞,更是震惊。
    最后进了阿白这些天住着的屋子,看到里面干净整洁的炕,摆的满满当当的木架子,精致暖和的炉子,大雁再一次认识到了以前的自己是有多无知。
    更不要说摸到热乎乎炕时,那种无比向往的感受,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原本阿花和大雁讲好的,到这里接了阿白,留下作为谢礼的东西之后,他们就此离开,从此他们部落的人,再也不会踏进这个小部落领地一步,可真的亲眼看到这个部落里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时,他又想厚着脸皮和对方学习一下了。
    阿花又怎么会看不明白自己伴侣的心思呢,只是她走之前答应了纪朗他们这件事之后,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她不想食言,也不想让这些人不再信任她。
    看着砾和兰热情的招呼他们,帮着阿白装这些天送给他的玩具和零食,阿花看了一眼自己的伴侣,实在是长不开口。
    他们不能得寸进尺。
    倒是跟在后面进来的纪朗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开口问到,“你们要是还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就赶紧说,省的回头还要再跑几趟。”纪朗从来没把阿花说的井水不犯河水当回事,不论是对个人还是部落而言,有一个互帮互助的邻居,好过一个住的很近的陌生人。
    大雁也不是性子拖沓畏手畏脚的人,见纪朗已经开口问了,看了一眼阿花,点了点头,阿花索性就直接说了,“我们想和你们学习怎么给山洞做门还有这个炕是怎么做的,还想和你们换一些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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