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师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极为释怀地道:“好!既然晋王已明志向,那么我则毫无保留地将一切都告诉于你!要想取天下,成不世之功,有两条路可行?”
    “哦?”闻言凌炙天不禁纳闷:“在我的认知里,统御天下,成九五之尊之位,唯有推翻前朝,建立属于自己的新朝代方是可行之道,怎么会有第二条路呢?”于是向言师投去询问的眼神。
    言师说道:“晋王所言没错,但有一点是我需要纠正你的,推翻前朝,建立新朝固然没错,但最终执掌天下的,必然乃是我等帝师所辅佐之人!”
    “哦!?”既然认定了言师,此刻凌炙天一声‘哦’已是不同之前对言师的怀疑,而是不解。
    睿智如言师当然也听出了凌炙天之意,抚了抚胡须道:“君不闻黄巢、安禄山等人之事乎?”闻言凌炙天顿有所悟,黄巢、安禄山皆是图谋自立之人,虽亦曾席卷天下,距离尊位仅一步之遥,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最终皆以身死失败收场,于是再次向言师投去不解的眼神。
    于是言师娓娓道来:“‘帝胄盟’虽然是一个不轻易出世的存在,但晋王切不可小瞧了他的能量,以我周家为例,虽然我们偏安西南一隅,重起于微末,然千年的跨越,沧海桑田,独木亦可成林,何况传承千年的帝胄一族!以你所执掌的军部为例,大楚帝国军需所系的铁矿、兵器,一半以上由我周家经营供给,若是我周家不予提供,虽然影响不了帝国一时所需,但朝代更迭之战岂是一朝一夕便能够做到,两军对垒,所耗甚巨,相持久了,若供给不足,可能导致整个战局的全面崩溃、瓦解。”
    闻言凌炙天不禁感慨道:“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战机瞬息万变,任何一个环节的缺失便可能导致整个战役的结果!”继而拱手向言师歉意道:“我对言师之能毫不怀疑,还望见谅!”
    “晋王不必挂怀,如今你我既然已是达成共识,那么对这些潜藏的势力和力量也必须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可过于高估自己,也不可太低估他人。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有我的顾虑和担忧!”
    “哦!?以言师之能,还有什么值得你困惑的?”
    “呵呵!晋王切不可过高的看待于我,你要知道,我能以帝师之名辅佐于你,同样的,‘帝胄盟’其他各族亦可以有所选择,虽然或许他们对我不了解,但同样的,我对他们亦知之甚少,所以,未来我亦不确定,你是否会有竞争者,或者说,有几个竞争者!”
    凌炙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念称帝之路岂会简单,不过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及所掌控的实力,至少自己赢在了起跑线上,故此也不再对此纠结,继而转念道:“方才言师说有两条路可行,此乃其一,不知另外一条路是怎样的呢?”
    言师心有所念,继而淡淡道:“这第二条路,算是一条捷径吧!”
    听闻‘捷径’二字,凌炙天心有所喜,问道:“此话怎讲?”
    摇了摇头,言师答道:“虽说是捷径,但却是从未有人达到过!自我中域第一位皇帝——创始帝统一天下后,临末之际留下了‘帝胄盟’奉为至宝的天下第一诀——‘帝胄诀’!”
    “‘帝胄诀’!”
    “恩!‘帝胄诀’分天诀、地诀、人诀三部分,据闻天诀乃是无上心法,习之可洗精换髓,及至化境可脱胎换骨,长生不老;地诀则是一套举世无双的武学秘籍,大成者可睥睨天下,无人能敌;而人诀则是一部神鬼莫测的兵法要术,得知可战无不胜。然其虽有三部,却各自又分为上下两卷,并由帝胄六族各自掌管,所以‘帝胄诀’又称‘帝胄六卷诀’。如今‘帝胄盟’有几族,有分别由那些帝胄一族掌管我也不知道,虽然说只要得到这六卷‘帝胄诀’便可得到‘帝胄盟’所有帝胄一族的支持,换句话说便是得到了天下,然其下落不明,虽是捷径,但至初始帝后再无人企及,因此亦可称之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得天诀可长生不老,地诀可天下无敌,人诀则战无不胜,难怪自古以来所有帝王都想着长生不老,家族永昌,帝位延续万年,没想到并非无稽之谈,确有所依啊!不过听言师道来,想要集齐这‘帝胄六卷诀’也绝非易事,不然自古以来就不会都是以武力征伐得天下了。”
    “是啊!”言师亦是不禁感慨。
    此刻凌炙天不禁有些好奇道:“言师?”
    “恩?”
    “不知......”以言师今日相告之事,说明言师周家应该是持有其中一卷,凌炙天很好奇其所持有的是那一卷,但觉得这样问过于直接、冒昧,一时间有点后悔,太唐突了。
    凌炙天虽然吞吞吐吐,但言师当然知道他所想问,于是直接道:“人诀下卷。”
    点了点头,凌炙天若有所思,仅是一部人诀下卷,言师亦是智技超群,韬略满腹,‘帝胄诀’果然不愧号称天下第一诀,不过既是如此神乎其技的存在,且神秘莫测如言师都不抱有集齐六卷的希望,想来自己或许还是得选择第一条路了,于是宽言道:“集齐‘帝胄诀’虽然能走捷径,不过细细想来,或许第一条路似乎更契合实际。”
    闻言言师不禁调笑道:“怎么,晋王就此放弃了这第二条路?”
    凌炙天顿时喜上眉梢道:“莫非,言师亦得到其他分卷?”
    “非也。”言师摇了摇头,继而神色极为认真道:“不过或许我能够猜到其他分卷的下落。”
    凌炙天强制掩藏心中的激动道:“愿闻其详!”
    言师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晋王,如果说,你身边的同僚有可能是其他分卷的持有者,你觉得首选的人会是谁?”
    只是片刻的思忖,凌炙天试答道:“义王?”
    言师点了点头分析道:“以义王十来岁的年纪,从名不见经传到进位称王,甚至凌驾晋王之上,纵使天纵奇才,我亦猜不透什么人能够培养出此等人物,如果一定要给个理由的话,恐怕义王极有可能持有帝胄诀的分卷,而且还是和我一样的人诀——‘帝胄六卷诀’的人诀上卷!”
    如果说凌炙天从言师身上见识到了人诀的神奇的话,那么言师此番话更是坚定了凌炙天对‘帝胄诀’的叹服,再者说从前他对义王一直凌驾于自己之上而心有不服的话,那么此刻言师一番言语顿时让他释怀,或者说,他对于持有人诀上卷的义王能有所成就已觉得不足为奇。
    见凌炙天沉思的样子,言师打断道:“晋王,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天下之大,纵使义王天纵奇才,也不无可能。”
    凌炙天点了点头道:“言师所言极是,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义王持有人诀上卷的可能性!当然,不管如何,起码我们有了‘帝胄六卷诀’其他分卷的线索了,那怕可能是自我感觉!”
    言师自然知道‘帝胄诀’对凌炙天的吸引力有多大,今日自己给凌炙天所带来的震撼已是足够大了,也不想在此话题上继续深究,继而躬身拱手极其郑重道:“晋王,我有个不情之请!”
    见言师如此,凌炙天忙上前扶住言师道:“言师所请,我必全力相助,请讲!”
    “实不相瞒,数日前我得到家书,家父病危,时日无多,此番回去,家父必定会定下家族族长人选,我在众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二,在我之上还有一位大哥......”
    言尽至此,凌炙天岂能不知言师之意,今夜言师无比坦诚地一番话,无疑表明了自己的心计,投桃报李,自己理应相助言师得到家主之位,况且成为周家一族的族长,未来言师能给予自己的支持也会更大,于是不假思索道:“言师希望我如何相助?”
    “必要时候,我希望能够调动西南驻军。”
    “好,言师此番回去,我再从我的护卫队拨调一百精锐护你周全!”
    “谢晋王!”
    “言师客气了!”
    “晋王,我此番回去,有一事相嘱。”
    “言师请说。”
    “如果有可能,我想知道义王面具后的真容。”
    言师所托,与凌炙天所想不谋而合,毫不犹豫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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