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窗户被撞开,高惟明跃了进来。
    高衙内将女人压在身下,正要脱她的衣服,发现她身上的绳子还没解,就要解绳子,听得身后声音不对,一回头,一个从头黑到脚的黑衣人举着钢刀正劈了过来,他惊得啊的一声要叫,嘴才张开,声音还没发出,人头已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噗!”
    血从脖颈的缺口处激喷而出,如遵水炮直冲到天花板上,然后洒到地上床上都是。死尸从床上栽倒在楼板上,扑通的一声。
    那女子都吓傻了,惊恐的瞪着眼前这个黑衣人,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来。
    高惟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衙内,你没事吧,什么声音?”
    “衙内……衙内,你没事吧?”
    隔壁的富安听到隔壁房里声音不对,叫了几声,也没见高衙内出声回应,他疑惑的走到门口。
    “衙内,你咋不说话,刚才什么声音?”
    “衙内,衙内......我进来了啊!”
    又叫了几声,还是没见动静,富安有些惊慌了,忙推开门,正要迈步进去,一把钢刀已当胸搠来,噗,扎了个透心凉,一声没吭就当场气绝。
    高惟明将他的死尸拖进屋里,那女子这时才有点反应,浑身抖得如筛糠一般,嘴里吱唔,只说得出你......你......,上下牙齿打着战。
    高惟明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出声,走到她身前,一刀割断她身上的绳索。压着声音努力让声调变怪道:“你自己赶紧逃离这太尉府!”
    他转身拾起高衙内扔在地上的袍子,扯下一幅来揉成一团,就手蘸着高衙内的血,在雪白的墙上唰唰写道:“宝刀出鞘,替天行道,作恶者死!杀高衙内为民除害,择日再取高俅人头,梁山好汉留!”
    他写完,就布团扔在地上,回头,见那女子呆呆的还坐在床上发愣。
    “你还不走?”
    “奴......奴家腿软,走不动。”
    女子费力的道。
    高惟明一把扶起她,“我带你到院子里,你赶紧走,一会人来了,你想走也走不脱了。”
    他刚要吹灭屋里的灯,又觉带走这个许娘子的不妥,他忙又将许娘子拽回到床上,
    他这反常行为把许娘子搞懵了,随即就惊慌起来,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前:“你......”
    高惟明知道她在想什么,也顾不上和她多说其它的,道:
    “你莫慌,听我说,我带你走反而会害了你,高衙内被杀,而你是被高衙内掳来的,你突然消失不见,高俅肯定会全城寻找你,会认为你是杀死高衙内的同谋,连累到你的家人,你到时有口也说不清楚,因为高俅失子之痛只会拿你来泄愤,而不会管真相是什么,所以,你留在这里反倒更安全。到时,高俅问你,你照实说就是,就说高衙内正要侵害你时,突然从窗户外跳进个黑衣人说要为民除害除暴安良,就杀了他和富安,当然,他们要你描述我是什么样时,看在救了你的份上,你可以乱编一通,可以把我的身高说得矮一些胖一些。”
    他扯过绳索,又重新将许娘子手脚捆好,又拾起先前塞她嘴里的布团,问道:“你记清楚我说的话没有?只有这样做,你才能活命,你的家人才没有事,明白没有?”
    许娘子刚才本来慌张,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他是真正的在救她,便点点头。
    “还有一点要记住,他们若问你,为什么黑衣人没救走你,你就说,他正要解救你时,楼下突然上来人了,他就赶紧跳窗户逃走了。”
    许娘子又点点头。
    高惟明将布团塞进她嘴里,灯也不吹灭了,赶紧下了楼。
    寻思要怎么把高家的家丁引过来,免得时间一长,那些血迹一干,人死的时间对不上,这许娘子再说我是被突然有人来了惊走,来不及救她的事就对不上了。
    还有一点,让人尽早发现高衙内死,也能证明林冲没有作案时间。免得林冲和陆谦都喝完酒各自回家后,还给人留有他杀人的时间。
    也不知自己在墙上写下杀人是梁山好汉的名号来混淆视听有没有效果。
    他正想着要不要放把火把人引来时,就见前面有灯火闪耀,似是有人来了。他躲进花丛里,果然走来了提着灯的两个人,正是先前拖走那女婢的两个。
    两人走到近前,就听一人道:“你说衙内此刻在楼上是不是正在操办那个许娘子?”
    “十有八成有这可能?”
    另一人道。
    “那这时上去会不会惹他发怒?”
    “富总管应该在,他让我们回来的。”
    “那上去看看?”
    两人在楼下犹豫了会,还是上了楼。
    高惟明赶紧钻出花丛,朝西跨院的后门跑去。林冲说这有个后门,但一直是关着的,没开过。
    奔跑间就听到身后楼上传来惊惧的大叫声,“杀人啦!衙内死了……来人,快来人,衙内被人杀了!”
    高惟明奔到墙边纵身跃上墙头,立在墙头朝府里看了看,就见到处是灯火闪烁,都在朝高衙内的小楼处奔去,太尉府已乱了。
    他跃下墙头,几个大步就消失在夜色中。
    杀人留梁山好汉是高惟明临时起的意,本来计划是悄悄的杀了悄悄的离去,没想到还撞见高衙内这厮又在作恶,可见这厮平时做了多少恶事。嫁祸给梁山也避免高俅在城里搜捕时祸及无辜。
    至于梁山好汉,他现在倒没怎么听到山东那边有什么大的聚众造反的事。而真实史上,宋江的起义规模也远没有水浒传里写的那么大,远远不如方腊的影响力,被张叔夜很快就剿灭了。
    他想,水浒传里的故事是三分真七分假,根据一两分事件虚构夸张而成,不能全依着水浒传里的情节来做现实中的事,得求证着做才能不犯错。
    虽然梁山好汉的名号远没有水浒传里的大,但拿来用用也无妨,祸水东引,让高俅头疼去吧!
    或许,宋江还会感谢我帮他在汴梁城里做宣传,声势造得越大,他的名号就越响,越引起朝廷的重视,谈招安要的筹码就越大。
    有宋一朝面对叛乱造反,首先想的就是给官给钱招抚,其次才是出兵平剿。这也造成了宋朝的一个怪象,造反的事件多,但都规模小。就是许多聪明人瞅准了朝廷求稳定的心理,想做官就闹事,一闹事就给糖吃。所谓:“仕途捷径无过贼,上将奇谋只招安”,“欲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欲得富,赶着行在卖酒醋”。宋朝严重的冗官现象原因之一也是缘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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