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用淑妃娘娘的话说,靠皇上是靠不住的,还是得靠自己的肚子。

    她想了一阵,又对净虚说:“要么找太医仔细瞧瞧这方面的症候?给调理调理?”

    这是眼下最靠谱的法子,这事儿总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净虚心里虽有疑虑,但还是应了下来。毕竟她也不想在宫里过上三五年的光景,就要陪那皇帝去死。她的下半生,都得靠在孩子身上。

    得了净虚的准,青菀就去给她请了太医。这回便不管那咳疾的症候了,只让仔细瞧瞧身子怎的不得孕。诊脉能诊出什么来,不过说她身体阴虚,要补。因就开了药方子,每日间又加了碗大补的药来吃。

    而宫里过了除夕又有许多典礼宴席,净虚在调养身子之际,尽数没有参加。人人都知道她患了咳疾,究竟不知是什么病。一屋里坐着,光听一人咳来咳去就晦气,是以并不叫她参加。皇上嫔妃众多,缺了一两个也不觉有什么,自不管这个。

    是以,净虚躲在寒香殿抄佛经。抄的比平日又认真不少,抄好后叠得齐整,放在锦布方盒里。这样精细的法子,自然不是抄了静心解闷的。原来是淑妃娘娘跟她说过的,若是得闲的,给她也抄一些。耗费许多日子抄好了一卷,收整起来,便让青菀往紫宸殿送过去。她也说了,自己不能送过去,非得青菀送回去才不算怠慢了淑妃娘娘。

    这一日是正月初十,早前落的雪还没有融尽,稀稀落落还剩一些,青菀便抱着净虚给的盒子去紫宸殿。宫殿之间离得远了,走起来也要不少时候。她想着送到那处寒暄几句,替净虚表了心意,便就回来。然在走到荷花池上桥头时,正巧碰上了来宫里给淑妃娘娘请安的六王爷。

    两人隔了百米的距离,在桥头两侧立住了步子,遥遥看了彼此一眼。青菀尚且还没回过神来,六王爷便早收回了目光去。他只当见着再寻常不过的人一般,转了身子上了拱桥。

    青菀看着他的背影上桥,这才有些回过神来。自己抬了步子也上去,到底没有跟上去请声安。她心里胡思乱想一气,在下桥的时候也就稳住了。两人之间早就做了了结,便是可巧碰上了,也当做陌生人罢了。瞧着他的样子,大约也是这么想的。

    许礴去的是紫宸殿,她去的也是紫宸殿,一脚前一脚后进去,见的也都是淑妃娘娘。青菀到了殿里的时候,许礴已经坐下吃茶了。她也只当瞧不见他,上去给淑妃娘娘请安,送了手里的盒子过去,说:“是我们娘娘抄的,叫奴才给娘娘您送过来。”

    淑妃娘娘叫身边的宫女接下盒子去,自又赏了青菀一杯茶吃,说:“外头天寒地冻的,难为你跑这一遭,坐下吃杯茶暖了身子再走。”

    主子赏的,自然不能推辞。青菀便是再不愿在许礴面前久呆,也得接下这杯茶来。坐是不坐了,就站着吃罢。她抿唇在杯口沿儿上吃几口,听得淑妃娘娘和六王爷说话,问他:“好些日子不来给母妃请安,忙什么呢?”

    许礴放下手中的茶盏,规矩地回淑妃娘娘的话,“不过朝中的事情,能有什么呢?是儿臣怠慢母妃了,往后必会多来走动。”说罢了,忽目光带雾地看了青菀一眼。

    恰时青菀也正好抬头,正与他目光碰了正着。那心下里不自觉咯噔跳了一下,便忙埋下头又继续吃茶。

    ☆、44|华阳宫05

    青菀胡乱吃了茶, 尽力掩饰叫许礴那一个眼神并那句“常来走动”的话勾起来的慌措,到案边放下杯盏来, 去跟淑妃娘娘请辞,施礼说:“谢淑妃娘娘的茶,东西送到了, 奴才这就回去了。我家娘娘还在等着,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淑妃娘娘这又转过头来,看向她, 多说了两句,“这两日雪化了, 御花园梅林的花开得也正好。你回去跟你主子说一声儿,过两日我找她赏梅去。本来就是病身,还日日闷在屋里不出去,好人也叫闷坏了。”

    淑妃娘娘一直抬举净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青菀应下这话, 自退身出屋子去。而后又原路返回, 回去华阳宫。出了紫宸殿的门,她的心脏就在噗通噗通地跳。伸手暗暗压住, 好半晌才轻缓下来。她回去寒香殿,跟净虚说了淑妃娘娘约她御花园梅林赏梅的事情,便往熏笼旁坐着打络子去了。

    手上打着络子,心里却想着, 那六王爷果是她命中的克星, 再无疑的。

    而六王爷呢, 只觉她是个狐狸精,也是再无疑的。原当与这小尼姑无缘,替她做完那些事,再不见了。哪知这又在宫里碰上,不过多瞧了两眼,又目光碰了那么一下,便将他心里所有的悸动都勾了起来。

    他胸口有些气闷,只顾吃茶,连淑妃娘娘跟他说的什么都没听得仔细。待淑妃娘娘推了他胳膊腕子一下,才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茶杯问她,“母妃说什么?”

    “每回提到这事儿都是这副形容,如何得了?”淑妃娘娘脸上神色不见好看,嗔道:“母妃问你,究竟什么原因,两年多不进内院去?旁人也便罢了,宝珍呢?你也就晾在那里?以前三五月的总还去一回,如今是怎么了?你也不小了,该给府上添个小世子了。”

    这话听得遍数多了,也就皮条了。然面上不能说什么,还是得叫淑妃娘娘安心,自然用心了敷衍她,“不过是太忙了些,无心那事。母妃也知道,儿臣每回领了差事要出去,不是半年就是一年,在府上的时间少。办好差事回来了,又得专心朝政上的事情。依现在朝中的局势,若有一丝分神,都可能叫人吞了骨头。”

    这话虽说得恳切正经,然淑妃娘娘也不是傻子,岂有听不出这是托词的?朝中的事情再是汹涌复杂的,还能忙到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了?她吸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仍好声儿对许礴说:“你告诉母妃,是不是瞧府上的那些个都不入眼。如果没一个瞧得上的,母妃就再为你挑拣一些。你瞧着甚好的,带回府上去。横竖,你先给我生出个小皇孙来。现时你是王爷,无人关心你的后庭之事。但倘或要坐到那个座子上去,子嗣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

    “儿臣都明白。”许礴还是沉稳地应她的话,“只是眼下不必着急,先着眼大事才是大丈夫所为。若为那等小儿女的事情分了心神,才是得不偿失,母妃应该明白儿臣用心。等到事成那一日,这些事情再慢慢张罗,也不见晚。”

    说着瞧淑妃娘娘眉心仍紧蹙,又想让她宽心,便又说:“再挑拣人就不必了,儿臣这就回去瞧瞧王妃。母妃放心,儿臣知道孰轻孰重。”

    这也是为了给淑妃娘娘宽心的,但见她眉头舒展了些,才算将这话题结了。坐着又说些个别的,见着天色昏暗下来,便辞了淑妃娘娘出宫去。走前淑妃娘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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