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狼和塔西连夜走了之后,高欢想了一会儿,觉得有必要和刘贵、娄三、督曜他们几个说一声。毕竟此去怀朔是有不确定因素的,万一自己出了什么事,不能拖累跟随自己打拼的朋友们受牵连。
    华北贸易商行现在也全部搬迁到五原城,还是由刘贵全权负责运转,高欢只把握大方向。怀朔镇那边只留下一个由孙腾负责监管的网点。杨钧到任后,户曹史孙腾也回归了本位,不再具体插手商行运作。高欢打发人去请刘贵过来,想和老朋友来一个“托孤式”的生死话别,顺便安顿他加强对商行总部和各个工厂作坊的安全保护。结果这家伙说自己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设计好的煽情话被强行咽回肚里,差点将高欢憋成内伤。
    不来就不来吧!说不定又被十几个小妾轮番惩罚呢。见色忘义的混蛋,累死你算了!
    作为怀朔镇二三两幢兼管民政事务的幢主,高欢除了关心军事民政,更关心教育。因此,他觉得临行前应该见见督曜老先生。自打被高欢聘请为五原特别教育长之后,督曜简直可以说是老树焕发出新芽,为了五原的教育事业不惜呕心沥血。
    别看督曜六十多岁,形容枯槁,但文化人的架子从来不曾因为生活潦倒而坍塌。一家几十口穷得快揭不开锅了,老头依然一手《论语》,一手米糠野菜窝头不离手,风骨不减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一般人不知道督曜的身世,高欢却知道九原(五原)督姓极为稀少。历史上只有东汉末年五原最后一任太守督瓒家的后代一直传到千年之后。刚上任时问起督曜是不是汉代督太守的后代,老头突然泪眼汪汪的要和高欢结拜兄弟。祖上曾经显赫过,子孙后代潦倒如斯,督曜不敢在人前提起往事,就是怕辱没了祖宗的脸面。新来的五原父母官居然知晓督家的来历,相当于他乡遇故知般亲切。从此,督曜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围着高欢转悠,主动要求探讨儒家学说,道家理论。
    直到城圐圙修缮完成以后,高欢提出聘请老头为五原的教育事业贡献力量。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听到这个消息,老头喜极而泣。终于有人肯任用他这个老朽了,总算在临死前能给祖宗有个交代了。
    五原的文教工作后面章节还要详述,这里不再啰嗦,但高欢想要和督曜谈谈孩子们安全问题的想法,刚生出来,自己就熄灭了。想想督老头没完没了的“诸子百家,经史子集”,高欢就一身冷汗。算了,还是找娄三哥谈谈家里的安全吧。
    娄三依然负责高家的安全,不用细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办。高欢怕他粗心大意,不得不说出自己走后的担忧。娄三听后吓了一跳,眼珠子瞪得跟牛蛋似的。
    “你也不必如临大敌,未雨绸缪而已嘛。我已经交待阿狼去少年营调集一千人马回五原听你指挥,你负责安排他们接管整个五原城的防御。记住‘内紧外松’四字要诀就行了,别给人天要塌下来的感觉。二幢的三百镇兵会随我北上,你就放手干吧。”高欢絮絮叨叨的交待着任务。
    “姑爷,是不是有危险?你这口气怎么像交代后事,怪瘆人的。”娄三道。
    高欢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想哪儿去了……只是怕我不在的时候,你喝酒误事。手下人一个个腰来腿不来,大懒指小懒,小懒不动弹。真出了问题,后悔都来不及。”
    “这话让你说的,好像你没离开过似的。大半年了,咱家连一只鸡都不曾丢失,还不是因为我尽忠职守?替换了老兄弟们之后,三百少年营的孩子个个像打了鸡血。两个时辰换一班,苍蝇飞过他们都能分出公母来,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娄三看似说笑,其实也是一种表态方式。
    “这样最好!反正出了任何纰漏,你家小姐饶不过你。我都懒得动手。”高欢笑笑说。
    “放心吧!有谁敢惦记咱家一草一木,我挖了他的心肝脾脏。我家小姐若少了根头发,哪怕他是当今皇帝,我娄三也要和他拼命!”只要涉及到娄昭君的安全,娄三眼里、嘴里、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皇帝老子也不放在他眼里。高欢常骂他是个无君无父的生瓜蛋子,娄三甘之如饴的接受这个称谓。
    确定娄三认真重视起来了,高欢这才放心。又找其他几位部门负责人分别谈心谈话,寻问了各自手上差事的进展情况,也说了自己对他们的要求。重点强调了安全的必要性,提醒他们一定要防止有人觊觎之类的。几人都感觉高欢今天的态度过于正式,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做具体解释,嘻嘻哈哈应付过去了。
    一直忙到亥时才回了他的“后宫”。六个月大的阿惠儿早已在奶妈的房间里睡熟,高欢不便打扰,直接进入昭君的卧室。
    三个老婆的卧房还是原先那样的布局,昭君居中,紫娟和兰草分置左右。既可以是糖葫芦一样的三个套间,也可以关上门成为独立空间。想单聊就关上门,想群聊就将暗门推开。一对一、一对二、一对三自由组合,玩儿的就是感觉。
    雨后的五原之夜很是凉爽,蛙鸣蝉叫,狗吠马嘶,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昼夜不打烊的娱乐一条街上,醉酒的郎君,偷情的娘子,开宝的叫骂,悠扬的丝弦,灯红酒绿,消金如土。
    前皇宫改建的大卧室里,已然恢复了育后身材的娄昭君,丰腴**的着一件红色睡衣,正自依靠在床头看书。见高欢进来,立刻起身下床,神色娇羞的帮他宽衣解带。如黛青丝瀑布般披散下来,衬托着她古玉般柔润的肌肤,让忙了半宿的高欢顿时疲态尽失,眼睛里的小火苗飕飕的往上窜。
    负责照看蜡烛的小丫鬟已经和瞌睡虫较了半个时辰的劲,忽听主人下床,睁眼一看,男主人已经被女主人扒的只剩一件小衣了。依照惯例,两位主人接下来会不停“撕打”,直到精疲力尽,汗流浃背,然后是大量的温水冲洗。
    小丫鬟退出卧房准备温水去了。仅仅是十七八个呼气的时间,高欢已经“火冒三丈”,忍无可忍了。只见他胸肌腹肌二头肌,每一块肌肉都充满活力。左手环背,右臂伸向娄昭君的玉腿腿腕,一个饿虎扑食似的公主抱,将浑身酥软的娄昭君连扑带抱的弄到柔软的大床上。
    这方面,高欢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总是那么粗野狂放,简直就是牲口!问题是,萝卜咸菜,各有所爱。有人就喜欢这一口,娘们儿唧唧的反倒不招人待见!昭君小姐姐的鲜卑人血统里,始终认为大刀阔斧的勇往直前方显男儿本色。唧唧歪歪的撩逗,看她不一脚踹死你!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能描绘。那画面……谁看了都想杀人!
    ……
    “夫君,是不是有心思?”在小丫鬟帮助下清洗完身体之后,娄昭君小猫一样钻进高欢怀里,纤纤玉指在他宽阔的胸膛一边画圈圈,一边声音腻腻的发问。
    “怎么会这么问?”高欢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心神显然已经分裂开来,一半给了杨钧,一半给了昭君。
    “今晚……那个……不一样……”娄昭君羞涩的说不出口。凭感觉,她认为高欢有心思。朝朝暮暮在一起的两口子,纤毫变化都会被对方敏感的体会到。何况娄昭君这样心眼儿多得像莲蓬似的精明女子。
    “是吗?呵呵呵……你倒是说说,为夫今晚怎么不一样了?”高欢语气诡异的问。
    “讨厌……就是……哎呀,人家不好意思说嘛……”娄昭君轻轻的在高欢胸口锤了一下。
    唯恐心思细腻的小妻子起疑,高欢故意调笑道:“……也没什么啦,今天高兴。杨将军召我明天去怀朔镇议事,说不得又是加官进爵的大好事,能不高兴吗?我一高兴,精力就特别旺盛,这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是这样吗?哼!不像……倒像是要找谁报仇似的,那么生猛……”尽管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可娄昭君依然如少女般羞怯。话到嘴边,说半句留半句,全在于高欢体会了。
    高欢不仅体会到了妻子的娇羞,更体会到了她内心的担心。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照着她温润的双唇深深的吻了下去。水乳交融的纠缠中,眼看着又要火星四溅了,这才不得不罢手。
    脱离了零距离接触的娄昭君,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夫君,等待着他的下文。
    高欢被她看的有点心虚,故作喜悦道:“……听那位送信的说,杨将军人品不错。惜才爱才,知人善任。像为夫这样举世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还不得多加笼络,倍加重用?”
    “臭美!不过,我夫君的确是旷世贤才!可惜吏部那些尚书、郎官有眼无珠。”
    娄昭君给了夫君一个极高的评价,换来了高欢又一次的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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