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紧了眉头,将手中的水凑近了嗅,面上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我得下井去看看。”沈寂溪望着井口,没看詹荀。

    “我来吧。”詹荀看了看井口,见对方望着自己,又补充道:“我身手利索,若有不测,也好应对。”

    意思是说我身手差喽?沈寂溪白了他一眼,拾起地上的藤条,道:“你下去也是白下,什么都不懂。”

    詹荀摸了摸下巴,扯过对方手上的绳子,道:“我先去下去看看,若是没什么古怪,你再下去看。”说着将绳子的一端绑在石板上,三两下脱了自己的衣服,攀着藤条,慢慢坠入了井下。

    沈寂溪趴在井口,眉头紧锁着,时刻留意井里的动静,半晌后待井里传来水声,他更是大气不敢出,凝神等着詹荀的声音。

    半晌后,什么声音也没有,里头又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他不禁有些着急。这时却见松弛的藤条突然绷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一直在出差,今日回京,恢复更新~~~

    不过收藏评论都不动这事儿,也是让在外头累成狗的我回来一看心都稀碎稀碎哒~~

    我不管,快来人安慰安慰我~~

    ☆、下井

    沈寂溪眼看着藤条绷紧了,趴在井边叫了詹荀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旁边原本安静趴着的大狗,有些焦躁的在井口来回蹿,沈寂溪攥着拳头,手心里冷汗涔涔。

    他为什么不回答?此时顺着藤条爬上来的是他么?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沈寂溪的想象力在此时充分得到了发挥。

    井里的腥气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了的,若是个活物……沈寂溪不敢继续想下去。

    先前他自己要下去时并未多想,纵使下头再未知危险,他也不能有太多顾虑,因为或许井里的血腥气与血疫有关,哪怕有一丝的机会,他也要去试一试。

    可是现在换了詹荀下去,他便不由生出了恐慌,说到底本该去面对未知的人是他自己,对方是代替了他下井的。不论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沈寂溪都承了詹荀的这份情。

    就在沈寂溪几乎紧张到快要崩溃的时候,井口冒上来一个人,正是詹荀,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原本有些焦躁的大狗终于安静了下来,却躲得远远的,不愿靠近井口和刚从井下爬上来的詹荀。

    沈寂溪总算松了一口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拳头便欲上前招呼詹荀的下巴。后者刚跃上地面,险些又被他推下井。

    他急忙伸手又拉了对方一把,对方上身赤/裸又沾了水,一把抓去滑溜溜的,触感很特别,他忍不住将手停在上头摩挲了几下。

    詹荀一把抓住沈寂溪不老实的手,道:“下头腥气太重,实在张不开口,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

    沈寂溪讪讪的抽回手,道:“我才没那么容易被吓到呢。”

    望着他尚未完全恢复如常的面色,詹荀轻挑嘴角笑了笑,道:“我在下头并没有发现什么活物,应当是没有危险,只不过腥气实在太重,我怕你会吐在里头。”

    “吐就吐,反正这里的水也没有人喝了。”沈寂溪利利索索的脱了衣服,扯过藤条缠到腰上。

    詹荀捡了自己的中衣塞到藤条与对方的身体相接的部位,以免藤条勒伤对方。

    沈寂溪倒是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只是嘴上却丝毫不懈怠,道:“詹千总对待用来解疫症的工具倒是妥帖的很。”

    这人倒真是记仇,得理不饶人。詹荀腹诽不已,面上却并没有异样。

    收拾妥当沈寂溪便欲下井,这时躲在远处的大狗却突然跑了过来,用脑袋推着沈寂溪的小腿,不时抬爪去扒对方身上的藤条,似是不愿意让对方下井。

    大狗的异常,让沈寂溪原本就有些怯意的心更加没底了,他又不愿露怯,只得没好气的将大狗一脚踢开,然后趴着井口便欲往下滑。

    詹荀一把拉住他的手,面带犹豫道:“要不然,你别下去了。”这大狗的举动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沈寂溪心中一暖,这人也并不是为了解血疫便不顾自己死活。但随即意识到若是此番退缩了,便很难再鼓起勇气,遂道:“我若不下去,瘟疫怎么能解?这不是你最关心的么?”

    詹荀拉着他的手更紧了两分,道:“你下去了也未必能解,我不想你……”

    “好了。”沈寂溪手一翻,即刻离开了对方的手掌迅速向井底滑去,还不忘喊道:“你刚才都下过了,不是说安全么?”

    是啊,自己刚刚下去检查过,有什么好担心的。

    饶是心里如此想着,詹荀看着沈寂溪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时,依然有一股莫名的心慌,他下意识的觉得对方比自己弱,对自己而言安全的环境,对对方来讲就未必了。

    又或者,他只是没来由的担心罢了。

    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个人的安危的?

    詹荀背靠着井口,在心里默默的回忆自己认识对方以来的点点滴滴。

    今日在城门口,看到马独自回来的时候,他担心对方。

    昨日对方独自骑马出城的时候,他担心对方。

    对方与自己一江之隔的时候,他好像也担心过对方,虽然知道对方不会染上血疫,但是在城西见到对方安然无恙的时候,他依然松了一口气。

    入城那日,远远的望见对方被何似卸了胳膊的时候,他脑袋一片空白的便急急冲了过去,甚至都忘了同对方说话。

    得知对方要回北江的那日,离开詹村的时候倒没有什么不舍,可入城之后看到对方却觉得有种失而复得的快乐。

    对方在詹村下井的时候……

    对方生病的时候……

    对方被詹左右割破了手腕取血的时候……

    詹荀晃了晃脑袋,不会吧,四年前?一定是自己记错了,对方那时候才十四岁呢,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而且不修边幅,像个俊美的小叫花子。

    想到沈寂溪十四岁的模样,詹荀勾起嘴角一笑,心道,这人如今也依然不太周正。

    大狗隔着老远低吠了两声,詹荀的思绪被打断,立马起身朝井里看去,对着灰暗的井底喊了两句。

    隔了半晌,詹荀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沈寂溪在下头应了一声。

    詹荀松了一口气,随后井底便传来了沈寂溪的呕吐声。他立在井口摸了摸下巴,有些内疚的坐到了井口一旁。

    等了近两柱香的功夫,垂在井底的藤条依旧没有动静,詹荀等的心急不已。他想叫沈寂溪两声,又想起对方先前的呕吐声,只得默默忍住。

    那大狗似乎觉察到了詹荀的焦躁,默默的挪过去,趴在对方脚边,一颗脑袋不安的来回转动。

    就在詹荀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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