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一国皇帝向我等闲人问好,实在有失体统。”

    夏依依却不以为然:“你二人年长于他,且身份才干亦佳,为君者,礼贤下士,有何不可?”言罢看了小皇帝,小皇帝亦点了点头。

    我蹲下身来,视线同小娃娃相平,细细打量了他,眉目清秀,有夏依依的影子在,气度却像极了当年的少卿。

    便伸手拉了他的小手,道:“要不要吃点心,今天厨房做的青团尤其好吃。”

    小娃娃面上确是一副想吃的表情,开口却是:“阿姐说,无功不受禄,东西也不可乱吃。”

    我有些惊讶,却仍笑了:“在这儿无妨的,不信可问问你阿姐。”

    小娃娃看了夏依依,她轻轻点点头,小娃娃便同语竹去宫中吃点心了。

    我三人望着其离开,我忍不住开口道:“你也未免太严厉了些,这么小的孩子,尚是爱玩的年纪。”

    未及夏依依回答,江九却率先开了口:“我幼年便随师傅走南闯北,小时多些磨练未必不是好事。”

    我却揶揄道:“所以才把你养成了这幅疯癫模样。”果不其然,又被江九赏了一巴掌。

    夏依依笑看了我二人吵闹,并不言。

    不多时却有宫人到她身边低语,她皱了皱眉,看向我:“阿梓,我有些事要处理,方恕便暂时拜托你照看。”

    我尚未及言语,她已转身离开,我摇摇头苦笑一声,这未免也太霸道了些。却还是扯了尚在张牙舞爪的江九,去看小娃娃。

    小娃娃正在宫中吃点心吃的开心,见我二人进来,便忙咽了点心,伸手取了丝帕擦了嘴,十分恭敬的立在桌旁。

    我不由笑了,对他道:“你阿姐有事要处理,先行离开了,待到下午才能来接你,在这不必拘束。”

    小娃娃点点头,任由我拉了他坐下,我却觉得有趣,忽而问道:“你很怕她?”

    小娃娃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开口道:“阿姐有时虽严厉,也是为我好,我也想成为阿姐那样的人。”

    一个孩子,竟能如此想,我讶异之余,却也不得不佩服齐芷蓉教导有方。

    不过下午夏依依前来时,小娃娃正同江九打作一团。他扯了江九头发,江九抠了他鼻孔。我却在一旁喝茶读书,悠闲自在。

    夏依依轻咳一声,扭打的二人便立即站好。她轻描淡写的望了江九那一头直炸九天的秀发以及小娃娃憋得通红的面容。继而又看了我,道:“多谢阿梓照管。”

    我浅尝了口茶水,轻轻笑了,道:“无妨。”

    自那时起,夏依依便时常带了齐方恕来,且任由他同江九打闹;我二人乐得清闲,间或手谈一局,输赢各半,不分上下。

    这日阳光正好,微风轻拂。我心血来潮,想出去走走。原以为她会拒绝,未想她却答应了。

    夏依依以轻纱蒙了面,寻了两匹马来。我二人从小路策马行至郊外。

    城郊有溪流,自西缓东流。溪边尽是绿柳,绿意正盛,霎是可人。

    我下了马,将缰绳系在了柳树上,她看了我,亦如此做了,随我坐在了溪边。

    阳光晒得身上十分暖,困意便来,不由闭了双目,放松了身心,躺在干爽草地上,缓缓睡去。

    一觉醒来,发觉已至黄昏。夏依依仍是坐在我身旁,见我醒来,才道:“荒郊野外,你倒睡的安心。”

    我笑了笑,道:“不是有你在。”

    出了城,她便将面纱取下。见我如此回答,亦面露了轻笑,忽而又道:“阿梓,若来日你需作个抉择,你会不会选择我。”

    我有些疑惑,不知这话从何问起,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道:“我不知道。”

    她的表情却有些古怪,我偏头看了她,她却忽而俯下身来,我亦不知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只觉有双薄唇轻贴在我唇上,带着丝凉意,却柔情千万。

    初时的惊愕变作了了然。恍然间似乎终于明白我究竟想要些什么。便不由自主伸手抚了她腰肢,与之唇齿相交。

    这一吻,竟如此绵长。

    清风撩起她长发,丝丝缕缕荡在我脸上。觉有些痒,便伸手去捉,她却扯了我手,看了我,轻笑满面。

    回去时我二人牵了马,并肩而行,话不多,却默契非常。我突然有些饿了,便要拉她去吃饺子。

    她见我兴致好,便带我去了齐都有名的饺子馆。未曾想这饺子馆中竟也有蒜泥。夏依依本不食蒜泥,见我吃得开心便也好奇,尝试一把亦觉不错。

    故我二人回宫时已是深夜,蒜味香飘十里。

    小娃娃方恕早已睡着,剩了百无聊赖的江九在一旁干瞪眼。

    见我二人回来,她便奔来,却大老远的忽而停住,捂住了口鼻,嘟嘟囔囔:“吃什么了,这么大味儿。”

    我同夏依依却笑的更欢,却见江九的眼睛瞪得愈发大,这才发觉我二人竟牵手而归,倒也怪不得江九诧异。

    我面上忽而绯红一片;夏依依却云淡风轻,不多时便离开了。

    江九本欲扯了我问东问西,无奈我身上的蒜味令人避之不及,倒少费了我许多口舌,便也回房歇息。只是久久未能入眠。脑中是伊人笑靥,挥之不去。

    恍然间也明白,少卿于我,是骨肉至亲,我愧对于他,也是事实。清歌于我,倒更像个愿望,或许我只是向往那样的生活,却未必向往同他执手相伴。

    我从未想过此生能对一个人拥有如此矛盾的感觉,便连爱恨都分不清了。唯一知晓的,不过是现今我甘愿同她一起,再所不惜。

    夏依依仍时常来了,只是我二人再未提及那天的事,只因有些话我们心中明白,便不必多言。

    江九却常常满面狐疑的看了我俩谈笑风生,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却也不道破。我想江九从来是个面上不羁,心中却敏感的人,看破诸多事,却聪明的闭口不言。或是出于自保,或是出于尊重,终归都是好事。

    这日午间兴致好,便寻了张竹摇椅,置在宫门口,自己躺了,轻轻晃着,不时发发呆,倒也惬意。

    却见远处一抹白影渐近,知来者是谁,便起身相迎。却发觉她走路跌跌撞撞,全然不似平日。便赶忙上前,竟见她面容已是惨白,额头沁出了汗珠,抬头看了我,嘴角硬扯出个苦笑来。张张嘴想要开口,却忽而整个人要瘫软下来,我忙架了她,勉力横抱起来,举步入了内室。

    一脚将尚在我床上熟睡且挂着鼻涕泡的江九踹到一旁,将夏依依放在床上。

    正欲唤御医,却被语竹阻拦。她取了包药粉,拿热水冲泡了,将药碗同汤匙递予我。我接过药碗,一点点喂了夏依依。

    江九揉揉被踹的屁股,睡眼惺忪,还要唠叨不停:“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我可真是命苦。”

    我略皱了皱眉,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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