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甘而留在诪张城的修士何其多,只是最终,他们会离开。而诪张城的一切,于他们来说犹如一场梦。
    那修士以为颜今歌同病相怜,与他吐槽诪张城的诸多骗局,以及各种让人气愤的地方,便算颜今歌不搭腔,他也能一个人说得起劲,且越说越气愤。
    颜今歌道:“你来诪张城前,应该知道诪张城,为谎言幻象之城。”
    “对,谁不知道?”那小修士不解颜今歌怎么说这个。
    “你知道,那你该是抱着被欺骗的心态来的。既然如此,你为何气愤?”
    筑基小修士:“???”
    他恼了,“谁抱着被欺骗的心态来的?我说你,你是不是也在看我笑话?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和你交谈,告诉你在诪张城生活经验,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白眼狼,没良心,没有爹妈的孤儿……”
    裴惜惜起身,以更高的声音骂道:“听不懂人话的东西,难怪这么一大把年纪,修为才筑基,脑子里全是石头,不会转啊。吃了那么多驻颜丹保住一张嫩脸,就真以为自己是少年,可以厚着脸皮无知了。”
    “在这摆什么施恩架子,你说的那点东西,谁不知道,用得着你搁这说?”
    “还好意思骂人白眼狼,最大的白眼狼不是你吗?你心理失衡了你没发现吗?执念横生没法进阶,你也没想过反省反省自己?好心引导指点你,你蠢成驴样听不出来不说,还用你那核桃大的装满阴暗心思的脑子去揣测,简直比驴还蠢。”
    “你活到世上,真是浪费食物,浪费灵气。我要是你,就掩面,一把匕首送自己转世,看下辈子能不能聪明如猪。”
    裴惜惜噼里啪啦一顿骂,连珠炮似的,轰得那小筑基毫无还嘴之力。
    他气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盯着裴惜惜泛出杀气。
    他颤抖着手,一道冰针就往裴惜惜刺来,“我杀了你。”
    裴惜惜往左一动,躲开冰针的同时向前,三两步来到那小筑基身前,一巴掌拍了去。
    她没有留手,小筑基直接被裴惜惜拍晕了。
    裴惜惜低头望着软绵绵躺倒在地的小筑基,有些遗憾,这也太不经揍了。
    一拍就晕,哪来的胆子骂人?
    她骂了句“傻子”,重新坐回椅子,继续解幻术。
    颜今歌偏头,笑问:“不烦躁了?”
    “不烦躁了。”裴惜惜应道。
    裴惜惜破木牌上的幻术破得烦躁,才会听到小筑基骂人后一点就炸。不过经过刚才一番发泄,心底郁气全吐了出气,也有了耐心继续。
    颜今歌继续笑,“看来以后不能随便惹了,想不到明珍还是颗小辣椒。”
    裴惜惜“嗯哼”一声,道:“别吵我,我快破开了。”
    颜今歌低低乐出声,才说不好惹,这就烦上了。
    月上中天,裴惜惜总算将木牌上的幻术解开。
    她活动活动下,因为一直保持低头姿势而酸痛的脖子,道:“师父,走,今晚不住大街。”
    颜今歌又乐,道:“那多谢小明珍,让为师住上大房子。”
    “应该的。”裴惜惜拍胸.脯保证,“在诪张城,我罩着你。”
    颜今歌睨向裴惜惜,似笑非笑,“那多麻烦小明珍了。”
    按照地址找过去,裴惜惜寻到十二号和十四号,没瞧见地址上的十三号房。
    转了几圈,毫无所获。
    裴惜惜叉腰,低声骂了声“淦”,“又设了幻术。”
    她使出全身感应,一点点摸过去,摸到幻术核,废了点力气捏碎。
    幻术核一碎,眼前白墙飞快褪.去颜色,露出后边红木大门。
    这时,红木大门打开,一名身材瘦小的老者露出个头,问:“有什么事?”
    裴惜惜拿出木牌,道:“仙长,我想买房。”
    “买房啊。”老者摸摸山羊胡,道,“诪张城买房不便宜,至少这个数。”
    他竖起三根指头。
    裴惜惜想起现代房价,道:“三百上品灵石?”
    三百上品灵石,相当于三百万下品灵石。
    “不够。”老者开口。
    裴惜惜嗤笑:“你这不老实,房子有大有小,位置有偏有荣,你却报一个价格,莫不是你以价值最大的哪间房报价,卖出去价值最小的那间房,之后所有的差价,都归你身上?”
    见裴惜惜是行家,老者也不说虚话了,道:“行,我带你们去看房子,房主开了价,那个价我知道,你们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知道,得看你们能不能破了房主幻术,看到那个价。若看不到,就只能你们自己估算,多了不找,少了不卖。”
    就跟酒楼付账一样的。
    裴惜惜点头。
    老者带裴惜惜跑了十来家房子,最后裴惜惜看上一间坐落在河水边带院子的二层楼小楼房。
    裴惜惜还是那个报价,“三百上品灵石。”
    “少了。”老者毫不犹豫地开口。
    “三千。”
    “行。”老者又带裴惜惜前往城主办事处,将房源过户,递给裴惜惜一张玉质房产证。
    如此,这一单生意做成。
    这时,颜今歌从裴惜惜手中抽出房产证,将之丢回老者怀里,漫不经心地开口:“换一张。”
    老者视线落到颜今歌身上,悚然心惊。
    之前一直是裴惜惜与他对话,他下意识地忽视颜今歌,把颜今歌当做裴惜惜的附属。
    他确定裴惜惜瞧不见房价,才敢在房产证上动手脚,谁知道一直被他忽略的,没放到心上的,竟是个隐匿气息的大能。
    他忙低头,老老实实的,将正确的房产证递给裴惜惜。
    裴惜惜接过,气得鼻子快要歪了。
    她万万没想到,临结束前,老者还会来这一手。
    诪张城,真是欺人太甚。
    等她学好幻术,她要一洗雪耻!
    颜今歌偏头,见小徒弟大受打击,圆润的眼角边上,有晶莹闪烁。
    小徒弟竟被气哭了。……
    他迟疑片刻,将小徒弟的脸仰起来,安慰道:“别哭,眼泪会掉。诪张城,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裴惜惜:“……”
    “谁哭了?”裴惜惜抹去眼角液体,怒瞪离去的老者,道,“那是幻术·心雨,我刚悟出来的。让他淋着雨回去,晚上做噩梦吧!”
    敢欺骗心魔,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第40章 定制恋人
    一天跌宕起伏,最后两人到底住上了房间。
    一楼客厅,二楼卧室,裴惜惜挑了东边那件大卧室,将西边那间留给她师父。
    卧室空荡荡的,床柜等家具都没有。
    裴惜惜从储物戒里取出床褥、书桌书架等物——当然只是普通的被褥,而不是花大贡献点换取的宝器火绒被、雕花床等——一一摆放好,又掏出平常炼器成功的瓷瓶、花枝等装饰品装饰房间,卧室处理好,又开始布置一楼客厅。
    很快,这暂住的地方,家具齐整,装饰素雅,虽无十分精致,但也雅致简朴,别有一番意趣。
    至于颜今歌那边,裴惜惜没管,她师父比她有钱多了,手中宝物不知凡几,还能委屈自己?
    忙忙碌碌弄到天明,裴惜惜去院中水井打水洗漱,之后去厨房下碗面,卧个妖兽蛋,摘点灵植叶子放到上边,端着青菜蛋面上楼,找她师父一起早餐。
    嗯,她师父吃面,她吃魔念。
    颜今歌此时已经起床,正坐在窗边看书。
    二楼临街,窗外便是烟霞灿灿的粉色桃花,以及清澈碧翠的流水。
    有住在附近的少年孩童早早起床,跑到桃花树下,流水边上,撩水玩耍。玩了片刻,一些十二三岁的少年憋了半天,憋出一根鱼竿,甩线落入河中,开始钓鱼。
    其他七八岁的孩童凑到这些少年身边,好奇地摸摸竹竿,又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看这些哥哥姐姐钓鱼。
    颜今歌瞧了几眼,收回视线落到书上,听到敲门声,他道:“门没锁,进来。”
    裴惜惜推开门,单手托盘,反手关门,笑嘻嘻地走过去。
    她将汤面放到颜今歌面前,卖乖讨好道:“师父,这是徒儿孝敬给您的。”
    颜今歌挽起大袖,露出一小截手腕。
    手腕皓白,欺霜赛雪,比素净的白袍还要白上几分,十分抢眼。
    他拿起筷子,姿态优雅,似绽放的栀子花,一举一动赏心悦目。裴惜惜在旁瞧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她涎着脸皮道:“师父,我的早餐呢?”
    颜今歌没答,慢条斯理地继续吃面。
    裴惜惜有些心急,但又不敢催促颜今歌,眼巴巴地盯着他。
    在裴惜惜急切的视线下,颜今歌不徐不疾地将面吃干净。他撩起眼皮,往后边椅背上一躺,笑道:“想吃早餐?”
    裴惜惜猛点头。
    颜今歌视线落到窗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想吃鳜鱼。”
    裴惜惜双目一亮:“我去买,买回来我做。”
    “那鳜鱼,要你亲手钓的。”颜今歌不徐不疾地开口,“钓鳜鱼的鱼竿,‘不在太元界之内,不在五行之中’。”
    裴惜惜头顶冒出三个问号,这是什么奇葩要求?
    ‘不在太元界内,不在五行之中’,那这鱼竿哪里来?
    她顺着颜今歌视线往下边瞧去,跟着瞧见那些少年孩童蹲在河边钓鱼,或许钓鱼无聊,他们一会儿玩水,一会儿幻出蝴蝶在空中飞舞,还有童心比试谁幻化的蝴蝶更真更漂亮。
    裴惜惜福灵心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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