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子里究竟装了什么?”梅丽睁圆了一双大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林夕,仿佛是要将他肚子里的话也一并看穿般。
    林夕轻笑一声,拿过摆在一旁的杯子喝了两口水,感觉喉间不再干涩,这才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清清嗓子,笑说:“你这丫头还真是心急,这不就要说到了吗。”
    当时林夕听到那刘姓女子坦言说这行李箱中并不是书时,心中也很是诧异,不是书,那会是什么?什么东西会让世间罕见的蜃如此在乎?正欲开口,刘姐却先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随后看似不经意的向后望了一眼,在大堂中的旅客大部分已经睡下,不过依旧还有四五个清醒着,时不时的向这里张望一眼。
    林夕立刻会过意来,两人装作乱晃,很是随意的走向一边,避到了一根柱子后。“现在可以讲了吧。”林夕看了看左右,四下无人。
    那刘姓女子面色古怪,低着头沉默良久,好似做出一个极难的决定般,叹了一口气,随后说出了一番话。
    原来她曾是一个考古队的,名叫刘蔷,十一月份时由于与队伍中一些领导起了争执,一怒之下便自行离队,想要自己闯出一条路,在经过陕北地区一处偏僻农村时,被路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给拉住了。
    那男人又瘦又小,模样很是猥琐,脸上有一颗很大的黑痣,说话时颤的厉害,一笑起来那满脸褶子,是属于往人前一站,看到的人都嫌恶的那种。当时刘蔷还以为遇到坏人,警觉的便想后退,那人见她这般慌张,连忙使劲摇摇手,“我不是坏人,你在这一带逛了几天,不就是想收货吗,我有,我有。”
    刘蔷愣了愣,她跑到这种偏远地区来自然不是为了欣赏自然风光,这一带历史悠久,时常有文物出土,她当时在考古队时也曾来过附近的村庄,印象很深,所以这次成了自由人便想来这碰碰运气,要是真捡到什么好物件也好带回去让那些嘲笑她天真的人开开眼,所以这几天就寄住在附近村里,时常不经意的打听附近有没有人挖到宝。想不到问没问出来,却被这么一个看似极其猥琐的人给留意上了。
    这穷乡僻壤的地区,法律的效力并不是很大,要是遇到歹人被杀了往那山沟沟里一丢,等到哪天尸体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人细查,草草结案。这样的事情刘蔷过去也听过几次,心中本就害怕,便不肯与那人走,只说有什么好物件就带去村里的旅馆找她。
    哪知道那人死命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要是被村人看到了,事情被揭开了,那我非得被打死不可……”
    被打死?听到这三字刘蔷心里一咯噔。这附近一带她也算得上熟悉,对这里的民风自然也很了解,这面朝黄土的村人就做着个土里刨食的买卖,这土里刨食就有两种解释,一种就是种庄稼,看老天给收成过活。另一种呢就是俗称的“刨物件”,也就是盗墓,这一带经过岁月变迁,地里究竟埋着些什么宝贝,谁也说不准,早几年考古热时,这一带的地皮不知被犁过多少次,确实找出了不少宝贝,对整个国家的考古进程都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但这些年来,能从土里挖出的物件也是越来越少,想收货只能靠运气,刘蔷这次来这里打的无非是这样的注意,一是看看有没有人挖到新货,二是看看有没有打算出掉家里的藏货。
    这一带民风如此,挖到什么就归谁,也没人会指手画脚多说什么,但这个如瘦猴般的男人却说知道了要被打死,这简单的一句话中便藏着些说不透的意思……刘蔷心中一凛,觉得或许真有好东西,心里便有了念想,又仔细看看这人身板如此不堪,好似吸大烟般,一阵风便能吹倒,她摸了摸包中工作会用到的一个小榔头,心中便有了些底气,当即便跟着那瘦猴走了。
    那瘦猴带着她晃晃悠悠,不知走了多久,要不是看在附近都能看到人烟的份上,刘蔷早就走了。终于那瘦猴带着她走进了位于半山腰处一处极为破败的破庙。这破庙早已没了香火,本就只有两间瓦房,现在近一半塌了,房子的大梁都倒向一边,还有烧过的痕迹。
    那瘦猴看了看左右,见四下无人,连忙招手,让刘蔷进去,随即便走到一处角落,拾起边上的一块碎瓦开始刨地,看他如此神色,刘蔷知道肯定有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她生怕有变动,躲在一旁为那瘦猴望风。
    索性这一带人迹罕至,直挖了估摸半小时,还是没人来这,而瘦猴挖出来的东西也终于从土里拿出来了。那是一个铁盒。
    刘蔷一眼看到那铁盒时,眼里就几乎放出光来,她连忙隐藏下内心的激动,皱着眉接过那铁盒,入手沉甸甸的,一只手险些没拿稳,她连忙两只手托住,轻轻的放下,这时那个瘦猴样的男人很自觉的去一边望风,似乎对这一套已很是熟悉。
    那铁盒差不多首饰盒大小,锈迹斑斑,摸上去一把一把的往下掉铁锈,这盒子外表刻满精致的纹样图案,雕琢的工艺非同一般,但上面画着的那异兽究竟为何物,刘蔷却是从未见过,她伸手想把铁盒顺势打开,却没想一用力那铁盒竟纹丝不动。
    “打不开。”身后那瘦猴压低了声音说道,刘蔷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发现那人一脸的沮丧,“要是能打开我早就拿去城里找大卖家了,唉……”
    盒子是什么用的?自然是用来装东西的,这样精致的古董盒子里会装什么?又有谁能说得准,刘蔷摇晃了几下,里面没有动静,不过单是用重量来估量,这里头必定有东西。
    这盒子要是打开了,说不定里头的东西价值连城,可要是冒着破坏了盒子的风险打开一看,里头全是黄土的话,那这盒子的价值便得对折再对折,难怪这瘦猴不愿拿去城里出手,而是选择了在附近出货,他是赌不起,若是情况糟糕到手的钱没多少,再去除七七八八的路费啊食宿费剩下的更少了,还不如就在附近出了货,就卖个盒子钱,怎么说能赚上一笔。
    想通这点,刘蔷立刻从包里取出布巾将那盒子包起来,对身后那人说道:“这东西我要了,开个价吧。”
    那人听到这话,面上一喜,随后搓着手开了个价,刘蔷一听到这价格便知道这人不懂行情,两人一番讨价还价,在一个两人都算满意的价位成交,刘蔷知道这回真的是捡到宝了。先不说这里头的东西,单是这历史悠久的铁盒,要是拿出去翻个十倍都不是问题。
    当下刘蔷也怕事情再有转机,当夜就离开了那处小山村,辗转几天,有天晚上在离那处山村三百余里的镇子上找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小旅馆歇脚。等到夜深人静时刘蔷小心翼翼的将一直小心保护的那盒子取了出来,放在床上仔细查看。
    这一看便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盒子怎么就比第一天到手时候看起来更新一些呢?刘蔷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后只能将原因归于那上面的铁锈在移动时被蹭掉,所以看上去新了一些。
    盒子前端有一处位置明显是用来挂锁的,但并没有挂锁,按理说只要用力便能打开,不过刘蔷用了几次力,那盒子纹丝不动,她便也没再折腾,若是可以打开便就打开了,若是打不开硬要打开,最后让铁盒受了损坏,这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当夜看完之后她便收了起来,继续赶往东海市,可在这段回程路上,怪事便发生了,那盒子的重量竟然在变化……
    那铁盒虽沉重,但女人还是能拿得动的,为了保护那盒子顺便的也做做伪装,刘蔷那盒子藏在一大堆书中间,拉着行李箱也算不得困难,却不曾想到这盒子竟然没来由的变沉了,到了某处车站时险些就搬不动,正慌张时,那盒子却又轻了,当时刘蔷便觉得古怪,不过也没有细究,她打算一切等回到东海市的研究所再说。
    可没有想到,在到达东海车站时,那盒子又没来由的变重了,这回的重量几乎是翻了好几倍,刘蔷怎么也搬不动了,不过这一次她遇到了林夕。
    “这盒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你看得出吗?”林夕听完这番话,也觉得奇怪。
    刘蔷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去下面收货,这些话不能问的太清楚,这是规矩,有时候本来能成的买卖可能因为多问几句就触怒了卖家,这次我见着东西不错,根本不敢细问。”
    林夕想了想,觉得脑袋里一片浆糊,不明白这从地里挖出来的盒子与外头的蜃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拿出来看看?”他小心翼翼的提议道。刘蔷苦笑着点点头,“现在这样……也只有拿出来看看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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