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握了握手,闻樾态度很淡,沈宇修当然也察觉到。他心里不爽,但也没怎么样,毕竟人在商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敏学是近些年才拔起来的,但势头很足,在圈子里已经很有说话的分量。
    卢宜朗也明显感觉到闻樾的过度冷淡,担心沈宇修不高兴,于是马上转移话题,恰好刚才提起诗毅,他就用男人讨论女人的语气,探究一下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疑惑,“宇修,跟你八卦个事,诗家两位小姐,大的可谓玉兰花,小的可谓玫瑰花,你为何只钟情玫瑰花呀?”
    沈宇修退了姐姐要了妹妹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但还是被人时不时提起。当初沈诗两家给出的认错人解释,恰好两个孩子看对眼,那就将错就错,可压根儿就没人相信。
    现在又不是古代,见面之前不会连个照片都没看。再说了,诗毅跟诗羡桐虽然是姐妹,但两个人的长相没有丁点相似的地方,沈宇修又没有近视,怎么可能会认错?
    沈宇修在这件事情上理亏,其实当初让他放弃诗毅选择诗羡桐,他还是挺舍不得的。可他从小就被教导利益至上,更何况他处在斗得不可开交的沈家,他得选择对自己更为有利的诗羡桐。虽然她的美色不及诗毅,但总归是个美人,他不吃亏。
    被问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对这个问题有了标准答案,他淡笑道:“诗毅不是玉兰花,她是水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卢宜朗一听,恍然大悟道:“也是,咱们男人嘛,还是喜欢女人崇拜仰慕自己,过于孤芳自赏反倒没趣。”
    不管卢宜朗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他能接受就行,沈宇修立马又补充一句,“诗毅太高冷了太难控制,很难讨男人喜欢。”
    “那是没本事的男人才这么说。”一直当听众的闻樾,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
    卢宜朗不知道一向“归于我佛”闻樾为什么突然破解,为了素不相识的诗毅不留情面地怼沈宇修。
    眼看着沈宇修的神色冷了下来,卢宜朗脑子在高速运转怎么破解这个僵局,幸好这时诗羡桐过来找沈宇修。
    大概是当着未婚妻面前不好发作,特别是争执的焦点还是诗毅这么敏感的人物,沈宇修被诗羡桐带走了。
    诗毅在门口一直迎宾到晚上八点,估摸着客人来得差不多了,她跟诗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先去车里拿一下贺礼,因为晚宴正式开始之前,还有送寿礼的环节。
    对于从小就瞧不上自己的老爷子,诗毅试问没有那么善良,花大价钱给他准备寿礼,不过心思还得花一些。
    她的国画画得还行,虽然比不上大师,但糊弄一下非行家还是没问题的,所以这次给诗老爷子画了一幅“百子千孙图”。
    说起来,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得益于诗丁杰跟徐薪茹对她的“讨厌”。
    自从宝贝龙凤胎诗羡桐跟诗羡泽出生之后,诗氏伉俪为了“眼不见心不烦”,诗毅三岁开始就整天被送往各种培训班,也由此练就了一身才华横溢。
    她乘坐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准备走到停车位的时候,竟然看到沈宇修。
    现在四下无人,她连跟他装模作样打招呼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当做没瞧见,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子。
    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沈宇修哪里受得了被忽视的窝囊气,与此同时,脑子里跳出闻樾那句嘲讽意味十足的“没本事的男人才那么说”,他脑子里顿时起了邪念,想亵渎一下这个“前未婚妻”。
    诗毅打开车门,刚弯下腰想把画拉出来,突然身后传来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诗毅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冷冷地说。
    “还是让我来吧,你细胳膊细腿的哪里做得了这样的粗重活?”沈宇修边说边盯着细柳一般的腰身以及那双白得耀眼的细嫩手臂,他脑子里面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摸上去。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他抬起双手捏住诗毅的手臂,身体贴近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低语,“让我来帮你吧。”
    诗毅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沈宇修的触碰让她觉得非常恶心,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充满了抗拒。她用力挣脱,“你给我放手。”
    她越挣脱就越挑起沈宇修的征服欲,他自信爆棚地说:“诗毅,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不找男人,就是放不下我,对不对?”
    “谁他妈给你这样的自信了?”诗毅急得什么大家闺秀的人设全抛了,动手挣脱不了只要动脚。
    她抬起脚就要用高跟鞋的尖脚跟踩下去,蓦地,被禁锢的身体一空。
    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后已经传来一阵痛苦的闷哼,她扭过头一看。
    闻樾不知何时出现了,目怒凶光地盯着沈宇修。
    沈宇修被打蒙了,可不等他反抗,闻樾抬起长腿往他的肚子上用力,他整个人被踢到了地上。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沈宇修艰难地站起来,铆足劲准备向闻樾发起进攻,却又被他一脚甩了回去。
    沈宇修再度倒在了地上,他自知不是闻樾的对手,一边伸手去找手机一边说,“我要报警……”
    “报警?”闻樾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听说等会就是送贺礼的环节,我今天出门太急没有准备贺礼给诗老爷子,正好刚刚拍了一个视频,在宴会厅的超大屏幕上播给他看,他应该会感到很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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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沈宇修的手顿住了,抬头看向闻樾,眼神羞怒中又带着不屑,说,“你不用诈我,我是吓大的,真有视频你现在就放给我看。”
    “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闻樾冷笑道,“既然你笃定我在诈你,那你赶紧报警,等警/察来了之后,我们再一起慢慢欣赏。哦……不对,可能在警/察赶来之前,要先在宴会厅给大家来点“前餐”。”
    沈宇修无法从闻樾的表情跟说话的内容语气判断他是不是在诈自己,但他心里有80%肯定他手机里没有视频。可即使这样,他仍然不敢冒险。
    诗家最近有个肥肉项目准备让沈家插一脚进去,这是他在沈老爷子面前表现邀功的大好机会。要是在这关键时刻,他跟诗羡桐闹掰了,那前面的努力就打水漂了。
    老爷子的身体每况愈下,这正是沈家内部斗争最厉害的时候,他不容有失。
    别说他刚刚想搞诗毅她抗拒,即使真得逞了,最多也是把她当小的在外面养着。就她在诗家的地位,跟诗羡桐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孰轻孰重,他不需要掂量都知道。
    一番权衡下来,沈宇修即使被打得憋屈也不能怎么样,只能嘴上呈呈威风,然后捂着肚子落荒而逃。
    等沈宇修消失在停车场,闻樾转身朝电梯厅走去。
    整个过程,诗毅就像空气一般的存在。别说让他看她一眼,就连一个余光,他都没有赏给她。
    好像刚刚他使出浑身解数救她,只是一场梦而已。
    “哎……等等。”看着他走出两三步,诗毅连忙他叫住。
    他好歹救了自己,无论如何,诗毅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跟他说一声“谢谢”。
    她的声音不小,而且此刻的停车场很安静,他肯定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可在她喊完之后,他脚步连顿都没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
    眼看他离电梯厅越来越近,诗毅急得小跑上去,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你等等。”
    这下,闻樾总算停下来了。
    他稍稍扭过身来,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落在自己被她抓住的手腕。
    诗毅连忙放开他的手,缓缓解释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因为你越叫越走,我情急之下才拉住你。”
    “是吗?我没听到。”
    “……”这不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吗?
    诗毅心里再吐糟他也没把这话说出来,直接回归正题,道:“刚才的事情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说得真心实意,闻樾的神情也似是接受她的谢意。
    诗毅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不想跟他有接触,只要他说完“不用谢”,那她也毫无愧疚地折回拿画。
    “你很感谢我?”
    冷不丁地,闻樾反问诗毅,她差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用力点头,“当然,我对你充满感激。”
    “可我感觉不到。”闻樾冷笑一声,“你的诚意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那你……希望我怎么感谢你?”合着刚才那副“做好事不留名”的样子是装的。
    闻樾睨了她一眼,“闻说诗家大小姐熟读四书五经通晓古代文学,想必非常清楚按照老祖宗传统规矩,是如何报答救命之恩的。”
    “……”诗毅愣了一下,才说:“前人的东西渊博无边,我才疏学浅,还真不知道这规矩。要是你不嫌弃,我请你吃饭报答你如何?”
    “诗大小姐才疏学浅,那多少人得沦为文盲了?”闻樾讽刺意味十足。
    不过,他说到这里就没继续往下了,转身离开。
    诗毅看着他那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背影,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她知道,什么老祖宗的传统规矩都是他故意的。
    一直到宴会结束,诗毅从送第一位宾客离开到最后一位宾客,她都没有看到闻樾的身影,不知是他从宴会厅的其他出口离开,还是压根儿宴席都没吃就走了。
    不过诗毅也不在意,反正以后应该没机会再见面。
    过了两天,翟曼妮调完时差就来公司找诗毅。
    诗毅公司的行政办公室就设在国粹馆林语湾畔馆的上面,这是国粹馆的第一家店,坐落于南岭市最早期的别墅区林语湾畔小区对面。
    翟曼妮当年去国外的时候,国粹馆还处于起步阶段,今日与当初已是大相径庭。
    她刚才上来办公室之前在国粹馆参观了一下,相比以前,除了书馆的装潢越来越精致之外,藏书量也增加了不少。不过,最让她感到惊喜的是,国粹馆竟然有馆服了,看着一群小萝莉跟小正太穿着仙气十足的汉服,翟曼妮真想自己也来一套。
    “你想要吗?我让人去仓库调一套成人的给你。”诗毅说,“虽然是馆服,但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好呀。”翟曼妮笑着应下,“你送我汉服,我等会请你吃饭。”
    “可以。”其实诗毅对吃饭没什么兴趣,但想知道另外一个事情,问:“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翟曼妮毫不犹豫地说。
    “真的?”诗毅挑眉,试探性地问:“不躲……周浩广了?”
    “谁……谁说我去国外躲周浩广了?”即使说话打结暴露了自己的心虚,但翟曼妮还是坚决不承认自己当初远走他乡是因为情伤,“我之前出国是想去看看诗和远方,但经过这次疫情,我才知道去他妈的诗跟远方,只有祖国爸爸才是我温暖可靠的港湾。”
    这段话的前半部分是翟曼妮胡诌的,后半部分却是她真心实意的想法。
    一场疫情,让多少人彻底知道,在灾难面前,只有祖国爸爸才会不顾一切地护住自己的中华儿女。
    与其在外面不受待见,倒不如重投祖国的怀抱。
    “既然是这样,等会叫上周浩广去吃饭,让他给你接风洗尘,帮你把请客钱都省了。”
    诗毅本来只是想逗逗翟曼妮,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建议没表现出半点抗拒跟勉强,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就说:“你给他打电话吧。”
    “我现在就打咯!”诗毅拿起手机就要拨号。
    翟曼妮催她,“赶紧打,让他过来埋单。”
    “……真放下他了?”诗毅疑惑地问。
    翟曼妮无语翻白眼,“我根本没拿起来过,哪里谈得上放下?”
    “……”
    当周浩广听说翟曼妮回国,二话不说推掉今晚的应酬,请她俩去南岭市出了名难订位置的私房菜馆“吃过返寻味”(吃过之后还想再吃)。
    傍晚六点半,当诗毅跟翟曼妮走进包厢的时候,周浩广已经候在那里,瞧见翟曼妮,他立刻站起身来,抖着手指指着她,怒骂道:“翟曼妮,你这个没良心的,失联了三年,你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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