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是爱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越是跳的凶的人也不过是半壶水响叮当,可越是闷不吭声人,他整起人来也是越发的厉害。村长之所以成了村长,而不是别人,肯定也是他的两把刷子的,今天当着村民众多他没有过分说什么,也见好就收没有为难宁承烨夫妻两个,但他自己内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可就没人知道了。
    不过宁承烨私心觉得今天安茯苓让村长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只怕村长是不会就这样饶了他们的。
    但不饶了他们又怎么样呢,宁承烨扭头看了一眼安茯苓满眼噙笑的样子,似乎这丫头还不知道自己暗中又树了一个敌人,自顾自蹲到了边架起的篱笆内看她前天前撒下的菜苗了。
    也罢,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问心无愧也不怕谁。
    且说另一边村长揪着张大爷,张大爷抱着小铜一行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宁家小院朝家去了。
    等到一半张大爷挣开了村长,不满的瞪着他:“你是村长,只要你一声令下谁敢不从,你干嘛要拉着我走,没看小铜被那娼妇伤成这样吗?”
    张大爷自是气不过,小铜是他的心尖肉,管他谁对谁错,总之伤到他的心尖肉他就是要扒下他一层皮来不可。
    村长冷哼:“我是整个村的村长又不是你一家的村长,当着那么村民的面儿,明摆着你理亏还想我怎么样?那宁家媳妇没有死命的要追究偷鸡的责任你就偷着乐吧,不然今天会有这么轻松?”
    “哼,她还不是怕你这个村长么。”
    “你知道就好。”村长皱了下眉,“人家年轻人都能想通的道理你怎么就一根筋想不通呢。今天好在是我拉着你走了,若不走等着村民们对你群起而攻吗,没看那架势你已经没什么甜头可占了吗?”
    “但小铜的伤……”
    村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大爷怀里的孩子,冷哼:“小铜被你惯成这样也是该吸取些教训了,以后离那宁家小院远着些,别有事没事去惹他们,我瞧着那小两口可不是轻易好相与的。”
    张大爷咬牙,满心的不甘:“难道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吗?”
    微风阵阵袭来,田陇间阡陌纵横,菜花芬芳。再质朴不过的环境,村长那张脸却铁青得要命,一副阴沉至极。
    他道:“放心吧,有些事我们徐徐图之,她伤了小铜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我好了,我不会让他们的日子好过的。”
    张大爷见村长那一脸阴笑便知道他心中已有了成算,当下也展露了笑容,他是信得过村长出手的,点头道:“行,哥,我信你。”
    张大爷抱着小铜朝前面先走了,而村长则回头望了一眼宁家小院的方向,他双眼眯成一条线似是将一切风景都压在了一条线之中。虽然身为村长算不得什么大官,可在这整个栗阳村却还是他说了算的。
    村里村外没有不给他面子的,即便是有时候村民们知道他在一些事上处事不公但那又如何呢,谁叫他是村长别人不是呢,所以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他个笑脸,但凡是要在这栗阳村继续生活下去的就不可能拿他当空气,更不可能给他难堪。
    但是今天宁承烨和安茯苓谁也没曾想过给他这个村长面子,虽然只字未提偷鸡之事,却还是把他的面子给抹了干净,当着那么多村民的面儿,让他那般的下不来台,他当村长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又臭又硬的石头,试问这口气他如何吞得下去呢?
    所以安茯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且走着瞧吧。
    ……
    宁家小院进门那一通外院里,篱笆内种满了各种蔬菜,小白菜、莴苣、秋葵……绿幽幽一片煞是惹人喜欢。而篱笆外一圈安茯苓遍植丰花月季,月季这种花不分季节气候,只要天气宜人它总会开,艳红的花给青翠的小院更添另一种风味。
    村中的生活单一平凡,在没有多少起伏的生活里却总是有另一种闲适,那是一些富贵人家所企及不了的。
    今天太阳大好,吃过午饭的阳光便能照得人懒洋洋一片,一点想动的意思也没有。安茯苓想着屋里的棉被衣服那些好久没晒过了,这样的好天气可不能错过,便在院子里搭起了晒衣的人子架,把内屋里那些被子衣服甚至是鞋子统统都拿出来晒了晒。
    正好也趁这个机会把屋里给倒饬一通,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安茯苓才发现,宁承烨并没有什么家产这是意料之中,但是宁承烨的每一件衣服都无一例外的有补丁,有的是两三个,有的是一两个,甚至有的多的满身都是。
    看着都是可怜见的,以前宁承烨光靠打猎没有什么余钱,即便有只怕也不会随便拿去买衣服,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做衣服,家里的衣服总是在烂了补,补了又烂中循环。
    况且宁承烨是在山上打猎过生的,衣服鞋袜这些原就比旁人磨损得快些,安茯苓拿着宁承烨那一身补丁的衣服暗自叹了口气。
    以前是以前,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但现在宁承烨娶了她,若让旁人看到他还天天穿这些补丁衣服,怕是要笑话她这个做妻子不会持家了。且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训养着小动物,倒也有好些村东头的富贵人家寻着来买货,家富余的钱是越积越多,倒不差给宁承烨买一身衣服。
    想到买安茯苓眉头微动,宁承烨待自己算是没话说的了,自己何不给他做一身呢,这样也更显得诚意满满啊,说不定宁承烨看到自己做的衣服后肯定也会很开心的吧。
    想到这儿安茯苓忍不住笑了,既然想定了那便要去做。这天下午安茯苓便去了集市上选了两匹布回来,照着屋里宁承烨的旧衣尺寸量裁了起来……
    记忆里原主在娘家的时候倒是经常做衣服,给华氏做给安靖做给安大做,不过安茯苓这辈子却还真是第一次给男人做衣服,她生怕会做得不好处处都细心对比,小心缝合。
    不过在没做好之前她可不想被宁承烨看到,那就没有惊喜的感觉了,所以只要一到晚上宁承烨归家她便不会再做了,把做到一半的衣服扔进衣橱里便转头又钻进了厨房。
    宁承烨瞧着她这些日子总是忍不住的偷笑,有时还常常盯着他发呆便知道这丫头定是有事情瞒着他,不过她不说他也便不问。
    半夜里,宁承烨翻个身本能的把手搭进里面,平时都会摸到小娇妻,可这一回却摸了个空,宁承烨皱了下眉微睁开眼,果然床里侧空空如也没有人。
    但屋里微弱的油灯跳跃着把原本应该沉在黑夜里的内屋照得一片通明,宁承烨又轻轻翻了个身,只见油灯下木桌旁安茯苓低不手里拿着针线衣料细细缝着。她做得很认真,油灯下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合动着欲飞未飞的一对蝴蝶,美丽的颤动着双翅。
    灯光把她的身影拉及长,也把她认真的模样照得那样好看,那样娇小。哪怕宁承烨连着翻了两个身她也丝毫没有察觉身后床上的相公已经醒了,正睁着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挑灯做衣。
    湖蓝色的苏州布料,宝相暗花纹打底,是件不算多名贵但却也绝对比宁承烨以往的衣服布料都好出两三个档次的衣服,而且一看那样式便是男装,宁承烨微微挑了下眉。
    安茯苓就这么呆呆的认真做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才终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啊——终于做完了,累死我了。”
    安茯苓感叹了一句,历时近八九天呢,才紧赶慢赶的把这件衣服做出来了,她拿起衣服抖了两下左右前后的看了一下,反正自己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只是不知宁承烨会不会满意,想到这儿她扭头朝床上看了去——
    床上的宁承烨已不知何时识趣的‘睡’了过去,安茯苓浅浅一笑便把衣服给叠好放到了衣柜里,然后这才蹑手蹑脚上床,安心的睡了过去。
    宁承烨自然知道这衣服是给自己做的,看到安茯苓那么用心他心里也开心极了,长这么大,他就只穿过一个女人给自己做的衣服,便是自己的母亲,可惜母亲早逝,他不会做衣服只能去买一些低廉的成衣穿,就连补丁都被得无比瘪脚。
    没想到安茯苓竟然会给他做衣服,而且还做得那么认真,他第一次觉得被人关怀的感觉真的很不错。特别是当看到安茯苓那一脸得意憧憬的样子,他整颗心好像都被什么暖暖的东西给填满了,他喜欢这种感觉,特别喜欢。
    可是一连两天过去了,那一晚宁承烨看到的安茯苓早就做好的衣服却没见安茯苓拿出来给他穿,宁承烨都暗暗的等得有些着急了,这女人做好了衣服却不给他穿是什么意思?
    他等不及了便在安茯苓去厨房做饭的时候打开了衣柜,却见那件新衣被安茯苓叠好装在一个灰色包裹里,这模样却不似是要拿出来穿的,反而像是要拿走的。
    难不成是他误会了,这衣服原不是给他做的?宁承烨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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