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意点头说好,随后利用早饭的空档时间,跟沈星河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海通说y市有总监的空缺,我在考虑,要不要争取这个机会。”
    “你想听听我的意见?”来龙去脉其实沈星河已经大致了解,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听叶晚意讲完了全程。
    “嗯。”叶晚意其实问的不仅仅是工作,关于她领完证就回y市,她觉得有必要跟沈星河说一下,即使他们婚前就讲好互不干涉对方生活,但是她还是想知道他的态度和想法。
    “y市总监这个位置,你之前就在竞争,一直悬而未决,这回借着被裁员来了一趟总部,回去反而升了职,难免引人猜测,且不说你的能力和这个职位是否匹配,就算胜任,来自方方面面的阻力有多大你应该能预料到,不然你也不会迟疑。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你带领的整个部门都被裁,肯定是有人想借机挤走你,你铩羽而归,开展工作的难度应该不会小。总部给你这个解决方案,一则怕事情闹大影响不好,二则可进可退,进一步扶你上位,如果你背后有资源和力量可以调动,那就是两全其美,退一步也可以借分公司之手逼退你,例如设置完不成的任务和kpi,到时候是你自己不堪重负走人,和公司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叶晚意苦笑着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沈星河直击要害,把她的顾虑全部说了出来,然而,之前拼命争取的职位就摆在眼前,要说轻易就放弃,未免有点可惜,她开口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有一份工作是容易的呢。何况,我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在北京找工作也没那么容易。权衡利弊来看,回y市是最优选。”
    “如果还在这一行干,确实没必要自降身份去降维求职,但是如果你打算换一行,尝试接触新的领域,就需要秉持一种彻底的空杯心态,从零做起。”沈星河放下筷子,凝眸看着叶晚意,“我的建议是,要么去月薪几万的总监岗位闷头拼杀,要么就先接受月薪四五千去做一些自己感兴趣内耗少一些的事情。我猜,你也并非一定要干外贸这一行,只是觉得陡然放弃之前的经验和资历,沉没成本有些大。”
    叶晚意沉默着,她确实没有多喜欢这份工作,只是干熟练了,干上手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更重要的是,对于她来说,试错成本太高了,她不能像徐蔚蓝那样,想念书就可以一直念,想开店就立马有家人支持资金,她要先谋生、先养家,然后才能考虑自己喜欢什么。
    一会儿工夫,沈星河便吃完了粥和鸡蛋,他觉得吃完胃里都透着股热乎劲。
    “当然了,你也可以骑驴找马,慢慢来嘛。”沈星河替她做出决定,并开导她,“回去先坐上总监的位置感受感受,然后新工作再慢慢找。反正,你要是在北京,食宿不花钱,不用租房,生活成本降低了,这样后顾之忧少一点。”
    “还是遵从内心,做一个不要后悔的决定吧,放心,有我在,饿不着你的。”沈星河半开玩笑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起身拎着公文包出了门,“辛苦你洗下碗,我先去上班了。对了,我有个常年单身的发小知道我领完证,心里特别不平衡,嚷嚷着要我请他吃饭,你看看你有没有要请的同学或者朋友,晚上一起叫来吃顿饭,也算走过这个形式和流程了。地点我晚点发你,你告诉我你那边几个人就行了。”
    “好。估计就一个,你昨晚见过的,姜凝。”
    “嗯。”
    ……
    边泽起初真以为沈星河就是说说而已,毕竟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平时交个女朋友恩爱怎么秀都行,但是说到结婚,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买戒指、试婚纱、送车送房都是不能作数的小意思,实打实的小红本才是正式认可。
    看到沈星河发来的结婚证照片,边泽顿时就有点坐不住:“你来真的?”
    “我什么时候来过假的。”沈星河回。
    “你家里人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
    边泽感叹:“绝了。不愧是你,要说狠人,还得是你沈星河,别看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做起事起来真是不留余地,结婚这么大事儿,跟家里人连声招呼都不打。你就不怕他们事后不同意,处处刁难你家那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解决主要矛盾,把证领了,取得法律认可,获得单位承认。其他的,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再说了,我爸妈现在也不在国内。抽空去一趟天津看看老爷子倒是真的。”
    边泽诉苦:“你都结婚了,我以后还拿谁当挡箭牌?”家里面催他的时候,他都是把沈星河搬出来,意思是沈星河虚长他一岁都还单身没着落,他着什么急。现在好了,这人跨过恋爱期,直接进入了婚姻坟墓。
    沈星河笑道:“让你家里再多安排点相亲,你加把劲,别黄那么快,怪丢人的。”
    边泽冷哼:“今天晚上不把你灌得趴着出去我跟你姓。”
    沈星河忽然想到叶晚意那个很会喝酒的朋友,顿时觉得晚上会很有意思:“好啊,看最后谁出洋相。”
    “今晚几个人?要不要哥们帮你撺一大的局?热闹热闹。”
    “一共就四个,今天就别叫那么多人了。你订一个味道不错普通吃饭的地儿就行。”
    边泽不乐意了:“好不容易薅你一顿,你这未免也太抠门了,什么叫普通吃饭的地儿?还要求味道不错?你咋不说去你们单位食堂刷你饭卡呢?”
    “食堂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呢。”沈星河道,“毕竟我是拿固定工资的人,跟你边总比不了,现在也算有家有室的,消费更是不能像从前一样大手大脚。”
    “滚,少哭穷。”边泽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回道,“还有,知道你结婚了,咱能别秀了么。”
    “我没有秀,只不过你反应过度而已。”
    “真够有你的,我要是讨着媳妇儿了必须昭告天下,满汉全席啥贵安排啥,流水席在长安街摆他个三天三夜。”边泽的观点是,喜欢一个人,就要把自己拥有的最好的,这个世界最贵的,都给她,没有物质谈什么狗屁爱情,肯为你花多少钱,就有多少爱。
    “长安街?怕是席没吃上,就得进局子了。”沈星河嘲讽道。
    边泽这人就是这样,嘴欠人也欠,看起来玩世不恭不怎么靠谱,但是真要办起事来,还是滴水不漏的,最终晚饭地点选了一处开在老胡同里的老北京铜锅涮羊肉,价格公道,人也不多,但是味道特别纯正地道,食材也很考究,跟那种靠营销的网红店和专门宰外地客、用冷冻肉的火锅店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就是难约了点,不过这对边泽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第30章 日子要过,只是和你没什么关……
    姜凝父亲的心脏手术今早做完了,还算顺利,接下来是肝上的问题,总之,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事儿,住院开销大,钱花的跟流水似的。
    说到请吃饭,姜凝挺不好意思的,晚上在一起去饭店的路上,她开口说:“晚意,之前一直说等你结婚要给你包一份大红包,现在……”
    叶晚意知道她最近日子难压力也大,就是她真给了份子钱都不会收的。
    “这不也没正式办酒嘛。”叶晚意宽慰她,“今儿真不用给份子,星河说就是简单吃个饭,他好像也只叫了一个玩得好的朋友。还有,你老家的房子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先别卖,卖了回去住哪呢,租房费用也不小,况且现在房价那么高,老房子卖不上去价,等手里钱宽裕了再想重新买也挺难的。我手里有些存款,你可以先拿去用,缓过来再慢慢还我也行,反正我也不急着用钱。”
    “哎,再说吧。现在肝病上的专家也很难挂到号……”姜凝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振作起来,“好了好了,人可以倒霉,但是不能有霉相。今天主要还是庆祝你结婚,你要给我狠狠幸福!说说你呗,初为人妻的感觉怎么样?”
    叶晚意笑笑:“这个我还真回答不上来。本身就是闪婚来着的,一切都在适应中。”
    “不过你们家那位不管是相貌、气质这些软件,还是工作、经济条件这些硬件,都堪称宇宙无敌优质男啊。”姜凝回忆起昨晚他来接醉酒的叶晚意的场景,不禁感叹,“而且感觉脾气很好的样子,看你的眼神也巨温柔巨深情。”
    脾气很好?叶晚意皱了皱眉,可能男生长大了会变成熟吧,要知道学生时代的沈星河脾气真算不上好,她曾经很多次骂过他有大少爷脾气,并且高考出分那回,和自己吵得面红耳赤的,也是他。
    高考失利是叶晚意不怎么想回忆且之后很少主动提及的一件事。查分电话叶晚意一共打了三次,从第一次打之前的忐忑,到后来听到分数那一刻的难以置信,到第二次第三次的反复确认,分数都还是那个分,语数外没有任何一门发挥好,三门总分只比本一线高了二十几分,所以选修的那两门史政双a+显得毫无用处。
    后来家里的电话叶晚意都没去接,无非就是问分数的,还有徐龙那边报喜的,听说徐蔚蓝在天津考得很不错,内地一些重本院校都能上,只不过她想感受下不同的文化背景,所以申请去了香港。
    十二年磨一剑,当时的叶晚意突然觉得天道酬勤四个字就是个笑话。最后一次模拟考后叶晚意给自己定了三个不同梯度的目标学校,结果出分后她连最后一档那个学校都够不上,只能上一个普通本科。其实她也不是非要上名校,只是年少的她觉得幸福都是靠对比出来的,她想考得比徐蔚蓝好一点来证明自己是优秀的,来证明叶母这么多年一个人辛辛苦苦供她读书是值得的……
    一句对母亲的对不起,叶晚意最终没有说出来,但是母亲却处处照顾她的情绪,一直安慰她尽力就好,结果不重要。
    叶晚意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是面上却没有显出来有多么哀戚,听说有的人考差了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流,有的直接绝食好几天以示伤心,她都没有,她就是和往常一样吃饭睡觉看书,老师和同学都为她可惜,说这分数不应该是她的水平,宽慰她可能是因为卷子难度不适配啊、考运不好啊、发挥失常啊等等。她都沉默着不想辩解,她把所有问题归因于:实力。这就是实力的真实反映,没有什么借口,即使之前再好,那都不是高考,那些模拟考期中期末考的成绩在高考面前都没有意义。
    返校拿毕业证书那天,沈星河在学校旁边的路口等着叶晚意。最后一次模拟考后,沈星河被父母安排回户口原籍考试,这些天在□□上问她志愿填的什么学校,她都没有回复。所以他跟父母谎称要来看望外婆,买了火车票从北京赶来了y市。
    之前也有过很多次沈星河在偏僻的路口等叶晚意,或是在学校附近一起去早点,或是在她家附近一起去上学,不过他们总会在人多的时候就默契地自动分开。
    叶晚意想:这大概预示着他们最终的结局吧,带着懵懂情愫心照不宣地结伴,却又会因为现实的种种顾虑分道扬镳。
    “怎么不回我的消息?”穿着白t的少年,逆着光,眼神清澈,轻声开口询问。
    叶晚意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抬手挡了挡,继续往前走,没有停住脚步:“没有什么想说的。听说你考的不错,祝贺你。”
    沈星河皱了皱眉,拦住她的去路,他从别的同学那儿打听到她的分数,知道她因为考的不好心情很差,但是她这幅拒绝沟通把自己和其他人隔绝,说话时面无表情的样子真的让他心急又焦躁,他安慰道:“一次考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是说想学小语种吗,即使分数不够b大,也还有其他学校可以选择的。或者说我们可以考虑一起去留学,费用的问题不用担心,我可以让我爷爷先借给你。”沈星河自己都感觉自己有些语无伦次,其实他想了很多种解决方案,在他看来,高考结束,意味着他们的成人礼礼成,一些隐秘和懵懂的情愫也可以慢慢迎接成熟。
    叶晚意轻笑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所以……你是在跟我表白吗?一起留学?”她觉得这个提议像是一个冷笑话。
    沈星河停顿了几秒,就在他想要承认的时候,却被叶晚意打断。
    “我不喜欢你。还有,你不觉得在这个年纪谈什么爱不爱在一起很奢侈么?至少对于我来讲是这样的。我也没有资格像你一样,说什么这就是一次考试而已,我的人生,已经划上了失败的一笔。”
    我不喜欢你。
    冷若冰霜的五个字,瞬间浇灭了沈星河内心那一束为她燃起的火焰。他以为,陪他一起下馆子的叶晚意、假期偷偷帮他补课的叶晚意、在他摆烂颓废毫无斗志时大骂他的叶晚意,是喜欢他的。原来都是他误解了。
    “所以失败了一次人生就毁灭了吗?日子不过了吗?”他看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恢复了往日的怼人模式,“要当个自暴自弃一蹶不振的懦夫吗?你叶晚意就这么脆弱吗?”
    叶晚意双手紧攥着拳头:“日子要过,只是和你没什么关系而已。”
    “等你心情平复了我们再谈。”沈星河觉得她只是情绪一时无处宣泄。
    “不用了。”叶晚意平静地说道,“你转学过来只不过是体验生活,从你回原籍考试,就注定了我们不是同类人。所以,到此为止吧,祝你前程似锦。”
    “所以你他妈就因为我回北京考了高考就要和我划清界限?这什么鬼逻辑?你是觉得不公平吗?”沈星河连连逼问,都得不到回答,最后演变为歇斯底里地吼,“你如果介意你就说啊,我可以不回北京。喂!你凭什么随便给我下定义?什么狗屁前程似锦,别装了叶晚意!你想骂就直接骂,别拐弯抹角地假祝福。”
    叶晚意沉默着继续往家的方向走,沈星河没有继续追上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她听不清他在讲什么,只是他一脚踹飞路旁的垃圾桶,噼里啪啦叮叮当当的声音,仍旧听得清清楚楚。
    那一次不愉快的分别之后,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联系,也没有见面。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叶晚意无数次回想到当时的画面,终究承认:当时的自己那样对沈星河恶语相向真的对他很不公平。她那时不敢对徐龙发火摔脸指责他替徐蔚蓝办蓝印户口、让他那资质一般的女儿摇身一变变成两头讨巧的高考移民,轻而易举拿了进入高等学府的门票,因为彼时她还需要徐龙的生活费救济,所以她把自己十几年来积压的愤愤不平,所有的自卑、敏感和阴暗都向着沈星河发泄了。
    她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想惩罚别人还是想禁锢自己,总之,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未觉得有任何痛快,有的只是更为难解的郁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那样一种人,就是他们会用无数次的拒绝和推远,来求证对方是否会在下一次继续坚定地选择自己。叶晚意觉得这种病态的人是不配拥有别人义无反顾的爱和温暖的,所以注定没有结局的事情还是不要开始的好。
    未曾想,再见面,竟然会这么快闪婚,当然,他们也都默契地避开当年的一些不愉快话题,毕竟人都是会成长的,有些话是不必讲的,这是属于成年人的自觉。同样,成年人选择婚姻,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而爱,恰恰是可以被忽略的、最不重要的要素。
    “他确实变了很多,现在好像更温和更沉稳。”思绪回到现在,叶晚意答,“至于你说眼神深情……”
    叶晚意还想起来以前有女生给他写情书表白,信里好像有那么一段,原句记不太清了,但是大概意思是:你的眼里似有星辰,你不经意间看我一眼,迷人又柔情的眼神就让我从此沦陷,不知道你是否也对我……
    事后沈星河面无表情地和那个女生解释说,他因为轻度近视,看人就是那个样子,请不要有什么误解。
    “他好像有时候看一杯水、一块木头也是那个眼神。”
    “我不信他这种优质男没感情会轻易踏入婚姻坟墓。”姜凝无语,随即切入带颜色话题,“所以验货了嘛?不是基佬骗婚吧?”
    “不是基佬啦……”
    第31章 一定要这么客套吗?
    沈星河下班本来打算开车回宿舍接叶晚意一道去吃饭的地儿,但是她说她在医院陪姜凝,路上堵不用麻烦,她们到时候一起打车去,遂作罢。
    边泽第一个到的,沈星河随后,点完锅底和配菜,两人闲聊。
    “你们集团有没有适合外语水平优秀、本科又有新闻传播学背景的一些岗位?”沈星河问。
    “我又不是hr。”边泽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头都没抬,“不过,没有也可以有。”
    沈星河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求职和招聘也是一种信息获取,我只是想看看你这边有没有适配的一些机会,如果正常渠道应聘成功,她找到了工作,你收获一枚人才,也算两全其美。她,能力不差的。”
    边泽越琢磨这话越觉得扯:“又想像上次那样做好事不留名?”
    “只是不想托关系走后门而已。”
    边泽怼:“你现在不就在干这事儿?再说,我内推过去,就算关照不要特殊对待,也难保别人不会有想法。”
    “所以这不是在跟你磋商细节?”
    又想要关心护着怕她吃苦受累,又想要顾全对方的各种自尊心和讲究“职场”逼真体验,边泽在感叹沈星河用心良苦的同时,不禁更加觉得爱情真是一个害人不浅的东西,上一次沈星河显得脑子不太正常的时候好像还是高中那会,诸如经常会在深夜给睡得正香的自己打电话问一些弱智问题。
    “得得得,你要求太复杂了,我回头让秘书白砚联系你,他办这种事比我在行。”边泽不耐烦,“你们那弯弯绕绕的,我可来不了,怪费劲的。”
    ……
    叶晚意和姜凝赶到的时候,看见沈星河正在料理台慢条斯理地调着酱料。
    “在几号桌?”室内的暖气很足,在外面冻的够呛的叶晚意这会儿白皙的脸上红扑扑的,她搓着手问沈星河。
    “8号。”
    叶晚意脚受伤,被姜凝扶着慢慢往8号桌走,远远看过去,有一个男人已经坐在那边,光是背影就很帅气显眼。
    等来到跟前,看到正脸,正是前几天她在海通总部闹的时候遇到的中远集团总经理,叶晚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微微扬起,不禁感叹世界真小。
    “真巧啊,边总。”叶晚意打招呼道。
    姜凝听好友称呼这个男人为边总,不由得觉得奇怪,不过也是跟着点头示意,一起叫了声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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